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现代（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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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午后，孟嘉泽拉上窗帘，室内的光线瞬间暗淡下来。
双人床上，又被孟嘉泽拿枕头糊弄的祝悦还在熟睡，因为亮度的变化，眉间舒展了一些。
孟嘉泽悄悄走回去坐在床边，看着小懒猪睡得微微泛红的脸颊，忍不住拿手指戳弄了一下。
按下去又弹回来，一次又一次，触感细腻温软，让某个大男孩玩得不亦乐乎。
遭受骚扰的祝悦撇着嘴埋进“阿泽”的怀里蹭了蹭，软声抱怨：“阿泽，有蚊子，好大一个……”
孟嘉泽憋住笑，连忙附身在祝悦耳边轻声道：“没事了，蚊子赶跑了，小悦继续睡吧。”
皱着眉头的人这才安心下来，呼吸平缓。
小小作弄了一番自家的小可爱，孟嘉泽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开始处理剩下来的工作。
在小时候，孟嘉泽是能去祝悦家玩的，留宿也有过，但两个小孩在一起难免会玩得忘了时间，在第一次未按时完成任务后，孟父剥夺了孟嘉泽出门玩的权力。
记忆里很少出现的父亲坐在沙发上，声音冷淡：“这是你自己答应过我的事，嘉泽，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全程只看着手中的资料，看都没看他一眼。
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从那以后，孟嘉泽再没放纵过自己。
下午四点，进行完最后一遍检查后，他把一部分文件打包，发到了孟父的邮箱。另一份则发给了自己的好友卫凉。
床上的祝悦还没醒。或许是因为用得够久，枕头上已经带上了孟嘉泽的味道，以往每次都会被揣在床脚的枕头这会依然被祝悦抱在怀里。
住在一起后，孟嘉泽才发现祝悦是真的很能睡，只要不叫醒他，他可以一直睡到晚上。
当孟嘉泽在身边时，睡眠质量还会翻倍，即使孟嘉泽在一旁用电脑狂敲键盘都没事。
但在以前，是不会这样的，祝悦很珍惜跟孟嘉泽在一起的时间。
“是累坏了吧……”孟嘉泽轻轻地坐在床边，伸手理了理祝悦额前的碎发，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跟看一遍就能举一反三的孟嘉泽不同，祝悦脑子转得不快，记忆力也不太好，同一道错题得做三遍才能记住，记住了也不一定就会做同类型的题。
孟嘉泽放慢了脚步等他，祝悦也依然跟不上，两人的成绩还是差了一个等级。
除此之外，祝悦的运气也不太好，不会做的题从没蒙对过，会多少考出来就是多少，一点侥幸分都没有。
如今到了高三后半段，学习压力翻倍，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大。
略昏暗的室内，睡着的少年露出来的一节手腕依然白皙，细细的一圈，却不是恰到好处的骨感美，反而削瘦又脆弱。
孟嘉泽握住了祝悦的手。
屋里开着空调，没被毯子盖着的手泛着些凉意。
他把另一只手也盖了上去，两手包拢着祝悦的手，体温顺着接触的肌肤传了过去。
离高考不到一个月了，但高考之后呢？
还有四年大学，大学以后可能还有硕士博士，即使不深造也要继承家业，要做出一番事业，要用身价来衡量他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孟家人。
孟嘉泽知道，祝悦是不会离开他的，还要“追”他很多年。
可祝悦能有几个十八年？
医生说过，祝悦的病情虽然复杂，但不算严重，只要好好养着，活到四五十岁不是问题。
但短短四五十年怎么够？
等到大学毕业，祝悦的人生就走完一半了……
照原本的计划，孟嘉泽是打算利用这两年筹备到足够的资金，然后在大学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争取在25岁前拿到家里的主权，或者至少能有能力护住祝悦，那时再正式追求对方。
以前的他没有选择，只能在父母给他定下的路线里寻找突破。
可现在呢？
或许他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不是孟家继承人了，可以倒回去，跟喜欢的人并肩而行。
*
今天是星期天，有半天假，晚自习在晚上7点才开始，孟嘉泽本来是准备处理完工作就叫醒祝悦，但……盯着祝悦怀里正在享受着他的待遇的枕头看了好一会后，孟嘉泽把枕头抽了出来，把自己换了上去。
熟悉的热源一靠近，祝悦就开始动了。他一睡着就会往孟嘉泽身边靠，只有把自己团吧团吧缩成一坨塞进孟嘉泽怀里时，才会彻底停下无意识的挪动行为。
重新抱住这颗大团子后，孟嘉泽舒坦了。
他偏头在祝悦额间落下一吻，很轻。“没事了，以后不用这么辛苦了。”
*
当天晚上，三模的全部成绩发了下来。
在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给他们开了一场主题班会。还是一样的味道，讲故事画大饼再打一波鸡血，平均下来，一次能有三天的作用。
不过这一次，班主任还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张表。
“这个不着急填，你们好好想想，下礼拜交就行。目标大学那不知道也可以不填，写写自己的目标分数，给自己一个方向。”
班主任笑着道：“到时候一式两份，你们自己也留着，几年或者十几年后再回头来看，多有纪念意义。”
表发下来没多久，就放学了。
祝悦拿起表看了看：“姓名、座右铭、目标成绩、目标大学、目标专业……唔……”
孟嘉泽已经把表填完了，他扒拉在对方的肩膀上，明目张胆地试图抄答案。
735……呜，不敢抄不敢抄。
再往下，果然是Q大。以他目前的成绩，离最低分数线还有三四十分。
祝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还有一些，难免的焦虑。
放学的时候人多眼杂，见祝悦哭丧着脸，孟嘉泽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道：“别怕，是假的，等回去再说。”
现在还不是彻底跟家里闹掰的时候，等他再计划一番……
*
回家后依然是祝悦先洗澡，在等孟嘉泽洗完的间隙，祝悦坐在床上，拿出孟嘉泽的“目标清单”看了又看，最后发出长长的叹气声。
这小老头似的沧桑模样看得孟嘉泽有些好笑。他站在祝悦的身后，揉了揉那头软软的头发：“Q大金融系只是家里给我的目标，并不是我自己想去。以前家里只有我，我不能拒绝，但现在没事了。”
因为现在多了杜帆。
尽管孟嘉泽自己不在意，但祝悦还是不太喜欢这个人，抿了抿唇道：“那阿泽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什么太想去的地方，”孟嘉泽在祝悦身边坐下，“小悦呢，有心仪的地方或者专业吗？”
祝悦又顺势钻进了他怀里，黏糊糊的：“我也不知道啊，都可以啦，阿泽去哪我就去哪。”
“那我们去W大吧，你以前不是说要学药膳吗？那的中药专业很好，分数也合适。”
怀里的人愣了一下，孟嘉泽伸手把人揽住，温声道：“小悦觉得怎么样？”
不太情愿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了出来：“可是它的金融专业不太好。”
话脱口而出，也没有先询问关于学校的事，显然是早就自己了解过了。
但祝悦从没在他面前提过。
这个小骗子一贯的答案都是“哎呀好难选，阿泽你去哪呀，我跟你一起好了”。
孟嘉泽收拢手臂抱住怀里的人，忍不住轻笑一声，源自自身实力的自信倾斜而出：“小悦难道真的觉得，在这方面，大学四年的基础课程能教会我什么吗？”
该知道的，孟父早就让他提前学了，大学只是用来积累人脉和经验而已。
“所以，小悦不用考虑我。”孟嘉泽又道：“祝叔不是也在那吗，等我们都上大学走了，柳姨肯定会搬回去跟叔一起的，到时候如果小悦想他们了，随时都能回去。”
祝父最初就是跟几个W大出来的学生一起创的业，公司大本营也在大学附近，如今也是经常年在公司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正津市定居。
而这件事，也成了祝家巴结孟家的又一件佐证。
“可是，可是……”
想到孟嘉泽的分数，祝悦纠结地揪住了他的衣服：“阿泽好吃亏啊……”
700多分就考一个630多分的专业吗？！
没想到在纠结这点。孟嘉泽有些好笑：“那我换一个分高一点的专业好了。”
“小悦觉得临床医学怎么样？”
话音刚落，祝悦猛地从孟嘉泽怀里抬起头，揪住衣服的手微微发抖：“是，是因为我吗……不用的，我、我……”
但对上对方的视线后，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孟嘉泽依然温柔地看着他，但眼底的态度却很明确，不会改，也不准备改。
为了让他们安心，祝悦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像个小孩子，但开朗的笑容背后，是隐藏起来的害怕，怕自己犯病，怕自己……突然在某一天离开这个世界。
这些，孟嘉泽都知道。
他轻叹口气，抬手拭去少年眼角的泪：“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从来都不是累赘。”
“而且这几天我看了本医学基础，感觉自己挺有天赋的，说不定学医比学金融更适合我呢？或许没多久就能名扬万里，成为医学界第一人了。”见祝悦还是绷着脸，孟嘉泽玩笑道。
他很少说这种吹牛的话，用的还是祝悦在别人面前夸赞他时的语气。
祝悦自己把阿泽哥哥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听孟嘉泽这么学他说话，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最后还是没能忍住，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
可、这不能怪他啊，阿泽本来就是最厉害的！
他吸吸鼻子，红了耳朵尖尖，重新窝进孟嘉泽怀里：“今天还没吃药，我想喝阿泽煮的。”
厨房杀手泽失笑道：“我煮的不好喝。”
怀里的人用脑袋拱他，在撒娇：“可是我想要……”
很快，厨房里传出了浓浓的药香。
闻起来就很苦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现代（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