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夜之路》最终之章

25、第二十五章 旁听

　　在进入众人视线前就和艾伦分道离开，蓝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悄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旁边哈利立刻向他投来个紧张的目光——救世主刚刚得到了上场通知——可惜蓝瑟对那双可怜兮兮的绿眼睛无动于衷，相反地，他轻轻拍了拍前排德拉科·马尔福的肩膀。
　　“靠前一点，让他看到你。”
　　蓝瑟轻声说。德拉科自然知道此人方才是偷偷去看了自家教父，贵族的矜持和礼貌让他不能直接询问，但他的好奇完全从眼睛里流露出来了：一方面对蓝瑟和拉文克劳著名隐修的亲密关系，一方面对他教父的情况：
　　“教父他还好吗？”
　　蓝瑟不理会他的问题，兀自指示：
　　“憔悴一点，焦急一点，想象下你的马尔福庄园归福吉所有、你的金加隆都被魔法部强行收缴，你被所有人厌弃，三天没有吃饭没有洗澡，栓着链子睡在哈利·波特的床脚下……”
　　年轻贵族的脸绿了，救世主的脸也绿了。
　　蓝瑟无动于衷地继续说：
　　“邓布利多给你教父灌输了过多的是非观，现在他负罪感强地简直愿意扑向摄魂怪。希望邓布利多也给了他足够的责任心，马尔福，装可怜点，让他看看他心爱的教子是多么地凄惨无助、多么地需要保护，没有他就活不下去。”
　　德拉科的脸一阵青白，这听上去简直太恶心了。
　　“来吧，像个斯莱特林。”
　　德拉科立刻露出了无比凄凉的哀怨目光，脸色也瞬间苍白了一倍，手指在头发中一抓，整齐光洁的铂金短发立刻杂乱地垂落下来，更添几分落魄。
　　看着对方转眼间惊人的变化，哈利一个哆嗦。
　　蓝瑟歪头打量了下浑身散发着丝丝怨气的铂金贵族，似乎还差点什么？
　　对了……
　　蓝瑟抽出魔杖在德拉科衣服上一点，昂贵的黑色天鹅绒礼袍顿时缩小了一号，局促地绷在德拉科身上，手腕上甚至短了几寸。不仅如此，原本华贵的光泽也瞬间消失，袖口和手肘甚至出现了磨损的痕迹，德拉科的领结也变成了完全不配套的难看颜色。
　　于是德拉科的脸真的青了，彻底的，没有一丝虚假的。
　　哈利同情地瞄了他一眼，开始想象自家教父的重审（如果梅林赐予小天狼星这个机会的话）会不会比这个更恐怖，或者说更诡异……
　　不，没什么会比这个更诡异了。
　　“很好，如果你教父不能重审成功，你就穿着这一身走出魔法部，配合你的俊脸一定能博得媒体的同情心。”
　　“……”

　　于是斯内普再次进入审判庭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教子凄凉落魄、写满急切祈求的脸。

　　“姓名？”
　　“……西弗勒斯·斯内普……”
　　把视线艰难地从德拉科落魄的身影上挪开，斯内普顿时想起了阿兹卡班里卢修斯无奈的请求，蓝瑟恐怖的暗示也在他耳边轰然响起，而这次他不得不怀疑那家伙的话说不定也有几分真实……
　　梅林啊！
　　斯内普感到一块重石压在了胃，那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德拉科·马尔福！他好友的独子、他唯一的教子！
　　虽然斯内普也一直觉得德拉科目中无人到欠教训，但是他仍然是希望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过的幸福美满、无所欠缺，至少，对于一个马尔福所谓的教训绝对不该是生活上的窘迫！梅林在上，那小混蛋连粗面包都不肯吃！
　　禁林……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相信卢修斯为自己的独子做了安排，他也相信德拉科的能力，但他不能冒险，他不敢冒险只要蓝瑟的话里哪怕有一分真实！
　　不只是德拉科的，还有他那些斯莱特林的……
　　——他不敢想象阿兹卡班外的情况到底变得有多糟！
　　[如果你想赎罪，相信我，待在阿兹卡班没有任何意义]
　　卢修斯的话在斯内普耳边响起，斯内普闭了闭眼，他仍然觉得老死阿兹卡班算不上多糟的结局，但他此刻确实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也许他做不了什么，但待在阿兹卡班，连做点什么的可能都一笔勾消。

　　第一个证人被带上来了，一片惊讶的议论声中，哈利稍稍紧张的脸上碧绿的双眼闪闪发光。

　　重新开始的审判仍然是场灾难，救世主开了个坏头，让整个审判的走向变得愈发艰难……和悲剧性。
　　没过三分钟，哈利就和一个质疑他是否受人蒙骗的官员吵了起来，愤怒的吼声简直能掀飞魔法部的屋顶。然后他在愤怒下要求魔法部给他做针对混淆类魔法的全面检查，以便证实他所有的证词都是完全可靠、发自内心的。
　　“梅林啊……”
　　德拉科呻吟一声蒙住了眼睛，哈利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苦口婆心都白费了，现在所有人都会觉得哈利是个单纯冲动的孩·子，然后对哈利所说的每个字打折——没什么比这更糟的了！
　　“我恨这些格兰分多！”
　　德拉科嘶嘶地说，蓝瑟尽量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把身影完美地隐藏在阴影里：
　　“也没什么不好，他表现地很真实，这让他说的每个字都充满感染力。”
　　铂金贵族嗤笑：
　　“这里的人可不是来个漂亮微笑就会迷昏头的小姑娘。”
　　“救世主的真诚价值连城。”
　　德拉科不说话了，保养完美的手指交叉在膝上，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蓝瑟不理会这孩子身上陡然散发出的阴郁，虽然他简直能一字不差地背出德拉科现在的心情。

　　为什么沐浴在如此光辉下的不是我。
　　为什么同样经历了那场战争我仍然要日夜挣扎。
　　为什么这样的资本在一个完全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人手中。
　　为什么只不过是邓布利多手上跳舞的木偶，竟然登上了王座。

　　权势、权势、权势、权势……
　　蓝瑟冲德拉科的背影露出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喜欢这些斯莱特林、这些马尔福野心勃勃的眼神，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不择手段地去争取，那样热烈的目光简直能将最冰冷的血管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