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杀队到立海大网球部》符玄

12、第12章

　　这合理吗？

　　……

　　伊势柊真下意识重复：“什么叫‘幻影’成其他人的样子？”

　　丸井文太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怎么跟你解释呢，仁王可以模仿他人的球技。”

　　“可他的模样都变了。”

　　“这是他的个人爱好啦，喜欢变装成其他人的样子捉弄人。”

　　丸井文太无奈耸肩，灵光闪现，竖起一根手指总结：“就是这样，我们一般把他变装成其他人样子，连球风和球技也能够完美复制，好像另一个人站上球场的能力，称为「仁王幻影」！”

　　为了给满腹疑问的后辈解疑，他还举一反三。

　　“就像我能让网球触网后，沿着网带滚动，被称作「走钢丝」，胡狼的 「火鼠炮击球」，是正面防守的超级截击球。”

　　“还有你最熟悉的切原小朋友的「指节发球」，都是别人轻易做不到的球技哦~”

　　“……”

　　一年级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晃悠的那根手指，又将目光移回对面的球场。

　　只见“仁王雅治”但笑不语，仿佛谈论的对象不是自己。

　　“………这不合理。”

　　伊势柊真憋出这样一句。

　　他在不甚在意的事上，常会给人妥协、迁就他人的形象，但在某些方面，又总是显得尤为固执，总体来说是个较为矛盾的人。

　　他的胸膛明显地起伏了一下，毅然决然地叫停了比赛，直接跨过网带，去到那个免费请他看了一场大变活人魔术秀，目前从气味看的确是普通人类的少年面前。

　　“所以说……”

　　伊势柊真严肃地打断二次解释说明的裁判，“所以说，人类不可能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这种超脱常理的力量，我只在——”

　　鬼身上见过。

　　他声音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差点口不择言，盖住眼睑调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少年突如其来的较真，把几个前辈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一年级真有意思，看到惊艳的网球技能后不惊呼对手实力强劲，反而提出了科学的质疑。

　　伊势柊真撩开口罩仔细辨认了一下，敢打包票在场没有除了自己以外的鬼。

　　“血鬼术”。

　　通俗来说是强大的鬼可使用的异能。

　　除去强大的力量和速度，这是他们真正让鬼杀队棘手的点。
　　鬼的强大则是依据无惨给予血量、以及食人多少决定。

　　或许是从未吃过人的原因，他没有觉醒血鬼术的迹象。

　　虽然伊势柊真根据过往经验判断，自己此刻的身体强度，已经比过往死在自己刀刃下的鬼都要强了，包括那只早年侥幸交剿灭的下弦鬼。

　　伊势柊真跟“幸村部长”大眼瞪小眼。

　　“哎呀。”
　　切原赤也看不下去从旁伸手，从临时搭档脑袋上拽下来一坨柔顺飘逸的蓝色系，辨认了一下：“是假发啦！”

　　“puri~”

　　因此破功的仁王雅治秒切变回了他自己。

　　“。”

　　发现对方的味道从始至终没变过，并且刚才对方全程在自己极为专注的注视下，根本没有时机做类似魔术里“视觉引导”的把戏。

　　伊势柊真下了临时判断，更倾向于理解这是“幻术”的一种。

　　“你还要继续比赛吗？”拿回头发一秒变回幸村精市的少年，抄着完全不同的声线笑问。

　　“……嗯。”

　　伊势柊真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点了点下巴。

　　让他再观察一下吧。

　　-

　　比赛继续。

　　-

　　认真起来的伊势柊真跟他前半场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人。

　　场外观众看到的更加明显，他的球风从刚才的速度有余，力量不足，完全变成了迅捷的一股强风，巡回在球场各处。

　　没有什么特殊的招式，每球都干净利落，瞄准对手无法触及的角落。

　　无论速度，力量，又或之前就崭露头角的反应力，都是更快、更强！全然不逊色于同场地的真田弦一郎，能与之争锋。

　　“这家伙真的是一年级吗……”

　　伊势柊真和真田弦一郎似乎终于想起，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胜负待角逐，不再囿于各自的左边或右边半场，开始追逐每球的分数。

　　虽然等双打的两人真的争抢起来，场面也足够滑稽就是了。

　　乒乒乓乓。

　　能看出来两人都有意避免了，但球拍还是会不时撞在一起。

　　网球比赛中，15、30、40的喊分源于时钟刻度，之所以不用45，是众所周知的英文发音过于繁琐的原因。

　　先获得4分，且比对手至少多2分的一方拿下这局。

　　40：40计为平分。

　　“Deuce！”
　　裁判确认了一下网球刚才的落点，在底线之内，宣布的同时在边上的小板上添了一笔。

　　笔划落在伊势的姓氏下面，细数下来“正”字已经和旁边的队友持平。但场上总比分才到5：2，就是说利用了每局的AD。

　　这不就又来了？

　　丸井文太再看向场下直接用发球得分的真田弦一郎，嘴角抽搐下再次计分：“真田、伊势AD占先。”

　　平分后再赢下一球，记为AD方。
　　需要赢下下一分才算获胜，结束这一局。

　　否则退回平分。

　　这样退回平平分的状况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伊势柊真这小子可真是人不可貌相，能跟副部长打到这种地步，有一说一这节课溜出来真不亏！

　　可惜刚才那局结束的太快，比分又来到了他们的赛末点。

　　只要伊、真再连续拿下两分，比赛就彻底结束了。

　　现在是真田弦一郎的发球局。

　　真田弦一郎的发球来势汹汹，从刚才仁王雅治的幻影没能接下，让他直接发球得分就能看出来，幻影幸村部长所需的体力和精力惊人，这个状态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幸村”方才还和真田打的有来有回，谈笑间拿下一局。

　　但很快就被揭穿“你终究不是真的幸村”的真田弦一郎，用一记强有力的抽球打破幻象：“如果是他，不可能接不下这球。”

　　而后仁王雅治虽然又变回了他们的部长，但终究后继乏力。

　　柳莲二不知何时停止了记录，看了眼手里的计时器，“单数局结束后至少还有五分钟，可供休息调整，这局比赛已经持续了20分钟……”

　　几人对视之下，都感到不可思议。

　　已经够他们打完一整盘比赛了。

　　胡狼桑原喃喃道：“而且还没有就此结束的架势。”

　　-

　　此刻接受考验的不是伊势柊真，场上压力最大的要属他们的对手，具体来说是负责接发球，嘀咕着“真是找罪受”的仁王雅治。

　　关于那场“谁能拿下更多分”赌局，双方分数来到了29：30。

　　真田弦一郎是30。

　　如果是抢七决胜局还好，可以轮流发球。

　　但现在仍是真田弦一郎的发球局，而且ad占先……

　　接不下这球，比赛就结束了！

　　此刻场上看似有两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幸村”与自己的发小对视上，从那帽檐下深邃的眼里，读出对方并不打算放水的意思。

　　仁王雅治心下泛起苦水，副部长一向是这样过于认真的，答应这场比赛与规则就会遵守。

　　但有人是否对此有所不满，他就不大清楚了……

　　仁王雅治准备接球，看到对面站在网前的那个小鬼，朝这边看了一眼。

　　貌似没有别的意思吧，偏偏隐约夹带着一丝询问，可以理解为：“你不会不行了吧？”

　　“。”

　　这小鬼刚才就一直盯着他打，好像对他的能力很有意见。

　　仁王雅治有点怀疑，明明有实力跟真田僵持到将一局拖那么长，为什么刚才那局就这样让它结束了？
　　而且那是他的发球局，无论怎样来说都更占优势。

　　总不可能，是故意的吧？

　　此刻的情形就是像在问他：前辈你想让我加入网球队的意愿，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这样的既视感让人窥见一丝潜藏至深的恶趣味。

　　球场上欺诈师开始苦恼对方入部后的情况了……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仁王雅治倒是不担忧对方是否会加入网球部，毕竟对方现在争夺分数的模样，比之前一潭死水的状态，瞧上去有活力多了不是吗？况且也没说输了就不许他加入。

　　他注意到副部长发球前，看了眼前方那个背影。

　　真的打起来后，少年跟刚才过分谦逊、与世无争形象大相径庭，每一球都足够凌厉。

　　很擅长观察模仿的仁王另有一个小发现，少年打球时的某些习惯和场上的另一个人，很像。

　　真是奇怪了。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的时候。

　　不只是觉得伊势柊真看怪异生物的模样很有意思，实际他还在借此机会，尝试复刻幸村精市的球技。
　　可惜Yips实在难以实现，比起某种球技，更像是对手被部长的强大气场震慑住了。

　　在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要想成功就更难了。

　　场馆外的天还在哗哗下雨，连带着室内的空气湿度都提升了不少。

　　真田弦一郎高高抛出网球时，天空还很应景地被闪电划破，雷声打的很近，众人耳朵都半聋了下。

　　球拍与网球接触的那一声锐利的“啪”，和雷声重叠在了一起。

　　“仁王前辈！”切原赤也忍不住拜托了一声。

　　场外众人也不由得捏一把汗，关键就在这一球了！

　　“哒！”

　　只见那颗小球近乎适才的闪电般犀利，顷刻撕裂球场，似乎就要在“幸村精市”没能预料的时候，光速从他身边飞走。

　　好在他似乎反应过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侧身迎了上去。

　　“砰！”

　　“好！接住了！”场外传来惊呼。

　　原来不知何时下课铃声已经响过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有不少网球部的成员来到社团训练。

　　-

　　“怎么了怎么了？”后来者挤进人墙问。

　　“幸村部长他们在打比赛，实在是太精彩了！”
　　“部长？我来之前还看到他在教室啊？”
　　“怎么可能，你看场上那不是……”

　　视线移回球场上才惊觉，站在球印旁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真田弦一郎。

　　“两个真田副部长？”众人顿时反应过来，原来那个是仁王雅治。

　　的确，听说部长冬日生的病还没好，挺久没见他下场打球了。

　　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幸村精市进入场馆，在门口收伞时，似乎弹簧或开关出了问题，试了几次才成功。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情绪。

　　“都围在一起，不去做热身运动，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部长大人的声音，人群自动分出一条红海，纷纷尊敬地喊“部长”：“是副部长他们正在比赛。”

　　闻言，幸村精市也看到了球场上格外惹眼的两个真田弦一郎，轻笑一下。

　　很少见的组合。

　　重视全面发展不留死角，正选也常有双打训练的安排。但今天周三，通常只安排基础训练项目，没有练习赛。

　　幸村精市的目光落在场上那个唯一的生面孔身上，顿了顿，心下了然。

　　他看过柳莲二关于那个一年级的情报书，水平绝不逊色切原赤也，现在亲眼看到对方站在球场上的样子，才惊觉还是低估了。

　　远远低估了。

　　“……嗯。”

　　就是不知道对方跟真田有什么不愉快，双打完全打的一塌糊涂的。

　　与其说是双打，更不如说是三打，从没见过能这样各打各的……

　　这两人互不相让，没直接打起来或撂挑子不干，简直是奇迹。

　　或许是刚才仁王幻影成他的样子过，那少年迅速地看过来一眼，又重新盯死了对面的那个“真田弦一郎”。

　　“……嗯？”

　　只见那少年又一次抢在真田弦一郎前，挡住了对面打过来的球。

　　那是一个切原赤也打来的截击球，少年此时站位靠近网前，实际不太好用高吊球回击。
　　球的落点很不好掌控，而众人也的确看到，那球飞出了底线之外。

　　裁判报分：“Deu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