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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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伦觉得自己被蕾切尔那双迷人的灰色眼睛给蛊惑到了。
他们悄悄从众人挤破脑袋也想要进来的慈善晚宴上溜走，走时还顺走了后厨的一些食物、一瓶酒和两只杯子，最后在那位得到不菲小费的十八世纪宫廷服务生的帮助下，登上了停在后门的一辆复古马车。
噢，真马真车，不是电动的那种。
“天，这太疯狂了。”亚伦惊讶极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秘密。”蕾切尔眨眨眼，故作神秘。
说完，她还十分老道地敲了敲马车车壁，随即那位持证上岗的司机先生吆喝了一声，拉了拉缰绳，让前方的马儿带动着马车平稳前进。
由于夜深的缘故，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后方的这条东车道显得静谧又清幽，马蹄和车轮的声响在夜色中传得再远，也不会引起那些仍然蹲守在博物馆前门第五大道的人们的注意。
亚伦不由地放松下来，往后靠向椅背，说：“好吧，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适合欣赏曼哈顿夜景和喝酒的地方，一辆马车上？”
虽然他在纽约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真的没有体验过著名的马车之旅，尤其还是夜晚的马车之旅。
怎么说呢，其实挺令人期待的。
只是万一被发现他们偷溜出来，还乘着马车招摇过市，让人不免有些担心是否会引起MET GALA主办方的反感，他倒没什么，但《VOGUE》的时尚资源对于她这样的女歌手很重要。
蕾切尔看了亚伦一眼，“宝贝，马车只是交通工具，鲍勃和菲利佩会负责把我们送到目的地。而且在车上喝酒这个选项，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蔑视我的浪漫因子。”
“抱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亚伦赧然，又下意识地问：“——等等，鲍勃和菲利佩是谁？”
这是，坐在马车前方的司机回了一下头，“嗨，阿克曼先生，我就是鲍勃，不过菲利佩现在可能没有额外的精力跟你打招呼。”
很明显，菲利佩就是驱车的那匹大白马儿，听上去好像还是一匹巴西马……
一段意外之旅过后，马车抵达了位于麦迪逊大道和76街的瑰丽酒店，在大把小费的开道下，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这栋建筑最上层只有员工可以进入的天台。
这里是不被酒店豪华装潢顾及到的内部区域。
没有伍迪.艾伦和他的爵士乐队，也没有正在布置MET GALA结束后派对的酒店员工，连景观灯的光线都越过他们的头顶，照耀在建筑物外部华美的屋顶上，留下一片被黑暗笼罩的区域，仿佛被圣光忽略的角落。
但从这里放眼望去，曼哈顿最辉煌的夜景尽收眼底，并且与这里的静谧形成了一种非常符合纽约这座城市氛围的对比。
“哇噢——”
亚伦撑着天台的边缘眺望，像是被震撼了那样，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叹息。
见到亚伦完全被震撼住了，落后两步的蕾切尔拎起带来的香槟，随手用一只酒杯的底座敲击一下瓶口，酒塞瞬间飞了出去，琥珀色的酒液顺利注入两只香槟杯中。
“怎么样，这足够浪漫了吧。”她将一杯香槟递给了亚伦，然后用自己的那杯跟他轻轻一碰。
“不得不说，女士，你总是能为我带来无限惊喜。”亚伦回身注视着蕾切尔，那双清澈的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下看不清颜色，但依然带着明亮的光。“我们应该在这里跳舞。Shall We？”
蕾切尔没有开口，只是向亚伦伸出了手。
他们在阴影处起舞，并不拘泥于什么舞步，手里甚至没有放下没喝完的香槟。
这支舞简直随意得过分，却连空气都比慈善晚宴上新鲜无数倍，充满着自由恣意的气息。有时他牵着她转圈，有时她蜷缩进他的怀抱之中，楼顶的夜风是现场的管弦乐队，曼哈顿的浮光掠影是最佳气氛组。一切美好得不可思议。
夜风有些微凉，但这点凉意无法吹散持续升温的热度。
蕾切尔对今晚显然蓄谋已久，而亚伦同样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逐步沦陷和无从抗拒，他们都知道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一个轻飘飘的吻就能开启，可是谁都没有主动付诸于，只有相连到近乎相融的目光暴露了两人内心的不平静。
亚伦挑了一个话题想要用聊天转移注意力，方法很拙劣，不过在蕾切尔欲擒故纵的配合下，还算有效缓解了让人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暧昧氛围。
“对了，你刚刚拿什么开香槟？”
“香槟杯。”
“香槟杯也能开香槟？”
“我能用很多种你想象得到或者想象不到的方法开酒瓶子，尤其是啤酒瓶。别忘了，在成名之前，我是一个小镇餐厅的女招待。”
“看你的表情，我猜那并不是什么愉快体验。”
“这你就错了。不愉快来自于贫穷，与那家餐厅无关。事实上，餐厅老板和老板娘人都很不错，不仅教会我开瓶子和对付每周一的疯狂橄榄球球迷，也帮助我度过了那段迷茫时光。”
说完，蕾切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亚伦有些无法形容蕾切尔的这个笑容，只觉得她所提到的那段迷茫时光应该并不算欢乐。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她，尽管她看上去好像早已对此释怀，所以他只能牢牢紧握住她的手，习惯性地说了一句：“抱歉。”
“没必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蕾切尔并不在意，还反过来对亚伦说：“我想我告诉过你，你真的说太多‘抱歉’了，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病恹恹的小王子。”
被称为“病恹恹的小王子”的亚伦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
坦诚地说，他从医院出生的那一刻起，已经拥有了很多人努力奋斗多年才能享受到的物质条件，后续的二十六年也过得从容顺遂，即便中间出现过小小的波折，也很快回到那条充满圣光的康庄大道上。
如果按照凯瑟琳.阿克曼女士的规划，亚伦应该沿着精英子弟的路线，从私立名校一路升到常青藤大学，而不是半路拐弯去了休斯顿的公立高中，甚至再度拐弯进入好莱坞成为了一名演员。
但他的演员事业——或者说明星事业——实在成功。
这份成功帮助阿克曼们负担起了位于上东区的豪宅，重归上流社会的社交圈，也激励阿克曼先生再次出发，将原本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连阿克曼太太都有了闲情逸致去开拓她的室内设计副业。
相比之下，蕾切尔早早被迫面对生活的本质，而对于那个时候的亚伦来说，最大的烦恼可能只是阿里过于强硬地阻止他陷入文艺片的漩涡。
一想到这里，亚伦心中莫名酸涩。
他的眼底闪过模糊的水光，用格外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真的很遗憾，我没有更早认识你，蕾切尔。”
蕾切尔只是笑着抚摸了一下亚伦的侧脸，态度亲昵，却不那么热切。
感动吗？
其实有一点吧。
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点儿。
因为蕾切尔始终过于清楚地记得，那个女孩带头霸凌她的理由就是她“觊觎”了所有人的王子殿下，即便那只是非常私人的情感，即便那只是青春期懵懂的天性使然。
直到不久之前她才偶尔得知，其实那个女孩也不是那场升级的校园霸凌的罪魁祸首。
所以，每当蕾切尔看着眼前这张英俊又纯洁的面孔时，她总是忍不住透过它看到了其他人，如同凯瑟琳.阿克曼女士那样讨厌她的那些人。
但与此同时，她又常常被这张面孔上浮现的光彩和爱意所迷惑，似乎她的存在十分重要，她能为他带来其他人所不能的幸福，她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The One”。
这真的是真实的吗？
内心深处，蕾切尔没能给出坚决而肯定的答案，不过这不妨碍她继续扮演着这场爱情游戏里的角色，并且从亚伦身上攫取她想要的东西。
在楼顶喝到微醺后，两人在电梯里凑巧遇上了吉赛尔，被吉赛尔拉去见识了一下汤姆.福特今晚在瑰丽酒店举办的MET GALA派对，这位如今最大牌设计师之一的派对就像他本人的时装那样，充满着俊男美女和纸醉金迷的旧时好莱坞氛围。
之后他们又被罗宾的夺命连环CALL召唤到Valentino的派对现场。
蕾切尔不可避免地多喝了几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大脑前所未有的兴奋，偏偏自我感觉还非常的清醒，精准地抓到躲在角落里的罗宾并把人带进了舞池。
随着嘻哈歌手DMX的说唱，某位当红女歌手尽情展示自己苦学已久的舞姿，比起她在电视上可火辣了太多。
罗宾没法违背天性与蕾切尔共舞，只当自己是一根伫立在舞池里的放空钢管，但没过一会儿她就连钢管也不想当了，借口要点喝的，才把蕾切尔带到了吧台。
“一杯大都会，一杯不加冰块的水，谢谢。”向酒保点完酒，罗宾给蕾切尔使了一个眼色，问：“说实话，我今天早上都没有你现在这么嗨，而A.A好像‘纽约孤独男孩’附体，看起来失落极了。”
这么形容明显夸张了，亚伦正和他的朋友聊着天呢。
蕾切尔避而不谈，只说：“放心，他不缺母爱，也不需要跟公寓楼下的看门人击掌。”
罗宾翻了个白眼，打断道：“噢，得了吧！你知道我的意思，你们今晚从晚宴上溜走的时候还甜到掉牙，你觉得自己能用这种话敷衍我吗？别忘了，还是我帮你联系那个瑰丽酒店的门童，”
“感谢你。”被戳穿的蕾切尔更加敷衍。
同时，她抢先端起了原本属于罗宾的酒，一口闷下，酸甜的粉红色酒体已经滑入咽喉，水果气息才在口腔当中迸发开来，但酒精的作用并不明显。
罗宾示意酒保重做一份，转头看向蕾切尔：“RAE，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不，我能解决。”蕾切尔的语气很冷静，还条理分明地告诉罗宾：“我们的合作一直很愉快，罗宾，我想我可以相信你，对吧。我需要两个公关预案。”
罗宾凑近，在派对喧闹的背景音中听清了蕾切尔凑到耳边的低语，详细说明了她需要那两个公关预案的作用，即便是被工作锻炼到几乎麻木的危机公关处理专家，也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面前的客户。
因为此刻的蕾切尔正在说道：“……目前看来，要么是我睡了他，我们结婚；要么是我甩了他，我们迎来史诗级分手抓马。你比较爱看哪个？”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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