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为女骑士(下)》萧湉

39、第二百二十三章 公爵的玩笑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公爵就醒了，一睁开眼睛便看到林珞菲躺在他的身旁，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半坐着靠在软枕上。公爵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他没有想到她一直都没回自己的房间，是太困睡着了而不自知，还是因为不放心他就这样陪了他一个晚上。昨天头疼了一天，公爵一直迷迷糊糊地睡得很不踏实，竟不知道林珞菲整晚都在他的身旁，或许……幸好他不知道……

　　公爵轻轻地下了床，俯身抱起林珞菲，让她平躺在床上，又替她拉上绒被，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时，好半天都不舍得移开。公爵没有摇铃，随意披了件外衣，就走了出去。

　　缓步走进盥洗室，公爵掬起凉水扑在脸上，并没有立即擦去，而是仰起头，任由脸上的清水滴落下来，慢慢地深吸了口气。这还是当首相时养成的习惯，回城堡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不过现在，公爵需要这么做来帮助他摆脱因为睡眠不足而引起的困顿感。

　　洗漱完毕，路太太已经在等着公爵了，她服侍公爵换好了衣服，又端来了早餐。公爵只吃了一小片吐司，却喝完了三杯咖啡，当路太太准备替公爵倒第四杯咖啡的时候，公爵摆了摆手，放下咖啡杯，站起了身。

　　“少爷，这么早就要出去吗？”服侍公爵这么久了，尽管公爵什么都没有说，但路太太还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禁不住说了一句。

　　公爵微微点了点头，现在出去，还有可能赶在尼奥醒来之前回来，在尼奥这样痛苦的时候，公爵总希望能多陪陪他，至少不要让他独自承受这一切。

　　路太太看了公爵一眼，就知道他这是已决定了，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暗暗叹了口气，便走出去通知备马。等她回来的时候，公爵已经自己佩好了剑，披上斗篷，准备离开了。

　　“拉乌尔少爷，”看到公爵要走，路太太咬了咬牙，叫住了他，她爱她的拉乌尔少爷，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话，她必须说，“少爷，昨晚，菲奥娜小姐好像没有回她的房间。”

　　公爵一怔，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路太太，淡淡地笑了笑，像是若无其事地回答：“是的，昨晚，菲和我在一起。”

　　“少爷！”路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少爷这样说，几乎是等于承认了！但是，少爷怎么是这样的人呢？在佐亚，人们把女子的贞洁看得甚至比生命还重要，结婚以前，少女的身体是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和玷污的，即使是未婚夫也不行！如果拉乌尔少爷真的爱她，就应该尊重她，而不是……“少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说啊！别让我说你连禽兽都不如！”路太太眼圈都红了，如果她的少爷真的做出这种事，上帝啊……

　　路太太又气又急，脸色红了又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公爵看到她这样，突然意识到这个玩笑他开得过火了，赶忙解释道：“路太太，不是的，昨晚菲虽然是和我在一起，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真的，相信我。”公爵一边忙不迭地解释，一边连他自己都有些纳闷：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他怎么会故意说出那样的话？他竟拿这么严肃的事开玩笑，公爵自己都感到无法理解……

　　路太太仍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公爵，满怀愧疚的公爵丢下半信半疑的路太太，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外，他还禁不住摇头，近来习惯了尼奥毫无顾忌的玩笑，怎么连他也……

　　今天的事，他必须向上帝忏悔。公爵这样想着，翻身跨上了马背。

　　马车夫早已赶在前面打开了车道尽头的门，公爵挥鞭疾驰而去，他必须抓紧时间，因为他要走访好几个地方。昨晚尼奥替他写的那封信太过沉重，他不能就这样送出去。杜塞尔男爵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弄清楚这一点之前，公爵不打算冒险。

　　城堡里，路太太还站在原地发呆，那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吗？可是，如果是小少爷开玩笑，那也一样让人难以置信。怔了好半天，路太太好像突然醒过神来，提起长裙，疾步冲向公爵的卧室，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果然看到林珞菲躺在公爵的床上，睡得正熟。

　　路太太匆匆走过去，上下左右打量了老半天，床单很平整，绒被不见一丝凌乱，就连软枕也是整整齐齐地放着，看不出一点迹象，一切都很平静，确实不像曾发生过什么。

　　路太太吐出了一口气，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心却还在不安地跳着。

　　“路太太？”林珞菲醒了，她翻过身，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路太太，一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哪儿。

　　“您醒了，菲奥娜小姐。”路太太笑得有几分犹豫，伸手扶起林珞菲，当绒被略微掀开的时候，路太太禁不住很不合乎礼仪地向里张了张，依然没有什么异样，路太太开始相信，拉乌尔少爷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做了。

　　林珞菲拥着被子坐了起来，看了看路太太，还是有些惊讶，通常早上服侍她起床的都是克瑞丝，目光不经意地向四周一扫，猛然惊觉这里不是她的房间，而是公爵的卧室。她竟然一整个晚上都睡在公爵的床上吗？……

　　“啊……”林珞菲禁不住害羞地轻呼了一声，拉起被子，几乎要把脸都埋入绒被里了。

　　看到菲奥娜小姐吃惊的表情，路太太终于确定了，事情正像拉乌尔少爷说的那样，昨天，尽管小姐整晚都睡在他的身旁，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路太太松了口气，眯起眼睛笑得愉快极了：这才是她的小少爷！不过说起来，昨晚对于小少爷来说，恐怕是相当难熬的呢……最爱的人就睡在身旁，却必须强自忍耐，如果换了别人，多半是受不了这个诱惑的吧。路太太感到既高兴，又骄傲，为她的小少爷骄傲。

　　“路……路太太……拉乌尔呢？”林珞菲吞吞吐吐地小声问。

　　路太太伸手拿起金铃摇了摇，一边笑眯眯地回答：“菲奥娜小姐，少爷一早就出去了，他说会尽量赶回来用午餐。”

　　出去了？这么一大早……是什么重要的事呢？林珞菲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放心，也只好等他回来再问了。

　　听到铃声，克瑞丝送来了早餐，然而，看着面前餐盘里丰富多样的食物，林珞菲却一点也没有胃口，她推开餐盘，问道：“尼奥醒了吗，路太太？”

　　回答的是克瑞丝：“没有，小姐，弗利奥大人还睡着呢。”

　　“嗯。”林珞菲点点头，总算尼奥睡得还好，睡着的时候就感觉不到痛苦了吧……“不要打扰他，让他睡吧，能睡多久就睡多久。”

　　“是，菲奥娜小姐。”克瑞丝行了个屈膝礼，轻声应道。

　　路太太去厨房准备松梓了，因为林珞菲担心尼奥一醒来就会觉得胃里空，这几天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尽管吃了要吐，可是不吃就这么饿着他也一样会很不好受。克瑞丝留下来替林珞菲换衣服，小姑娘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不是把扣子扣错了，就是把腰带系反了……林珞菲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自己也一样，也是禁不住地为尼奥担心，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公爵不在，尼奥也没有醒，起床后，林珞菲就独自坐在书房里看书。其实，说是看书，她根本就没什么心思，瞟一眼书，抬头看看窗外，看着太阳略显迟疑地从地平线上升起，想念公爵，也忧心尼奥，直到克瑞丝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菲奥娜小姐，弗利奥大人醒了！”

　　林珞菲扔下书就站起了身，跟着克瑞丝快步向尼奥的房间走去，门一推开，她竟看见尼奥笑嘻嘻地歪在枕头上，眨着眼睛向她打招呼：“哟！”

　　“什么叫‘哟’？”林珞菲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干嘛不好好躺着？这么歪着你也不觉得难受？”林珞菲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想扶起尼奥帮他把靠枕放正，不料尼奥竟把身体一缩，避开了。

　　“别碰我！”尼奥忽然低吼了一声，林珞菲愣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尼奥又努力抬了抬下巴，嘴一咧，轻快地笑了起来，好像刚才那一声低吼只不过是个刻意的玩笑，“我这样挺好。”尼奥打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却和他那句话里隐约的安慰有些不太相称。

　　林珞菲勉强笑了笑，心里还在疑惑，忽然注意到尼奥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房门，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不用说，会让尼奥这样在意的不可能有别人。

　　“别看了，”克瑞丝去厨房找路太太了，房间里只剩了他们两人，林珞菲没给尼奥留一点情面，“拉乌尔一早就出去了，不过他说了会尽快赶回来。”

　　尼奥的身体僵了僵，他很想装出一个笑打个哈哈蒙混过关，可是，听说公爵不在，他不知怎么的，就浑身提不起劲儿来了。恰好胃部适时地刺痛了起来，他赶紧皱紧了眉，趁机把一脸的痛苦摆了个十足，还要哼哼两声来加强效果，果然，他看到林珞菲立即紧张起来，再也不去提公爵的事了。

　　“嗤……”尼奥埋下头，似乎是疼得更厉害了，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掩饰眼里的那一点得意，然而，林珞菲的一句话就叫他脸色大变，一阵剧痛刺得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着急，林珞菲来不及摇铃，拉开房门就喊路太太：“路太太！松梓还没有准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