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称王》云逸灵

38、第三十八章 无法回应的温柔

　　第二天早上，杨冬晨刚醒来，便闻到了一阵粥的香味。他刚坐起身，便看到司徒皓清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看到杨冬晨坐在床上，司徒皓清微微一愣，随即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将盘子放到桌上，一边将盘子里的东西摆放到桌上，一边柔声道：“昨晚闹腾了大半夜，我还以为你会晚一点儿才醒呢。不过，既然醒了，就快起来梳洗吧，我准备了糯米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还有你最喜欢的点心，一会儿吃完了我们就上路。”
　　杨冬晨默默穿上衣服，司徒皓清已将浸湿的帕子递到了他的面前。杨冬晨没有接，只是抬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司徒皓清，司徒皓清丝毫不以为忤，手伸在半空没有收回，只是微笑着回视着他。两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杨冬晨首先妥协，从司徒皓清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脸。
　　等他放下帕子，司徒皓清开心地拉着他在铜镜前坐下：“我帮你挽发。”杨冬晨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他施为。
　　司徒皓清温柔地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用一根紫色的发带束起，静静地凝视着镜中俊美无俦的容颜片刻，从后面轻轻地抱紧他，将脸贴在他的颈侧，深情地道：“皓辰，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吗？这样的情景我在梦中不知道重温了多少遍，只可惜每次醒来都发现原来是一场空。不过，以后就不会了，从今天开始，我们每天都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杨冬晨挣脱他的怀抱，走向桌边：“你不是说吃完早饭就要赶路的吗？快吃吧。”
　　司徒皓清眼神一黯，随即恢复常态，顺从地走到桌边，给杨冬晨的碗中夹了些小菜：“这里地处偏僻，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杨冬晨无意间瞥见司徒皓清手上斑驳的伤痕，疑惑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司徒皓清无所谓地道：“没什么。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杨冬晨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司徒皓清的手：“这些都是你做的？”
　　司徒皓清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动手做饭，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尝尝。”
　　看到司徒皓清期待的眼神，杨冬晨心中一软，端起碗吃了一口，淡淡地道：“很好喝，让你费心了。”
　　司徒皓清顿时开心地好像个得到大人奖赏的孩子一般：“你喜欢就好。来，多吃一点儿。”边说边给杨冬晨夹菜。
　　杨冬晨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也吃吧。”
　　“哦，好。”
　　司徒皓清听话地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吃起来，但眼睛却仍不离杨冬晨，那幸福地样子，让杨冬晨不由得心中发酸，不忍再看，只能埋头默默地吃饭，却有点儿食不知味。
　　早饭吃完之后，司徒皓清拿出一件带着面纱的斗笠，歉疚地望着杨冬晨：“皓辰，你……把这个戴上吧。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有好几批人马都在打探你的下落，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暂时委屈你了。本来易容要更方便保险一些的，但是我不想你的皮肤受到药物的伤害，所以……你放心，不会让你戴太久的，你只要坚持几天，等到了我的别庄之后，就可以摘下来了。要是你还是觉得太闷的话，到了前面的市镇我让人去买一辆马车，你坐在车上就可以将斗笠摘下来了，只要下车的时候……”
　　杨冬晨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解释这么多，你怎么安排，我照做就是了。”
　　司徒皓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希望能够尊重你的意见，希望你能够快乐。”
　　“不必了，如果你真的尊重我的话，又怎么会强行将我掳来这里？既然希望我快乐，就不该一直这样苦苦相逼。”
　　“皓辰，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的。即使我不动手，其他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啊，至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不是吗？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不过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我说过，只要能将你留在我身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司徒皓清说完，将斗笠戴在杨冬晨的头上，拉着他向外走去。
　　门外已经有数十米黑衣人牵着马在等候。司徒皓清将杨冬晨抱到一匹黑色的骏马上，接过一个护卫手中的缰绳，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按照原计划行事，天黑后在清源山下会合。”说完，翻身上马，坐在杨冬晨身后，一手轻搂着他的腰，一手握住缰绳轻轻一抖，骏马便向前疾奔而去。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正午时分两人到达一个小镇上的酒楼门口，司徒皓清翻身下马，边对杨冬晨伸出手准备扶他下马，边柔声道：“我们去里面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杨冬晨没有理会伸到面前的手，直接自己翻身跃下马来，却不想脚下一个趔趄，司徒皓清急忙揽住他的腰，阻止他摔倒：“小心！”
　　杨冬晨站直身体，急忙退开一步，挣脱他的怀抱，低垂螓首道：“我没事，谢谢你。”
　　司徒皓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跟我这样疏离吗？”
　　“我没有，是你想多了。不是要吃饭吗？走吧。”说完，当先向酒楼内走去。
　　对于他的逃避，司徒皓清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再叹了口气，将马交给迎出来的店小二打理，跟在他身后走进了酒楼。
　　掌柜的见二人衣饰华贵，气度不凡，急忙迎上前，殷勤地笑道：“二位公子里边请，楼上有雅座。”
　　司徒皓清漫不经心地四下打量了一番，淡淡地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这个客官您可是问着了，我们如归酒楼可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一家酒楼了，天南海北，山珍海味，您想吃什么，我们就可以做什么。”
　　“哦？是吗？那太好了！就来个浑羊殁忽、灵消炙、红虬脯、遍地锦装鳖、驼峰炙、凤天鹅、锦缠鸡、荔枝猪肉、发丝百叶、干烧四鲜、宫门献鱼、黄焖金钩翅、酒香醉鸭心、清炖蟹黄狮子头、松鼠桂鱼、核桃汁官燕、海鲜桔瓜盅……嗯，就先来这几个吧。”
　　“这个……”掌柜的听着司徒皓清报出的菜名，不由得冷汗直冒，这些菜大多都是宫廷御膳，有些菜名他连听都没听过，又怎么做的出来呢？
　　司徒皓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刚才不是说天南海北、山珍海味你们都可以做的吗？”
　　掌柜的一边用袖子不停地擦汗，一边尴尬地道：“这个……小人……”
　　司徒皓清冷冷地道：“要是做不出来，你就是存心欺骗客人，或者……你认为我们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掌柜的汗流的更快了：“小人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实在是……”
　　杨冬晨不忍再看他如此窘迫的样子，开口替他解围：“算了，随便捡你们拿手的上几道就行了，要清淡一些的。”
　　掌柜的感激地望着杨冬晨，连声道：“是，是，是，二位请楼上稍等片刻，菜马上就好。小李子，带二位客官去楼上雅间。”
　　“是。”
　　司徒皓清似笑非笑地望着杨冬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同情心了？”
　　“我只是不想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浪费时间而已。”杨冬晨边说边转身上楼。这时，一阵风吹过，掀起了他的面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他绝世的姿容仍震惊了在场的众人。
　　见众人都贪婪地望着杨冬晨，司徒皓清不由得怒火上升，凌厉的视线冷冷地扫过众人。接触到他骇人的目光的人，都不由得被他眼神中的狠厉所震慑，急忙移开视线，低头假装吃饭，不敢再多看一眼。司徒皓清满意地收回目光，拉着杨冬晨上楼去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之后，楼下的众人才慢慢恢复过来，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其中有两个人看似平凡的人偷偷望了楼上一眼，悄然结账离去。掌柜的也转身回房，不一会儿，一只信鸽从窗口飞出，消失在天边。
　　傍晚时分，司徒皓清来到距清源山十里外的一家农舍，一个黑衣人迎出来，恭敬地对司徒皓清行了一礼：“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了。”
　　“好。皓辰，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杨冬晨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在清源山下会合吗？怎么……”
　　“哦，这是我与几个心腹之间的暗语，是为了防备谈话被人偷听，或者内部有敌方的卧底而设的。”
　　“这么说，今天早上那些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了解其中的含义了？那他们岂不是要在山下空等？”
　　“不会的。每一批人中都有我的心腹，如果他们所带领的人没什么问题的话，他们就会在天亮之前带他们来这里与我们会合的。”
　　杨冬晨忍不住叹息一声：“想不到你对自己的手下都如此戒备。”
　　“防人之心不可无。身在宫廷之中，谁都无法保证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派来监视之人，其他兄弟的，朝中大臣的，甚至是父王派来的。既然无法确知什么人会背叛自己，就只能凡事多加防备了。更何况，现在事情牵扯到了你，我就更加不能冒险。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只管安心休息，有我在，什么都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