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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大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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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咏很快就找到了话本里描写“降战神”的那一处。
她按着话本里的内容,将手指在江承恩的肚子上绕圈圈,然后说道:“将军腹肌上的沟壑,比你身上的伤痕还要明显。竟然让朕一时不知该先亲哪一处。要不,先看看别处,旁人不曾看过的那一处。”
毕竟是头一回做这般大胆的事,梅香咏也是不熟练的。她一个不察,竟将话本里的内容轻声念了出来。
于是,被捆在床上的江承恩,在听到她这些大胆的话语前,还见着她看着话本念叨,“女皇坐在将军身上,并没有急于行动。她像一个优秀的猎人,对难以捕捉的野兽极有耐心。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将军身上的刀痕,在将军的腹肌上游走……”
江承恩又羞又恼。这样的第一次,他不要。
这算什么,将他当成了什么?捧着个话本来当做他的使用说明吗?
更重要的是,他一个堂堂纨绔二世祖,哪来的伤痕?
更离谱的是,整日吃喝玩乐不求上进的他,怎么可能有腹肌那玩意儿?
都特么是些什么话本?是个男人就必须有腹肌?是个女人就得是胸大貌美?
像阿望这种平胸的女子也是很诱人的。
像自己这样肤白弱柔,比女人还美的男人,就不配被人爱了吗?
这,太特么污辱人了。
江承恩红着眼挣扎起来,梅香咏却不管他,还接着说着话本里的话。
“将军你不要再反抗了,你就从了朕吧。朕答应你,只要你乖乖跟朕好,朕就为你散了这后宫三千,日后只宠你一人。哦,不对,不能只宠你,还得日日宠我们这威风凛凛的小将军。”
江承恩要疯掉了,他的“小将军”已经在“女皇陛下”手里了……
江承恩无助地开口求饶,“阿望,到此为止好不好,你别再念了。”
梅香咏嗯了一声,回答说:“好,不念了,后边的再念就得被关进小黑屋里锁起来了。”
江承恩正要松一口气,就又听得她说:“朕,喜欢实干。将军,亮剑吧!”
江承恩:“……”亮个锤子!待小爷可以自由行动之时,一定要凭一己之力,灭了大月所有的话本!
觉得有被羞辱到的江承恩再度认命地闭了上眼。这个“女皇陛下”实在是太要命了。又大胆、又直接,让他无法抗拒,也无力抗拒。
就在江承恩心甘情愿地臣服的那一瞬,他所有的感官体验却被胸膛的一滴滚烫所压制。
他睁开眼,只见“女皇陛下”泪汪汪地看着他,柔弱地对他说:“主子,好痛啊。”说完就无力在倒在他的身上。
妈的,这样娇嫩可怜的阿望,更要他的命。
被束住手脚的江承恩试图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开口耐心地哄着:“阿望,话本上都说了,动一动,就不痛了。你,动动。”
梅香咏痛得不想动,嘟嚷着说:“疼,不想动。”
江承恩觉得自己今日再这样下去,若是死不了,也一定会疯掉的。
还好梅香咏那痛劲过后,又重新拾起话本学了起来。可没学两下,就又无力倒下了。
“好累,没有力气了。”
江承恩不想认命,亲了亲梅香咏了额头,温柔地说:“乖,将我放开好不好。让我来。”
“不好!”梅香咏果断拒绝。话本上都说了,男人在床上说的鬼话,都信不得。现在瞧着乖巧,放开他后不知会翻起什么样的大浪。
江承恩现在除了一张嘴,也没什么好使的,只能像个君子一样只动动口,别的地方被压制着,想动也动不了。
他不停地哔哔哔地说着,梅香咏听着心烦,干脆起身下了床。
江承恩大叫起来:“阿望,做人不可以这样半途而废,你得有始有终。”
梅香咏没理他,拾起衣裙穿在身上。
江承恩继续说:“陛下,你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言而无信。你刚刚说的,今夜要骑着‘小将军’驰骋千里。你不能才刚一上马,就弃马而去。”
梅香咏转身离开。
江承恩大喊:“陛下,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你这样,不光会伤了‘小将军’的身,还会伤了大将军的心的。”
梅香咏回头瞪了他一眼,之前也不知是谁总是一到关键就收手的。若是以前教会了她怎么做,她现在会这般尴尬吗?
她拿起自己之前换下的衣裳,从袖袋里摸出了一粒香丸,又走回了江承恩身边。
江承恩见着情况不对,正要劝阻,便见香丸碎于眼见。
妈的,熟悉的气味又来了。
梅香咏觉得这个世界总算安静了下来。她再看向被迷晕过去的江承恩,果然,沉默的男人更惹人爱慕一些。
梅香咏重新爬上床,将头枕在了江承恩的手臂上。
这一步,话本上也是写得清清楚楚的。
“三个时辰之后,女皇终于征服的将军。她身上不再具有强悍的气息,而像世上最娇弱的小女子,窝在将军怀里,枕着将军粗壮有力的臂膀,沉沉睡去……”
梅香咏觉得,虽然她离三个时辰还差得很远很远,江承恩的臂膀也不怎么粗壮,但她每一步都按照话本上来。
现在,她算是完完全全睡到了这个臭男人了吧。
等明日醒来,她就可以一拍屁股,了无牵绊地离开。哼,她会成全他,好让这个为了家族去卖身的臭男人,安心去娶赵家姑娘。
也不知睡了多久,江承恩迷糊间,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他那被压得发麻的胳膊总算有了点知觉。
隐约间,他发觉自己的手脚已被解开。
他急迫地想要彻底清醒过来,想要好生让这个“女皇陛下”看看,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是怎么带着“小将军”高歌猛进的。
然而,在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时,熟悉的味道再度传来。
梅香咏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生,断断续续地做着诡异的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死在将军铁锤下,一会儿又梦见狐狸精为了救道士咬死了将军,后来还梦见江承恩穿上了龙袍说要将天下的话本都烧了。
梅香咏觉得这一定是枕头不合适的原因,于是起身打算离开。
想到这里不是风逸居,让顾管家在她走之后来解救这个男人有点不合适,她决定在离开之前,亲自将捆起来的手脚松开。
可才解了两条腿,她便发现江承恩的眼睫毛抖了起来,吓得她当即又捏碎一粒香丸,让他再睡一会儿。
江承恩再又一次晕睡过去之前,心里满是悲愤。
这香丸,胥蝶制出来只怕不是给阿望防身的,而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瞧那小手,捏“小将军”时不怎么样,捏香丸倒是捏得越来越熟练了。
有本事就让爷一直昏迷。
若是没本事,那就等着,都给我等着。
没本事的梅香咏,没等江承恩醒来。收拾好之后就如她所想的那般,一拍屁股,扬长而去。
走之前,还挥了挥手,带走了几箱话本和《百妖图》。
梅香咏让马车夫往道观驶去,与扮作她的采薇换回了身份。
采芸看着卸下的几大箱话本,吃惊地问:“小姐,你这是去偷男人,还是去偷话本了?”
梅香咏被采芸一下说中,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想理她。
自小就与梅香咏一起长大的采薇,察觉出她脸色中的异样,小心地试探道:“小姐,你莫非真去偷男人了?”
采芸生怕事不大,追问道:“真去偷了?小姐你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些。这偷男人,搞不好可是犯法的事,说不准一会儿捕头就来抓你了。”
梅香咏觉得自己这两个可爱的小姐妹变了,没以前可爱了,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损。
梅香咏气呼呼地说:“谁去偷了?是他自己说过任我为所欲为的。”
采芸并不赞同她的说法,“小姐,你这话说得可不对。这就像两个婆子骂架,一人说‘你来杀我呀’,另一人应了她的要求,杀了她。这可不是满足她的心愿,而是杀人犯法,依律得偿命的事。”
梅香咏还嘴道:“你懂个屁。”
采芸不服,“我就是懂了这个屁咧。小姐你用来助眠的那本律法我看过。上面说了,不是以起因论罪,而是以结果论罪。不管是别人叫你偷人还是杀人,只要你的行为造成了不好的后果,都是触犯了律法,当罚。”
梅香咏和采薇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懂采芸是何时变得这般厉害的。
采芸在这两人带着崇拜的目光里,得意地说:“贤者说没事就该多读书,可不包括你们喜欢的话本。你们别整日看那些没营养的话本,小心越看越蠢。”
蠢蠢的采薇看向呆呆的梅香咏,问:“小姐,你真偷了?”
梅香咏辩解道:“怎么算偷,我可没背着他。我是当着他的面,将他睡了?”
采芸问:“睡了?怎么个睡法?”
梅香咏道:“就将他绑了起来,然后照着话本里写的步骤,将他睡了。”
采薇吓到了,压着声音说:“我的小姐,你可小声点吧。还将人绑起来睡。你是生怕捕头不来抓你吧。”
仿佛很明白的采芸故作镇定道:“莫慌莫慌,这种事若是你情我愿的事,也不会惊动捕头的。”
梅香咏白了她一眼,“若是你情我愿,我会绑着他?你们不知,这事做起来可难死了,又痛又累,才没话本上写的那般有趣味。”
采薇紧张地说:“小姐,你莫将话扯远了,现在的重点可不是有没有趣的事。你将那姜公子强行睡了,违了律法,可该怎么是好。”
采芸又道:“莫慌莫慌。那姜公子是喜欢我们家小姐的。虽是小姐将他睡了,但怎么他也是得了便宜的。只要他不生气、不报官,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大不了,咱们多赔点银子给他。”
梅香咏听得一脸惨白,她主子,可是不差银子的主儿。
采薇她脸色不对,赶紧又问:“小姐,那姜公子应该不会报官吧。”
梅香咏突然没了底气,“这,不好说。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等着,都给我等着’。”
采芸这下子不敢说“莫慌”了,声音微微有点颤抖,“小姐,你该不会是大月因睡了男人被关起来的第一人吧。”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采薇急忙说,“小姐别怕,我们赶紧去找你外祖,跟他回蜀地去躲一阵。那姜公子不是忙着娶赵家姑娘么,总不会就因被睡了一回,就去报官吧。若是闹得皇城里的人都知道了,他还怎么有脸娶赵家姑娘。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梅香咏并不觉得一定没事。
以她主子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就算忙着娶赵家姑娘,暂时腾不出空来收拾她。但成完亲,有了空之后呢?
梅香咏想到江承恩之前带人踏平白云道观的事。若是真惹火了他,就算他不报官,她怕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现在是不是得日日求九天真君,让那臭男人沉迷于野妖精的美色无法自拔,忘记了他被睡的事。
这真是做坏事做的时候只图一时痛快,真的是又痛又快,可做完之后,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这后果有点不面对。
难怪书铺老板送了本律法给她,还劝她要冷静。
梅香咏冷静地思考着采薇的提议。
现在看来,除了跟着外祖去蜀地去躲躲,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
可去蜀地也不妥当。姜家势大,再与赵家一联姻,十个蓝家也不见得对抗得了。别到时没躲得过,还给外祖招了祸。
若是那男人追到蜀地讨债,不要脸地大势宣扬他被她睡了,那她可是丢人从皇城丢到了蜀地。
不行,得找个更妥当的地方避祸才行。
梅香咏这一害怕,居然集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她决定了,她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