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鑫鑫》孍嬽

2、第 2 章

　　他显然早就看出我身上有很多故事。
　　我一笑：“放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
　　将目光放到了小姑娘身上：“我之前的脸不能再用了，是看小妹妹长得这么可爱，想借你相貌用一用。”
　　小姑娘还没说话，她的忘川哥哥率先发表意见，直接一口拒绝。
　　“不行！你不能用臻臻的脸。万一你用了，去干什么不好的事情，搞不好臻臻就得背黑锅，你可不能连累我们。”
　　我眼珠子一转：“那我借一半好了。其实用谁的脸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我自己就行，只不过我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化成什么样子。这样吧，我参照一下臻臻，尽量不化得太像，可好？”
　　男子这才松口，与臻臻对望了一眼，点头。
　　一切水到渠成，我化完容貌，临镜自照，觉得如今的长相与从前相差太大，差点没认出来那是自己。
　　小姑娘叫林臻臻，珠圆玉润，小脸粉扑扑的分外可爱，还有点婴儿肥的意思，我既是参照她而化，自然也有三分相似。在我的映像中，很多男子都喜欢这种相貌，就是不知道白玉京吃不吃这一款，倘若他吃，那么说不定可以来一个美人计……
　　想到这一层，我身子一阵哆嗦，赶紧遏制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这也忒恐怖了。
　　将诸多复杂的念头压下心底，我向他二人一抱拳，由衷道：“感谢二位再造之恩。”
　　林臻臻十分豪爽的拍了拍胸脯：“无妨，举手之劳。”
　　她旁边的人不乐意了，撇嘴道：“在你这里是举手之劳，就是苦了我，又是驱毒又是抽元神又是找身体的，来回奔波忙前忙后。”
　　我扯了扯嘴角，将脸上已经十分诚恳的微笑做得十二分诚恳，向他盈盈一拜：“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不忘，他日必定涌泉相报，就是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哼，能让我鞠躬下拜并且许下重诺的，整个大荒还没第二个，算你小子走运。
　　我在心头这么嘀咕。现在我落魄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早晚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公子彬彬一笑，还没说话，林臻臻已抢着插口：“他叫夜忘川，是我的……嗯，好朋友。”
　　她支支吾吾，低下了头，白白胖胖的脸蛋霎时浮现几朵红霞，时不时悄悄拿眼睛去瞅夜忘川，里面流露出一种奇奇怪怪的神情。我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叫做所谓的娇羞女儿态，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
　　夜忘川向我抱了抱拳：“不知姑娘是何方人氏，怎么会这般狼狈？”
　　我自然不能说出实话。这二人虽对我有大恩，毕竟不知底细，倘若告诉，万一传扬出去，传到白玉京耳朵里，他势必会来斩草除根。
　　于是我只好瞎掰一通：“我呀，无名无姓，叫我阿欢就好，与人斗法时不慎中计，才落到这步天地……”
　　我说得模棱两可，既算事实也不算事实。夜忘川随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并没在意。我赶紧转移话头：“对了，我们这是在哪里呀？”
　　夜忘川道：“南荒溪城的好运多客栈。”
　　我很少来南荒，没听过什么溪城，也没听过什么好运多客栈，想来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哦了一声。
　　夜忘川道：“天色已晚，你刚重获新生，早些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林臻臻出了门，只我一个孤孤单单的留在房中。
　　等他们离开，我把门关好，坐在榻上思考目前的打算。
　　眼下的头等大事自然是报仇雪恨。可这具新身体里没有灵力，没有修为，没有身份……总之什么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没有，就是太少了，根本不够应付眼前的局面。
　　白玉京虽然一样修为薄弱，可怎么也要比如今的我强那么几分，而且他毒术精湛一般人还真近不了他的身。何况他目下待在天尽之巅，我根本上不去，更遑论杀他报仇了。
　　我觉得有点憋屈。
　　要搁以前，我若想干掉什么人，只需一声令下，就有无数追随着争先恐后的效力，不用半天，对方的人头就到了我手里。
　　哪像现在。
　　我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飞到天尽之巅，狂扇白玉京一百个耳光。
　　苦思良久，我成功的发现，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有先回东荒看看情况，找机会溜上天尽之巅，再找机会见机行事。
　　窗外的天色已完全黯了下来，我在屋里活动了一番筋骨，这新身体是灵兽所化，一时半会难以适应，我正要回到榻上再美美的补上一觉，忽然听见隔壁房中隐约传出一些动静。
　　似乎是有人在吵架。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声音越来越大，只听里面有个声音道：“臻臻，东荒歹徒众多，天尽之巅的人更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辈，你何必非要冒那么大的险？”
　　咦？东荒？天尽之巅？
　　这个嗓门我一听就知道是夜忘川在说话。
　　夜忘川说完，轮到了林臻臻：“我若不去东荒，怎么能拜李狂欢为师？不拜她为师，我何时才能突破筑基、迈入金丹？不迈入金丹，我怎么配得上你？”
　　她语气急切，还有点愤愤不平的意思，可在我耳中却令人五雷轰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半晌，我才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听错，她确实是这么说的，要去东荒，还要拜我为师，让我帮她突破修为。
　　大荒修为的强弱有着严格划分，分筑基、金丹、化神、永恒、主宰、至尊六个大境界。
　　我之前便是主宰巅峰大圆满的修为，只是现在……不过是区区筑基，所有境界中最低级渺小微不足道的筑基。
　　我这厢暗自神伤，那厢夜忘川却似乎对她的话并不赞同，驳道：“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咱们两情相悦的，谁敢嚼舌根子，我把他舌头割了，拿来给你当毽子踢着玩。”
　　他顿了一顿，接着笑嘻嘻的道：“要说配不上，也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可是堂堂林家大小姐，属实是我高攀了。”
　　林呸了一声，娇嗔几句。那个声音……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正要放弃继续偷听时，他们的话又回到了正轨上面。
　　还是林臻臻在说：“有个事我一直没同你说，上次我冲击金丹时，因为操之过急，结果不仅突破失败，还差点走火入魔。虽然侥幸没死，可是五脏六腑都受重伤，大长老诊断，说我最多还能再活三年。”
　　“什么！”
　　夜忘川发出一声尖叫，语调充满了震惊与惶恐。隔着一堵墙我也能想象得出他此刻该是怎样一副表情。
　　尖叫过后，房中霎时陷入寂静，鸦雀无声。
　　我暗自琢磨。假设我没有遭逢这次大变，然后她说的也是实话，那么来找我算是明智的选择，只可惜……
　　须臾，他道：“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又打起精神，认真聆听。
　　就听林臻臻委委屈屈的小声道：“那还不是怕你担心。我本打算这次悄悄前往东荒，拜李狂欢为师，然后修炼到金丹境再回来的，谁知道会被你发现……现在好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总不能再拦着我吧。”
　　夜忘川一喟三叹，叹完了才道：“可我听说李狂欢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还喜欢吃人，尤其喜欢像你这种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你去找她，岂非羊入虎口？”
　　“……”我一阵无语，很想冲过去纠正一下，叫他不信谣不传谣，费劲忍住了。
　　林臻臻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林臻臻貌似不高兴了，语气开始不耐：“外面的人也说雪蛟一族都是吃人的猛兽，你吃过人吗？”
　　夜忘川大概是无言以对了，被怼得闷不吭声。
　　林臻臻的话滔滔不绝：“无论如何，东荒这一趟我非去不可，李狂欢这个师我也非拜不可。你若不想我短命而死，就别拦着我。”
　　夜忘川依然试图劝阻：“你想拜，人家可未必想收，再说你的资质……呵呵，也不是特别好。”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不能放弃。”
　　她语气坚定。我在墙壁这边点头。好样的，我很欣赏，只要你再坚持坚持，我担保你一定能拜师成功。
　　夜忘川尽心竭力的给她想办法：“可我们也不是非得去找李狂欢，我听说北荒有一位神医，人称定女，一手医术冠绝天下，而且人美心善，我们去找她比较稳妥。”
　　“人美心善？你见过？”
　　“额，没有。”
　　“哼，又是听别人说的，你怎么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像传闻中那样？万一天不仅不人美心善，反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去找她岂非羊入虎口？”
　　这话说的，我与夜忘川同时无语。无语完了，他终于妥协：“好吧，那就依你。不过我既然来了，就与你一同前往东荒，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这就对了，你之前可是亲口承诺过什么事都听我的。现在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你却跑来阻止，以后不许再这样……”
　　“……”
　　他们俩自顾自在那边没完没了，说的话也不再是正经事了。我听够墙角，坐回榻边。
　　我不通医术，林臻臻这个病究竟有多严重不得而知，但我眼力却还在，能看出夜忘川应该是永恒境界的修为。
　　虽看起来似乎也就刚刚突破而已，但这样的修为也算不错了，许多常人办不到事情他都能办到，譬如我现在的脱胎换骨。
　　可若连他都束手无策，可见林臻臻的情况确实不太妙。
　　想来也是。我之所以能大难不死，只因我修为大成，有元神可用。而普通人是没有元神的，只有修为到了化神境界，体内才会产生元神之力。林臻臻显然不具备这等修为。
　　倘若我主宰巅峰的修为仍在，或许有一助之力，但现在别说帮她提高修为，我自己的修为能不能恢复都还是个难题。
　　可她这个忙我是一定要帮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眼下这副新身体。
　　我做人的原则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恩于我涌泉相报，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在心中沉吟了一会，我盘膝坐在榻上，闭上眼睛，吐纳进修。
　　一夜无眠加无话。
　　翌日，当清晨第一丝曙光从窗外照进来时，我睁开眼睛。
　　幸好从前的根底和基础都还在。经过一个晚上的打坐，修为约莫到了筑基巅峰的程度，只需一个契机，就可突破到金丹。
　　我虽仍然觉得缓慢，但这种速度放在外面已经十分恐怖，这让我看到了一分希望。
　　没过多久，林臻臻来敲房门，喊我出去吃饭。
　　她都专程跑过了喊了，我也不用客气，说去就去。
　　饭桌上，林臻臻吃得十分正常，夜忘川却只是用筷子扒拉饭碗，一口没吃，粒米未进，歪着头颅发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放心，我虽不敢保证臻臻的病一定能治好，但你相信我，她一定能成功拜师。”
　　林臻臻大感兴奋，欢呼一声，给我夹了一个鸡腿。
　　夜忘川却比她精明，听了我的话，立即有所察觉，狐疑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随口瞎掰：“我对李狂欢了解不少。她一向喜欢收徒，尤其是女弟子，像臻臻这样玲玲可爱的，深得她心。”
　　他嘀咕道：“有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林臻臻在旁边嘟嘴：“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夜忘川虽然比她要精明一些，但也不多，闻言哦了一声：“也是。”
　　我在旁边偷笑，暗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要是你俩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好端端坐在这里，怕是会吓得当场昏倒。
　　吃完饭，夜忘川跑去结账。可他掏出钱袋，里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子儿。他红着脸悄咪咪摸到林臻臻身旁，耳语几句。林臻臻摸摸袖袋，脸上出现窘迫的表情，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望我。
　　我了然，呵呵一笑，随手从腰间掏出一枚玉佩：“拿这个，一路的盘缠也够了。”
　　这玉佩是用极其罕见的灵玉打造，十分珍稀，可放在天尽之巅我的藏宝库中，却是属于最不入流之物。可他俩俨然是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推辞一番，说什么也不肯接这么“贵重”的物品。
　　最后夜忘川一本正经的以借为由，才肯拿去结账。
　　桌前只剩林臻臻，我向她道：“这小子不错，你眼光也不错。”
　　她圆脸微红，望着夜忘川的背影，目光中是藏不住的喜悦。
　　我道：“钱不用还，我的命很珍贵，可不止只值这么一块玉佩。”
　　林臻臻哦了一声。夜忘川结完账回来，提起包袱，就要和我告辞。
　　我站起来拍拍裙角：“挺不巧的，我也正要去东荒，咱们既然顺路，就同行好了，暂时不用后会有期。”
　　他二人面面相觑，没有意见。
　　夜忘川摇身一变，化成一头百丈巨蟒，载着我与林臻臻腾空而起，扬长而去。
　　我伸手去摸他背上鳞片，见猎心喜：“这坐骑不错，等日后大事一了，我也要去弄一头来玩玩。”
　　林臻臻在后面纠正：“忘川不是坐骑。”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要自己去弄，又不会抢你的忘川，雪蛟一族那么多人，一定还有比你家忘川更威风的。”
　　夜忘川叹道：“当年我们雪蛟一族被人大肆屠杀，如今也没剩几个人了。”
　　我颇觉意外：“听说雪蛟一族骁勇善战，擅长变化之术，极难对付，怎么会被人大肆屠杀？”
　　他道：“你听说过南荒六大圣境吗？”
　　我当然听过。
　　我曾立志要一统大荒，南荒也包含在内。而东西北三荒强者较少，比较容易拿下，唯独这南荒，高手如云，势力众多，修为强悍之辈更多数不胜数，而六大圣境便是其所有势力的中流砥柱。
　　我数度率军南下，都在六大圣境的联袂抵抗之下铩羽而归。
　　这六大圣境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都是一群野心勃勃都同道中人，强取豪夺烧杀掳掠的事情没少干，更奇葩的是，他们虽表面是盟友同僚，其实暗地里早就想将对方吞为己有。
　　早就九霄联盟成立之前，他们原先本有十大圣境，内斗之下，日益衰落，直到今天，硬生生将十大圣境给斗成了只剩六派。
　　我十分乐见其成，打算暂时别去打扰，人他们自己斗个你死我活，然后等最后只剩一派时再去收取渔翁之利。
　　而现在，六大圣境之中，属观微仙境最为弱势，门中连一个永恒境的高手都没有，都快被除名了，就凭着门内千百年的底蕴还在垂死挣扎。
　　我望着林臻臻的小圆脸，忽有所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观微仙境的掌权人是林家……”
　　“是我家。”林臻臻也直言不讳：“我父亲林傲便是当今观微仙境的掌舵人，他擅长推衍之术，算出改变观微仙境命运的关键就在我身上，所以他一心盼我能够有所成就……我此次前往东荒，除了不想死和终身大事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为父亲分忧，帮家里做点事。”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身上的担子倒是不轻。”我感慨一番，觉得他父亲林傲未免有点没用，居然将一方仙境的存亡系于一个小姑娘身上，这不是扯吗。
　　当然，要是我恢复了修为，她又真的拜我为师的话，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我问夜忘川：“难不成你雪蛟一族的没落也与六大圣境有关？”
　　他咬牙切齿道：“很多年前，六大圣境之首的皓云境强犯我族，大肆屠杀我的族人，将我们剥皮抽筋，拿我们的脊梁骨去炼器，我那时不在族中，侥幸逃过一劫，后来我去皓云境报仇，打算刺死他们掌门，可惜失败，被人发现了踪迹。幸好当时臻臻在皓云境做客，她帮我打掩护，我才成功脱身。”
　　林臻臻噗嗤一笑：“还说呢，你藏哪里不好，偏偏藏到我床底下，吓了我一跳，差点把你供出去。”
　　听完他们的故事，我没有特别在意，开始思量自己的故事。
　　其实没什么好思量的，无非就是计划着怎么才能将白玉京搓圆捏扁。
　　可林臻臻却不肯安静，在旁边问东问西：“你呢，你去东荒干什么？”
　　我捏紧拳头：“我有个仇人在天尽之巅，我要去把他大卸八块！”
　　她开始紧张：“你的仇人不会是李狂欢吧……”
　　我在心底小小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是李狂欢。口中却耐心的给她解释：“虽然不是李狂欢，但目前也住在天尽之巅。”
　　她更紧张了，拉住我的手：“要不你先缓缓，等我拜完师再动手，不然你要是在天尽之巅闹出人命，惹怒李狂欢，她肯定也会把你大卸八块……或者这样好了，我们分头行动，你别说跟我们是一伙的……”
　　“放心，这两件事没什么冲突，我就算当着李狂欢的面把那个人干掉，她也不会有半点意见的，而且……”我神秘一笑，凑到她耳边低语：“我还可以告诉你，如果你能将那个人的人头提到李狂欢面前，她不但不会发怒，反而会感谢你，到时候你有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她被唬得一愣一愣：“为什么？能住在天尽之巅的，肯定都是李狂欢的心腹……你诓我的吧？”
　　我勉强忍住笑，憋得有点难受，所幸不憋了，边笑边道：“我对天发誓，字字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顿了一顿，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个人不太好对付，你还是不要去冒险。我说过，你拜李狂欢为师这事肯定成功，除非她在你拜师之前就死了，否则不会有任何悬念。”
　　她半信半疑，眯着眼睛瞅我，但瞅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接着继续瞅。
　　我任由她在那边瞅来瞅去，自顾自闭目打坐，巩固修为。
　　这一坐就是三天。
　　我能在短时间内从东荒来到南荒，是凭着主宰巅峰的修为，而夜忘川自然没有这等境界，所以要多几天路程。
　　许是因为我根基扎实，然后体质又比较特殊，这三天内，居然在没有任何天材地宝与契机的加持下，突破筑基，进入了金丹境界，看得林臻臻瞠目结舌，羡煞她也。
　　我也颇感意外，感受着体内蕴含了磅礴灵力、正滴溜溜转圈圈的内丹，心情大好。
　　倘若之后的进展也是这个速度，希望不就在眼前了吗？
　　我正打算一鼓作气再接再厉，却发现无论怎么打坐吐纳，修为的进境却缓慢下来，内丹也逐渐停止旋转。
　　这让我有点沮丧，但还没等我沮丧个尽兴，夜忘川便已托着我与林臻臻抵达天尽之巅的范围之内。
　　天尽之巅山脉绵延，群峰耸立，一座座山峰好似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我站在山的那边抬头仰望，感慨万千。
　　天尽之巅的范畴究竟有多宽，据我所知，好像无人得知。我在这里居住了起码有上百年，都没个大致笼统，当然这也与我对这些小事不太关心的原因，总之很大很广就对了。
　　而我的王宫流金殿就建在最高的那座山上，隔远了看，如同鹤立鸡群。
　　林臻臻大喜过望，对着周围的景致大肆赞叹一番，最后也将目光放到了我目之所及处，一脸向往：“李狂欢就住在那里吗？”
　　李狂欢就在你旁边站着。
　　我在心底答了她的话，口中却在扯谎：“对，就是那里。”
　　“终于到了，事不宜迟，现在就上去拜见我那未来的师尊！”
　　你的未来师尊你已经见过了。
　　仍是在心底暗自发笑，我道：“天尽之巅守卫森严，凭你是上不去的。”
　　夜忘川很有气概的踏前一步：“还有我。”
　　我瞥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去或许有点希望，不过要是加上一个拖后腿的……总之我是不太看好。”
　　夜忘川又意味深长的望过来：“你好像对上面的情况很了解嘛。”
　　那必须的啊，上面的情况都是我布置安排的，能不清楚吗。
　　“我来这里不止一次两次了，知道山中有一条密道，直通山顶的流金大殿。那里无人把守，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林臻臻犹豫：“我是来拜师学艺的，又不是做贼行窃的，偷偷摸摸的不好吧……”
　　夜忘川也表示赞同：“对啊，我们上山拜见，不动粗不动武，应该不会有事，最多是被拒绝。”
　　我眉毛一挑：“少年你还是太天真，你知道身为东荒之主，一天有多少大事要处理，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见到吗？恐怕你们还没上去，就被看门的给赶出来了。”
　　我说的是实话。
　　想追随投奔我的人可以从东荒排到北荒去，我为了避免麻烦，曾特意下令方圆数十里内不能有外人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