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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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娄舍在自己租住在校外的房间床上，忽然觉得身体沉重又轻盈。
自上次信息素被药剂刺激得爆发之后，安静了许久的后颈又开始隐隐发热起来。
深夜冷风簌簌，径直撞在窗棂上。
厚重的窗帘仿佛摇晃起来，娄舍似乎睁开了眼，又似乎双目紧闭。
只是隐约间又置身在了那熟悉又陌生的白雾中。
身体仿佛被一分为二，头痛的像是要炸裂，传来一阵阵冰冷的感觉。
可身体其它部分却像是被火灼烧一般，那种撕裂又拉扯的钝痛活像身体组织的重塑。
“唔……”
娄舍不自觉的捂着胸口，在床上与薄被蜷成一团。
许多场景交织在眼前，走马观花一样越来越快，成了一道令人眩晕的残影。
许许多多四遍八方的说话声开始响起来：
“阿筑，我们的孩子一定会聪明又漂亮。”
是谁？
“战火从西边燃起，简直就像多米诺一样迅速烧到了……安城必会首当其冲！”
什么？
“对不起，原谅妈妈……”
“你知道联邦出了内鬼……”
“不，阿筑我必须去！”
娄舍急促的呼吸着，越来越快的声音却还在继续着：
“妈妈很快会回来。”
“……你……乖…记住！那…知道……”
“砰！”
“我们去医院。”
“爸爸我头好痛。”
“这里不欢迎说谎的同学，恐怕我要叫家长了！”
“我…我是撒谎精……”
“他是神经病！”
“打他！他会传染到我们身上的！”
“这是假的，他不存在。”
“我要成为这样的人。”
“给，给你。”
“我们马上搬家！”
交织的声音混在在一起，连珠炮一样朝他射过来。
娄舍抱着头，表情痛苦，张开嘴却发不出分毫的声音，他浑身大汗淋漓，就像刚从海里爬出来。
意识迷糊之际，他仿佛终于从那个恐怖的漩涡里掉了出来。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竟是雕花木廊深处：
侍者小心翼翼地排成一列，躬身托着精致的食材。
里面轻轻响了一声摇铃。
为首的侍者目不斜视的带着几个人流水般的进去，又很快蹑手蹑脚的出来。
娄舍此时虽头痛炸裂，却直觉般屏住呼吸，向被拉开的屋子里看去：
矮桌两边坐着两个年轻的食客。
其中一个较之年轻许多，穿着月白色的制服，手指上一丝不苟的戴着洁白的手套，眉眼温和颇有些温文尔雅的味道。
而另一个……却让娄舍蓦地睁大了眼。
哪怕转瞬从梦中跌落出来，娄舍也能勾勒出与孟丞辉对坐之人的模样。
那是成功人士的模样。
他的眉目深刻，眼下戴着些不甚明显的疲惫，双眉之间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的拇指上有一个很是朴素的素银扳指，上面雕着的向日葵花样已经因为经常抚摸不甚清晰，却能辨认出飞舞的花瓣的高昂的姿态。
那是娄宅屋外种的一片向日葵，当风拂过，雨落下，花瓣肆意舒展时，就是那张扬热烈的模样。
……
“怎么？”
娄舍抬头，见是颜宿便松了松紧绷的神经，可戒备才下，昨天与颜宿四目相对的暧昧便又浮上眉宇。
娄舍默不作声的摁了摁手腕上跳的更快的脉搏，“……什么怎么？”
“你有心事。”
颜宿丝毫不顾路过的学生驻足的眼神，顺理成章般走在娄舍身旁，微微低头看着他的侧脸问。
“我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做了个似是而非的梦，什么都没记住倒让我很在意。”娄舍掀起眼皮朝外看了看，“对了，你知道市里什么地方是有雕花木廊的？”
“很多餐厅酒店的风格是古中式，做的最出名的是水榭阁。”颜宿伸手拉住娄舍书包旁露出的带子。
娄舍心里记下，正要侧头却差点撞上颜宿下颌，惊了一下，“你——”
“我怎么？”颜宿捏着书包的带子，似是突然对它有了莫大的兴趣。
若有若无的朗姆酒味萦绕在鼻尖，娄舍顿了顿，往他口袋里看去，瘪瘪的。
“我不想吃药。”颜宿注意到他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说。
虽是这么说，颜宿拽着书包带子的手却紧了紧。
娄舍：……
娄舍：啧，有点可怜。
上午的课全是主课，老师一水的拖堂早上，娄舍直到午休才抽出时间去学生会值班室。
值班室没什么动静，旁边教职工办公室却热闹的很。
“教育厅说多给咱们学校一个推免名额，这可真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虽然是高兴，这有好多学生都缺这个机会呢，不过教育厅突然这样说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哎，我听说是因为小刘你班里新转来的那个学生。”
颜宿？
娄舍心思转了一遍，这是徐赫闻博远他们的事在军部漏了风声，教育厅注意到颜宿，特地巴结般拨了一个。
还是说这是特意放出来的勾子？
颜宿先前曾提到，对徐赫采买药剂的调查断在黑市里，这也无可厚非。
娄舍本就猜想可能是闻博远后来调换的，但现在想来，闻博远一直在基地里，怎么在外面将药剂调换？
那天徐赫一拿到药剂就径直往医务室走，一路上没来得及跟闻博远接触，从录下的影像看，与徐赫接洽的那个alpha似乎也不知情。
闻博远在基地外应该还有别的帮手，颜宿说在全息仓检测信息素时，有人按下了安全按钮，可监控来来回回查看，没有除工作人员以外的人进出。
娄舍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不知道多少个人还在暗处盯着，他也不敢在没看清局势的情况下贸然对徐赫出手，怕反倒影响了情报处的行动。
如今，教育局这样声势浩大的送来一个推免信的名额，联想到当时徐赫与自己争推免名额一事，娄舍不免猜测是故意抛出这样一个诱惑徐赫的勾子。
徐赫上钩，就能借着这个缘由光明正大的查处，情报处或许已经揪出些许人来，到时一并按上下运作官官相护的罪名处理。
基地里发生的事终究不宜声张，一些不觉得有碍的细枝末节在有心人手里或许也会成为利器。
这次的情况又或者是敲山震虎也未可知。
娄舍视线在跟徐赫交好的赵主任头上溜一圈，不管情报处是要做什么，李淮初辛辛苦苦帮忙找的视频……倒是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落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