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
绪理阿姨的葬礼并不是很隆重。这是战时，举办葬礼的人家太多，难免就有些疏漏，有时候上午参加了一场葬礼，下午又要赶去另一场。花店的黄白两色菊花早就售空，清里奈和我连着通宵用白纸叠出三百朵纸花，聊表心意。
我想绪理阿姨是不会介意的，会在意这些的不过是还活着的人。
那一天，西村家的上空一直萦绕着沉香的味道，令我在此后的人生闻到香烛燃烧的气味就会头晕目眩。
地球上的战争应该□□，忍者们的战争应该倒卖香烛。我略带恶意的想。
圣哉在英灵碑前参加了忍者们举行的集体追悼仪式。
这个温和的少年苍白着脸色，带着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般的微笑，比过去任何时刻都更加懂得隐藏心事。
“妈妈的名字，在英灵碑上。”圣哉执着地重复着，仿佛在说服着自己：“她是个英雄。”
我动了动嘴角，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我想绪理阿姨是不会介意“英雄”这种名声的，会在意的不过是那些活下来的人。
比圣哉过得更颓废的是清里奈，她时常在居酒屋独自喝酒直到入夜。
某天她突然带回来一些百日草的种子，在院子的角落挖个坑埋了下去。
我端坐在檐下袖手旁观，十分严肃活泼地告诉她，这个季节种下去，不可能会长出活的东西。
她把手一挥，一点儿也没犹豫的说道：“别理我，我在矫情呢。”
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非常不利于身心健康，佛祖都说了世上哪家没有死过人，大家都蹲路边哭去了，还要2012来做什么？
可是全身都懒洋洋的，一时间也不想做什么励志的壮举，就这样把伤口摊在太阳底下晒着吧，时间会让它好起来的。
人们总是在继续自己的生活——我蹲在那丛永远也不会长出来的百日草旁边，想着想着，然后突然就为了自己的忧愁而流出泪来。
☆★☆★☆★☆★☆★☆★☆★☆★☆★☆★☆★☆★☆★☆★☆★☆★☆★☆★☆★☆★
由于我最近沮丧的情绪，我的小朋友们相约来家里探望我这个失意人，或者说，找个机会吃到更多的点心。
我有些担心她们最近有没有再闯祸，不过这些小姑娘纷纷表示自己不是小孩子，是大人了。
弥生和连翘已经在为明年进入忍者学校做准备，凉子对忍者的志愿已经过了热衷期，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弥生倒是摆脱了低潮，不过却又叫嚣着要向木叶的敌人“复仇”。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给她做心理辅导，告诉她“憎恨的不该是敌人而是战争本身”。
弥生懵懂地看着我，我才醒悟过来，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听得懂？只好叹气作罢。
带着一群小孩子在庭院里玩过家家，我自愿领了一个轻松的角色——走时不准的闹钟。
正当我面带微笑的跪坐一旁，神游天外的时候，不经意地在墙头发现一个疑似某种特殊属性的可疑人物。我琢磨着，大概就是在家养伤的某个邻家大叔不会有错的。
我昨天还看到他了，腿伤得不轻，脸上也破了相，幸好吉乃阿姨没有嫌弃他。
奈良先生在院墙的另一头探头探脑，对我家众多的LOLI露出满脸憧憬。不得不说，他的脸上多了两道疤之后，看上去更像一个流氓了。于是，他成功的吓走了我的小客人。
我用谴责的目光凝视他。
“咳咳，伤痕是男人的荣誉啊……”说着说着，他就泪奔了。
由于天气逐渐变得寒冷，我在便当里增加了肉类的比重，味增汤也用保温瓶盛起来。
最近的局势相对缓和，我还在想是不是冬天来了的缘故。不过貌似木叶的忍者一年四季都穿着那身绿色的马甲，不分酷暑严寒，我认为环境气候对忍者的影响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不愧是忍者，什么事都得忍着。
圣哉也是，一直在忍耐。他总是镇定自若，如同从未听闻噩耗一样微笑举止，对待任务也异常严肃谨慎。
那个样子，让我觉得很碍眼。
在某一刹那我会突然涌起骂他一顿的冲动，想要对他发火，甚至动手揍他。但是人类的心思太过复杂，有时候连自己也无法琢磨内心的想法，我只能压抑心底莫名的怒气，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把便当递到圣哉手上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为什么我不能变成一个更加温柔体贴的女性？如果不是我穿越过来的话，真正的留也香或许会长成一个真正治愈的孩子吧？
我既不懂得安慰，也不懂得说教，那么，除了等待我又能做些什么？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纠结，荒木英泽打量了我好一会儿，伸出的右手无视了我递给他的便当，狠狠地捏住我的脸颊往外拽。
“痛！”我受到惊吓，叫出声来。
我迅速打开他的手，抬头瞪他：“你在干什么？！”
他坦然地从我手中顺走便当，理直气壮地说道：“原来没事啊，还以为脸被冻坏了呐。”
“…………”
这家伙，仗着跟我熟悉起来，就逐渐露出恶劣的本质。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我真的看错人了！
圣哉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小插曲，于是探过头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荒木一本正经的扯谎道，“我只是在说，如果能有更多辣味料理就好了。”
圣哉果然被他岔开了话题，想了想说道：“啊，说起来，最近的便当都是偏甜的料理。”
因为听说糖分可以缓解情绪啊（注①）……我撇了撇嘴，说道：“挑三拣四的家伙，会被上天惩罚以后只有白饭配海苔吃。”
荒木插嘴说道：“真是任性的上天啊。对了，小圣，岩波前辈那件事……”
“怎么？”
“我听说他的术啊……”
听着两个家伙开始热烈讨论属于他们忍者的话题，我默默地坐在一旁扒便当。
——把我排除在对话之外这种手段实在太卑鄙了吧！我完全听不明白啊混蛋！
“话说回来，冬天来了，天气变得好冷呢。”荒木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块油光闪亮的古老肉。
“天气一旦冷起来，人就会变得想要吃到热乎乎的年糕呐，啊，特别是辣味的。”
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用毛巾正中了他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