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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你还想投怀送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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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萝包口感绵密清爽,炸鲜奶外酥里嫩。聂与尝了两口后,只觉得惊奇。他是真没想到沈知非会做饭,那个人给他的总体感觉就是高贵又矜傲的,聂与想象不出来他洗手作羹汤是什么模样。
……但似乎挺带感。
聂与光是想想那场面,就觉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回去的时候,沈知非刚开完会,张默和陶从意正在往楼下走。沈知非看了一眼张默:“锅里有粥。”
张默也没多问,还以为是聂与做的。他打了个哈欠,跟陶从意一起去了厨房。端着粥出来的时候,顺嘴多问了一句:“是不是有炸鲜奶?我看桌子上有剩了一半的面包糠和牛奶……”
他问的是聂与,聂与整个人很明显地一愣,然后看向沈知非。
炸鲜奶和菠萝包只做了一份吗?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下了楼,陶从意低声道:“早饭是沈哥做的吗?”
“……”
张默登时觉得嘴里的粥不香了,他用一种混合着震惊和意外的目光看着沈知非。那边李易然和孙意也看了过来,几个人顿时就清醒了:“哟,沈老师做的早饭?那能吃吗?”
张默心情复杂:“……还真挺不错。”
“沈哥的手艺很好的……”陶从意小口小口地喝粥,他偷偷打量沈知非,某种怪异的满足感填满了他整个胸腔。他想起那天晚上,袅袅的烟从锅里升腾而起,沈知非点了根烟,似笑非笑道:“还没人吃过我做的饭呢。”
有许多烟花从陶从意心底炸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那……聂哥也没有吗?”
沈知非那时候似乎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弹了弹烟灰,外面下着雨,五颜六色的灯光畸形地折射进来,他的侧脸看上去像是刀刻斧凿一般凌厉,这个城市所有的光怪陆离和陶从意一颗炙热的心都沉在了他的眼里。
他说。
“啊……他不给我下厨的机会。”
陶从意心想,所以他是唯一一个能辨认出沈知非手艺的人。
连他的合法配偶都没有这个待遇。
聂与有些意外地看了陶从意一眼,心想,这小孩越来越烦人了。
李易然把一碗皮蛋瘦肉粥喝空了,然后提出了跟张默一模一样的问题:“……所以真的没有炸鲜奶吗?还有菠萝皮……你是不是连菠萝包都做了?”
“是啊。”
沈知非不假思索:“但是被一个小野猫吃光了啊。”
“……”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到了聂与身上。
聂与无辜地瞪大眼睛:“都看我干什么?”
“算了,张老师,咱们认清自己的地位。”
“皮蛋瘦肉粥的地位吗?”
李易然指了指镜头:“播出的时候这段别剪,把‘老沈双标’打在公屏上兄弟们,见色忘友沈知非,公然双标老流氓!”
孙意笑得停不下来,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差不多都知道这俩人的关系了。实在是太过明显,没有在一个被窝里迎接一年以上的太阳根本养不出这样的默契。
这样看,沈知非来参加综艺的目的就十分明确了。
他们是来给新电影新电视剧宣传的,人沈老师直接来逗媳妇玩儿,秀恩爱都已经秀到了全国观众面前,偏偏观众们还就吃这一口。
就只是陶从意——
孙意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个小孩正直勾勾地看着聂与,目光直白得都不掩饰一下。聂与没看他,正笑着看沈知非,那像是在撒娇:“哥你怎么这样说啊……”
尾音很软,整个人都像是初初融化的冰雪。孙意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侧脸,心想,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陶从意还是个小孩。
有聂与在,沈知非的目光就不会落到这个小孩身上。
“请各位嘉宾注意,今天的主线任务:完成三单生意,只有这样,嘉宾才能从卧底的死亡阴影中摆脱出来。由于昨天寻找到了‘带血的衣服’,因此支线开启,任务已经发布到各位的手机上,请注意查收。今晚八点,玫瑰酒店,大家会进行第二轮投票。”
程因率先反应过来:“玫瑰酒店?我们需要自己过去吗?”
摄像机上下晃了晃。
玫瑰酒店就是他们过来的时候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说需要他们自己打车过去。
节目组早上就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赞助商赞助的手机,上面的卡牌信息和身份都已经录入了进去。聂与看了一眼,他的任务是“掩藏灰姑娘的水晶鞋”。但是详细的内容还没发不出来,这个名头无疑太过简陋。
其他人也各自在看自己的任务,大家心里都各有思量。
今天的分工跟昨天差不多,只是在厨房里的人换成了聂与和沈知非。经过早上的皮蛋瘦肉粥,即使是再不可思议,大家也都认可了沈知非的厨艺,并对此表示极高的赞叹,并纷纷表示沈老师这么好看这么有才还这么全能真是让他们格外羞愧并且决定要奋发向上。
羞愧并决定奋发向上的李易然拍着桌子:“我只恨自己不够努力。我要是攒够了钱,就把沈老师雇到我家里当厨子!别的不说先把被小野猫吃了的炸鲜奶和菠萝派给我做上十桌八桌的!”
“勇气可嘉!”
“壮志凌云!”
“雄才伟略!”
“异想天开!”
在座的各位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并表示要达到这样的目的至少得在奋斗个十几二十辈子的。
所以今天留守厨房的就变成了两个人。
今天天气有些热,天空晴朗,蔚蓝得像是被稀释过的大海。云层格外有质感,绸带般光滑。远处的山上笼着浅浅淡淡的云,山上的青碧色几乎要流淌下来,与那一条汩汩的溪流融在一起。村里青石碧瓦,田间往来耕作,老牛走在下面的石子路上,用尾巴赶走了身上的蝇子。
聂与有点想画画了。
就是不知道,之前自己的爱好有没有坚持下来。
现在时间还早,沈知非去喂了鸡鸭牛羊,聂与在屋子里晃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了个画板和颜料。聂与兴致勃勃地把画板架在阳台上,只消一低头,就能看见沈知非。
他正把一桶水倒进槽里,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很漂亮又结实的小臂。线条绷紧了,隔得这么远,都能让人脸红心跳。
聂与欲盖弥彰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还是小时候学的画画,他家老头对他管得严,从小就请私教教他金融管理琴棋书画射箭骑马等各种各样的“贵族项目”。他家老头大概是没机会知道了,扔在他身上的百十来万最后却被聂与用来在一中称王称霸,就算毕业许多年,一中还依旧有他的传说。
漂亮的色彩在水中晕染开,又被层层叠叠地涂在了纸上。细细的笔在颜料之间稍作勾勒,色块就明晰了起来。聂与画画很有自己的风格,他的话总是偏向浓墨重彩,像是在青山碧水间连功夫的红衣姑娘,既灿烂又清雅。他完完整整地将这幅图景厚涂了出来,包括正站在楼下看他的沈知非。涂眼睛的时候,聂与鬼差神使一样,将那双眼睛涂成了墨绿色,眼角点了一颗泪痣。
这很不明显,不仔细看简直看不出来。
聂与脸色微微一变。
——他还是把沈知非画成了他记忆中的某个人。
聂与痛定思痛,他可真是个渣男!
“画什么呢?”
聂与一低头,就看见沈知非正靠着那棵树,身边没什么人,于是他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聂与小卧底。”
聂与心虚:“我不是卧底。”
说着,还把那副画收了起来,用丝线绑住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哥哥撒谎?嗯?”
沈知非似笑非笑:“下次直接让老李他们把你票出去得了。”
聂与:“……别呀,这样就不好玩了。”
他坐在阳台上,只探出了一半身体。衬衫随着风飘了起来,沈知非很容易就能看见他那截柔韧洁白的腰。
——磨人的小妖精。
沈知非舔了舔后槽牙,笑了:“叫声哥哥就放过你。”
聂与没有半点包袱,张嘴就来:“哥哥你不要跟他们说。”
沈知非:“……”
沈知非不着痕迹地捏了捏鼻子,心想,要是流鼻血了那可真是丢人。
没有聂与的从中作梗,他们很快就凑齐了三单生意。
沈知非也没有追问那副画。
聂与本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下午回屋的时候,那副画正大喇喇地被沈知非拿在手里。这男人挑了挑眉:“偷偷画我呢?”
聂与本就心虚,说话也磕磕巴巴:“啊……是,是的。”
“什么毛病?画了我还不让我看?”
沈知非的目光在眼角那个小黑点上停留片刻,眸光微冷,但是声音却仍旧带着笑意:“害羞了?”
“……画得不好。”
聂与的声音顿了顿,想要拿回那副画。不料这时候沈知非往后一藏,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抱在了怀里,啧啧道:“没想到啊聂小与,不仅偷偷画我,还想投怀送抱。”
聂与:“……”
他前夫着实不要脸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