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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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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一束花站在墓地中。
我在这做什么?
他想,是来给谁扫墓吗?
可他思来想去都没想起自己要来见谁。
一开始他以为是脚边写着『野原琳』的墓碑,两侧各插放着新鲜的、盛大的粉百合,花瓣上的水痕还有些许未干。
又看手中的花束,小小的雏菊堆成一团仍没有他巴掌大小,相比于粉百合着实是差太多,让他有种不想放去丢人的念头。
但拿着花呆愣地站着,又显得有些尴尬。
环顾一周后,他在墓园的角落发现一个孤零零的墓碑。
像是找到了处理的方法,他松了一口气,将花束放到不认识的人的墓碑前。
1
我是谁?
他想着,脑子里隐约有个声音在说,在叫着什么。
声音渐清,他听见一个人在大喊:“闭嘴!阿飞!”
阿飞?
这是他的名字吗?他感到熟悉,应该是他的名字。
于是阿飞又思考第二个问题。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他应该是跟谁吵架了。
那个年轻男孩般的声音在恼火,带着些许破音的哭腔。
他惹对方生气了,阿飞如此意识到,还惹哭了。
然后分开了。
联系到墓地,对方可能是自己哪个谁的孩子……?
那种类似父母去世被收养、心思在脆弱期的孩子?
可是阿飞随之感觉不到什么。
他好像不用担心对方会出事一样,心里没有一丝着急。
冷静了自然就会回家。
所以不用着急。
说不定已经回到家了。
想到这,阿飞一下子轻松了,虽然他还没想起家在哪里。
放轻松下来,阿飞感觉有点饿了,决定先买点好吃的,带回去把人哄开心。
他喜欢吃什么?阿飞想,在商业街路过一家甜品店时,他觉得孩子应该喜欢吃甜的。
摸了遍全身的口袋,阿飞发现自己挺有钱的,凭直觉一次性点了多份红豆糕打包。
店里现有的不多,现制要些时间,阿飞就先叫了碟现有的,找位置坐着准备边吃边等。
刚坐下没多久,就走来一个人,轻敲了几下桌面,递过来一张纸,写着『我可以坐这吗?』
对方长着一张好看的脸,可惜好像不会说活。
阿飞看看周围,确实就他这有空位,可能是打扮的关系,别人都躲着:“可以。”
那人便坐在了他的对面,将一台相机放在桌面上。
阿飞看着他有点眼熟。
褐色的头发跟脸上的紫色斑纹,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个外貌相似的女孩。
“我……是不是认识你?”
没由来的,阿飞感觉到口干舌燥,下意识咽口水。
那人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何奈长袍面具遮得太严实:『抱歉,我没有印象』
“那你有妹妹吗?”阿飞有些急迫地问,他感觉这很重要。
『没有』对方写下这字。
“是吗……”阿飞感到失望:“抱歉,说了奇怪的话,给你添麻烦了。”
对方仍是『没有』。
等服务员端上,阿飞发现他们点的都是红豆糕。
似乎是为了什么男子气概,男生很少会吃甜品,被人发现都要说些借口,所以有种共同爱好的人很少见。
仿佛建立了革命友谊,阿飞精神起来,主动介绍说:“我叫阿飞。”
『斯坎儿』,斯坎儿写下,『是位自由摄影师』。
“我……”阿飞一时语塞,他的职业是什么来着?“应该是……”
突然间,他想起了谁在说“继承”“遗产”之类的话:“……继承了遗产的无业人员?”
斯坎儿忍不住笑了一下,赶紧补了句『挺好的』。
阿飞感到一阵尴尬,就夹起一块红豆糕来吃,熟练地半掀开面具,快速吃完又放下。
斯坎儿只来得及看见他右半边脸不同,意识到对方是因为毁容才遮住脸,便不去刻意在乎。
期间闲聊了几句,比如阿飞跟家里的孩子吵架了,斯坎儿说了几个风景好的地方建议他们去培养感情。
没多久,服务员拿着打包的外带盒过来,阿飞连忙吞下余剩的几块红豆糕,向斯坎儿告别。
下次有机会再聊。
斯坎儿下意识说出口,又想起自己暂时没有声音,就接着写字。
“好的,下次再聊,”阿飞说完就离开了。
服务员在后鞠躬做送别礼仪。
没有聊天对象,斯坎儿也快速吃完,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纸上的字,他还没有写完,只有『下次』。
接着又想起先前服务员没有对阿飞说“欢迎下次再来”的客套话,斯坎儿问这事。
服务员愣了愣,说:“他听不见。”
2
旗木卡卡西最近因故说不出话来。
即使经医疗忍者检查后认为无伤,封印忍者检查不出缘由,本人也觉得并无大碍。
但三代火影坚持要给他批假,于是卡卡西迎来久违的假期。
在头一天难得睡了个饱后,卡卡西竟一时间找不到任何事可以做,便拿起相机闲逛木叶了。
也是因此,认识了一个叫阿飞,自称是继承了遗产的无业人员、应该是同龄的男性。
阿飞十分的健谈,听对话来看,应该是水之国的人,提及血雾村时会下意识维护名声。
似乎是为了收养失去双亲的侄子才搬来木叶,侄子又正在叛逆期,他们聊天时总不可避免地聊到。
或许就是因此,常常意识不到对方其实听不见的事,所幸他现在说不出,用文字表达,彼此交流也无碍。
今天他俩约在南贺川,刚坐下,阿飞率先开口:“昨天我试着邀请他来钓鱼,被拒绝了。”
『抱歉』卡卡西用笔写下。
“诶啊、没事,”阿飞连忙说道:“斯坎儿帮了大忙呢,不过感觉他最近越发冷淡了,连房间门都不开。”
卡卡西安慰性地拍了拍沮丧的阿飞:『这年纪的孩子都比较难相处』
“明明我都把衣服面具换了,”阿飞苦恼地说。
比起初见时的橙面具黑袍装,他换了套偏居家的服饰,带着像兔子似的面具。
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可疑。
“他有什么不满就不能明着说吗?他不说谁知道他想怎样。”
嘛……卡卡西想了想:『你知道他平时怎样吗?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
“他平时啊……”阿飞捏着面具的下巴想,“听卷说,他好像喜欢一个女孩。”
卷是他家的佣人,平日里负责做家务。
毕竟阿飞是个继承遗产的富二代,并不擅长照顾小孩子。
『恋爱啊,这倒是好办』
卡卡西翻翻随身相册,指着一张飞舞着花瓣的树木的照片:『这颗树的花朵都只有八瓣,据说找到九瓣花就能得到幸福』
阿飞看着那种照片,山丘上孤零零的一颗大树,不知是否是摄影的关系,他总觉得庞大的树伞上有很多绿色的光点。
“这个确实可以作为吸引点让他去邀请那个女孩,”阿飞说:“但是,没找到的话会很尴尬吧,比如我们果然是没被看好的,这个世界果然是假的。”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阿飞侄子的口头禅,这年纪的孩子总会有那么点都是世界的错的念头。
卡卡西又找了找,单纯找风景好看的地方:『这几个如何?』
“是不错,但会不会有些季节性,”阿飞补充:“那个啊,不是阿飞挑刺,只是嗯,比如这个花,现在是不开的。”
『确实是要考虑,不如我们先都走一遍看看』卡卡西提议『说不定不需要季节性变化,也很好看』
阿飞同意了。
两人看地点顺出一条最短路线,挨个走。
大致得到一块颇为适合野餐的小树林,和一条在森林里、可以钓鱼的河——他俩顺道钓了些鱼就地烤了当午餐。
最后他们来到那颗树下。
走近了,阿飞才发现那些绿色的光点,实际是花朵的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卡卡西在后,举着相机拍下,忽听他叫了一声。
“斯坎儿,看!”阿飞的语气变得欣喜,手中捏着一朵花。
跟这棵树所有的花朵一样,内四瓣外四瓣的,只是在两瓣之间,还有着细小的一片。
“这是九瓣吧?”
『我也是第一次见』
卡卡西好奇地凑过去看,感觉差别不大,那小片真的太小了,乍一看还以为是蕊。
但阿飞似乎认定是了,嘴上说着有证据了,侄子肯定就信了。
于是卡卡西也就拍一张照作为留念了。
照片刚洗出来,阿飞一旁头晃来晃去,突然拿过了照片,反把那朵花给他。
“我突然想到直接拿回去,他可能会说你都找到了,我还找什么,”阿飞说,“所以不带回去了。”
阿飞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嗯……就当做谢礼?”
“祝你得到幸福。”
『承你吉言』
卡卡西接过了花『也祝你幸福』
面具下传来几声笑,声音模糊得卡卡西一时分不清对方是否在快乐的笑,还是在自嘲。
接近黄昏的时候,阿飞因要回去照顾侄子,不能太晚回去就先告别了。
卡卡西想着花终会谢,便准备去买材料做花签,却在店里偶遇宇智波鼬。
鼬拿着些彩纸:“是给佐助的,”他有些腼腆地说。
卡卡西明白,小孩子要趁早培养色感跟动手能力,想到老师的孩子,他也买了些。
两人在店门口告别。
走了几步,卡卡西忽回头。
鼬回去的方向跟阿飞是一样的。
3
阿飞最近失忆了。
说是找自己的卷,在听完他说的话后讲,他是来木叶接养侄子时意外遇上九尾袭击,被冲击到了脑子,连带暂时性失聪。
但没关系,卷说你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使,过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了。
让人火大。
卷带他来到一处颇有些老旧的房子,屋内刚打扫完不久,水迹还没干。
你之前在医院修养,他又暂住邻居家,就懒得打扫了,卷坦然地说,随后我会去带他回来。
说完就叫他去洗澡。
期间阿飞的确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随着进入了房间,就没什么动静了,到深夜也没出来。
卷说这年纪的孩子都这样,之前你们还吵了一架,冷战哪缓得那么快。
阿飞觉得有道理,就将买来的红豆糕放餐桌上,留了纸条就去睡了。
因为是搬来的,没有客房,暂时睡在他奶奶的房间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红豆糕已经不见,院子里晾着一套少年的衣服。
卷看着他,说你的自理能力还不如小孩子,衣服都要我洗。
他当初为什么会雇佣一个嘴欠的人,阿飞疑惑地想。
随后的几天里,为了熟悉环境,阿飞便在木叶闲逛,在多次遇见斯坎儿后,自然而然地就经常在一起走动了。
『做人啊,不要太聪明』
阿飞看着最近出版的《亲热天堂》里的内容,主人公跟女主角黏黏糊糊地过了一夜,想到了他们心照不宣的隐瞒身世在一起,用感叹般的语气在心里说道:『那样太痛苦了,不如当个傻子吧。』
果然,看不懂,阿飞放下《亲热天堂》心想,斯坎儿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小说,被三忍的名声忽悠了吗。
阿飞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听卷讲他今天挺安分的,不再哭泣或是发火。
青春期的少年真麻烦。
饭显然是又等不及一起吃了,阿飞也不理了,先吃有些冷了的饭菜。
留了他的份等晚上愿意出来,再叫卷热好。
不就是喜欢的女生喜欢别人吗?用得着这么撕心裂肺的吗。
阿飞撇撇嘴,想他叔当年……好吧,他没想起,但很大可能应该是被拒绝了。
不然也不会在失忆的状态下看见斯坎儿,下意识地看出另一个人。
这样看起来好像对斯坎儿有些不公平。
卷看着阿飞咬筷子,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当病又犯了,转身去烧水。
真是的,脑子出问题应该怎么治,再这样下去计划就要终止了。
黑绝最近也不知道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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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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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是九尾之乱后。
出于设定而一方听不见,一方说不出,还强行封了对彼此的记忆。
带土因为被砸中了脑袋,影响更大,连自己都记不清,在修养期间意外通过神威传送的木叶到。
因恰在九尾之乱后,路过花店时感觉跟其他买花的人一样,要想去看的人而买了花到墓地。
紧接着在在琳的墓前意识清醒了过来,并通过记忆残留私设了自己的身份。
而遇见斯坎儿后,又见出来找他的卷。
卷通过他说的话,顺着下去继续演。
正好带土原来的家因为经常来看的只有卡卡西——但卡卡西失忆忘记了而不来,顺势借用了。
出现的侄子痕迹都是卷捏造出来的,实际并没有这个人——或者说是参考过去的带土。
类似于活在周围虚幻的世界中吧。
而卡卡西那边因此休假,认识了以为自己是阿飞的带土,尚且度过了一段平稳的时光。
但出于本能般的情报采集,察觉到阿飞的不对劲。
与此同时,因不会提伤心事,身边的好友有意无意没有提及带土的事。
最终在一个突发雨天里,阿飞见距离近,就让卡卡西先到他家去避雨,从而在背部看见了水门留下的飞雷神印记。
在询问无果的情况下,卡卡西自己找情报去,得知可能是九尾之乱的凶手。
离开后偶遇凯等人,在凯的心直口快,红的无意疑问,阿斯玛的欲言又止中透露着某个人的身影。
通过拼凑,形象几乎与阿飞重叠。
卡卡西想去问阿飞,可到了面前,说的却是问他有没有时间去看鸣人。
简直糟糕透了。
几天后,在三代的许可,两人去将鸣人。
带土跟他玩得有些愉快,说自己好像跟他见过一样。
在分别后,卡卡西去了慰灵碑。
而带土回到家,打开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随着记忆恢复,过家家结束了。
卡卡西赶到时,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