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舞迷情》颜若曦

45、第 45 章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流川醒了。一睁开眼，就见到仙道趴在床边上睡着了。流川愣了愣，有点茫然，忽然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觉得头痛，揉着太阳穴，轻轻坐起来，下了床，想出去找水喝。
　　卧室和客厅连接的推拉门没有关，客厅的灯亮着，流川走到门口，一眼看见藤真坐在沙发上抽烟。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藤真秀丽的侧脸，在烟雾中有些阴晴不定。樱木躺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睡觉，沙发不够长，所以他的一双腿伸在外面，有些晃。三井坐在樱木旁边的地板上，头枕着樱木垂下的一条胳膊睡着了。
　　流川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人。他和藤真一起长大，从小藤真就呵护他宠着他，有任何好事，总是第一个想着他，藤真对于流川来说，是哥哥，也是朋友，是他生命中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存在。
　　而他和樱木是真正的不打不相识，却也是真正的死党，是那种任何时候对方有事，都会毫不犹豫冲上前去帮忙的人。
　　三井则是和他有着类似经历的人，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了解三井就好像了解自己一样。虽然三井表面疏离，但流川知道他一直关注自己，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而已。
　　而仙道，流川回过头去看他。他是流川第一个想要去亲近的人，他的笑容让流川从心底里感到温暖。他包容他，陪伴他，虽然有的时候方式近乎赖皮，但流川并不想否认，他甚至有些喜欢这样赖皮的方式。仙道是唯一一个流川想要同他一起走下去，一起生活的人。
　　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因为自己的关系，脸上都带着疲倦，流川忽然有一种想要感谢上天的感觉。有这样的亲人和朋友在身边，流川觉得上天其实待自己真的已经不薄了。

　　轻轻走到藤真背后，流川小声地叫：“健司。”
　　藤真夹着烟的手微微一抖，一段长长的烟灰掉在茶几上。藤真转过头看见流川，急忙摁灭了烟，站起身来。
　　流川看着藤真眉宇间透着浓浓的倦意，心下歉然说到：“对不起，健司，让你担心了。”
　　藤真看着流川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摸着流川的左颊：“小枫，还疼不疼？”大概是抽烟的原因，藤真的声音听上去略带些沙哑，让流川听了心里难过。他摇摇头说：“你一夜没睡吗？”
　　藤真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说：“刚才跟三井聊天，他跟樱木都才刚刚睡着。”
　　流川点头，瞥见茶几上用空了的易拉罐做的简易烟灰缸里满满都是烟蒂，他皱着眉看着藤真说：“健司你怎么抽这么多烟？”
　　藤真淡淡的说：“没有你的酒喝得多。”
　　流川抬眼看他，藤真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着心痛和生气的表情。流川垂下头说：“对不起。”
　　藤真微微叹一声，流川总是这样。从小打完架回来，藤真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心痛的责备他的时候，他也总是这样带着理屈和歉意说“对不起”，但第二天，依旧打架，然后再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看着这样的流川，藤真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勉强笑了笑，他说：“不是我一个人抽的烟，三井也有份。”
　　流川点头，觉得口渴，伸手拿起藤真手边喝了一半的咖啡罐，喝了两口，皱着眉头咽了下去，说：“怎么这么苦？”
　　藤真看着他孩子气的表情，轻笑出声，脸上略带着的阴郁表情一扫而空：“傻孩子，这是黑咖啡，那边有摩卡，我去给你拿一罐过来。”说着摸摸流川的头，起身去给他拿咖啡。站起来的时候，却是一愣。
　　流川看他看着自己身后，回过头去，看见仙道站在卧室的推拉门口，正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看见流川回头，仙道慢慢走过来，藤真说：“仙道你什么时候醒的？喝咖啡么？”
　　仙道问他：“还有黑咖啡么？”
　　藤真点头，到厨房去拿咖啡。仙道转过头看着流川，哑着嗓子叫了一声：“枫……”
　　流川慢慢站起来，看着仙道，想了想，非常认真地问：“仙道，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和铃木美雪在一起？”
　　听见他这么问，仙道先是一愣，随即感到一种恐慌席卷而来。看着流川认真地表情，他突然间有一种将要失去流川了的感觉。他一把抱住流川，将他紧紧的拥在怀中，好像只要自己一松手，流川就会突然间不见似的。
　　“枫，我永远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仙道语速又急又快，“我从小学就认识她了，如果我会喜欢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不用等到现在。枫，相信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只是我那时候没有意识到。”说到后来，仙道开始有点语无伦次：“枫，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永远都不会再有别人……，枫，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竟然会这样爱上一个人，枫……”仙道低低的叫流川的名字，渐渐说不出话来。忽然听见流川闷闷的说：“白痴，放手，快要被你闷死了。”
　　仙道急忙放开手，看见流川微微皱着眉，瞪着自己，眼中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仙道放下心来，正要说话，却听见身后一声轻笑，回过头一看，三井和樱木已经醒了，三井一脸痞痞的笑意，对着樱木说：“樱木，学着些怎么表白，包你能顺利追到晴子。”
　　樱木“切”一声说：“本天才才不会说那些肉麻的话。”
　　藤真手中拿着两罐咖啡，似笑非笑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仙道和流川。流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看着仙道恨恨的骂了一句“大白痴”。任是仙道平时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看见流川不生自己的气，仙道还是抑制不住的心情大好，看着其他三人说：“笑吧笑吧，反正我算是糗到家了，被你们看见，一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藤真笑着走过来说：“你有这点觉悟就好。”说着将咖啡递给二人。仙道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看了看表说：“不知不觉都五点多了，枫，咱们也该回家了吧？”
　　樱木说：“吃完早饭再回去吧，旁边有家小笼包店很好吃的。”
　　流川点头，五个人先去洗了洗脸，然后去吃包子。快要吃完的时候，流川问藤真：“健司，你待会回哪儿？”
　　藤真说：“回家吧，没有穿校服，先回家再去学校。”
　　流川说：“你满身的烟味，姨妈闻见又要说你了。不如你先去我那儿洗澡吧，那边有你的衣服，换了衣服再回去吧。”
　　藤真想了想，点点头，问其他人：“你们呢？”
　　樱木说：“本天才今天要在家里补眠，不去上学了，待会让洋平帮我请假。狐狸你去吗？”
　　流川摇摇头说：“不去了，头痛。”
　　藤真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说：“你们说不去就不去么。”
　　三井懒洋洋的说：“我也不去了，先在外面溜达会，等我老爸上班去了再回家。”
　　流川看着他说：“那一起去我那儿吧，仙道，你去上学么？”
　　仙道笑着说：“刚才你们讨论那会，我已经发短信让越野帮我请假了。”
　　藤真看着这一帮散漫的人，无奈的说：“你们也太自由了，想不去上学就不去么？”
　　三井痞痞的笑着说：“藤真，你这个优等生自然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不过仙道，”三井说着凑上去，“你不也是优等生么？怎么也逃学啊。”
　　仙道还没说话，流川已经轻哼一声，樱木接着说：“他算什么优等生啊，迟到大王还差不多。”
　　藤真看着他们互相拆台，心中却有种温暖的感觉——流川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因该不会孤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