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女骑士(下)》萧湉

142、第三百二十六章 洗礼上的意外

　　林珞菲坐在梳妆台前，保持着腰背挺直的姿势，她已经这样坐了几个小时了，可是路太太却还是不肯放过她，有条不紊地打理她的头发、眼睛、眉毛、手、腰……不放过一点细节。公爵很想留下陪伴心爱的人，却被路太太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现在，公爵正在另一间房间，在弗里兹和几名男仆的包围下，穿上华丽的礼服。

　　上午九点，林珞菲打扮妥当，路太太没有给她蒙上头纱，因为在婚礼开始前，林珞菲还要接受洗礼。路太太打开房门，已在门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公爵终于得到许可，能进来了。

　　“上帝！”公爵看到林珞菲，禁不住低喊了一声。

　　林珞菲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那里，硕大的钻石项链在她的胸前闪着光，路太太将她的黑发梳理得又轻又柔，就像是一团黑云盘在她的头顶，几束坠落的发丝带着自然的卷曲，轻飘飘地落在她裸露的肩头。除了项链和耳环是钻石的，林珞菲头发上、衣服上的一切饰物都是以珍珠为底，这样的设计很巧妙，使得林珞菲不会像一个巨大的水晶球一样亮得人不敢直视，珍珠莹润而内敛的光泽，让她看上去有一种沉静的优雅，纯净得像是山间最清澈的泉水。

　　“上帝一定是以这种方式来告诉我，我将要娶的是一位天使，如果我不能给她幸福，上帝也不会饶恕我。”公爵轻轻拥住了林珞菲，悄声低语。

　　“拉乌尔……”林珞菲用指尖轻抚公爵的脸颊，她一点也不怀疑，他们会很幸福，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天堂。

　　不一会儿，克瑞丝送来了早餐，但被一早上的梳妆弄得筋疲力尽的林珞菲却已根本无心用餐了。

　　“你不能什么也不吃，菲。听话，多少吃一点。”公爵拿着一片吐司，柔声哄她。

　　林珞菲经不住公爵的劝说，只好勉强吃了几口，束腰带勒得她直反胃，推开了公爵的手，问道：“拉乌尔，尼奥呢？我一早上都没看见他。”林珞菲有些担心，尼奥可不是习惯晚起的人。

　　“清早我见过他一次，”公爵回答，“他说他不想被打扰，但他会等我们回来。”

　　林珞菲轻轻握住了公爵的手，她知道尼奥的失落，也明白公爵看到尼奥这样，心里会有多难过。

　　公爵一笑，捧起林珞菲的手吻了一下，又站起身，走到林珞菲的身后，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这可不能告诉路太太。”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林珞菲腰上的扣子，他必须先解开她的礼服，才能将那条快把她勒得透不过气来的束腰带放松一点。

　　林珞菲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努力收紧腰部，好让公爵可以更快地解开扣子。但两人很快就发现，在层叠的花边和衬裙的阻碍下，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算了，拉乌尔，你不熟悉这个。”林珞菲喘了口气，皱眉道。

　　“嘘。”公爵轻声安慰她，“对我有点信心，亲爱的。”他微笑着道。

　　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

　　终于，林珞菲感到腰上一松，她立即长出了一口气，顿觉轻松了不少。公爵很快拿来了吐司和牛奶，让林珞菲匆匆咽下几口，这才又俯下身，帮她把束腰带和礼服重新扣好。

　　“如果路太太发现了怎么办，拉乌尔？”林珞菲低头看了看她放松了一格的腰围，现在，礼服长裙已经是紧紧地绷在她的腰上了，这个样子一定不能让路太太满意。

　　“那就告诉路太太，要娶你的是我，而不是会在意你这一吋腰围的什么……人……”公爵看着林珞菲眨了眨眼。

　　林珞菲掩嘴轻笑，虽然公爵说的是“什么人”，但听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会在意腰围的笨蛋”……

　　哦……她实在太爱他了……

　　上午十点，林珞菲和公爵坐上了马车，前往修道院的小教堂。那位意大利老贵族还没有动身，他会在下午，林珞菲的洗礼结束以后，由公爵的男仆护送，前往教堂。

　　林珞菲坐在马车后座上，为了不弄皱她的长裙，公爵坐在了她的对面。一路上，公爵都在看她，他注意到她戴着长手套的手里拿着样什么东西，她很小心地把它捏在掌心，一直都没有放下。

　　“菲，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公爵终于忍不住问道，他记得刚才离开房间时，林珞菲的手里并没有拿着什么。

　　“啊，这个……是我们临走的时候，路太太交给我的。”林珞菲摊开手掌，把一个小十字架给公爵看。

　　公爵的目光刚一触及林珞菲手里的十字架，他的神色就变了，怔怔地看着，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拉乌尔，你怎么了？”林珞菲着了急，慌忙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会让公爵这样失常，路太太交给她的时候，只说这是从前公爵夫人生前戴过的。

　　公爵强迫自己抬起眼睛，看着林珞菲笑了笑，轻轻地道：“我没什么，菲，只是看见它，想起了一些事。”

　　林珞菲瞧着公爵，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没有问他，只是将手覆住了他的手背。

　　“我小的时候，常常晚上睡不着觉……”公爵缓缓地开了口，“路太太相信是城堡里的阴气惊到了我，她总是悄悄过来，让我握着这个十字架入睡……”

　　林珞菲这才明白了过来，她曾听路太太说起过公爵童年的往事，但她没有想到，当年公爵总是握在手里的那个十字架，路太太一直珍藏着，到今天，才交给了她。

　　“拉乌尔……”林珞菲抚着十字架凸起的纹饰，尽管它是那样小，可此刻在她的手里，却变得异常沉重。

　　“已经过去很久了，菲，别把它放在心上。我很高兴路太太把这个十字架给了你。”公爵温和地笑着道。

　　林珞菲低头不语，她似乎明白了路太太的用意，将这个十字架交给她，就好像是把公爵的过去交托给她，承载其上的同时有公爵最痛苦的梦魇和最珍视的回忆。

　　公爵和林珞菲的马车到达小教堂的时候，斯巴达院长和杜塞尔男爵已经等在那里了。其实杜塞尔男爵并不需要这么早来，他和那位意大利老贵族一样，只需参加公爵的婚礼，但男爵仍然提早来了。他身着盛装站在祭坛前，神采奕奕的样子几乎要让人以为，今天要举行婚礼的是他。

　　“您好，公爵！您好，小姐！请允许我向你们道上今天的第一声祝贺！”男爵大踏步走上前来，躬身道。

　　婚礼还没有举行，男爵却已先表示了祝贺，的确是第一个。

　　“谢谢，男爵。”林珞菲挽着公爵的胳膊，向男爵行了个屈膝礼。

　　公爵则向男爵点头致意，在林珞菲俯身的时候，两人很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第三位神圣联盟成员始终没有出现，但杜塞尔男爵却向公爵打了个要他安心的手势。第三位联盟成员一定会及时赶到的，杜塞尔男爵似乎相当有信心。

　　没过多久，林珞菲的洗礼开始了。斯巴达院长站在祭坛上，捧着一本圣经念着祈祷词，林珞菲跪在祭坛前，听着院长朗声祝祷。整个教堂里只有寥寥几人，公爵和杜塞尔男爵退后几步站着，还有两名修道士站在祭坛旁，他们都把兜帽翻起，虔诚地低头祝祷，个子高的那个似乎是巴度修士，而另一个，林珞菲就认不出了。

　　院长念完了祈祷词，抬头看了看林珞菲，便有一名修道士走了过来，低着头，把一本摊开的圣经捧到林珞菲的面前，林珞菲抬起手，放在了圣经上。

　　“菲奥娜，现在请告诉我，你向教会求什么？”斯巴达院长从高高的祭坛上俯视林珞菲，语调缓慢地问道。

　　“求信德。”林珞菲按照教义，轻声回答。忽然，她感到掌心下的圣经仿佛颤了颤，她不由奇怪地看了一眼那位捧着圣经的修道士，宽大的兜帽把他的脸完全遮挡住了，他又一直低着头，可是不知为什么，林珞菲竟好像觉得，他有些眼熟。

　　“信德为你有什么好处？”斯巴达院长又问道。

　　林珞菲看着那个修道士，一时走神，一旁的公爵轻咳了一声，她吸了口气，赶紧回答道：“得永生。”

　　“嗤……”

　　林珞菲几乎要跳起身来，她能肯定，刚才她没有听错，面前的这个人分明是笑了一声，只是笑声很低、很轻，就连站在她身旁的公爵都没有听到，更别说是站在祭坛上的斯巴达院长了。

　　“永生就是识得主和他所派遣的耶稣基督，愿做他的门徒，听他的圣言……”

　　斯巴达院长还在说着，林珞菲却没有在仔细听了，她悄悄地在手上加力，拼命去压那本圣经，如果修道士不用力托住圣经，这本圣经就会被按落在地上了。林珞菲已经准备好，只要修道士说一句话，或者打个手势，让她能确定他是谁，她就立即停止这样做。然而，修道士根本就没有反应，更让林珞菲感到不解的是，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手底下的圣经始终纹丝不动，好像她使出的力都是拍在石头上，连一声闷响都听不到。

　　斯巴达院长和公爵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林珞菲的困境，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林珞菲有些着急了，她从垫子上微微直起身，把上身的力量都压在了那本圣经上。圣经终于微微一沉，等林珞菲抬眼去看，只见那名修道士腾出了一只手去拉着兜帽，而只用另一只手托住那本圣经。

　　“我说小姐，这可是你的洗礼……”

　　“尼奥！”林珞菲禁不住一声惊呼。

　　林珞菲话音未落，只见面前的男子飞快地掀起兜帽，露出了尼奥那张得意暗笑着的脸，他竖起食指按在唇上，一只眼睛朝林珞菲挤了挤，又很快拉好兜帽，重新托住了那本圣经。

　　林珞菲愣了半天，甚至没有注意到斯巴达院长的问话已经说完很久了，直到那个藏在兜帽下的人抬手敲了敲圣经的书背，她才醒过神来：

　　“我……都能做到……”

　　上帝啊……这是您给我的第一个惊喜吗？这个叫尼奥的家伙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成了……成了修道士？……

　　说是惊喜……刚才她可真是吓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