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坛上位指南[美娱]》八煲粥

162、第 162 章

　　蕾切尔的表演结束后，47乐队和其他艺人占据了后续的舞台，直到演唱会接近尾声，她、MJ、以及所有人重新返回舞台，合唱了MJ的另一首经典歌曲、为了声援向非洲饥民捐款的大型慈善活动所创作的《We Are the World》。

　　在这首歌的加持下，持续了六个多小时的演唱会在一片温馨和谐的大合唱中落下了帷幕。

　　总体来说，这场演出还是非常成功的，虽然一部分人始终认为这不过是一场音乐会，根本无法改变非洲现状。

　　无论如何，这些艺人奔赴南非的使命已经达到了。

　　晚上八点左右。

　　由于身体原因，MJ在演唱会结束后早早回到住处休息，但按照惯例，其他人还是开了个一个非常热闹的庆功派对，好像缺少了狂欢他们的生活就不够完整似的。

　　派对，尤其是有摇滚明星加入的派对，总是狂野得叫人大开眼界，音乐、酒精、俊男美女，甚至有模特儿专程从英国飞来这里，根本无惧约翰内斯堡的犯罪率。

　　蕾切尔对于被人从LA照搬到南非的纸醉金迷毫无兴趣，泽维尔同样没有任何加入这个派对的意愿。于是，他们在她的房间里独处，没有被人打扰，一起写歌、弹吉他、听雷鬼风格的南非唱片，以及依偎、接吻、亲密，在分别来临之前的每一秒钟都如此珍贵。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借着浴池边点燃的烛光，蕾切尔仰头看到了泽维尔嘴角还很新鲜的伤口，在卸去舞台妆造之后越发清晰。

　　泽维尔习惯性地冷笑，却因为牵扯到伤口而被疼得皱了皱眉，“之前在休息室里，我和维托打了一架。”

　　“他做了什么？”蕾切尔回过身，与泽维尔面对着面，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我的意思是，你不像是热衷逞凶斗狠的人，更不像是会在重要演出前动手的人，对方还是马上要和你一起上台表演的乐队成员。”

　　泽维尔微微垂眸，握住怀中女孩的手，并将她整个人带入怀里，让两人在温热的水中肌肤相贴、体温交融，不肯出声打破这一瞬间的静谧。

　　事实上，如果不是过于愤怒，他至少会勉强克制，等到演唱会结束、离开公众视线，再和他的乐队成员们好好谈谈。

　　但问题是，当泽维尔一脚踹开47乐队休息室的门，就看见了满屋子的烟雾缭绕、以及脸上正布满恍惚感的维托和菲尔，而那时距离他们上台只有不到五分钟。

　　这让他无法忍受。

　　之后，这间临时搭建且隔音不太好的休息室里传出了剧烈的争吵和响声，以至于47乐坛的出场时间不得不往后顺延，演出效果也大打折扣，最终呈现出了一个职业生涯之中最为分裂、最为低迷的舞台。

　　过了好一会儿，泽维尔才解释说：“你知道吗？我对很多东西过敏，但我的乐队成员们却显然乐在其中，并且认为这些东西无伤大雅、甚至还是‘摇滚精神’的一种。”

　　“‘摇滚精神’？”蕾切尔一听就知道“很多东西”主要指的是什么，“我只能说：这太令人惊讶了，你居然能熬过这么多年。——对着他们所谓的‘摇滚精神’。”

　　泽维尔发出一声自嘲般的轻嗤，说道：“摇滚明星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不是吗？”

　　“这话挺耳熟的。”蕾切尔拧起本就高挑的眉，“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冷战几天后，回到巡演巴士，继续你们的‘摇滚精神’？”

　　顶着蕾切尔威慑力十足的注视，泽维尔唇边的弧度反倒情不自禁地柔和了几分，从“他们”到“你们”，小小的人称变化已经让他察觉到女友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因此，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像是在告诉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不，我会回到巡演巴士的，但这段旅程会随着巡演的结束而真正结束。之后，我会离开乐队，可能面临失业危机，也可能众叛亲离。”

　　尽管这么说着，泽维尔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颓唐和担忧，反而显得过分云淡风轻，也可以说是他对于自身的才能有着绝对的自信，无惧于即将到来的任何状况。

　　“或许你愿意雇佣我，‘超级巨星女士’？”泽维尔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瞧，我是一个不错的词曲创作者，也能按照你的要求制作各种流行歌曲，服从性很高，还很容易相处。”

　　“这些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蕾切尔推了推他，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你知道的，我下一张专辑想做M.I.A.那种流行电子风格，你确定你行吗？”

　　泽维尔没有回答“行”与“不行”，只淡淡地挑了挑眉，一边用手指顺着蕾切尔背后下陷的脊椎线滑动，一边将声音刻意控制得低哑而漫不经心，说：“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出于礼貌地安慰我呢。”

　　“我很想安慰你，宝贝。”蕾切尔直起身，轻轻撩起了颊边的几缕碎发，居高临下地对上泽维尔的眼睛，“但你似乎并不需要，不是吗？而且，你现在看上去真是邪恶又充满力量，让我很难专心……”

　　一场充分释放的激情，原本可以暂时解决眼前的烦忧。

　　然而关键时刻，酒店套房的门被人在外面极其用力地砸响了，大有里面的人不开门就会一直继续下去的趋势。

　　几分钟后，披上浴袍的泽维尔最终打开了门，看向门外几乎烂醉如泥却还在嘴里叫喊着他名字的维托，冰冷的黑眸压抑着怒火，“你最好见鬼的真有什么要命的事，维托。”

　　顶着泽维尔的臭脸，维托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一矮身从前者抵住门的手臂下方钻进了房间，并把自己摔进客厅沙发里，仰头猛灌了一口随身携带的烈酒。

　　“我的职业生涯快完蛋了，难道这还不够要命？”他的眼眶泛着刺眼的红色，语气之中没有掩饰怨怼。

　　泽维尔关上门，走过去从背后抽走了维托手里的酒瓶子，回道：“这不是我的错，维托，我提醒过你们的。”

　　“噢，提醒，用这个吗？”维托张开双臂靠在沙发上，歪头朝泽维尔龇了龇牙，“我猜你一定还不知道我们的歌迷是怎么评价我们今天这场演出的，不妨让我现在来告诉你。总结就是，‘垃圾’，呵，垃圾！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只要乐队变成一团垃圾，你就能毫无愧疚感地离开了，对么，X？”

　　面对一个醉鬼的纠缠，泽维尔反应平淡，“你太醉了。毁掉这场演出的唯一原因是今天我们每个人都糟透了，这是必然结果，我以为你和菲尔在休息室里嗨了之前就应该想到。以及，假设我要离开，我为什么要有愧疚感？父母都不一定能够按照法律将孩子抚养长大，更何况你们早就成年了，甚至连私生子都有了。”

　　“别他妈的狡辩了，X，你为了一个女人要离开我们，这是事实！”维托猛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已经忘了组建乐队的初衷，也忘了你的摇滚精神，宁愿去给她做什么见鬼的制作人，写那些只有肤浅的白人小孩才会爱的歌——哈，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种玩意儿？你的原则呢？你的职业追求呢？真见鬼，我简直无法相信你竟然被那样的女人迷昏了头！”

　　泽维尔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维托的指控，转而说道：“如果你要继续发疯，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下。”

　　维托讽刺一笑，“怎么，恋爱中的男人开始崇尚你以前最厌恶的暴力了吗？这倒是与你那位女友的巨星外祖父一脉相承！”

　　这下泽维尔连话都懒得说，只冷冷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乐队主唱。

　　“OK，OK！”维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重新跟没骨头似的靠回沙发上，仿佛已经完全醉了，沉默了约莫几秒钟，又开始碎碎念着：“我该怎么说？我那丧偶的老爸被一个外来者给抢走了，现在他正准备离开这个原本和谐有爱的大家庭，剩下我和两个智障弟弟相依为命。”

　　泽维尔顿了顿，语气转为无奈：“振作点吧，你总该学会独立行走，维托，至少拉里会帮你，我知道他一直看好你的商业价值。”

　　“经纪人？一群为了钱能够出卖屁股的混蛋。”维托慢吞吞地说，他大约有点清醒过来，口吻变得正常了许多，“我从不相信拉里，我只相信你，X，你、菲尔、塞巴斯蒂安，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47乐队就像我们四个人的孩子一样。可现在你要离开了，你要毁掉这个孩子，谁都没办法接受。”

　　泽维尔没有与维托争论谁才是真正毁掉乐队的元凶，说：“众所周知，贝斯手只是一支乐队最不起眼的部分，唱片公司会为你们找到合适的替代品，47乐队依然可以活跃下去。”

　　“所以，你真的没可能留下来？”维托看向面前的泽维尔，清澈的蓝眼睛里忽然没有哪怕半点的醉意。

　　“对。”泽维尔目光平静，神情亦是如此，“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不认为还有什么能够阻止我。”

　　外表美艳的金发主唱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几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房间，甚至忘了伪装醉酒，重新回到派对上就把所有人都赶走了，只留下了另外两名乐队成员爆发了新一轮的争吵。

　　而这一切与泽维尔无关了。

　　抬眼对上正倚在卧室门边那个黑发女孩略带关切的注视，他只是淡淡一笑，坐在客厅沙发上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来。

　　“我差点以为我目睹了一场家庭战争。”蕾切尔坐下，揶揄道：“你还好吗？你现在看起来像个空巢老人，只差再叹一口气就能毁掉今夜。”

　　“放心，我好得要命。”泽维尔扯了扯唇。

　　这么说着，他却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像是这样能够为他带来些许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