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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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衍派后山。
草木翠绿苍葱，大多都是自由生长的。林沐在弟子的指引下往里面走去，小路是一条由碎石铺成的曲折路径，两旁栽植着许多竹子，长叶纤细，交叠生长，枝干笔直，长势极好，但细细观察会发现有着不少切刺的痕迹。
“凌云师祖，小师叔已经带至，弟子先行告退。”那弟子对着庭院行了个礼，又对林沐行礼后便悄悄退出。
庭院的竹门是闭合的，从外面看着院子挺是简陋，完全不像是天衍派上下供奉的地方。
“进来。”
林沐收回内心的好奇，推门往里面走去，自从上次被凌云子带到宗门收徒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凌云子，而凌华子对外称他是他的徒弟这一点也很是奇怪。
庭院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狭小，四周荒芜无半点生机，与外边的景象是格格不入，而最显眼的就是庭院桌椅上的剑痕。
林沐压下心中的好奇走至房门外。
“师尊，弟子进来了。”
他推开门就被震惊到了，屋内四周悬挂着重重白色纱帐，而在那重重纱幔后立着一方坐席，隐隐可见一人正在打坐。因着纱幔与紧闭窗户的缘故，屋内光线暗淡，无端显得几分压抑。
“你坐下吧。”
纱幔后的人缓缓睁眼，狭长凤眸，一副冷心冷情模样，周身肃冷之气更甚。
林沐行了个礼，坐下问：“不知师尊唤弟子前来所谓何事？”
对面静穆了，过了许久，那道清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近日修炼如何？”
“弟子愚钝，昨日堪堪引气入体。”林沐垂下眼，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师尊面前，他总会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来天衍宗这么久也只有在那个大师兄身上感受过。
“嗯。”又是一顿静默。
林沐跪坐着，不出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声音，“你先退下吧。”
“是。”林沐起身行礼，往外走去。
直到走出院门他才反应过来刚刚那道声音不像是师尊的。
他回头看了眼竹院，压下心中的疑虑，紧了紧手心，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一种事情本不应该是这种走向的错觉。
竹院里，凌华子从一旁纱幔中走了出来，他看着面前打坐的人沉默，“师尊，您感觉如何？”
凌云子闭目，鸦黑的长发披于肩后，唇色殷红，面色却清冷无比，他闭目许久才缓缓睁眼，周身的剑气又开始肆虐了，他随手支起一处屏障，隔在两人之间。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什么？！”一向稳重的凌华子忍不住惊愣，他上前一步，“那您……”
“无事。”凌云子淡淡说道。
凌华子拧着眉掐指推算，然凌云子本就是当今世上修为最高的一人，涉及他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轻易推算得出，最后凌华子越算越急迫，受了反噬。
“你先退下吧。”凌云子眉心皱起，嘴角泛着血丝，面色变得苍白无比，于此成强烈对比的是眼眸中的清冷逐渐被肆虐期待，瘦薄的肩脊微微颤抖，已是强弩之末。
“是。”
凌华子走后，室内一片寂静。凌云子忽地付地咯血，血迹染上白衣，墨发垂落，侧颜俊秀，只是那微阖的眼眸中有着难以掩住的戾气。
屏障消失，强劲带着毁天灭地的剑气一片肆虐。
——
最后一点灵气引入体内，苏温宁缓缓睁眼，有着掩不住的喜悦，虽说灵气吸收的速度变慢了，但他明显的感觉到灵脉变强韧了一点点。
“师兄！”苏温宁看向守在身边的沈泽。
“嗯。”沈泽的神情依旧淡然，好像早已预料到了一般，他探上苏温宁的手腕，解释道：“你体内的灵脉正在经受淬炼，吸收灵气的速度只会越来越慢。”
苏温宁：“是因为这些日子的草药吗？”
“嗯。”沈泽颔首，“到后面可能会如凡人般，无吸收。”
“那时我体内的灵脉已经很是坚韧了对吗？”上一世苏温宁听老瞎子偶尔提过这些，但最后由于他们一穷二白，无法去验证。
沈泽点头，见苏温宁这么兴奋眼里微微流露出笑意，“你就不怕师兄害你？”
“我之前说过会信师兄的。”
“是吗？”沈泽眼眸带着笑，灿若桃花，苏温宁一时看呆了。
周末，又是起了一个大早。
在苏温宁陪师兄用完早膳后，许胡图早在院门外等急了。
“小师弟，快点，再慢就要迟到了。”许胡图操着一颗长辈的心，很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温宁。
“不急。”苏温宁手里拿了个馒头，递给许胡图。
许胡图：“大师兄做的？”
“我做的，要吗？”
“要要要……”许胡图咬着馒头含糊不清，好不容易咽下又继续催促，“你走快点，今天可是有小考。”
在许胡图的念叨下，两人来到了学堂。
许是今日要考试的缘故，学堂议论的声音多了不少，较平日嘈杂了些。
“昨日长老说了，今天可是允许用灵力的，你修炼得怎么样了？”
“还行……我有一点紧张。”
“怕什么，不就是一场比试吗？”
过于吵闹，苏温宁带着许胡图寻了个角落位置呆着，许胡图从进入学堂就不怎么说话，苏温宁奇怪地回头一看，他还在吃着馒头。
一小口一小口，完全不见初时的速度。
苏温宁：……
“你怎么还在吃馒头？”许楚楚寻了过来。
“我……我紧张。”许胡图说。
“你该不会真的不行了吧？”许楚楚惊疑的问，前些日子她与爹娘的通话中听起他们隐隐谈过许胡图的事。
“我只是有一点害怕。”
面对许楚楚的质问，许胡图悄悄挪到了苏温宁身后。
“你怕什么？”苏温宁把许胡图揪出来。
面对两人的注视，许胡图颤颤巍巍的说：“我感觉我不是很喜欢使剑。”
“你！”没想到爹娘说的是真的，许楚楚瞪着他。
许胡图抱着头，心态崩了，“就上次我让大聪带我去寻你时，他用剑载着我，我就发现我开始恐高了，但这些日子我想着我可以去克服的……”
“你恐高和剑有什么关系？”许楚楚语气有些凶。
许胡图悄悄露出眼睛，狡辩：“然后我就发现我对剑也不是很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苏温宁看出许胡图似乎还想说什么，问。
“大锤子。”许胡图聂聂的说。
苏温宁默然，脑海里将许胡图提剑的样子换成两个大锤，发现竟然很是和谐。
安景师兄那边开始练起之后比试的安排了，许楚楚的名字排在前面，她用力拍了拍许胡图，给了他个你的懂的眼神愤愤离开。
许胡图无辜：“我本来是不想说出来影响你们的心情的……”
“没事，今天先好好比试，回头我们再一起想一下。”虽然不知道许胡图是怎么想起练大锤，但苏温宁还是愿意支持许胡图的选择。
苏温宁与萧乾平日里作为长老常点名的两个对象，大家对他们俩是在同一场比试早有猜测，不过——
“苏温宁的修为比不上萧乾，他们俩一起比试合适吗？”
“我觉得萧乾的胜算会很大。”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修为摆在那。”
“……”
苏温宁将他们的议论听着心里，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但心里也在想着萧乾修为如何。虽说现在他们中大多弟子修为都在练气期，但也有几个弟子已接近练气巅峰。
“师弟，我修为已接近练气巅峰，我可将修为压制与你平齐。”萧乾持剑行礼。
长老对今天比试的要求是可以使用灵气，但没有说不能压制修为。不过压制了修为，那对比试来说就是自找难度，一般人都不会这般做。
安景师兄就在一旁看着，苏温宁只觉萧乾磊落，不过他还是拒绝了萧乾的好意。萧乾现今修为练气巅峰，他勉强是练气中期，但修剑一途，除了剑术本身，更最重要的就是灵气与剑的结合，达到人剑合一，练出自己的道。
苏温宁有着上一世的经验，真正算起来，现在的萧乾不会是他的对手。
苏温宁行了个礼，“师兄，得罪了。”
剑与剑的不断撞击中，不断有弟子被击出考试场地，出了场地就算是输。当然比试过程中也不断会有受伤的情况出现，安景早已派人做好准备。
这一局对苏温宁来说完全是碾压局，虽然他悄悄收了手，但萧乾还是看了出来，远知苏温宁实力不止这些，越斗越勇。
余光中，苏温宁瞥到一眼熟的人从走廊走了进来，他心意一动，改变招式，不再是给萧乾喂招，果断将他击出场地。
“师兄，得罪。”苏温宁收起剑将人扶起来。
萧乾被击出了场地，眼里不仅没有失落反而还亮晶晶的，一如一开始与苏温宁比试，他看出苏温宁是有意在训他，“多谢师弟。”、
“无事。”苏温宁摆摆手，转身走去许胡图比试的地方。
“小师弟。”一道声音叫住他。
苏温宁脚步一顿，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前面走。
比试的场地没有多规范，只是单独圈出了个位置辨认，因而穿梭其中要时常小心被挥出来的人。
“小师弟，你等等我——”跟上来的林沐一时不察被击出来的弟子撞到，下意识往前面扑去。
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摔倒的准备，反正磕绊也不算什么，却不想他被人拦了下来。
苏温宁见他看过来，手中的剑收了回来，转身继续往前面走。
果断的背影就像是没有拿剑撑住人一样。
在还没有辨出林沐身份前，苏温宁对林沐都提不起多大好感，只不过是左右都有比试，他无法避让才不得不用剑撑住林沐，避免他砸到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锤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