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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在洞中里里外外都逛了一圈,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与沉吟半晌,开启法眼,果然看到最里面的一堵墙边被设置了结界,另外开辟了一间隐形的石室。
      我如今化神修为,要破除这结界不是太难,费了半柱香的时辰,已成功打开,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形,便是一阵花草馨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我深吸了几口,顿觉神清气爽。
      果然被藏在了这里。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正当我打算立即动手时,忽然意识到一个难题。
      这室内的花花草草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的放在那里,全是能医治疑难杂种的宝贝,可我并不知道能解虿渊之毒的究竟是哪棵。
      换言之,我并不认识哪棵才是解药,更不知道解药长什么样。
      据白玉京所说,每一只紫蝎身上的毒性都不一样,所以解药也都不尽相同,所以并无统一的说法或是特征,只有一棵挨一棵的慢慢尝试。
      但眼下事态紧急,也不知道辛女他们在外面能撑多久,如果慢慢试的话,时间肯定不够,估计还没试出个结果就已经出现意外了,那么为今之计只有将这里所有草木一起打包带走。
      我当盟主那些年,曾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搜罗大荒中的奇珍异宝,命手下收藏了好几大马车,放在天尽之巅藏宝阁中,而有一些十分实用且小巧玲珑的小宝贝,则被我随身携带。
      其中有一个小钱袋,外表与寻常未出阁姑娘们的荷包差不多,可里面却别有玄机,被人设置了一个极其庞大的空间结界,可容纳万物,我称之为储物袋,平时的佩剑法宝换洗衣物等诸如此类的东西都往里面塞,十分方便。只不过这几天没有它的用武之地,所以一直没拿出来,看来现在是能派上用场了。
      我打开储物袋,将室内所有花花草草一股脑儿全收了进去,然后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我本想着从这出去之后,找机会暗中与辛女坦白身份,然后再好好和那紫蝎谈谈,让他随便开个价,将这些花花草草卖了给我。我也不怕他狮子大开口,反正天尽之巅库房里有的是金银财宝,不怕他大胃口,然后这件事就此揭过。
      我想象得很好,可实在是想多了。
      待我走到洞口,外面早已没了声息,安静得有点诡异,仿佛所有人都已人去楼空。
      我顿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连忙跑出山洞,当看到外面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的场景时,一怔。
      之前还空空荡荡平坦光滑的地面,此时却躺满了尸首。尸堆中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灵兽,但更多的,竟是天尽之巅辛女手底下的侍卫,甚至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十分惨烈。我胸腔里砰砰乱跳,按照九霄联盟的规定像他们敬礼。
      我当初统领九霄联盟时便定下规矩,凡时为本门牺牲之人,都是英雄,都将以最隆重的仪式厚葬,亲戚朋友家眷子女都要重赏。可现在我连盟主之位都丢了,两袖清风,没法给这些死人实现我当初许下的承诺,只能心怀愧疚的拜了几拜,然后一具具翻看起来。
      看这情形,肯定是我进洞以后不久,辛女便与紫蝎动起手来,而且似乎落于下风,所以她带来的那批属下才会如此伤亡惨重。
      我有点担心起来,顾不上别的,加快速度翻找,一具具尸首翻开,有的甚至面目全非,还得仔细辨认一番,不免更加费时。
      但也不是徒劳无功,在我翻到第八具尸首时,总算有了收获。
      倒也不是第八具尸首就是幸女,而是这个人竟然没死,尚有呼吸,是个活口。
      只是虽然还有呼吸,但也是进气多出气少,如果没有我,他估计也撑不过一时半刻了,我连忙将灵气渡入他体内,稳住他即将溃散的金丹。
      幸好这人也是有点能耐的,虽只有金丹修为,但也是金丹中的佼佼者,处于这个境界的巅峰,得了我灵力滋润,慢慢恢复了一些生机,看来性命是勉强保住了。
      从他衣物上看来,正是天尽之巅的人。他稍微恢复一些力气,立即坐起身子,向我拜倒,感谢救命之恩。
      我身为九霄盟主,受他一拜理所应当,也就懒得去扶了,只是问他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情况。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原来在我进洞之后,辛女提到交易一事,我听到的时候虽然没什么兴趣,但那高大威猛的紫蝎却很感兴趣,居然便详谈起来。
      辛女要的东西和我不谋而合,正是他洞府旁边能解他尾上虿渊毒的解药。她的承诺是,只要紫蝎将解药奉上,她可以答应他任何要求。
      而紫蝎的要求,是让辛女委身下嫁,作他的压寨夫人。
      我听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早年间辛女曾在外面物色过一位如意郎君,两个人情投意合两情相依,不顾我的反对,坚持要嫁那人为妻,我拗不过她的倔脾气,勉强答应,给他们操办婚事。那场婚礼非常隆重,邀遍了全大荒一切大人物来为他们祝贺,给足了面子。
      可就在大婚当天,她那心上人的身份忽然曝光,原来竟是六大圣境派来刺探我九霄联盟内部情报的卧底。六大圣境与我九霄联盟是水火不容的死敌,辛女原本高高兴兴的当新娘子,彻底被这个消息整懵了,当场昏倒,她醒来之后二话不说,第一件事就是一剑将那卧底刺死了,从此再也不相信情情爱爱,谁敢在她面前提及谈婚论嫁这些事情,一定会承受她疯婆子一般的怒火。
      就听侍卫接着往下说,那紫蝎此话一出,果不其然惹怒了辛女,她大骂一声闭嘴,便指挥众人分进合击。既然谈判失败,便只有强取豪夺。
      我听得暗自摇头,她也是个冲动的主。
      只不过双方实力有些差距,辛女带来的人手明显无法抗衡紫蝎统率的怪兽大军,一番激战过后,辛女顺理成章的败了。
      就在紫蝎猛下杀手之时,千钧一发之际,是林臻臻从树后飞出,以我传授给她的移形换影之术救下了辛女。本来应该被重伤的辛女成功逃过一劫,而原本安然无恙的林臻臻却亲手将自己送到了紫蝎掌下,代替辛女承受了所以伤害。
      以林臻臻那脆弱的身子,如何抵挡得了紫蝎奋力一击?当场吐血晕倒,最后夜忘川带着她远遁而去。
      至于辛女,林臻臻的援手为她争取到了时间,她本可直接逃走,但她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徒,在紫蝎打算对林臻臻下第二掌彻底送她归西时,转身将其引开。
      事情竟是以这种结果收场,我只觉一塌糊涂,连忙问侍卫辛女离开的方向,他向东一指。
      我从袖中掏出一瓶灵丹给他,转身召来一朵流云,向东腾云驾雾而去。
      紫蝎并非飞禽,应该不擅长飞天,而且辛女有我曾赠送的坐骑,应当能安全撤离,但我还是不太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事实证明,我的不放心是对的。
      因为没追出多远,我就看到一只青鹰歪在树边,奄奄一息。那正是多年前辛女过生辰,我专门从极远之地猎来给她当贺礼的。后来她一直待在天尽之巅,几乎没怎么用过,却没想今天栽在了这里。
      我过去将它抱起,但青鹰十分怕生,我现在用的这副面容它根本没有见过,见我靠近,露出警惕与惊恐的目光。我无视它的目光,温言哄了几句,再用灵力使它身上的伤口愈合,然后丢进储物袋,等找到了辛女再还给她。
      也不知向东疾驰了多远,我一边看准方向,一边还得低头看看脚下大地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佩服自己的谨慎,因为很快,我便看到下方丛林中有斗法的痕迹,且地上还留有血迹,鲜血兀自未干,应该才留下不久,只是没法判断究竟是辛女的血还是紫蝎的,但我已经不禁往坏处去想了,于是加快脚程。
      这一追就是大半天,我全力以赴,用此刻能发挥出的全部速度,但没追到辛女和紫蝎,却追到了幽谷。
      幽谷之地在北荒还是比较出名的,那是他们这里第一高手、也就是白玉京的师尊,定女早年的隐居之处。
      我与白玉京的相识也是从这里开始。
      看到这个地方,我感慨万千,倘若当时没有那个一念之差,脑子抽疯来找定女比武,就不会遇到白玉京,更不会被他坑到现在,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一想到白玉京,我便气不打一处来,本想立刻调头离开,但忽然看到在幽谷入口处有两滩鲜红的血迹,这不禁让我联想到了辛女。
      难道她被紫蝎追杀途中,慌不择路逃到了这里?
      想到有这个可能,我顿时不打算走了。
      但也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冲进去找人,如果里面还是如我第一次来时那样空空荡荡倒还好,万一定女已经云游回来,此人可不好对付。
      可是辛女的安危不能耽搁,我也顾不上那许多,掐了一个隐身的诀,悄悄溜了进去。
      隐身之术我修得不是很高明,极耗灵力不说,而且还瞒不过修为高深之人的法眼,颇有点鸡肋,加上我从前做事向来无往不利,所以一般很少使用。
      现在却是无可奈何,时间不允许我再想别的办法,只得出此下策,希望定女依然老老实实在外面云游,这样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进去一看,里面还是老样子,与我当初第一次光临时没太大变化,依然是几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依然是几株稀稀疏疏的竹林,唯有屋前种植的一大片花草与药田,似乎比往日更茂盛了不少,蝶舞翩翩,莺歌燕舞,一派生机勃勃。
      我没心情去欣赏什么勃勃生机,四处张望一番,没找到辛女,也没找到更多的血迹,但鼻尖却隐约嗅到了空气中一股淡到微不可查的血腥气息。
      我从前久经杀场,能坐上盟主之位,是一路腥风血雨杀过来的,对于血腥气不免分外敏感,所以尽管此刻这气息很淡,但还是被我嗅到了。
      顺着气息来源的方向,我朝一顶茅棚中走去。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出动静,有水滴落于盆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拧帕子。
      偷听这种事实在有损颜面,且不道德,我本是不屑去干的,但为了防止里面的人是定女,为了不被发现打草惊蛇,我只能蹲一蹲墙角,从窗口慢慢往里面探。
      待看清里面的情景时,我大喜过望。
      里面不仅没有定女,还没有多余的其他人,有的只是我此刻“求之不得”的人。
      首先就是辛女。
      屋中并排放了两张小榻,其中一张上面躺着的人正是辛女。她此刻头发散乱,衣衫破损,满脸血污,面上一片苍白,气色极差,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另一人则是紫蝎,他躺在另一张小榻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样子看起来与辛女别无二致,都是满身血迹,遍体鳞伤。
      最后一人就有意思了,不是别人,正是白玉京。
      他身桌一袭粗布麻衣,正忙前忙后,帮辛女擦拭面上的污渍,清理伤口,看起来倒也算轻手轻脚,动作温和。
      我在心里咦了一声。没想到他逃出我的手掌心之后,居然没有立刻折回天尽之巅,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呵呵,看来这是天意了。他若回到天尽之巅,被千军万马庇护着,我一时半会还真拿他没办法,可这幽谷……只要定女不在,要拿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任我宰割?
      不过辛女现在的情况不太妙,急需医治,而我的医术又比较一般,如今有个现成的帮手,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于是我没立即动手,等白玉京先把辛女安顿好,到时候再慢慢收拾他,还有那个紫蝎,也不能放过。
      我这般想着,所以暂时按兵不动,静候白玉京忙活,这一候就是一个时辰。白玉京处理好辛女,接着又去拾掇紫蝎,这下他的动作就没那么轻手轻脚了,十分粗暴,三下五除二将他随意擦了一遍,清洗上药包扎,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别说一个时辰来,一炷香没到就已经收拾妥当,简直神速,我看得瞠目结舌。
      再看此时的辛女,被白玉京一通改造之后,气色恢复了不少,肌肤红润,呼吸均匀,脸颊还带着笑容,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我终于放心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白玉京,寒了起来。
      既然辛女已经无恙,那么他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想起之前他竟抓了林臻臻来威胁我,没有成功,他竟又去威胁夜忘川,害得我虚惊一场,不将他折磨一顿实在对不住他那翻杰作。
      没有再浪费时间,我大喝一声,显现身形,一跃入屋,当头一掌劈了下去。
      “拿命来!”
      白玉京正在洗帕子,听到我的声音,猛然抬头,在看清我的那一瞬,一脸愕然。
      我出手太快,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结结实实吃了我一掌。这一掌我用了不少力气,说什么也要让他筋断骨折,就听咔咔几声,白玉京前胸凹了下去,肋骨顿时断了几根,整个人向后抛去,撞破茅棚的木墙,摔在那方,一边抽搐一边狂喷鲜血。
      我慢慢挨了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一脸冷笑,寻思着到底是先好好炮制他几天再杀呢,还是给他个痛快。
      扪心自问,要是当场就送他归西实在不够解恨,可一想到之前在天尽之巅密道中时,我也是想让他吃尽苦头,所以才没立即把他杀了,以致于酿出后面这一大堆破事。所以为免夜长梦多,我打算现在就弄死算了。
      “便宜你了。”
      我弯腰一把掐住他脖子,正要使劲结果了他,他却挣扎着大喊一声:“且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奇心作祟,我使到一半的力气又收了回来,挑眉:“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他面上全是痛苦的表情,原本俊美的模样此刻已是扭曲得不成样子:“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何以……何以要我性命……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素不相识?
      这话说的真的是稀奇,我有点纳闷:“你不是早就猜到我是李狂欢派来的吗,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这是逗我玩呢?”
      “李狂欢……”他喃喃了一声,不知为何,面上的痛苦表情居然消失了,被一种奇怪的神情取代,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他哑着嗓子道:“你若非杀我不可,我也任凭处置,只是希望姑娘在我死之前,让我再见李狂欢一面……”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还想见李狂欢作甚?再坑她一次?”我冷笑:“虽然说她是蠢了点,被你整了一回,但你别以为她真蠢到无可救药,能被你坑一次,绝不能再让你坑第二……”我本想说绝不可能再被他吭第二次,但猛然想起前不久才被他坑过第二次,于是立即改口:“第三次!”
      白玉京此刻痛苦难当,没力气去纠结这些,只道:“我向你保证,我绝无害她之……之意……”
      这话听起来就奇怪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只道:“没有害她之意?你害得她还不够惨?”
      他不死心的道:“你若不让他见我……那也罢了,你给我半柱香时间,让我修书一封,你将我的信带去给她看……我现在这幅模样,也逃不走……你且放心,咳咳。”
      我的好奇心更重了,非常想知道他会给我写些什么东西,于是点头:“好,那就再让你多活半柱香。”
      用定身术封住他身上所有穴道,让他无法逃跑,我转身去茅棚里取了笔墨回来,往他跟前一丢。
      “赶紧写,写完你就可以上路了,别想磨磨蹭蹭的拖延时间。我就给你半刻钟,要是半刻钟还没写好,我亲自送你一程。”
      白玉京此时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只得忍着剧痛拿起笔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动作,他已痛得龇牙咧嘴,见我不耐烦的瞪眼,立马在纸上落笔。
      没有用半刻钟那么久,他便已龙飞凤舞在纸上写来一大片痕迹,随即将信叠好,递给我:“有劳姑娘替我将信捎给李狂欢,请她务必打开看看。”说着将笔一丢,闭上眼睛等死。
      我此时却不是特别想杀他了,抬手将他敲晕,随即将那信慢慢摊开来读。
      “我倒要看看,你能写些什么东西。”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待将里面所有内容都看完之后,我似泥塑木雕一样彻底呆在当场,犹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呆来半天,我忍不住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
      我觉得这个可能很大,于是重新将那页纸翻过来看了一遍,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语句,还是一模一样的内容,颠覆了我此前所有认知。
      我不能接受这是事实,打算亲口再质问一遍白玉京,于是将他身上术法解除,并从旁边井中打了一桶水上来,往他脸上一泼。
      白玉京悠悠醒转。由于昏迷中感受不到任何痛楚,所以他方才一直安安静静,这时醒过来,痛苦加倍,在那边大呼小叫,边叫边看我:“我这是还没死透吗……咦,姑娘你怎么还没走?”
      我将那纸举了起来:“你是不是伤的太重头脑混乱了,这写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见信被拆开,一愣,连痛也忘记了:“这是我写给李狂欢的信,你为什么要偷看?”
      “你别管那么多,我只问你,这些是不是你乱写的,想让我拿去骗你狂欢是吗?”我板起脸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你要是敢说半句虚言,我……”说到这里,我哑口无言,一时间没想到用什么办法能恐吓到他。
      白玉京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绝无半句虚假。我一个将死之人,撒谎有什么用,你大可放心”
      我强忍住内心的激动,佯装平静的道:“凭你一面之词,我无法相信,你告诉我定女此刻在何处,我亲自去问问她是真是假。”
      白玉京皱了眉头:“我师尊她也只是不想看到大荒血流成河,虽然手段是有些过分,但本意是好的,你不要去找她麻烦,一切过错由我承担,李狂欢若要泄愤,尽管冲着我来。”
      我哼了一声:“如果你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这笔账李狂欢绝不能善罢甘休。是,定女名声在外,人美心善,造福苍生。可是但她害了人,难道还要被害的人体谅她用心良苦不成?”
      白玉京无言以对,底下了头。
      话是这么说,但此事真伪依然存疑,我压制住心头的复杂情绪,没再和白玉京做口舌之争,将他抬进茅棚之中,给他重新接好肋骨。
      由于我医术不佳,下手没拿捏好分寸,白玉京痛得整个人抽搐起来,昏迷过去,复又痛醒。我看那表情,简直和生不如死没多大差别,顿时只觉神清气爽,心头的恨消解了一些。
      白玉京受不了了,开始大叫大嚷:“你故意的!”
      我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白玉京摆脱我的折腾,自己封了胸前的穴道止痛,然后自己包扎上药,一套动作熟稔干练,没有任何不方便的地方。
      我沉默的望着他良久,良久过后,才问:“这一切真的是定女作为,与你没半点关系?”
      “当然不是。”他也是直勾勾的盯着我,面带愧色:“始作俑者依然是我,当初若非我与李狂欢结交,我师傅也不可能有动手脚的机会。”
      “那……”踟蹰半晌,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当初你硬要留在天尽之巅,当真并非包藏祸心,而是敬佩李狂欢的为人?与他一同征战北荒那段时日,你的一切所作所也为全是出自真心,并非作伪?”
      “那当然。”白玉京不闪不避的回答我的问题,目光中写满坦然,虽然愧疚,却没半点心虚,言之凿凿的道:“我生平光明磊落,从不欺骗旁人的感情,也从未辜负过阿欢的信任。”
      他口中那个阿欢唤醒了我心中那些往昔的回忆,都是与他相关的一片片,一幕幕。
      当年,我因将他错认成定女,将他重伤,为了弥补这个过失,所以把他带回天尽之巅医治,医治好后,他说愿意留在九霄联盟为我效力。我因他是定女的弟子,更是北荒子民,心存怀疑,以为他有可能是别有居心,刻意保持距离,给他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副堂主之位,打发到半山腰炼丹去了。
      后来我与人斗法受伤,他的一枚丹药令我瞬间恢复如初,这才又将他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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