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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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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清晨，屋檐上的霜雪掉落，茫茫一片的白。神女殿里，火炉上的柴火啪嚓啪嚓地发出响声。是朱乃送来御寒的，白姬把暖炉塞给缘一，缘一常年只着一件单衣，她摸了摸他的手，是温热的。她是鬼所以不怕冷，但缘一好像身体有股火，即使脚埋在雪地上也不会冻红。
“正月了啊。”
白姬感叹道，自从上次她被继国打了之后，缘一就不再吹笛子了，严胜还是会找他玩，但缘一更多是呆在这个房间哪也不去。她没意见，缘一减少和严胜来往的次数，严胜也就减少了被打的几率。
跪坐在梳妆镜前，白姬把一匹白布围在身上，她把自己长到小腿的头发扎起，拿起剪刀，剪出和贵族女性流行的姬式发。她转过头问道，
“缘一？怎么样？”
缘一歪歪头一言不发。白姬笑道，
“这样啊。”
发丝疯长，那姬式发变回长须垂在布上。白姬又剪了起来，齐刘海，中分，中长发，短发，微微卷曲的长发安静地躺在布上，少年把手放在那些掉落的发丝里，又摸了摸耳坠。白姬看着镜子里的河童头慢慢变成水母头又慢慢变回到小腿的长发。
“果然我什么发型都好看。”
她满意地解开脖子上的结，把布包起来，绕过少年走到庭院，缘一跟上她。那头白发丝毫看不出有修剪过。她向上一抛，纷纷发丝如雪花般飘落在雪地上，暗红羽织上白椿花朵朵盛开，白姬笑着转了一圈，
“下雪了！”
红玉般的眼眸里，白姬笑得像个孩子，整个人像是和雪景融为一体。缘一捧起地上的雪。
白姬喜欢冬天，可以玩头发，还不会被发现。这个天气，一定会有很多人冻死，但是冬天还是很棒不是吗。她拍了拍缘一肩上的雪，低头问他要不要一起玩雪，少年点点头。
仆人大概会在下午时过来扫雪，所以可以尽情玩闹了。白姬扎起长发，笑道：“我教你堆雪人吧。“
今天是正月，也是新年初詣，继国家要例行去神社参拜，保佑家人平安健康。白姬只参加过朱乃生产后的那一年，朱乃由着她，也没人说什么。但每年都会有人去问，庭院里的下仆扫着雪，阿系跪伏在神女殿里询问，屏风后的白姬答道
“请回告家主大人和夫人我会一同前去。”
“是。”
“请顺便问问缘一少爷能否与我一同参加。”
白姬不去参加参拜有缘一的理由，双生子在这个时代被视为不祥，缘一是不会被带去参加这种家庭活动的，如果白姬去的话，那缘一就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屋子里。就连阿系，仆人们都会放一天假带上家眷去参拜祈福。白姬摸摸缘一的脑袋，那珠玉般的眼眸好似茫然。
白姬抖落身上的雪说道：“我想去许愿，一起去吧，如果不喜欢我就留下来陪你。”
“嗯。”
白姬拂去他头顶的雪，做好不被允许的准备。
“神女大人，家主大人允许了。”樟门外阿系的声音响起。
“...好的，我知道了。”
转性了？这是原来时间没有发生的事吧还是说被我跳过所以没记住吗？
“看来你得好好和朱乃和哥哥说新年快乐啊。”白姬笑道，看着勾起嘴角的缘一。这样你就能体会到幸福了吧，她想。
“嗯。”缘一红玉般的眼眸微微眯起。
“好了，呆在这别动，等会会帮你弄的。”白姬把他按在自己的贵妃榻上，她拉开推拉门，里面是样式众多的和服，丸带，布匹。被好好叠起来存放着，她仰头看向架上比自己人还高的衣服，发了愁。
“穿什么好呢。”
“不知道白姬会穿什么呢？好期待啊。”朱乃笑道。
“太慢了。”继国家主说道，眉头紧皱“为什么缘一他也要来。”
“缘一，也是我们的孩子，就多等等吧。”朱乃给他剥了个橘子，继国冷哼一声接过。如果是平日他绝对不会答应，但是白姬被他打了这件事他想快点翻篇。
严胜有点期待，但是他不能插足父母的谈话，这不合礼仪。
“久等了，家主大人，夫人，严胜少爷。”阿系拉开樟门，跪伏道。
“啊。”朱乃眼睛发亮，“果然这套和服很适合你，白姬！”
白发一半被扎成蜈蚣辫盘成丸状，被宽大红绳固定，从背后看像个蝴蝶般垂着。蓝色头花和心形的珊瑚珠子丸子上，一半披散在肩头和围脖上，全盘是妇人的打扮。毛茸茸的围脖增添蓬松感，白金为主打色的和服浅淡低调，小小的桔梗花在上面盛开。腰封是深蓝，金色竖线的蝴蝶结在正中间。低调华美，更衬得她超凡脱俗，如霜雪般洁白美丽。
继国忍不住看了又看，严胜看到那双眼，不动声色地别过头。
继国家主好感度：40
继国严胜好感度：50
白姬挪步，身后头顶斑纹的缘一出现，他的头发扎在脑后，穿着那套橘色的和服和平时无异，只是披上了暗红的羽织。远远看和严胜无异。缘一拉着白姬的手一言不发。
继国家主好感度：30
继国严胜好感度：45
继国缘一好感度：50
白姬勾起嘴角说道：“谢谢夫人。”
继国家主走在前头，走上台阶。现在是正午，参拜的高峰期。战国时代的参拜没有后世那么热闹，更多是古色古香。朱乃的长发全盘，红色的和服把她衬得面色红润，她牵着严胜。白姬牵着缘一。人很多，朱乃拉着白姬的手，白姬勾唇，一旁行人差点没踩空。
白姬身后，台阶上的人流慢慢散去，集中成一团在继国一家后移动。原本拥挤的人群变得宽松，严胜向后一看，全都在似有似无地看向白姬。父亲和母亲却像早已习惯似的，母亲笑道:"在你还很小时，白姬参拜时可是引起轰动了噢，所以白姬很少参加的。”
被人群们远远注视的白姬对缘一说：“等等要跟着我做一样的事，缘一。”
缘一拉着她的手微微点头。
继国夫妇和严胜站在鸟居外整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向着神社的方向轻轻点头致意，表达内心对于神灵的尊敬。白姬也理了理衣襟，轻轻点头。缘一学着她做了一次。绕过神社参道的中央道路走在侧边，去手水舍用柄勺洁手漱口后投钱，摇一摇粗绳，铃铛声响起。最后二拝二拍手一拝，白姬从善如流地在胸前击掌，
“缘一，要向神明大人许愿了。”白姬说完后，闭上眼。
希望朱乃和缘一和严胜的愿望能实现。
站在她身旁的缘一也闭上眼，
“新年快乐，缘一。”白姬道，清冷的眉眼染上温柔。
“新年快乐，白姬。”缘一抬头说道，声音被铃铛声掩盖。一旁的继国和严胜没有听到，继国想买破魔箭，严胜和朱乃在抽签。
“白姬，缘一，来抽签吧。”严胜说道，他抽到了中吉。
朱乃看着手里的大吉笑道：“嗯，看来今年会有好事发生呢。”
继国抽到了吉，他说：“马马虎虎。”
“新年快乐，严胜少爷。”白姬道，从木箱里抽出签，缘一也抽出签。
“新年快乐，白姬。缘一。”严胜回应。
“新年快乐，白姬。新的一年请多多指教。”朱乃笑道。“话说，你和缘一抽中什么了？”
“嗯...”白姬把签展开，一个大写的大凶。缘一无言拆开签递给朱乃，上面是凶。
“这可真是....”朱乃笑容一僵，但又想到什么说道“这样的话可以把签绑在树枝上，神明会带走你的坏运气的。”
“缘一就算了，连白姬也？”继国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吉挺好的。
“新年快乐，家主大人，夫人。”白姬开口，“我和缘一少爷去把签绑在树下。之后会去侧殿祈福。“
继国想了想，说道。“我们要去找天照大神，那结束后在鸟居前会面。”
“好的。”
看着他们远去，白姬惊呼，“缘一，你没和严胜他们说新年快乐。”
缘一开口道：“说了。”
“什么时候？”白姬有点失落，她还想看继国他们惊讶的表情呢。缘一不说话了，白姬举起一根手指说：“算了，等见到他们时，要好好说出来啊。”
树，对缘一来说有点高。白姬在一旁想道，但是踮脚的样子也好可爱，啊，在看我。
“给我吧，我帮你系。”白姬把手袋给他，“这个帮我拿一下。”
缘一接过。
“好了。”
白姬眯起眼，参天老树上数不清的纸条迎风吹拂，一张绿色的纸条像叶子般翠绿。
继国缘一好感度：64
“缘一，走了。我带你去吃红豆汤。”
白姬笑道。
在侧殿里，有两位老人会制作红豆汤圆给参拜完的路人饮用，是神社对客人的回馈，也是神的恩赐。
“请来一份红豆汤圆。”
白姬伸手接过木碗，递给缘一，“乖，去那边坐着等我。”
缘一去她指的地方，那个招待食客的地方，有专门的托盘，离这里不远。
一个老人笑眯眯的，年约五十头发花白，鱼尾纹在眼角绽开朵花；另一个老人戴着背驼的厉害，人中很长，睁着一只眼。
“这位客人，你有什么事吗？”笑眯眯的老人问道，现在客人并不多，大多去了主殿。
白姬摊开手心，是写着大凶的签。
“这可真是背运啊，请您系在树上吧。”驼背的老人闭上眼说道。
“黑夜散尽，白夜将至。”
驼背老人睁开一只眼，将她从上看到下。“我得去看看那汤圆了。”
白姬的手心空无一物。
“来，缘一。”白姬对捧着汤圆碗的少年说道，从手袋里抽出手帕给他擦去嘴边的污渍，“还想再玩玩吗？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好，再去逛逛吧。”
缘一浅浅地勾起嘴角。
两人逛了个遍，最后把绘马挂在绘马卦所上，
“你写了什么？缘一？”白姬好奇地看向缘一，缘一放下毛笔，把绘马递给她，白姬沉默，一会笑道：“这样啊，我很高兴噢，谢谢你，缘一。我帮你挂上去吧。”
来到鸟居，继国一家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他们冲鸟居鞠躬后便离开了。
新的一年开始了
“谢谢。”
黑发女子冲两位老人颔首，把空掉的汤碗放在托盘上离开。她抓着手心里的签，来到绘马卦所。那清秀婉转的字迹在千万块绘马里并不突出。她耐心地扫过那些寄语人们美好愿望的绘马，垂眸喃喃
“一直和白姬在一起。”
在这块绘马旁边的一块绘马上写着，
三个月后离开
烨子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