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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当猎犬那些年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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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摆出这种满脸怀疑的模样真的很伤人啊。”
鹭宫途羽松开手,指尖沿着对方小臂肌肉线条逐渐下滑,直至扣住条野采菊的手腕,她倾身俯向白发青年的方向,握着对方的手覆到自己的心口上。
“我有没有说谎,条野先生不至于听不出来吧?”
条野采菊勾了勾唇角。他拍开鹭宫途羽的手,连敷衍的假笑都没多维持几秒。
“难道我还应该为此不甚感激吗?鹭宫小姐在入职前接受过的训练,我们猎犬可是同样一个不少。”
条野采菊对于自己的能力抱有十分的信心,然而这不代表他就会轻信从中得到的全部信息,尤其是从他的这位同僚身上得来的,哪怕是有七八分可信度的说辞都要先打个对半的折扣。
尽管就条野采菊目前得到的结果来说对方没有撒谎,不管是他自己听到的声音还是透过柔软起伏传递到掌心下的心跳都在表明这一事实。
就是这样,才更加令人怀疑!不管是从动机还是其他方面来说,这个答案都荒谬到不可思议。
白发青年绷紧了脸,就差把质疑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我应该是条野你的队友,而不是什么对立派的成员或者卧底吧?”
鹭宫途羽以一种抱怨的口吻应对了条野采菊毫不客气的回答。她松开手,掸开落在腿上的弹壳,将香烟重新塞回盒子里。
毕竟条野采菊现在都还没有把枪收回去,虽然猎犬基地的宿舍隔音效果不错,但是没有消音过的枪声动静对于其中任何一个成员来说都不算轻微。再来几枪,怕是大家都要爬起来关注这边的情况了。
“这点还真的无法确定。”
“源一郎听到这话可是要伤心的,身为队长竟然没法让队员信服自己的决定。”
“队长早就应该习惯这点了。”
鹭宫途羽合上厚重的窗帘,客厅里顿时重归一片黑暗。
她将这次对话一同拉下落幕:“既然我没法说服条野你相信那句话,那么就晚安吧。”
鞋跟敲打地板的声音隐没在走廊的阴影中,只是倏忽几秒的时间,另一个呼吸声就从客厅中彻底消失了。
静立在客厅中的白发青年捏了捏手中空掉的易拉罐,半响,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响起。
*
猎犬的行动通知下达的速度在鹭宫途羽待过的所有组织中都算得上名列前茅,基本上才确认完作战计划后,来自上方的通知就下来了。亦或者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对象触及到了某些禁区,只不过鹭宫途羽现在并不打算揣测这些。
亲眼看着几个方舱从基地弹出后,鹭宫途羽才转身回到会议室。
“系统,现在入夏了吧。”
她瞥了眼墙上的室外温度显示器,从厚重披风下抽出一叠文件纸,塞进碎纸机中。机器在“嗡”的一声后开始运转起来,将文件绞成片片纸屑。
“还有半个月才是日本公认上的夏季月份。”
鹭宫途羽笑了笑:“但是现在也不是穿得像是在过冬一样的季节了。”
她抵住唇咳了两声,才将喉咙里泛上来的痒意重新压了回去。要说现在的状态没什么影响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不过大部分的负面影响都在她的耐受阈值中,故而才能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确认碎纸机中没有残留的文件后,鹭宫途羽才打开通讯工具回复了那条早已经躺进页面中的消息。
她站起身,挎在腰间的太刀再度被落下来的披风遮掩住。
“走吧,我们还有其他事请要做。”
她确实被排除在了这次猎犬的主要行动外,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接下来这段时间就算是带薪休假。相反,这正是最繁忙的时候,比如解决一些绕开猎犬下达的、不需要被记录的任务。
系统显然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情况,它从鹭宫途羽清点武器的时候就开始念叨,一直小声嘀咕到自家宿主将那身厚重的冬装换成了更加轻薄,符合正常人对于目前气温感知的作战服。
系统依旧忧心忡忡:“来得及吗?万一和猎犬这边归队的时间撞上了怎么办?”
别的不说,自家宿主现在明面上是猎犬的人,即使是直系上位者派下来的任务,到时候搞不好的话也会引起内部纠纷。
“这种事请谁说得准呢?又或者说被撞见了才正好。”
宿主意味不明的回答让系统更加困惑:“宿主你不怕被任务对象误会吗?”
“因为我们需要一个目的啊。”
鹭宫途羽接过交接人员递来的特殊隐形眼镜,在脑海中无声地回答了系统的问题。再普通不过的深褐色镜片将黑发女性身上最后一点特殊之处遮住,呈现在外界面前的是一位与猎犬的鹭宫军官截然不同的女性。
普通到在大街上任意拉住一位女性都能找出好几处相似点。
鹭宫途羽推开车门,从容地汇入人群中,像是一滴水珠落进洋流中,不过眨眼间就离开了交接人员的视线范围。
“坦然托出摆到面前的信息往往得不到某些人的信任,有时候他们更加相信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情报或是无意中撞见的秘密。”
她对着街边的橱窗镜扬起笑容,玻璃中相貌清秀的女人也露出了一抹腼腆羞涩的微笑。
“所以这个时候,正需要我们来为他设置一个巧妙而严谨的疏漏。”
鹭宫途羽轻声道。
光洁的玻璃上隐隐可以看见人群中一脸状似不耐的红褐发少年,那是一张曾经在港口黑手党见过不下十数次的熟悉面孔。她对着玻璃默念出对方的名字,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
“条野,你是在任务中受伤了吗?”
末广铁肠一本正经的声音打断了条野采菊的沉思,黑发军警手臂上垒着堆成山高、摇摇欲坠的杂物。就算这样,他依旧从这堆东西后面探出头来,打量着站在碎纸机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条野采菊。
“受伤了不要勉强,毕竟这次任务对你来说确实有点——”
后半句不讨喜的话被强行中止,末广铁肠抱着杂物灵活地躲开了同僚砸过来的水杯。他抽空一接,将水杯稳稳当当放回会议桌上。
“乱扔垃圾不好,条野。”
“铁肠先生,眼睛不需要的话那我就帮你戳瞎它吧。”
条野采菊微笑着捏紧了手中的A4纸,他扭头“看”向福地樱痴的方向。
“队长,在上次会议后你们有主动打印过什么东西吗?”
“条野,”福地樱痴撇着嘴角边的胡子看了过来,满脸肃穆。“我难道看上去像是会主动干这种事请的人吗?”
而且他们的战前会议和战后总结不基本上都是条野采菊一个人包揽了吗?猎犬内部分工明确,没人会无聊到给自己增加额外的工作。
条野采菊颔首示意:“我明白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少了什么东西吗?”
“不,只是注意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而已。”
条野采菊轻飘飘地将话题一带而过:“队长,我记得今天的目的是整理会议室,而不是会议室小酌。”
本来这次的整理早该在几天前就举行,猎犬内部有些不那么重要但是又不方便透露出去的资料,所以这种事请他们都得亲自动手。然而临时接到那个任务,导致所有的安排都延后了几天。
被点破的福地樱痴一激灵,立即四处瞥了几眼,没看到而后才长舒一口气,将剩下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讪讪地将残留的罪证扔进垃圾桶。
“队长您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把空气中的酒精味解释清楚。”条野采菊皮笑肉不笑。
“没关系,只要不是被当面抓住,途羽是不会点破这种事情的。”
福地樱痴信誓旦旦,然而他的自信在下一秒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瘪了下去。
似笑非笑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戳破什么?比如厨房冰箱里莫名其妙减少的酒,还是垃圾桶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酒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