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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水中月」 ...

  •   *
      永生,还有叙述诡计。
      前者是主题,后者是手法。

      永生的灵感来源于潘多拉的传说,那颗对着月光哭泣流泪让人获得永生时间的潘多拉宝石,这样的传说究竟是从何而知,被秋庭凛香含混过去了。
      装扮成怪盗基德时对方透露出来的情报恍若惊雷,似乎劈开了平日里温和的秋庭同学的假面。
      过去的同班同学突然高深莫测起来,黑羽快斗不免感到惊愕。
      但考虑到身边既有赤魔法的正统继承人,又有私下里能动用全日本高中生资料库的警视总监之子,似乎明显坐拥某个秘密的秋庭凛香根本不足为奇。

      以防对方也有什么特别的招式,他还去暗地里询问过红子,虽然解释缘由有些麻烦,但好歹得出了结论。
      “并没有与魔法相关的感应,但秋庭凛香身上具备了很强大的因缘,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繁多,错综复杂的因果积压在她身上。”
      红子的话仿佛还环绕在耳边,黑羽快斗现在正凭着“对凛香的活动内容很感兴趣”而在图书馆内和她交谈。

      “所以主题其实是那颗潘多拉宝石是吗?”
      “没有任何追问就消化了这样的传说,快斗君真让我惊讶。”
      秋庭凛香再次合上了原本正在阅读的诗集,“因为是肯定不会采用的废案,所以我没有做好具体的实现方式,只是针对传说和叙述诡计进行了简单的设计。即使是这样,快斗君也想了解吗?”
      “不是凛香先提出的吗,希望我来解谜。”黑羽快斗展露出颇为期待的神情,“没有准备好的话,也可以让我来帮忙思考,反正凛香看中的是我的脑子吧?”
      秋庭凛香凝视了他一会儿,直至让快斗怀疑自己难道说错了什么话才收回了眼神,她摇摇头,“请不要妄自菲薄快斗君,你的脸也有着同样的光辉,A班目前而言还没有能与你匹敌的存在。”
      居然是这个理由。

      没能立刻回应的黑羽快斗显然娱乐到了秋庭凛香,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收不住。
      但她真的没说错。
      英气的眉眼糅合了令人心动的孩子气,长睫下的眼睛像风吹过的海面,不时掠起银波,一闪又是深沉的海,让人不禁感叹,原来怪盗基德的单片眼镜下是这样动人的眼。
      再笑未免也太容易被看出端倪,凛香收敛了笑容,回到先前的话题。
      “那么就由我给快斗君整理一下。”
      没来由的,黑羽快斗直觉秋庭凛香认真起来了。

      *
      首先是潘多拉宝石的传说。
      拥有着迷人传说的众多大宝石的其中一颗,在月光下能窥见中有闪烁红光的另一颗宝石,那就是潘多拉之石。
      沐浴在月光下的宝石之泪,喝下便能获得永恒的时间。

      秋庭凛香提出的假设有以下五点:
      1.永恒的时间指的是否是世人理解的长生。在人死后,他的时间同样无限绵延。
      2.基于1的基础上提出的第二点,永恒的时间是相对于什么而言的,是对于个体自身,还是没有喝下潘多拉之泪的其他人?

      接下来是尽情的设想:
      3.构成我们的每一个粒子都来自于宇宙,潘多拉宝石如此特殊或许是因为它是我们还未曾了解的宇宙的造物,黄金就是超新星爆炸的产物,拥有着特殊能力的潘多拉或许也是星星的遗物。
      4.潘多拉对着月光落下的眼泪可能是蕴含超高辐射的致癌物,因为癌症的关系,细胞可以无限增殖,从而达到这种意义的永生。
      5.潘多拉宝石是大宝石套小宝石,对着月色流泪,小宝石是否可能是某种生物(或许来自宇宙)的拟态,咽下眼泪能长生,是它寄生在了人体中,这种寄生物能够长生。
      以上就是她准备的一部分内容。

      而这些,远超黑羽快斗的预期。
      这根本不是什么万圣节活动的筹划,从一开始,秋庭凛香就是针对潘多拉提出的种种假设。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也执着于潘多拉,甚至向基德透露自己知晓潘多拉的事情。
      围绕在秋庭凛香身边的谜团不仅没有大白反而新添了几个。

      这边,凛香结束了单方面的叙述:“快斗君觉得怎么样?”
      他也坦诚:“很厉害,怎么会想到那么多?”
      似乎没想到能得到快斗如此直白的称赞,她有些不好意思,“上课无聊的话,就会想些别的。”
      “不过,从一开始就假设传说所指的永生时间含义不同吗?”
      “毕竟靠我平日里的体悟,无法想象出长生不老的样子呀。”她仔细地解释道,“仅仅是无法得知迎来终结的时间,这一点就称得上是未知的恐惧了。”
      黑羽快斗想起来了,秋庭凛香是打针要盯着针头刺进去的类型,与害怕疼痛、晕血而不敢看的其他人不一样,她是沉着地紧盯针头,直到结束才会松一口气的人。
      彷徨地等待对她而言更为痛苦。

      “但是看凛香的说法,是相信潘多拉存在的。”
      从头到尾,无论是大胆的猜想还是谨慎的思索,她从一开始就默认潘多拉的存在,尽管按她的说法,是“小时候从哪里看到的传说”,尽管在进行她所谓的万圣节活动主题的畅想,但她完完全全没有思考过,“潘多拉其实不存在”,这样显而易见的一种可能性。
      神明的故事也许是农耕时代人们在天气不佳时赋闲而来的调侃,是围坐在火堆边所编造出的极富创意的故事,而看似荒谬的潘多拉的传说也可能如此。

      被直接了当地指明自己惯性思维带来的失误,秋庭凛香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轻轻地为他鼓掌。
      “聪明!快斗君果然没有白费我的期待!”
      因为是在图书馆,凛香还是压低了声音。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相信潘多拉的存在,不,是肯定。”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潘多拉在哪里。”

      *
      米花町的毛利事务所,下有上班族赖以生存的轻食咖啡店,右有平易近人的寿司店,附近还有一条饮食店丰富的商店街。
      虽然很失礼,但秋庭凛香拿着隔壁的隔壁,再隔壁的堇大道的炸鸡卷在事务所的楼下享用着。
      先后目送了放学回家的毛利家的女儿,还有可爱的小学生侦探。
      等吃完最后一口,她这才上楼拜访。

      秋庭凛香的委托很直白,她想要找到自己双胞胎的姐姐。
      据她所言,年幼的时候有个相依为命的双胞胎姐姐,但两人失散后她被现在的父母收养,这次前来是想要找到姐姐的下落。
      她还出具了当时孤儿院的照片。
      柯南也凑上去看,实在是非常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姐妹俩。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柯南用孩童般天真好奇的语气问道:“姐姐为什么现在想要找到她啊?”
      躲过小五郎“真是多嘴”的拳头,他的头顶被凛香揉了揉。
      秋庭凛香看着他稚嫩的面孔笑眯眯地回答:“因为现在时机正好啊。”
      不是因为父母不在我身边,我很寂寞,我很孤独,这些侦探只需要略微一调查就能得出的好借口。
      她选择的答案是模糊不堪的说法。

      于是柯南换了一个问题。
      “诶——姐姐你是声乐部的呀,你认识秋庭怜子吗?怜子姐姐还教过我们唱歌,是很厉害的女歌唱家哦!”
      “啊,那位是我的堂姐。”凛香的脑海里回忆起了怜子姝丽的面容,“小时候就是她给我启蒙的,是很温柔的老师对吧?”
      才怪。
      虽然不否认是温柔的人,但一想起怜子教小学生唱歌时的评语就觉得这人和温柔毫不搭界,柯南不禁腹诽。

      *
      在交代完所有事项后,秋庭凛香离开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今夜据说有雨。
      “看不见月亮了呀。”
      她透过来自便利店的透明雨伞看向天空,浓重的乌云黑压压得透不出一丝光亮,路灯倒是给足了安全感。
      克制着转伞的冲动,她在脑海中盘算着以后的事情。

      樱川家的人吃掉了人鱼和件,以死为代价再复活来选择想要的未来;凤城学园的那位世界遗产——姬神也在不断地回到过去,拯救人类的未来。
      而她呢?
      她是星星的遗物,在众多平行世界中想要找到能够解除潘多拉诅咒的未来。
      人类真是脆弱,有么多人在拯救未来。

      她必须把黑羽快斗牵涉进来。
      是随口说出要毁掉潘多拉的怪盗基德的错。
      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系上了她背负的万千因果。潘多拉告诉她,它会在未来为他俘获。
      那也是未来的秋庭凛香。

      所以她才会如此精心设计与怪盗基德的第一次邂逅。
      是眼睁睁看着他飞走后才准备起跳坠落。
      即使不会死,即使他可能没察觉,但这样也被抓住的话,那就是命运了吧。

      所以在撞上后被突然抱住的那一刻,秋庭凛香突然明了。
      拯救世界什么的……明明她在诱捕月亮。

      *
      在这个星球上,小小的水塘徜徉水中月。
      掬起的那一捧,是我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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