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御灵事务所》星涯

14、第 14 章

　　阿斯顿马丁在驶在路上，语冰嫌开车无聊，放了摇滚乐，一边“动次打次”地晃着脑袋，一边踩着油门在道路上疾驰。
　　熊猫看着都担心语冰会不会摇摆得太投入，一脚油门把车开得冲出去。

　　你不管管他吗？
　　罗焕之坐在黎偃戈大腿上，扬起脑袋对着他挤眉弄眼。

　　黎偃戈深吸一口气，把熊头按了回去。

　　恰好徐书白来来短信了。

　　徐书白：【问到了，卢礼明祖上都是御灵师，到他这辈断了，改行做生意。】
　　徐书白：【卢礼明祖籍江城，后来迁到了东湖市，在那边做小生意起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公司迁回了江城。回到江城没一阵子，卢礼明就去世了，他儿子卢澊岐，就是咱们认识的那个卢董继承家业，但好想身体不太好，一直病歪歪的。】
　　徐书白：【还有就是，卢礼明父亲是御灵师，但好像死得很早，御灵师协会里都没有他的记录。】

　　“那现在就全明白了。”熊猫激动地打响指，因为爪子太短失败了。
　　罗焕之：……

　　熊猫无意识地在黎偃戈的大腿上踩了一下奶，缓解了一下紧张情绪，才道：“我怀疑卢礼明、卢董以及卢铮云，都是一个人。”

　　“哦豁，”语冰从音乐的世界抽离出一秒：“这么厉害吗？”
　　黎偃戈实在不想让自己小弟在罗焕之面前表现得这么智障，咳嗽了一声，接着彬彬有礼地请罗焕之继续。

　　“是灵源。”罗焕之说道：“从御灵师身上剥取的灵源，不会让普通人获得灵力，但延年益寿却没有问题的，或者更厉害一点，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

　　御灵师几千年的历史里，也不是没有人把主意打到别人的灵源上。但一来普通御灵师感知不到灵源的存在。二来，灵源被剥取后，御灵师即会死亡，死者的怨念附在灵源之上，会让使用它的人被怨念侵蚀。所以虽然曾有御灵师想办法夺取了灵源，最后却无一不落得入魔身死的下场。

　　但卢董，却恰巧符合用灵源让长生不死，又不会被反噬的所有条件。

　　“因为卢董得到的第一条灵源，来自自己的父亲。”罗焕之意味深长地说道：“卢董跟我讲得故事，大部分都是真的，但隐瞒了一条：幼年跟随父母去东湖市的路上遇袭死掉的，是卢董自己。”

　　“从我师父和灼青的对话来看，这个山灵应该是挺怕寂寞的……”熊猫回忆自己当时在灼青的幻境中见到的内容，道：“卢礼明一家子遇袭，灼青很有可能过去看情况。而卢董的父亲也是御灵师，当时已经处在弥留之际，见到灼青，便请求他将自己的灵源剥去，放到已经死去的卢礼明身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幻境里的灼青明明剥取了御灵师的灵源，但本身并没有得到更强大的灵力。而卢董得到的这条灵源，是自己的父亲心甘情愿送给他的，灵源上没有怨念，自然也不会反噬。”

　　“那灼青身上被怨灵反噬的痕迹又是从哪里来的？”语冰插嘴问道。

　　“这就是第二阶段了。”熊猫激动地又踩了下奶，道：“人的欲望是无限膨胀的，幼年时死而复生，年长之后，很可能就想要长生不老了。”
　　“卢礼明成年后一直在东湖市发展，上了年纪之后宁肯伤筋动骨，也要把公司搬回江城，大概就是为了找到灼青，让他替自己剥取别人的灵源了。”

　　“卢礼明的父亲是自愿为他牺牲，但上哪儿去找第二个人再为他奉献？”黎偃戈语带嘲讽地说道。
　　“那就难说了，不过按卢礼明的年纪推算，这家伙都有一百四五十岁了，想来不管是求灼青也好，或者靠卢家祖上的家学，总之卢礼明在身上植入了第二个灵源。不过我虽然不了解灼青，但我相信我师父是不会看错人的，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灼青不一定会同意。而且从卢董身体一直不好这点来看，第二次灵源的剥取和植入，应该是他自己来做的，自然也遭到了怨念的反噬……”熊猫思考了一下，突然问黎偃戈：“可以先不回翠屏山吗？我有些事需要在市区办。”
　　“语冰，停车。”黎偃戈直接道

　　车还没上高速，语冰当即打转向，靠边停车。
　　“要去哪里？”黎偃戈问道。
　　“我考虑一下。”熊猫拿出手机，请黎偃戈替他拨通了徐书白的电话。

　　“喂？”徐书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熊猫一熊爪拍在了免提上，又让徐书白也把免提打开，和鹤立群一起听电话。

　　罗焕等了一会儿，见那边准备得差不多了，才说道：“第二次植入灵源让卢董活到了现在，但也是强弩之末了，为了活下去，卢礼明必须要新的灵源。”

　　“但第二次的灵源反噬，应该让卢董学习到了一点经验教训，那就是如果他要用灵源，就必须想办法过滤掉灵源上面的怨念。”熊猫托着下巴，说话时尾巴不自觉地有节奏地摆动着：“而灼青将他父亲的灵源放到卢礼明身上的时候，两人之间就形成了一丝微妙的联系，灼青又是山灵，天生对灵体无比亲和，卢礼明应该就是利用这两点，让灼青替他承受了灵源上的怨念，这也就是我们那天看到的灼青身上捆缚的铁链的来源。”

　　熊猫一晃一晃的小尾巴看得黎偃戈心浮气躁，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拉回自己的注意力，说道：“所以他派人去找了一对鬿雀，将鬿雀母亲的怨灵炼化在了自己身上，鬿雀蛋则和鬿雀的尸骨一起埋进了翠屏山里，催生出了怨婴，怨婴又和翠屏山山脉相连，影响到了灼青。”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熊猫兴奋地尾巴都翘了起来。
　　“但是卢董也太狠了吧。往自己身上种鬿雀，也是个狠人。”语冰忍不住插话道。

　　“人都变态了，还怕种个怨魂在身上？况且卢董归根结底是个普通人类，只有这样才能用灵力和灼青相连。”熊猫转头对语冰解释道：“而且现在和过去不一样，法制社会，一个人类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卢董的麻烦就大了。但怨灵上身，就给了卢董一个光明正大猎杀御灵师的借口。”

　　“卧槽。”鹤立群在电话那边发出震撼的声音。

　　“灵源经过卢董设置得这套传导链下来，清除怨念的同时，必然会逸散很多的灵力，所以卢董需要的御灵师，就不是一两个了，人死得多了，自然会引起许多人的主意。”

　　罗焕之一开始去卢家，就是因为卢董在翠屏山撞邪，重金聘请御灵师为他除灵。而在罗焕之去之前，已经有三位御灵师死在了卢董的房间里。

　　被人不明不白杀了是刑事案件，但要是因公殉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卢董就是利用身上的鬿雀怨魂，把自己变成了一颗捕蝇草，等着御灵师前赴后继来让他捕食。之后剥取御灵师的灵源，再通过鬿雀母子血脉传导，将灵源上的怨气甩给被他困住的灼青，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不对啊！”徐书白听了半天，才说道：“既然卢董存着这样的心思，为什么又把自己在翠屏山遇到灼青的事告诉你？这些事他不说没人知道，与其隐瞒关键信息，干脆什么都不说才更好吧？”

　　罗焕之听到笑了一声，道：“他那是怕我真得把鬿雀妖魂驱走，故意说这些话引诱我去翠屏山，好利用山上的怨婴以及入魔的灼青，来杀我灭口。”

　　车内一静。
　　语冰感到黎偃戈陡然翻涌出的杀意，缩了缩脖子。

　　但是我实在太天赋异禀，能力卓越了，卢董设的陷阱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熊猫得意地晃尾巴。
　　黎偃戈：……

　　好想摸一摸。
　　黎偃戈身上杀意一顿，消散无踪。觉得原本规规矩矩放在身侧的手，莫名痒痒的。

　　“不如找人把卢家做了？”黎偃戈突然说道。
　　“诶？”熊猫惊恐：“倒、倒也不用……冤有头债有主的……我有办法……”

　　你们史诗级大妖怪都是这么杀人如割草，一割一大片的工作作风吗？
　　这是法治社会啊！法治社会！
　　熊猫惊恐得尾巴都不动了。

　　“抱歉。”黎偃戈看着突然僵直的熊猫，意识到自己唐突了，露出一个微笑来：“开玩笑的，吓到你了吗？”
　　“没……”罗焕之停顿了一下，把刚才因为惊吓而飘散的思绪收拢回来，继续道：“总之我去了翠屏山之后，非但没死，还导致灼青被封印。灵源的传导断绝，导致卢董没有获得足够的灵源，只能舍弃旧身体，换到了现在这副身体上。”

　　“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卢铮云就是卢董这件事，你没有证据吧。”语冰问道。

　　“因为这个。”熊猫从口袋里爪出来一张黄符。是那天去看卢董时，罗焕之贴在他胸口上的那张。
　　符纸被夹在罗焕之两指之间，燃烧了起来。
　　片刻后 ，那张沾满了卢董气息的黄符的灰烬，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卢铮云的剪影。

　　“我那天总觉得他不对劲，就留了张符，没想到还用上了。”熊猫说完，对徐书白等人说道：“那天我驱灵之后，是管家派车送我回观花南路的，我怕卢礼明会去报复你们。你们俩最好能从那里搬出来，搬到……”

　　说到这里罗焕之卡壳了。
　　他还没想好把师弟们安置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