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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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时，身体的神经反射性剧烈疼了一下，随后疼痛一点一点散去，无线趋于平静。
好像之前的痛苦只是一场梦。
隔壁传来一点动静，脚步声咚咚咚咚的，好像……
连鞋都没穿。
“你怎么样了？”孟斯琪风风火火冲了过来，少见的失态。
“疼。”
许宜年言简意赅只回了她一个字。
心中又是开心，又是难过。
开心也会有这么一天，孟斯琪一醒来就主动先来找自己。
难过的是，这份主动是以她惨烈的死换来的。
“对不起。”
孟斯琪也言简意赅道了歉，除了这句也不知该说什么。
孟斯琪站在她床边半天，也未等到她的回答。
光着脚站在地上，凉意从脚一直蔓延到了手指尖。
明明室内有地暖，可她还是觉得冷，难以忍受的冷。
两人莫名其妙都憋着气。
许宜年觉得，这人就是要杀她，也该打个招呼，就这么推了她下楼，光是吓就吓了个半死。
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击打，实在是很过分。
孟斯琪也觉得自己推她下楼过分了些，可归根究底，这事还是她自己闯的祸。
能来道歉，已经是十分顾着她了。
见她不领情，孟斯琪沉着脸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听见一声关门响。
声音明显是从进户门那儿传来的，许宜年慌慌张张下床去了隔壁，连人带手机，全不在了。
冲到客厅扒拉着阳台窗户往下看，等了有两分钟，便看见孟斯琪从楼里出来，直往小区大门口去。
许宜年明知道她不会任性出走，还是紧张兮兮盯着手机的定位，看着她走了走了约十分钟后停了下来，停了一分钟后又往回走了。
眼看着定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放了下来，许宜年的那点慌乱暂时又消停了，看到定位进了小区后，才关了手机，回到了床上，假装还在睡。
耳朵却竖了起来，算着时间，仔细听外面的电梯运作的声音。
许宜年的房间和电梯井靠的近，安静下来仔细听，可以清晰听出其中的动静。
第一次叮声。
许宜年猜测是电梯下到了一楼。
门关上后电梯开始呼呼上楼，心里莫名紧张。
电梯声由远到近。
又……远了？
许宜年屏息听着电梯上楼又下楼，不禁埋怨这些没用的NPC，不给自己帮忙就算了，还要捣乱！
许宜年仔细听着电梯声，清晰的一声叮，从墙后传来。
许宜年立即一个大动作，埋进了被窝里，只留了眼睛鼻子在外面呼吸。
门外隐约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许宜年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假装熟睡。
耳朵听着那点动静，越来越近，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孟斯琪看着床上被子里的人型，语气算不上体贴悦耳：“你的豆花，放桌上了，起来自己吃。”
许宜年眨巴眨巴了眼睛，豆花？
这才想起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个约定。
在这略显僵硬的温柔里，许宜年忽然品出些甜丝丝的味道。
许宜年假装被她吵醒的模样，揉了揉眼睛，憋出了一个哈欠，说：“嗯，谢谢。”
孟斯琪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嗯了一声，回了房间。
心里有些失望。
她期待了一路，期待许宜年看到豆花时，能消了气，和平时一样，笑得温柔可爱，说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和此时冷淡的谢谢对比，落差感便有些大。
孟斯琪回到了客厅，又摸出前两天惹她生气的游戏，玩了起来。
眼看要赢时，房间方向忽然发出一点声音，孟斯琪扭头看去，许宜年裹着睡衣出来了。
四目相对后，两人同时扭过头。
一个转头继续去打游戏，另一个则坐在了餐桌前专心吃豆花。
孟斯琪再无心游戏，听着斜后方的人吃豆花的一点点动静，连自己正面挨了Boss一顿揍都没发现。
飘忽的眼神回到屏幕上时，小人已经变成了灰色。
孟斯琪也没多在意，选了重新挑战，只是注意力怎么都集中不了。
许宜年一勺一勺舀着豆花，也偷偷撇着电视屏幕，看到小人一次次啪叽倒在地上，暗暗撅了嘴。
她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嘛，还怪自己拖累她。
这一大早就玩游戏，饭也不知道吃，菜还瘾大。
许宜年勾着脖子看了看电视机前的茶几，又看了看桌上，只有这一份豆花。
说起来，好像上次买，孟斯琪自己好像也没吃。
“我才不要吃这个，一大早就吃又咸又辣的东西！”
“喏！今天给你买的，没有香菜没有辣椒，还给你加了糖！”
许宜年脑袋里忽然又出现了一点碎片。
记忆里，两人面前的豆花，一份是纯乳白色，另一份则加了辣椒香菜，乱七八糟的模样。
各自都吃得很香，又各自对对方碗里的不屑一顾。
许宜年恶作剧心起，舀了一勺倒进她的碗里，女孩顿时全身一个哆嗦，捏着小拳头气得发抖，傻气的可爱。
最后为了报复，孟斯琪也从自己的碗里狠狠挖了一大勺，倒进了对面的碗里。
碗里忽然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许宜年愣了。
看着碗里很快消散的涟漪，伸手摸了摸有些痒的脸颊，才发现眼泪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
“卧槽？”
许宜年自己都呆了，惊讶出了声。
不过想起一点记忆，至于掉眼泪吗？
沙发前的人也回头看了她，许宜年连忙埋头在碗里喝了一大口，下意识不想让孟斯琪发现。
“怎么了？”孟斯琪问。
许宜年连忙摇头：“没事！就……就今天的辣椒好像放多了，有点辣着了。”
孟斯琪找不到可以继续的话题，又扭回了头，盯着电视发呆，仔细听着身后搓鼻涕的声音。
想着，真的是很辣吧，琢磨着明天要不要给她少放些辣。
许宜年自今天睁了眼，便一直不太舒服，精神涣散，胸口也憋闷的慌，也许是昨天摔散架的后遗症。
喝完了豆花，更是撑得难受。
“我……出去一会儿。”许宜年和玩游戏的人打了个招呼。
孟斯琪见她要走，立即撂了手柄，毫不在意屏幕里的人被锤了脑袋，追过来说：“我也想出去走走。”
“嗯，好。”许宜年勉强笑了笑。
两人并肩走在冷冬的清晨里，哈出两片雾气，模糊了视线。
许宜年偷撇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足够再走一个人，就像是刚巧走了同一条路的陌生人。
一阵阵冷风拂过，许宜年越发觉得脑袋不清醒了，看着两人之间的鸿沟，甚至产生了一点乱七八糟的幻觉。
混混沌沌中，忽然右胳膊被人猛地向后一扯，许宜年被迫向后连退了几步。
一辆车从她面前擦身而过。
“你不知道看路吗！”孟斯琪被吓出一身冷汗，被寒风吹着打了个寒颤，着急之下胸口起伏着，连呼吸都急促了些，完全将生的气撂在了脑后。
许宜年的眼泪又啪嗒掉了下来，这回是无处可躲了。
正对着她，突然泄了闸，看愣了孟斯琪。
正生气的许宜年一把搂住比她矮些的女孩，脑袋搁在肩膀上，抽了抽鼻子，紧闭着眼睛，在耳边委屈道：“疼。”
被抱住的孟斯琪僵硬着身体，手下意识就回抱了住。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手在微微发着抖。
“对不起。”
下意识就道了歉。
这个道歉似乎是为昨天，可在孟斯琪心里，更是为了某个遥远的过去。
两人都忘记了的过去。
孟斯琪的记忆碎片又拼上了一小块。
她们也像现在，在街头相拥，而后，孟斯琪推开了她，决绝留了一个背影，越走越远。
孟斯琪轻轻扶正了趴在身上的人，袖子胡乱在她脸上抹了抹，套上她的胳膊，说：“走吧，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你还不是也哭过！”许宜年抽抽搭搭反驳着。
“我比你小！”孟斯琪厚脸皮道。
“我不管！”
孟斯琪低头看着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
努力记住此时的记忆，好覆盖替代脑袋里的决绝画面。
她隐约猜到，自己大约是两个人里的背叛者。
“许宜年。”
“啊？”被郑重点了名字的人侧头看她，神色专注又温柔。
“以后，我想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孟斯琪认真说。
她并不能确定，自己一定会爱上许宜年，至少此时只有环境因素导致的在意，和破碎记忆里无端生出的愧疚。
许宜年没有回答，只挽着她向前走，笑成了朵花，低声说着悄悄话道：
“我们一起去买菜吧。”
“好。”孟斯琪点了点头，应了声。
“啊对了！我忘了问。”许宜年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了拉那只胳膊。
“什么？”
“昨天，亲了男生，还那么帅！你有什么感觉吗？”
孟斯琪抿了嘴，嘴角往两边扯了开，露出一个无奈又极力忍耐的笑，咬牙切齿问：“我刚才的话，是不是都白说了？”
“没白说啊！我知道，好好珍惜时间！”许宜年正色回答了她。
孟斯琪无奈：“那你还问这个！”
“好好好，不问了！”许宜年挽着她，边走边说：“买菜买菜！”
许宜年脸上挂着的笑，在扭过头的一瞬间，冷了。
孟斯琪能想起来的记忆，她也会想起来。
心里知道，她约莫是不爱自己的，也因此才会莫名其妙不受控制地掉眼泪。
但好在，现在和孟斯琪在一起的，是自己便足够了。
许宜年忽然觉得，这个虚拟世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至少现在，孟斯琪也在为之努力。
即使到最后失败了，她们也会死在一起。
不论如何，她都会把握住的。
“孟斯琪。”许宜年又绽开笑容，叫了她的名字。
“嗯？”
扭头看过来的人，被偷袭吧唧啄了一大口脸蛋。
孟斯琪捂着脸，腾的红了。
许宜年厚脸皮道：“早饭明天后天还能有吗！”
孟斯琪捂着脸使劲向后撅着上半身，尽量远离偷袭自己的人。
音量陡然提高许多：
“有！一定有！每天都有！”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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