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舞迷情》颜若曦

33、第 33 章

　　流川弹奏的是贝多芬的名曲《命运》。
　　在台下，仙道看不见他手指弹在钢琴上面的样子，但是看得见他俊秀的面容上坚毅的表情，配着激荡的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让台下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弹奏者非凡的气势和澎湃的心情。
　　一曲终了，台下一片寂静，流川站起来，鞠躬，然后慢慢往台下走，这时候台下众人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掌声雷动，夹着女孩子的尖叫，经久不息。
　　仙道轻轻“嘘”了口气，瞥见身边的藤真眼中竟然有泪花闪动，仙道低声叫道：“藤真？”
　　藤真看了看仙道，伸手抹去眼里的泪，略带着哽咽的笑着说：“我真的很久没有听到过小枫弹琴了，真是太好了。”
　　看着这样的藤真，仙道心里泛起一种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嫉妒，还有些别的什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藤真的肩膀。
　　而从舞台上下来的流川此刻正在接受队友们惊喜地独一无二的询问。
　　三井夹着他的脖子揉着他的头发叫着：“你这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啊。”宫城在一边附和，而樱木则大力拍着他的肩：“哼，你这只臭狐狸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闹了好一会，流川才从他们的魔爪下逃脱，往仙道藤真这边走过来。藤真看着他，眼眶还是湿润的，说不出话来。仙道笑着说：“弹奏得很好啊。”
　　流川点一下头，表情有着愿望达成之后的释然和轻松，藤真接着仙道的话说：“那是当然啊……”，还要接着说点别的，突然手机响了，歉意一笑，藤真接了电话，是花形打过来的。
　　讲完电话后，藤真对着流川和仙道说：“抱歉，花形他们听说今晚湘北学院祭最后大汇演，过来看节目了，我过去招呼一下。”
　　流川点点头，仙道笑着说：“快去吧，也该让流川带着我尽尽地主之谊了。”
　　藤真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无可奈何的转身去了。流川疑惑的问仙道：“你们陵南的人难道没来么？”
　　仙道咧嘴一笑：“他们早就过来了，根本就不用我陪着玩。”
　　流川“哦”一声：“我先回家了，你呢？”
　　仙道看着流川，疑惑的说：“你的节目在第一个，不会是因为你想早点回家吧？”
　　流川皱着眉说：“不行吗？”
　　仙道“呵呵”笑着说：“还真是你的风格啊。”
　　流川转过头去不理他，直接走到彩子和宫城旁边说：“学姐，队长，我先回去了。”
　　彩子说：“他们说待会要去吃宵夜呢，你也一起吧。”
　　流川摇摇头说：“不了，我想先回家了。”
　　彩子看了一眼旁边眼神黯淡下来的晴子，叹口气说：“好吧，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流川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仙道，边走边问：“你还继续玩吗？”
　　仙道摇头，心想，没有你的学院祭，还有什么呆下去的必要呢。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流川渐渐走出了这个热闹的地方，到了车棚。看着背对着自己取车，仙道突然问道：“枫，你为什么会放弃弹钢琴？”
　　黑暗中流川的背影一僵，随即起身推着车出来，看着仙道。两人默默对视了几秒钟，流川转过头，声音没有起伏的说：“仙道，去我家吧。”

　　这是仙道第一次来流川的公寓，是离湘北不远的一个颇为高档的小区。流川的公寓在十一层，每层只有两户人家，两部电梯，十分的清静。
　　流川住的也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比起仙道的公寓来要大一些。房间以白色和米黄色为主，略有些清冷的色调，但是非常的简洁大方。客厅很大，布置很简单，大的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和看上去就很舒服的米白色布艺沙发，很大的落地玻璃窗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茶几和一把暗红色的躺椅。而沙发旁边有一盆高大的绿色阔叶植物，植物的边上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
　　打开客厅的灯，流川指了指厨房方向：“要喝什么自己去拿吧。”
　　仙道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拿了两听可乐，给了一听给流川，流川却并没有喝，直接坐在钢琴前，对仙道说：“仙道，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仙道轻轻的“嗯”一声，流川深吸一口气，如水的音乐就从他指尖流泻出来，和刚才的《命运》不同，这首曲子舒缓轻柔，让人不自觉地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曲子延续了几分钟，慢慢结束，流川轻轻抚摸着黑白的琴键，轻轻地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放弃了钢琴吗？”
　　仙道本来还沉浸在刚才的音乐声中，听流川这么一问，这才回过神来：“你愿意告诉我吗？”
　　流川抚摸琴键的手停在一枚黑色的键上：“我其实并没有放弃钢琴，只不过，不再参加任何比赛了而已。”
　　仙道坐在沙发上，他坐的位置，视线刚好可以越过那盆阔叶植物看到流川的侧脸，就好像第一次在海边见到他的那样，白皙精致。他静静的坐着，等着流川接着往下说。
　　“我十二岁的时候，在美国参加过一个全国性的钢琴大赛，并且已经进入决赛。但是就在决赛前，我的母亲，因为突发心脏病而去世了。”
　　仙道“啊”的一声，他记起藤真说过流川没有参加决赛是因为家里发生一些事情，但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
　　流川转过头看了仙道一眼，眼中有着一种尖锐的痛：“你知道为什么我母亲会突发心脏病吗？”
　　仙道紧张的看着流川，知道流川就要说出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手心竟然浸出一层薄薄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