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二十八章 情两难 ...
-
“你……你说什么?”司徒睿震惊地瞪大眼睛,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他刚才听到了什么?清儿说辰儿是他的?这……这怎么可以?他们可以亲兄弟啊。
司徒皓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父王,儿臣是真心爱辰儿的,而且我们之间也早有约定,即使没有今天的事,儿臣明天也会在辰儿的成人礼上将对他的爱诏告天下的,还望父王成全。”
司徒睿颤抖着手,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们:“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如此糊涂呢?你们是亲兄弟,这是□□你们知不知道啊?这要是传扬出去的话,我们司徒家的颜面何存哪?”
司徒皓清不卑不亢地道:“父王,难道在您的心目中,我们的幸福还比不上皇家的颜面重要吗?”
“你……”司徒睿剧烈地喘息了片刻,才转向杨冬晨,痛声问道:“辰儿,你大哥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杨冬晨轻轻摇了摇头:“不,儿臣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以国事为重,不应因个人私欲而置国家百姓的安危于不顾。此次与风国联姻,对我们月国极为重要,如果悔婚的话,可能会给月国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所以儿臣愿意为了月国而出嫁。”
司徒睿赞赏地点了点头:“说的好。”不愧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啊,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司徒皓清冷冷地反驳:“都说人无信不立,如果连自己许下的承诺都无法信守的人,又谈何其他呢?”
“那也要看是在何种情况下许下的承诺了,如果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受胁迫所致,那么即使毁约,也是情有可原。”
“你……”司徒皓清怒视着杨冬晨:“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遵守约定是吗?你一直都是在敷衍我的是不是?”
“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又何必还要来问我呢?”
“你……好,很好……”司徒皓清只觉得血脉翻腾,胸中阵阵钝痛袭来,一股腥甜涌向喉间,又被他强行吞咽了下去。
看到司徒皓清目龇欲裂的样子,杨冬晨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司徒睿看到这幅情形,暗叹了口气:“好了,清儿,本来朕还想如果你们两个真的是两情相悦的话,我就成全你们,但是既然辰儿他无意,你也就别再勉强了,还是尽早放手吧。”
司徒皓清凄然一笑:“这怎么可能?父王可知道,儿臣爱辰儿已经爱得失去自我,爱到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地步了,您叫我如何能够放得开手啊?如果可以的话,儿臣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情之一字总是让人身不由己,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您现在让我放手,不觉得太过残忍了吗?”
司徒睿微微皱眉:“可是,辰儿他根本就对你无意,勉强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况且,你们两人毕竟是亲兄弟……”
司徒皓清面无表情地道:“这么说,父王是不肯成全了?”
“不是父王心狠,而是……唉!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王不忍见你伤心难过,同样也不忍心看辰儿他不快乐啊……”
司徒皓清突然站起身,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父王您不必再说了,儿臣明白了。”
看他突然冷静下来,司徒睿和杨冬晨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司徒睿担忧地道:“清儿,你……”
“父王不必担心,儿臣没事。如果父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儿臣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向司徒睿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司徒睿望着司徒皓清的背影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辰儿,你真的决定了吗?本来可以不必你去的,你为什么要……如果只是顾忌你大哥的话,父王可以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搅你,你不必委屈自己嫁去风国的。”
杨冬晨幽幽地道:“父王,儿臣这么做并不完全是因为大哥,风国的目标是我,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一定会给月国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司徒睿疑惑地皱起眉头:“他们最后不是已经答应让小月嫁过去了吗?”
杨冬晨轻轻摇了摇头:“不,那只不过他们用来逼迫我的手段罢了,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月代我去受苦。”
司徒睿心疼地看着他:“即便是有什么麻烦,我们月国也不见得就怕了他们风国,你又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呢?如果你不愿意,父王一定会保护好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多谢父王体恤,不过,如果因为儿臣之故,而让风月两国失和,甚至引发战争,导致生灵涂炭的话,儿臣就是死也不会安心的,还请父王成全。”
司徒睿沉默了片刻,严肃地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这一去,也许就一辈子都回不来了。你父后那么疼你,你真的忍心让他承受生离死别之苦吗?”
“我……”杨冬晨沉默了片刻,突然跪下叩了个头:“请恕儿臣不孝,以后不能再侍奉父王和父后了。”
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司徒睿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随你吧,只要你开心就好。你父后那边,父王会跟他说的,你就安心地准备去风国的事情吧。”
“多谢父王成全。”
杨冬晨回到天籁水阁,没有看到沈若风的身影,不由得暗暗着急,急忙四下寻找。刚才他为了救小月,一时情急,不计后果地说出了那番话,没有事先跟沈若风商量,不知道他会不会怪自己。刚才因为心虚,他根本不敢去看沈若风的脸色,怕自己会忍不住后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所以必须要尽快跟他解释清楚才行。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一向冷淡的自己为什么会急于向沈若风解释,为什么会害怕因为沈若风的反应而后悔。
但是杨冬晨找遍了整个水阁,都没有发现沈若风的踪影。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失落,无奈地叹了口气,暗道:若风他果然是生气了啊,竟然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唉!都怪自己事先没有先跟他打个招呼,他一定是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把他当朋友,所以才什么都不告诉他的……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想出宫去找沈若风,却猛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是啊,每次都是沈若风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两人会分离,也就从来没有问过他住在哪里。仔细想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一无所知,除了名字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突然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自己竟然连到哪里去找他都不知道,这算什么朋友啊?
“笨蛋沈若风,我不问你就不会自己告诉我啊?每次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这里当成是什么了?”骂完之后,杨冬晨不由得怔住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说好这辈子不会再像前世那样傻傻的将整颗心都掏给别人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会如此在乎沈若风的去留呢?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暗骂自己:杨冬晨啊杨冬晨,你凭什么认为人家会永远陪着你啊?你凭什么认为你将别人当做朋友,人家也必须要以同样的感情来回报你啊?难道从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事情从来就没有按照你预期的发展过,不是吗?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只要守护好自己的心,即使身体受到伤害,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痛了。虽然一直如此默默地告诫自己,但却仍难掩心中的失望和苦涩。
而此时,沈若风正独自躲在一家酒楼中狂饮,桌上已经堆了五六个酒瓶,他仍在不停地往口中倒酒。本来以他的姿容和气度,刚进酒楼时便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现在见如此娇弱的美人喝起酒来竟然如此豪放,很多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感叹不已。有些好心之人不由得心生怜惜,暗暗为他担心,也有些好色之徒盯着他的绝美容颜垂涎不已。
而沈若风却丝毫不理会自己对周围各色人等所造成的影响,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尽快喝醉,那样就可以忘记一切,不会再这么心痛了。但是不知为何,越是想喝醉反而越是清醒,让他不得不去面对心中不断滴血的伤口。
他无力地趴在桌上,暗自思忖: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皓辰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的呢?是因为初次见面时他的镇静,是月神节时的惊采绝艳,是逗弄他时的乐趣,是他难得显露的软弱,是他侃侃而谈时散发出的光彩,还是他冷淡的外表下所隐藏的那颗善良的心呢?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只不过是有一点点的惊艳罢了,毕竟以前也见过不少的美人,皓辰他并不是其中最美的一个,而且他本身的样貌也丝毫不比他逊色,所以这根本就不足以让自己记忆深刻啊。也许皓辰最特别的就是他那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吧?自己以前从没见过在王宫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人可以拥有如此纯净的眼神,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神圣的光辉,让人移不开目光。也许正是这份纯净吸引了自己吧?而且,当自己用剑指着他的时候,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似的。小小年纪竟然能够看破生死,这也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好奇。还有月神节他那场震惊了全场的表演,简直是让所有人都过目难忘。所以这两年来,每当自己踏足月国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的想起他,甚至不惜多次冒险进宫,只为能再见他一面。唉!要是自己没有恰好在月神节那天救了皓辰一命,要是自己当初能够忍住好奇不再冒险进宫的话,那他就只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牵肠挂肚、难舍难离了。或者如果当初自己根本就没有因为老头子的一句话而来到月国的话,就根本不会遇到皓辰,更不会……
沈若风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突然一只手摸上了他的手背,一个令人恶心的声音在他耳边暧昧地道:“小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借酒浇愁呢?看得哥哥的心都疼了。不如让哥哥来陪你好不好啊?”
沈若风不悦地皱起眉头,挥开他的手,抬头瞪了面前的锦衣公子一眼,冷冷地道:“做什么?”
沈若风此时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双颊晕红,眼神迷离,这一瞪眼不但没有达到威慑的效果,反而更添了几分妩媚,看得锦衣公子口水都流出来了,喃喃自语道:“想不到近看起来比远观还要美上几分啊。美人就是美人,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是这么的迷人,看来本公子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哪。”说话间嘴里还“啧啧”有声。
其实锦衣公子本来样貌也还称得上是英俊,但现在这表情,却是说不出的猥琐,让人忍不住反胃。
沈若风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在桌上放下一锭银子,便要起身离开。锦衣公子急忙拦住他的去路:“美人,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若风见酒楼人多,不想在这里惹事,强压着怒火,冷冷地道:“关你什么事啊?让开。”
锦衣公子色迷心窍,丝毫不觉自己已大祸临头,自顾自地道:“美人你又何必如此冷淡呢?不如跟哥哥回去,我们慢慢详谈如何?”
沈若风不耐烦地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再说一遍,让开。”
锦衣公子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立刻摆出一副恶霸的面孔,恶狠狠地恐吓:“小美人,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的好,否则……”
沈若风不屑地冷哼一声:“否则怎样?”
“哼哼,否则本公子可就要自己动手了,到时候万一伤到美人你,那可就不好了。”
沈若风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冷冷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要当众绑架?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锦衣公子轻蔑地一笑:“你跟我讲王法?我告诉你,我爹是当朝太师,我哥哥是陛下的宠妃,在这里,本公子说的话就是王法。来人哪,将美人给我带回府去。记住,千万要小心一点儿,别伤着他,不然本公子可是会心疼的。”他的手下听到这话,都暧昧地笑了起来,就要上前动手。
沈若风微眯起眼睛:“想不到在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竟然也有如此无法无天之徒。我本来是不想在此惹是生非的,不过既然你们如此不知进退,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锦衣公子及其手下都被沈若风瞬间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所摄,一时竟不敢靠前。
一个胆子较大的随从喊了一声:“保护公子。”但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沈若风三拳两脚打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锦衣公子震惊地望着面前的沈若风,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说呢?”
“你……你待如何?”
沈若风故作妩媚地一笑:“你说呢?你刚才不是还想请我回府去好好聊一聊吗?怎么现在反悔了?” 边说边一步步向锦衣公子逼近。
锦衣公子边后退边战战兢兢地道:“你……你别过来啊……我……我警告你,你……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毫毛的话,我爹和哥哥是不会放过你……啊……救命啊……”
沈若风脸色一沉,故意阴森森地道:“是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样不放过我的。实话告诉你,本来我今天就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正好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好呢?”
锦衣公子吓得瘫倒在地,脸色苍白,不住求饶:“求求你,别杀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沈若风不屑地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求饶了?刚才你威胁我的那种气势哪去了?”
锦衣公子不停地叩头求饶:“刚才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求求你……”
沈若风急忙闪到一边:“哎,你别跪我啊,你的头我可受不起,会折寿的。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锦衣公子见沈若风始终不肯松口,竟然两眼翻白,吓得晕了过去。沈若风无趣地摸了摸鼻子:“这样就吓晕了?真没意思。算了,看在你们刚才让本公子的心情有所好转的份上,这次就暂时先放过你吧。”说完,潇洒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