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女骑士(下)》萧湉

147、第三百三十一章 抵达军营

　　“公爵，谢谢您能赶来。他已经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勇敢无畏，我真不希望看到他出什么事。”安蒂老侯爵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公爵，自从公爵离开天鹅堡以后，他们已经有近两年没有见过了。当卫兵报告说，斐迪南公爵到时，安蒂老侯爵还连连说“不可能”，不料迎出营帐一看，真的就是公爵本人。长途奔波使得公爵看上去有些疲惫，但他仍然微笑着问候老侯爵，又很快问起了被俄国人俘虏的拉莫。

　　“仍然没有他的消息，侯爵？”公爵皱眉问道。

　　安蒂老侯爵摇了摇头：“公爵，我知道他是您的朋友，可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老侯爵向公爵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由于康斯坦大公和安蒂老侯爵合力，曾经一度击退了俄国人，然而，局势稍一缓和，佐亚两军之中竟发生了龃龉。安蒂老侯爵方面，一些低级军官无法忘记此前与康斯坦大公作战时兵败的耻辱，总想伺机报复，虽有老侯爵极力约束，军官们表面克制，内心却在滋生越来越强烈的愤恨和不满。

　　“您简直想象不到，拉莫上校在我这里的处境是多么尴尬。”老侯爵连声叹气。

　　公爵默然不语，本来就身为“人质”的拉莫，在这种情况下，一定受尽了排挤和侮辱。

　　就在三天前，俄军实力最强的莱依科夫骑兵团在上一次交战失利后，集结起一切力量，突然发起全面强攻。安蒂老侯爵的军队兵力消耗过大，征兵又进行得太急，初步训练都没能完成，正面迎敌的任务落在了康斯坦大公军的身上，老侯爵在守卫要塞的同时，极力从旁协助。当他发现俄军的另外几支骑兵在悄悄行动，企图包抄到后方，对康斯坦大公前后夹击的时候，侯爵决定派出小分队阻截。这项任务极其危险，兵力悬殊，又是深入敌后，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当着老侯爵的面，军官们人人都低着头，没有人愿意接下这个任务，老侯爵心里清楚，这不仅仅是因为任务危险，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要去救的是康斯坦大公，这些军官打心底里不愿意。

　　老侯爵发了怒，有一个人站出来了，却不是那些军官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直受到严密监视的拉莫。

　　本来，由于拉莫身份特殊，他在老侯爵军中一直都干的是文职，比如，替老侯爵起草征兵令。身为一个军人，却被限制不能上战场，这几乎是一种屈辱，但拉莫却没有过多埋怨，只是将自己埋在了公案文牍中，把老侯爵的各项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安蒂老侯爵明知拉莫的立场尴尬，还是把他当作了最得力的助手，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又成了老侯爵唯一可以倚仗的人。

　　“您知道这很危险，上校。”在拉莫就要离开的时候，老侯爵还对他说了一句，但拉莫却只是笑笑，没说一句话，就带着他亲自挑选的小分队走了。

　　行动很成功，谁都没有想到，在正面交锋完全不现实的情况下，拉莫采取了情报战的策略，他带着他的队伍，在俄军几支骑兵驻守地域的夹缝间迅速移动，专门阻截来往信使，通讯一乱，整个俄军几乎陷入了瘫痪。

　　一天后，康斯坦大公在与莱依科夫骑兵团的激战中大获全胜，俄军严重受挫，败退至边境山区。就在佐亚的军队为这次胜利欢欣鼓舞的时候，消息传来，拉莫上校被俄军俘虏。

　　据小分队逃回来的士兵说，俄军发现来往消息全乱，有了防备，设下了圈套，拉莫上校本来是有机会全身而退的，但他却坚持让部下先撤，而到他要走的时候，终究是晚了一步，俄军已将他藏身其中的民房团团围困，即使这样，俄国人那支行动小分队还是吃尽了苦头，二十人的队伍，伤了十七个，才总算把拉莫带了回去。

　　“现在这些俄国佬要求谈判！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唯一的砝码就是拉莫上校，还真是精明！”安蒂老侯爵又是恼怒又是心焦。

　　“康斯坦大公怎么说？”公爵问道。

　　“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会尊重我的决定。”老侯爵重重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我不是不知道，康斯坦大公和拉莫上校的关系，而且上校也实在不该受到这种待遇，我已经让人知会俄方安排会面，希望俄国人的条件不要太过无理。”

　　“侯爵，这几天，俄国人有什么异动？”公爵沉思片刻，又问道。

　　安蒂老侯爵向公爵点点头，摇铃叫来了一名副官，拿着地图，向公爵详细说明目前的战况，就在两人埋头研究的时候，又一名军官走了进来：

　　“侯爵大人，俄军回信。”他径直走上前，将一封公函递给侯爵，又向公爵瞥了一眼，目光很是戒备。

　　“斐迪南公爵，夏洛中校。”安蒂老侯爵一边拆信，一边简单地作了下介绍。

　　公爵礼貌地微笑致意，然而，这位夏洛中校却回过身来，将公爵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相当生硬地点了下头，便转开目光再也不看他了。公爵不禁皱了皱眉，这种古怪的气氛虽然并没有激怒他，但却开始让他有些不安起来。

　　“会谈定在一天后，俄国人的军营。”安蒂老侯爵从那封信里抬起头，语调显得有些无奈。俄军军营，这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仍然让人感到沮丧。

　　“大人，我还是认为，您亲自前去太过冒险，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 夏洛中校语气激烈地说道。

　　“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件事了，中校。”安蒂老侯爵严厉地回答。站在一旁的公爵发现，当老侯爵似是不经意地望向他的时候，眼里竟流露出一丝愧疚。拉莫拼死作战，而这些军官同僚，竟认为营救他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公爵微微一笑，走了过去：“侯爵，请原谅，我想我也同意夏洛中校的看法，您确实不应该亲自前往。”

　　听到公爵这样说，老侯爵不由得略感吃惊，他蹙眉看着公爵，打了个疑问的手势，似乎是在要求公爵的解释。

　　“因为，侯爵，我正要请求您的允许，让我来进行这次谈判。”公爵平静地笑了笑，说道。

　　“斐迪南……公爵……”安蒂老侯爵直盯着公爵看，就连那位夏洛中校也多朝公爵看了几眼。老侯爵也曾想过，公爵这次特地赶来，多半就是为了谈判的事，但天鹅堡都知道公爵近两年身体非常不好，老侯爵没有想过要将这样困难劳累的事交给公爵，不料，公爵竟自己向侯爵提了出来。

　　“侯爵，如果我的这个要求太过唐突，请您原谅。”安蒂老侯爵迟迟没有回答，公爵不得不又开口道，“我不是军队里的人，也没有陛下的任命，也许这样做不太妥当……”

　　“不，公爵，请您别这样说。”安蒂老侯爵连忙打断了公爵的话，“我感到疑虑绝不是因为您的身份……”老侯爵一边说，一边暗暗仔细察看公爵的脸色，就在不久前，公爵刚刚以身体原因拒绝了国王的邀请，并且，国王的禁卫军队官图门上校也已经证实，公爵的身体确实已无法再次担当首相的重任。这些，安蒂老侯爵都清楚。

　　“侯爵，拉莫上校是我的朋友，我请求您……”公爵又一次说道，他几乎没有考虑自己的身体，拉莫身处危险之中，这场谈判至关重要，必须要救回拉莫！

　　“好吧，公爵，如果您坚持。”老侯爵叹着气说道，说实在的，如果没有公爵的帮助，这一次谈判他真的毫无把握。侯爵很了解俄国人，他们总是野心勃勃，现在又有了这样一个砝码，俄军提出的条件很有可能是老侯爵根本无法应允的，而如果谈判失败，拉莫上校就会有生命危险。在七年的首相任上，斐迪南公爵曾经多次出使各国，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些外国佬的想法，也更擅长与他们周旋。由公爵来进行这场谈判，胜算会大得多。

　　“我很感谢，侯爵。”公爵躬了躬身，说道。然而，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夏洛中校的目光，竟是阴郁得仿佛充满了怨气。对于老侯爵刚才所说的下级军官抵触、排斥康斯坦大公的事，从这位夏洛中校的身上，公爵便已能清楚地看到了。公爵转开眼睛，避开了夏洛中校令人不快的目光，又向老侯爵说道，“侯爵，请您将此事告知康斯坦大公，一天后，我将前往俄军军营。”

　　这一天晚上，已经是深夜了，公爵还在研究一张战略地图，他用一支极细的笔在地图上标出俄军所处的位置和几天来移动的方向，一边推算俄国人剩余的兵力。留给他用来准备的时间不多，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了。

　　“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公爵？”从帐外走进来的是安蒂老侯爵，今晚，侯爵恰好巡营至此，看到公爵的营帐还亮着灯，便进来看看。

　　“晚上好，侯爵。”公爵含笑抬头，淡淡地道，“我想我应该在谈判开始前多了解一些情况。”

　　“这么想没错，可也别太累了，公爵。”老侯爵哈哈一笑，军营的晚上，士兵们都睡了，只剩下他和公爵独处，老侯爵的态度显得更随意了，还在天鹅堡的时候，安蒂老侯爵就非常佩服公爵的能力和胆识，也敬重公爵的为人，一年多前，公爵那样离开天鹅堡，也许只有老侯爵是真心感到惋惜的。

　　“谢谢，侯爵，我还好。”公爵感激地道，一边抬手展平了桌上的地图，左手上的结婚戒指映着烛光闪了闪，安蒂老侯爵已经注意到了。

　　“我是不是该向您说恭喜，公爵？”老侯爵笑吟吟地望着戴在公爵手指上的戒指，用目光示意公爵。

　　公爵低下头，出神地看着手上的戒指，愣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是的，侯爵。”他想笑一笑，但太过勉强的笑容却凝滞在了唇边，公爵阖上双眼，一声叹息，恍惚中仿佛又看到他离开的那一天，她紧紧地抱着他，吻他……他用指尖抚着戒指，就像是触碰她的吻，她最后留在戒指上的那一吻……

　　老侯爵一直留意着公爵的神色，他看到公爵失神的模样，心里已经多少猜到了。本来是新婚燕尔，公爵却离开他深爱的妻子，赶来帮助营救上校，他还是当首相时候的老脾气，只是苦了菲奥娜小姐了……

　　“公爵，我注意到您在看华而加山的那支俄国骑兵，他们最近的行动很反常，您怎么看？”老侯爵不再谈起公爵的婚事，主动转了话题。

　　公爵看着老侯爵，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感谢，这才说道：“我同意您的看法，侯爵。这支骑兵借华而加山作掩护，没有参加俄军这几天威慑性的突进。也许是要保护什么人，或者看守什么人。”

　　“看守”，听到这两个字，老侯爵已不禁有些激动：他们要看守的人会是拉莫吗？毫无疑问，如果能找到拉莫被关押的地方，主动权就会回到佐亚的手中。

　　“我立即派人前去察探，一得到确切的消息就立即通知您。请您放心，公爵。”安蒂老侯爵果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