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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暮憬的才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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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暮憬的才华
O-ZEKI正式退出Devil后,全心投入模特事业,在他的指示下,Lee接下了大量的工作。当记者问及为何他突然如此拼命的工作时,O-ZEKI的回答是:“像我这种创世纪的美男子如果不拍下让后代瞻仰,岂不辜负了上天制造我的一番好意。”大胆的言行,出色的工作,O-ZEKI富于表现的性感,以及每每带动潮流的装扮,具有知性美及中性的化妆,使他以纯封面模特的身份迅速走红。原本一直在国外发展的他,成为日本世纪初的流行风。
Devile就没有他这么幸运。鼓手的位置至今空缺着。
“暮憬,我们是人。”Die在办公室里说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很清楚。”暮憬翻阅着O-ZEKI的服装杂志,还很恶劣地用油笔在上面乱涂抹。他只是随口答应着Die,一边还吃吃地笑着。
“这儿再加一笔会更好。”润也很无聊地参加了暮憬的恶劣游戏之中。
“嗯。不错,这儿再来……”
“暮憬!”Die一把抢走了暮憬手中的杂志,“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见了。我们是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没有建设性的句子,暮憬心想着,一只手又闲不下来地泡起了咖啡。
“所以我们要吃饭。”Die说道,一张脸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
这时,暮憬才抬头看向Die,“你没有发烧吧?怎么尽说些废话?是不是太累了?哦——我知道了,Die,你是不是肚子饿了,可是我们才刚吃过饭啊。”
Die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大有要把暮憬揍一顿的气势。“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工作!”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工作?”暮憬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我们不是一直在工作吗?”
沉默了一阵。
润小心地避免接近Die,走向暮憬的身边,小声地说道,“这一个月来我们只是在吃喝玩乐,已经将东京大大小小所有的酒楼、酒吧、餐馆都吃遍了,所有的KTV、舞厅、俱乐部、游艺馆都玩遍了,没有干过一件工作,而且这一个月的花费都是Die出钱的。”润好心地提醒他,他们根本没有工作过。
“哦——”暮憬发出了觉悟地感叹,“原来Die没钱了。”
两只拳头同时到达暮憬的左右脸颊,“你到底有没有神经?”
“何必生气呢?”他轻松地拿下了两个拳头,“又不是我不工作,只是少了一个队员啊。”他还很无辜地说得理直气壮。
Die瞪着他,“你还知道少了一个人,我几乎联络了所有的制作公司,偏偏来的人没有一个让你满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嘻嘻……”暮憬大口喝掉了一杯咖啡。
“我受不了了——”
“呵呵……”暮憬又冲了一杯柠檬茶。
“好想揍人——”
“咯咯……”暮憬喝了一口。
“暮憬,你讨打是不是?”Die真的生气了,“你再不认真一点,我就要走了。再也不管你了。”
暮憬立刻扔掉了杯子,冲入了Die的怀中,将Die撞得七荤八素。
“Die——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他的声音很“冻”人,不,是动人。
“我很生气。”Die揉着他的长发。
“我知道。所以我会努力不让你生气的。刚才摔掉的杯子一定很贵,Die现在又很穷,所以才会生气对吗?”暮憬很懂得移花接木。
Die看了看天花板,很久才说道,“对——”然后,他将暮憬塞到了润那边,穿上了外套。“我现在出去一下。”
“去干什么?”
“找人。”Die从来不会向暮憬隐瞒什么。
“还要找那个女孩子吗?”
Die点点头,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情感波动,是失望还是无望?暮憬愣了一下,然后很妩媚地一笑,“记得早点回来,下午我们还要去工作呢。”
Die收回了跨出大门的脚,回头对暮憬说,“我希望‘夜’立刻破产。”然后酷酷地便离开了。
想用“夜”的破产来摆脱我的挥霍吗?“这是不可能的。”暮憬很温柔地笑着,朝着大门挥了挥手。转过头,正好对上润那双饶有趣味的双眼,他抱着腿,咬着手指,笑着对着暮憬。
“Die太宠你了。”润笑着说。
暮憬紧挨着他坐下,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肩,坏坏地说,“O-ZEKI也很疼你哦!”还挤眉弄眼的。
“你又知道了?”润挑挑眉。
“我当然知道。”暮憬把玩着润的黑发。
“O-ZEKI也很疼你啊,看到你,他就头痛、心痛、手痛。”
暮憬吐吐舌头,“我这个人生来就是让人疼的。这么说起来,润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想疼O-ZEKI?”
润睨了他一眼,“除了好玩,你还会有什么原因?”
暮憬想了想,“好吧!就告诉你吧。那天发生的事实真相,就是我为什么要咬O-ZEKI。嘻嘻!那天O-ZEKI在敲鼓的时候睡着了,所以我很好心地将他背到休息室去,没想到他抱住我死也不肯放,还睡在我身上,一边还说‘这张床好舒服’。但看到他那么累,我就只好让他把我当床单了,可是……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却抓起我的手啃啊啃的。”
润忍住了想爆笑的冲动,“怪不得O-ZEKI房间里的那只兔子抱枕的耳朵都掉下来了,原来他有咬东西的习惯。”
暮憬看着幸灾乐祸的润很不爽,便用酸酸的语调说,“而且O-ZEKI还很讨厌地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叫着‘润~~~~润~~~~~’”他学着O-ZEKI的样子叫得不伦不类。
“暮憬!”润警告似地叫了声。
“嗷嗷!不说了。”暮憬向练习室走了几步,然后说道,“润,我们来试试好吧?我弹双音Guitar,你来唱《随风而逝》。”他的声音有些微地颤动。
润没有发现暮憬的异常,“好啊!还没有听到过你弹Guitar,每次练习时你总是在混。”
练习室,其实是小型的录音棚,所有的设备都是Die托人从美国带来的,看上去有点乱。润正在调试唱机和话筒。
暮憬走到了大橱的前面,打开了门,里面赫然是一个皮箱子,黑色的皮箱扣环处是一个小锁,有一点生锈,看起来很久没有打开了,但却一尘不染。他的表情很奇怪,几分的悲伤与压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伸手将箱子拿出来放在了桌上。然后,暮憬只是呆呆地看着,四年不曾再碰过了,连看也没有看过,大概只有Die这样珍藏着。
背对着润,暮憬微微发抖的手放在箱子上,轻轻地抚摸了一遍,从一边的袋里拿出了钥匙,却怎么也对不准锁眼。他摇了下头,勉强抚平躁乱的心绪,打开了锁。几乎是毫不迟疑地掀开盖子。
暮憬的心猛地一抽,然后就是一阵剧痛,痛得他几乎要晕过去了。
“哇!好漂亮哦。暮憬,这是你的吗?”润伸手向碰一碰,却被暮憬很用力地粗鲁地挡开了。
“对……对不起。”暮憬似乎很惊讶自己会做出这种举动,他的表情很不自然。
“没事。”
暮憬回以一笑,但在润的眼里,这个笑容着实不怎么好看。他伸手拿出了这把Guitar,通体透明的,但却隐隐透出血红色,墨绿的泛着寒气的弦。整个Guitar都散发着幽冥般的邪气。
“真的很漂亮。”润看着,这只Guitar所反射的光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入一般,诡异得令人心悸。
“嗯,”暮憬用着指尖轻轻滑过每一根弦,食指微微一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音色很棒呢。”
“是的。这是理所当然的。”暮憬说道,脸上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但他的眼中却埋着太多的悲伤,润几乎以为自己看到暮憬眼中有着泪珠。
“润,准备好了吗?”他低下了头,用那头长长的红发挡住了脸颊,也挡住了润探索的目光。
润站到了话筒前,点点头。
轻轻的弦音响起,柔柔的、暖暖的,就像在天空中飘着一般,美妙而动人,指尖与弦的摩擦引起了一串天籁之音,直入云霄,在云烟深处徘徊,久久难以离去。音与空气似乎有着最融洽的关系,它们摩挲着,如耳鬓私语,犹如飞虹交纵,连绵的曲像是爱的奏鸣曲,但,隐隐透着风暴。润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他的眼睛看着暮憬的动作。音乐由高昂直跌深谷,圆滑的仿佛拱起的彩虹,尖锐的又仿佛绝崖断壁。突然,一阵急促的Guitar声响起,夹带着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和速度,每一个音符圆润而又尖锐,仿佛平地矗起的尖石,又仿佛天际坠落的星辰,连每一个颤音都完美无可挑剔。润被这种Guitar惊呆了,呆呆地看着暮憬灵活的手指在弦上跃动。即使没有鼓声,但在润的耳中,暮憬的手指每每扣动一下,便像急鼓在涌动。即使没有Bass,但每个音的影交织成了另一个曲调,完美的配合遮主音,全新地诠释了曲调。
这不是真的吧!润已经完全忘了歌词,只见暮憬颤动的手指、飞舞的长发,以及发隙间的那张脸,那张他完全陌生的脸。
“嘭!”一根弦绷断了。
前奏已完全结束,一根弦也断了,但音乐却没有停下,犹如奔腾的大海一波一波地袭来。
这是人可以做到的吗?润怔怔地站着,如此完美、如此不凡,他没有自信可以跟上他的速度,也没有自信可以达到这种高度,更没有自信用自己的歌声去驱驾这支Guitar。突然他明白了为什么暮憬一直没有和他们一起练习。这支曲子是他很熟悉的,自从暮憬配好曲以后,他一直在练习,也常边弹Guitar边唱,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棒了……
一滴红色的液体引起了他的注意,是暮憬的!暮憬的血!顺着指尖往外溢,滴在Guitar上,滴在地上,一簇一簇。鲜红的血,润不知道,原来血可以是这么红的,红的仿佛心脏的颜色,让人疯狂、让人心碎、让人痛苦的颜色。为什么他从没有发现过,原来血是那样美,也是那样的残忍。他想大叫,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讲不出,用手捂住嘴,还是会有窒息的感觉。
够了!够了!可以停止了!他在心中呐喊。
Guitar渐渐趋于平静,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暮憬的指尖每扣一下弦,润就会感到,这是在扯他的心弦,很痛,一种从心底深处涌出的痛楚。甚至于,他可以听到了暮憬的心脏碎裂的声音,就像玻璃碎裂的声音。
暮憬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那个音符消失在一片寂静之中。
然后,练习室像死一般的安静,暮憬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也看不请他的表情。润很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难以挤出一个字,他的耳中充满了那个曲调,还有地上如艳花一般的血滴。
暮憬的长发颤了颤。
他回过头,脸上是两行泪痕,“润,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原来,天空并不是蓝色的;原来,风并不是柔和的。正如,心并不是完整的。润突然想到了这句歌词,是谁说的呢?
天空是蓝色的,很纯洁、很淡然的蓝色。
水是红色的,鲜红的,很艳丽、很妖媚的红色。
在天和水的相连处,在蓝和红的交接处,有一样东西漂了过来。
暮憬向它走过去,是个人,一个有着长长的红色头发的人。他静静地躺在水上,雪白的肌肤印在红色的水之中。暮憬摸着他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然后笑了起来,是那种很妩媚的笑。他低下头,将长发浸在红色的水之中,把鲜红的唇印在他的唇上,轻轻地一吻。
蓝色的天空下起了雨,是红色的雨。
慢慢地,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被腐蚀了,暮憬安静地看着。
将耳朵贴向那人的心脏处,是一片深沉。再一抬头,倒影中是一个陌生的脸——树。
掬起了红色的水,变成了一片涟漪。
暮憬倒向水中,分不清哪个红色是水?哪个红色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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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人应该已经可以看出一些过去的故事,当然,今后我也会交待的。
之后,我会写他们过去的故事,包括暮憬(或是说Hizen),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