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高中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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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黎昕抬起手又想弹我，我笑嘻嘻的避开了，他仿佛万般无奈的摇头：“你最好快点进化，不然你要成猴子祖宗了。”他学着我说话的语气，“啊，应该是猴子都进化比你快，你是猴子的猴子。”
我孥嘴：“小气鬼，爱记仇。”
他依旧只是笑，阳光穿堂入室，像扑闪着金色翅膀的蝴蝶，停栖在了他乌黑的发线，我看的有点愣，陈黎昕挥挥手：“你什么毛病，被你看的起鸡皮疙瘩。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过去？”
我舒展了一下四肢：“不用了，我知道你长得白，那也没必要四处招摇吧，哎呀，你又打我。”
星期天早上我就跟poliy出发去学校了，因为据poliy说下午是学生返校的高峰期，车子肯定很挤，早上去比较保险。
我们八点出发到达学校后已经快九点了，教学楼和宿舍楼前依稀有人影晃动，不知是新生还是老生。明天就是九月一号，鲁中的高二高三生也会陆续回来上课，学校里不会只有我们这帮对高中生活充满希望的新生了。
一个星期没住人的寝室楼总感觉湿气很重，本来就旧旧的楼道里脏兮兮的，养了成群苍蝇，我边往二楼跑边和poliy抱怨这儿的卫生习惯，我们上次体育复考去的一中可比这儿强多了，难怪是个人都往一中考。
Poliy扑哧一笑：“你说你自己不是人就好不要扯上我。”
到二楼的时候我们正好看到寝室长抱着被子往楼上去，大概要拿到顶楼去晒，她停下来和我们打招呼，抱被子的手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我和Poliy不无担忧的望着她和她的被子，要是不小心掉到地上，可不是说着玩的，那股味儿肯定得熏的她白难坐夜难寝，每晚做恶梦。
说起来挺搞笑，我们不大的寝室里住了十二个人，却分成三大派。第一大派是四个来自柯桥的女生，好像原先是一所学校出来的，所以总一个鼻孔出气，看谁都鼻子朝天，她们当中有个叫晓晓的最爱摆谱，军训那会儿教官让每个寝室的成员投票选出一名做室长，她那两天就对我们摆笑脸，见了谁都装亲切，像上级慰问下级那样管我们叫XX同志。后来另一名女生隋靖也就是我们现任寝室长当选，她的脸拉的都可以拿去当皮尺了，见了我们发的第一个音一律是“哼”，第二声是冷笑。第二派是报名那天我看到的靠窗空铺对面扎马尾的女生，她叫阿二，向来独来独往，面无表情，把我们第三派也就是剩下的七个女生全镇住了。
休息几分钟后，我和poliy还有寝室长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整理寝室，收拾出一个样子之后我们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开始叫唤，学校食堂要到明天才开，寝室长提议我们出去吃面，学校旁边有一家不错的小吃店，水饺、馄饨、面条样样红，在鲁中已经小有名气。我和poliy心照不宣相视而笑，从塑料袋里拿出了家里带过来的蛋炒饭，我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打开饭盒，和poliy一人拨了一点分给寝室长，我们吃的倍儿香，寝室长端着蛋炒饭犯愁：“我还是比较想吃面来着，哎哎，你们干什么。”
我和poliy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毫不客气的把蛋炒饭重新拨回到了自己饭盒里。
晚上我们要上一节晚自习，一个星期过去班主任似乎胖了一点，黑了一点，我心里总算平衡了些。点名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班主任从头念到尾都没有叫到我的名字，坐旁边的Poliy探过身子小声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可能看漏了，然后举起手跟班主任说没点到我，她问我叫什么名字后重新看了一遍，说名单上面根本没有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慌了，班主任看我不相信似的把花名册拿给我自己看，我们第三派的人都瞪大了双眼找，上面果真没有。
班主任朝我笑：“你该不会走错教室了吧。”
Poliy的声音：“她就是我们班的。”
某个男生的声音：“我有印象，她是摔屁股那个。”
有尖锐的笑声传过来，我顾不得羞，只想着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会凭空消失。
Poliy小心的看着我：“你会不会做了什么事儿被学校除名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们想到了一块儿去。本来就是大热的天，傍晚的温度没有比白天低多少，反而多了丝闷热，我一急，手心里湿漉漉的，沾满了汗水。我直直盯着桌面木讷的问她：“poliy，就算要开除，先前不都该有公告的吗？”
Poliy拉着我的手：“你先别急，不要瞎想，我们不是没听到任何风声么，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的心一直在抖，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我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那陈黎昕呢，他会不会也面临同样的境遇，我几乎一瞬间跳了起来，面对同学或惊诧或困惑的目光，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班主任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站门口叫我出去，我看了一眼poliy，感觉自己即将踏上绞刑台，眼泪惨兮兮的在眼眶里打着弯儿。班主任领着我往一楼走，我以为她要带我去主楼的校长室或教务处，一颗心始终提着。
我没什么精神的跟着，然后看到她停住脚步，站在了二班门口，我机械的抬起头，看到讲桌旁站着一个戴眼镜的人，年纪看上去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可能是娃娃脸的缘故，他正专注听着讲台上某个人的自我介绍。
班主任直呼他姓名：“柳杰，这学生是分到你们二班的吧。”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面带笑容拿着花名册朝我们走过来，在上面找到了我的名字，我懵了。
班主任笑了笑：“那我把她交给你了。”
我站在门口不知该迈哪条退，教室里有耳语，有看好戏的窃笑，我感到惶惑不安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柳老师收起花名册，左手轻轻放在我的后背上带我走进教室，他脸上始终带着一种能让人平静的笑容：“学校开学后重新对班级人数做了调整，公告栏那贴着调整后的名单，我还奇怪怎么有人第一天上课就给我下马威。”
我羞愧的挠了挠头，上晚自习前路过公告栏是看到不少人围在那里，我和poliy怕迟到只在外围瞄了一眼就走了，打算下了晚自习再看。
柳老师叫我先找个位置坐下，让自我介绍的人接着继续。我调整好呼吸，让自己忽略那些各带不同色彩的目光，走到教室倒数第三排一个空着的位子坐下来。同桌的是个男生，看我的表情蛮不爽的，好像两个位子都是他的地盘。我装作完全没看到他的表情般别过了脸。
前面有几个人是我原先读小学中学的校友，虽然算不上熟，不过点头之交，有些甚至是一面之缘，但对我要从头开始接受融入一个新班级来说，还是不错的，至少不是全员生面孔。
我循着四周环顾了一圈，想看看还有没有被遗漏掉的熟面孔，这一看果然大有发现，我找到了和我一样从六班调过来的人，包括坐在我斜对面的李彬，总共三人，我心里的天平总算慢慢回到了水平线。
我看到李彬低着头，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不知道想些什么，中间他上去自我介绍，走过我身边时我和他打招呼，他极其冷漠的睨了我一眼，眼神中布满冰刺，从我身边擦过去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身边的男生多事的发出了一声讥笑。
晚上我最后一个回宿舍，见到三派的人总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们见我回来便围上来列着班主任的“罪行”，说她送我到二班回来后笑我没脑子，连自己班在哪儿都找不到。班上大多数人挺看不惯她的，活生生一两面派。
她们数落的义正言辞，我不得不怀疑她们口中的大多数人是她们为了安慰我受惊的心灵而虚构出来的人物还是大多数人就是她们六人而已。
第一派的晓晓第一次参加了我们的谈论：“这老师是挺让人看不顺眼的，你们发现没，她对我们班男生笑的跟朵月季花似的，对女同学爱理不理，今天下午我们在小卖部看到她对三班班主任笑的那个灿烂啊，我们跟她问好她还跟搅了她好事似的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我看她就是个恨嫁的老处女。”
两派的人头一次达成了共识，认为她说的有理，晓晓有点儿得意：“我还听说寝室也是要重新调整的，不能再这么混着。”
我摆着一张哭脸无精打采的趴在poliy床上，室友们还在相互爆料她们知道的八卦，但主题已经不知道偏到哪儿去了，熄灯时间将近，一直沉默的阿二突然开口：“别吵了，差不多睡吧。”
新学期开头两天通常会过的比较轻松，正式开学的第一天早自习班主任叫了几个男生去搬书，然后点名一个个上去拿各科的书。摸到新书的封面我显得异常激动，像吃到我喜欢吃的东西那样，抱在怀里舍不得往桌子上搁，老感觉桌子没擦干净，我决定回宿舍做几个书套好好把书包起来，这样弄脏了也不怕。
领完书后下课铃响了起来，大家从两个门鱼贯而出，楼上的人潮也往下涌。我肚子不饿，标注在书上的名字也没写完，索性不打算去吃继续留在教室里。教务处的课程表昨晚就贴到了讲台上，我也要拟抄两份，一份贴课桌一份放寝室。
抄好课程表返回座位的时候李彬刚好从外面进来，和我同桌的男生一起，他同我打了个照面，看到我楞了一下，然后恢复到昨天的神态，我和他打招呼，他依旧没理我。
我的心里开始不舒服，转而变成一种厌恶，他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说，拉着一张脸算怎么回事，就算我们算不上朋友，之前我也帮助过他啊。我最讨厌别人自以为是摆出一副臭脸让人猜他在想什么，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我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也不屑做，再说猜中了能有我什么好处，他给我奖励吗？
过一会儿我说服自己平静下来，我不能要求别人什么，他爱怎么对待我是他的事，就像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一样，我不应该在这些小事上费神，说实在，我们不过浅交而已，但我好像比较背，债务比较繁忙，我没忘记自己砸了他们一次烧烤。
第一天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教英语，他一进教室就说让我们准备一百字的英文自我介绍下节课轮流讲，不少人迭迭叫苦，我倒觉得没什么难度，不过要是数学老师突发奇想突发奇想让我们运用抛物线列出坐标运用不等式方程组做自我介绍，恐怕我是死的最难看的一个。
之后是重新排座位，我坐到了第二排，同桌换成了一个长着小雀斑的女生，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点鼻音，笑的时候眼镜会眯成一条缝，后来我给她取了别名叫小狸，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叫她，甚至于后来班主任叫她回答问题也不叫她的名字了。
接下来是选班干部，星期二早上第三节课是班会课，班主任没有采取投票选举之类的方法，可能顾忌大部分同学是从不同地方来的对彼此都不熟悉怕有失公平公正。他发给每人一张纸条，让我们在兴趣爱好、中考各科成绩包括音体美的分数、对班级的看法、什么都不写中四选一填到纸张上。我的兴趣是看小说，爱好是睡觉，这个肯定不能写，我还想好好表现自己来着，对班级提不出什么好意见，安分守己遵守纪律是我能做的最大努力，不搞破坏就不错了，什么都不写好象有耍脾气真的给他下马威的意思，思量再三，我在纸上工整的写上了自己语数外科四门的分数，音体美就算了吧，体育还凑合，艺术细胞我是绝对没有的，比方说我从小到大唯一会画的就是一栋烟囱上冒三个烟圈的房子，门口有一头怪模怪样的牛吃着几株草，天上飘着两朵白云，一只小鸟肚皮朝天穿梭白云间，这也是我有史以来得分最高的画：七十分，那时读小二来着，以后我再画手表啊字体艺术设计之类得到的都是C减。
十分钟后班主任下来收纸条，他非常认真的审查，中间做了几次比对，几分钟后班干部便一一诞生了，而我意外之外的被选为了英语课代表，我有点儿受宠若惊，迄今为止，我只在小一当过班长，小二到初三一直都闲着，有段时间看到那些带着红袖章走来走去拿本小本本加分扣分检查卫生、捉拿违纪同学的中队长非常帅，老觉得除了老师他们官职最大，狠狠羡慕了一个月之后转为羡慕我们班学习委员，因为他样样行，老师每天上课第一件事就是表扬他，听得我耳朵都痒死了。
第一天上课各科老师千篇一律在黑板写上自己的姓氏后叫我们依次自我介绍，我最怕上数学课和物理课，担心自我介绍完了老师会上课便在心里一遍遍祈祷他们说的啰嗦一点，时间拖长一点，不过二班总共五十三个人，一节课的自我介绍明显不够，多出来的时间老师又会说拿来预习功课，所以我担心的问题在第一天并没有出现。
到食堂吃中饭的时候碰见Poliy，她兴奋异常的端着餐盘挤到我身边：“知道吗，今天我们班主任气疯了，第四节英语课的时候她冲我们嚷嚷说难道全校没有一个人英语分数高过你，看你们班老师得意样儿她就来气，又话里带话的说某些人和你走的这么近，怎么不在同一水平线上，不觉得丢人么。当时我们寝室的人就说了谁让某某人把你送到二班的。虽然说的轻，但还是有很多人听到了，她气的都快炸了。”
我扒拉着饭菜奇怪的看着她：“你没事吧，她说的某人不是你吗？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啊？”
Poliy吃了一大口饭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也就这一项比我强啦，班主任吃苍蝇的表情真是爽到我了，耶！”
……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高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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