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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吊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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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公府里过了半日,梅香咏最后还是跪下认了爷爷奶奶才离开的。
两位老人家说了,让她先办好自己的事,办完之后再住到英国公府里来。
正好也给他们留些时间准备一下。家里以前全是养的小子,没一个院子像姑娘住的。
等他们收拾一下后,她再来陪他们。
梅香咏很不好意思。她空手而来,认了英国公夫妇当爷爷奶奶不说,还得了好几对金镯子。
江承恩宽慰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之后多陪陪他们便是。”
自从两人将话说开后,再加上今日认亲这一出,梅香咏现在与江承恩相处时已经越来越自然,说话时脑子都不转弯的,“可你不是说,等梅家的事解决之后,我便与你一起了。我哪来时间陪他们。”
江承恩一听这话,心里乐开花了。这在一起的事,不是他一人在盼着。
“在一起了还不是可以陪他们。等他们将小院儿弄出来后,孙女婿可得陪着孙女常回娘家住住。
“哎,想到要叫那个老不死的爷爷,就有些不甘心。”
梅香咏听得害羞,却也不是个矫情的。认准了要与这个人在一起,就是不会再拿他当外人了。
开口时,还真有了娘子劝夫的口吻,“知道你是好心,也别那样故意气人。”
江承恩爱死这种感觉了,他温柔地回:“是,都听娘子的。”
梅香咏看着他眼中全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开心,心中也泛起甜蜜,说出来声音甜得腻人,“讨厌。”
话音中带着勾子般,让江承恩感觉魂都要被勾没了。
晚上躺在床上时,江承恩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以前对话本存有偏见,觉得写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现在才发现,里边好多真理。
就比如这婚事来说。
他以前觉得这两人成亲也就那么回事,那有什么爱的憧憬。可话本上写的那些男女,就扮着早日成婚,好做些没羞没臊的事儿。
现在,他发现还真如话本中写的那样,家里定下的,和自己好上的,感觉大不相同。
此时的他,就想着早点将那小麻烦精娶回来,抱着一起睡。
为了早日达成心愿,江承恩摒弃了他以前的纨绔生活,起了个大早。
昨夜他整夜未眠,想了好多要做的事。
他找来薛北,让他将手下的人全都安排起来,要将白云道观背后的人尽快找出来。
那封氏身边的道人也有问题,正好连着一起查。
将这些妖道的事情查明白之后,他才好去找大侄子说自己成亲的事。
只要大侄子不给他使绊子,别的事根本不叫事。
梅家那点破事解决起来很简单。顺了她们意让那梅香月进宫,再让她在宫里惹点事,逼封氏卖宅子换银子去打点。卖了之后他再去将那条街收了重建。
这些事,对一心求名求利之人,最扎心。
这还不能完。还要再让人揭发梅存议养外室,送未经朝廷批复的女儿进宫,有辱圣恩。
那时,封氏肯定是被永远钉在外室的位置上。梅香月直接打入冷宫便是。若是还不解气,逐出宫来再收拾几次也是可以的。
若是梅小姐娘亲的死与封氏有关,那让她生不如死的法子多的是。
至于梅存议,降职还是免职,最后得个什么报应,就看梅小姐有什么想法了。反正一个没了官职,又没钱的父亲,是为难不了她的了。
梅小姐的事解决了,他的小麻烦精才会放心离开。
到那时,他就可以让英国公大宴宾客,认小麻烦精为孙女。
他再去求道圣旨,给小麻烦精讨个荣耀,再择个吉日成婚,抱得美人归。
另外,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得在婚前完成。
他必须得帮小麻烦精这个话本先生打出名号才行。免得她在大婚之夜还想着这些事。
当初,小麻烦精是为了写话本,才跑到风逸居。而他,也答应了要帮她写好话本的。
他得将这件事办好了才行。
江承恩还正想得认真,就听见一小跑的脚步声,随后便是莺啼般的声音响起,“主子,我来瞧你了,想不到吧。”
江承恩的确没想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他也不知道自己嘴角扯到多高,反正是张开怀抱就对了。
他打开双手,对着来人说:“来!”
来人也一点也不矫情,脚下一动,就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嘴上还叨念着,“可想死我了。”
江承恩搂住她问:“有多想?不是昨日才见吗?”
梅香咏道:“就是怪了去。明明才分开,就觉得好想见。一晚上,脑子里全都是你。”
江承恩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甜言蜜语里。
他将手轻放在梅香咏的后脑上,拢着她说:“你这小骗子,拿话本上的话来哄我开心了?还好你是个姑娘家,你若是个男子,只有多少姑娘要死在你这张嘴里。”
梅香咏瘪了一下嘴,说:“才没有哄你呢。”
似乎是昨日英国公府的那一趟,让她正式开始为两人的未来而打算。
她想着父亲若是反对她该怎样做,她兄长那边是去封信还是将人带过人见见,姜家那边的人若是太难相处又该如何……
这些事情可是她以前从未考虑过的,越想越觉得麻烦。
可再一想,她是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有的这些麻烦,便觉得这些又都不算什么麻烦了。
她的主子又美又香,对她又好,她是撞了大运才遇到这么好的人。
这一想想到了天亮,她就迫不及待地找个了借口,说要请风逸居的姐姐们帮忙看看话本如何,丢下采薇她们,跑来见人了。
江承恩抱着她说:“不是哄我,那就是说的真话了。你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矜持一些。那些话本是白看了吗?话本里都说了,这男人得到的太过于容易,就不懂得珍惜,你不能这样老实说出来,你得吊着我。”
梅香咏松开环着他腰的手,微微退开了一点点,抬头望着他,然后就笑着踮起脚一跳,攀到了他的肩上,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这样吊着吗?”说完,梅香咏就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喊,“快点帮我一下,我吊不住,要滑下去了。”
不用她说,江承恩抬手就将她抱得稳稳的。这般可心的人儿,可得抱紧了。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江承恩觉得自己再不放开,就要出人命了,才克制自己将人放下。
梅香咏这才发现她主子已是穿戴得体,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主子你要出门吗?我来是不是打扰你了。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去找姐姐们玩。”
江承恩今日是打算先去赴个局,再去见他的小媳妇的。现在小媳妇都到面前了,那些局去不去也没什么。
只是若两人在这样继续待着,也难保他没别的想法。还不如带着人一起出去,就是怕她觉得闷。
梅香咏一听,当然乐意,“不闷不闷。还是像以往一样,我躲在你背后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你们瞎聊。你们聊的事其实还挺有意思的,我写话本能用。”
江承恩他们这次的酒局设在东湖边新开的酒楼春满江。
这春满江是他与傅山、桓子瑜三人合开的。他们在湖边圈了好大一块地,不拘于酒楼吃喝,还有雅园可以办诗会,有画舫可以游湖,是个花银子的好去处。
远远看着春满江的匾额,梅香咏就觉得有点眼熟了。
江承恩凑到她耳边说:“这名字如何?我取的。喜欢吗?”
梅香咏这才反应过来,这“春满江”几个字与“风逸居”几个字,应是出自一人之手。
她转头看向江承恩,看到他那一脸献宝的样子,便知这名字应该不简单。
她写话本用的名字“凛冬望春”是她主子取的,她主子姓“姜”,音同“江”,这名字不是就意指她和他么。
看着这新建的酒楼,想到再怎么新,也不是这一两日才建好,也不知主子什么时候取的这个名字,之前吊在人脖子上也没羞的人,这会却羞了。
“你怎么取这个名字,羞不羞。”
江承恩摇着纸扇,“不羞。我若不大胆点,怎么配得上你的率直。”说完便将手抬到梅香咏面前,“现在吊脖子不方便,勉强吊一下胳膊要不要?”
梅香咏想也不想就挽上去了,吊住了才假装关心地问:“你再怎么也是姜家的少爷,这随身挂个侫童在身边,会不会影响不大好啊?”
江承恩道:“那你可得挂稳了。你挂得稳,才不会有别的女人打我主意。”
梅香咏听话得很,挂得稳稳的,直到落座后再松开。
两人这亲密劲落到周围人眼中,也是各种心思的都有。
酒过三巡后,这话一打开,就扯着这事聊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他们这群人最不待见的赵元龙。这人是当朝三大监国之一的赵国公家的旁系子弟。没什么本事,却很会来事。
“孝云兄,你那小兄弟怎么那般害羞,让他出来陪爷几个喝一杯。”
江承恩淡淡地说:“免了,我家小孩儿怕羞。”说完便将案桌上才呈上来的虾仁递到了身后。
桓子瑜眼尖,认出了这个“小兄弟”就是之前江承恩带在身边的小童,只是没想到几日不见,个子往上窜了这么大一段。
看着好兄弟沉迷其中,桓子瑜也试着开口劝,“笑云你也不小了,家里差不多得你给谈亲事了吧。我知你不在意,可能你也得收敛一点。你再这样,任你家再有权有钱,也没有哪个好人家愿把好姑娘许给你。”
梅香咏在江承恩身后偷笑:好姑娘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