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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你是不是在粥里放了什么东西?”他问。
      我顿时紧张起来。
      小慈在一旁拍手称快:“你被掌门识破了,等着挨揍吧!”
      事实证明,她猜错了。
      傅明镜下一句是:“一点都不好吃,下次别放了。白粥嘛,还是清淡些好。
      我哦了一声,没有动作。
      傅明镜又伸手过来摸我头发。那神色,那态度,那一脸宠溺的笑容,仿佛我真的是他养的一条小猫小狗。
      我感觉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有点气愤。
      想我堂堂朝天峰二长老,何时被人如此冒犯?
      摸完头发,他转身走出厨房。
      小慈连忙跟了上去:“掌门你等我。”
      我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看旁边空空如也的粥碗,有点苦恼。
      连蚀骨千毒散都拿他没办法,看来下毒这条路行不通。
      傅明镜一路走到后院那座不知埋的什么东西的坟前,就在碑前站着,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小慈默默在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就听傅明镜低声道:“都三年了,你知道没有你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哼,还能怎么过,那必然是威风得不得了呗,不仅当上我梦寐以求的掌门,还被奉为圣尊,整个修真界都听你号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有你那么风光?
      他还在说:“当年没有寻到你的尸身,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还活着,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怎么还不回来呢。”
      呵呵,盼着我回来,然后再杀我一次,彻底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是吧?
      这小子,表面长得人模人样,想不到心思如此狠毒。
      “你要的掌门之位,我帮你拿到了。”
      你还有脸说,抢了我的位子,你高兴坏了吧,还跑到我坟前说风凉话,你嘚瑟个什么劲。
      “我还当上了圣尊,你要是能亲眼看到该多好。”
      哟呵,可把你美得,想当着我的面炫耀你的盖世之功是吗。很好,你已经做到了,满意了吧。
      他显然并不满意,仍在没完没了的说:“你放心,那些害你的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
      这话说的,害我最多的人不就是你吗?你怎么不惩罚惩罚,在我面前自刎相谢?
      他将手搭在墓碑上:“唉,今日事忙,就不陪你聊了,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转过身向我道:“随我回第一峰。”
      我眼珠子一转:“我先把锅碗刷洗好了再回去罢。”
      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御剑走了。
      我转头看向小慈:“你可知这座坟下埋的是谁?”
      她摇头:“不知道,掌门从不跟我说这些。”
      “那你又是谁?”
      “我就是小慈啊,不是跟你说了吗。”
      “我问的是你的来历。”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问题居然把她给问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卡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片刻之后,才黯然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这话说得十分蹊跷。
      “你姓什么,家住何地,年方几何,双亲可否健在?”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捂着头说:“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一问三不知。
      我只能自己琢磨了。
      傅明镜留这个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姑娘在身边做什么?他又是从哪找来的?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小丫头和我必然有些关联。
      我决定去会会翠运阔。
      他在朝天峰长老席中位居末做,向来没什么存在感,但他为人细心,门下弟子众多,就算足不出户也能知全宗事。
      但我失算了,第五峰上空空荡荡,翠运阔并不在。
      我随便抓了个弟子问,结果这一问便问出了惊天大秘。
      翠运阔居然叛宗!
      那弟子说,三年前,翠运阔因不满傅明镜胜任掌门,居然勾结水月之巅,犯上作乱。当时傅明镜在闭关,没能及时止损,差点害了全宗弟子,幸好最终没有酿成大祸,他被傅明镜给关了起来。
      我委实有被震惊到,想不到一向低调的翠运阔居然胆大如斯,令人刮目相看。
      找他是彻底没戏了,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找翠运荣。
      可第四峰的弟子言道,他云游在外,至今还没回来。
      我只得再一次退而求其次,找翠运福。
      他既没叛宗也没云游,但却也没用。
      他一看到我,原本笑眯眯的脸色立刻垮了:“你主子叫你来带什么话?”
      我按捺住脾气,毕恭毕敬的向他行礼问安,他脸色总算有点缓和:“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其实没什么,是我有些私事想要请教一下长老。”
      他哼了一声:“本座没空,有什么事自去问你那主子。”说完,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我了解他的脾气,从前便与我一直合不来,虽然在他眼里现在的我并不是我,而是小慈,但他依然是个老顽固。
      三个家伙没一个靠得住,我寻思着要不要去找翠运鸿,想了想还是不去了。
      他当年就很看重傅明镜,如今他为宗门争得无上光荣,他肯定更加维护,万一被他察觉我并不是小慈,搞不好我就暴露了,而且还是瞒不了傅明镜那种。
      看来还得自食其力才行。
      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好主意,我只得上第一峰,然后见机行事。
      傅明镜座在多福殿中处理公务,暂时无暇他顾。
      我只得在多福殿中溜达起来。
      其实没什么好溜达的,这里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是,翠运鸿不是掌门了,成日呆在后院游手好闲,下棋烹茶,钻研阵法。
      虽然小慈的身份是掌门的贴身丫鬟,其实平日里只要煮煮饭,端端茶,送送水就行了,别的什么事需要伺候,空闲时间便用来修炼。
      我如今这副身子,受损过重,难以修炼,恢复以往境界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就是丹药也不管用了。
      在第一峰郁闷了两天,傅明镜忽然找到我,说道:“我要出山几日,这几天,你在宗门里要好好修炼。”
      我眼睛一亮。
      在宗门里没有机会杀他,那么去了外面呢?肯定有机会的。
      于是我故作娇滴滴,怯生生的问:“掌门你要去哪里?”
      “三长老传来消息,葳蕤镇出现异象,我要去那边看看。”
      葳蕤镇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我却知朝天峰如今的三长老是翠运荣,他不是游方在外吗?
      “我也要去。”我亲昵的挽住他胳膊,忍住想要一把将其扭断打折的想法,尽职尽责的说:“葳蕤镇那么远,你此去必是多日,身边没有照顾怎么成,我要随侍在你身侧。”
      傅明镜对这小慈似乎有点意思,每次见到我都露出温柔和蔼的神色,若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都要迷醉了。
      我抓住这一点,软磨硬泡,他便答应了带我同行。
      葳蕤镇确实挺远的。
      一路上,我问他此去所为何事,他的回答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他居然不是去杀人夺宝,而是去救人来着。
      据说与当年的银杏镇一样,葳蕤镇也有不少人闹了重病,药石无医。
      翠运荣刚好云游到那个地方,见了镇上的模样,也是束手无策,这才通知傅明镜。
      连他这个长老都没办法,自然只有傅明镜亲自出马了。
      看他着急的神色,确实很棘手的样子。
      有那么严重?
      我心头也有点慌。本来是想着若是他出来是寻谁的仇,我就刚好可以伺机而动,可他居然是为了救人而来。
      病这种东西,不是修为高就能一定能治得好的,术业有专攻,大多数时候还得看大夫的医术造诣如何。
      可傅明镜虽然境界足够高深,但是要论治病救人的本事,估计也就那样。
      如果他解决不了,我是否要出手?
      如果葳蕤镇的病况果真十分棘手,我必定要施展看家本领,到时候必定露出马脚,极其容易暴露底细。
      毕竟我所修习的是师门秘术,就算是当年,整个修真界也只有我一人会使,傅明镜也知道这一点,他必然一眼就能看穿我并不是小慈,而是真正的翠善慈。
      想到这一层,我有些后悔跟着他一块出来了。
      但后悔也没用,因为我想到这一节的时候,已经到葳蕤镇了,事已至此,总不能打道回府,那样更容易引起怀疑。
      我只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傅明镜身后。
      葳蕤镇的状况果然很糟糕,比我想象中还有难办。
      镇上几乎所有的黎民百姓都患了病,而且病症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根本没法判定是怎么回事。
      傅明镜一脸对十多个病人诊了脉,结果什么都没诊出来。
      连是什么病都诊不出,自然也无法对症下药。
      他只得用真气帮助这些人缓解痛苦,增长生机。
      这样做虽然能延缓病况,但治标不治本。并且极其耗费力气,就算有丹药补充,也是杯水车薪,损有余而补不足。
      见到这一幕,我眼睛一亮。
      如果是这样,那我的机会不是就来了吗?
      等他力气消耗得差不多时,我再奉上毒酒一杯,或者背后给他一刀,不就简简单单结果了他?
      先把他料理了,然后我再想办法帮助百姓们治病也来得及。
      我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妙计,思量再三,双手一拍,就这么定了。
      我不断在傅明镜耳边鼓吹,百姓们怎么怎么艰苦,我们作为修行之人,理当为民造福,解救人间疾苦,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修为那么高,理当多承受一些……吹得口干舌燥。
      也不知是我的怂恿起了效果,还是傅明镜当真有那么仁慈,他居然真的按我说的做了,不眠不休的为众人施法,整个人已经从刚来时的神采飞扬变得无精打采,像十天半月没睡过觉一样,脸色也变得苍白无血,眼睛也黑了一大圈,仿佛一推就倒的样子。
      但我知道,他至尊境界的修为可不是就这么点本事,暂时还不能贸然出手。
      又过了一阵,直到他都快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我觉得是时候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觉得是时候都不只是我,还有旁人。
      要杀他的也不只是我,还有旁人。
      就在他刚为几人施了法,想要就地打坐一会之时,旁人就动手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动手的人不是旁人,居然是翠运荣。
      还有久违的,我的好徒弟,兰香儿。
      最最最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这俩,竟然还有李凝嫣。
      他们三个带着一大帮不知是不是人的玩意,个个手持兵刃,将我和傅明镜团团围住。
      我有点懵,这三人怎么混到一起了?
      傅明镜显然也很吃惊:“三长老,香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与这个姓李的女人同流合污?”
      翠运荣冷笑道:“你害死了二师姐,竟然还有脸问我?”
      我一愣。
      他这是在为我报仇吗?
      我望向香儿,她看傅明镜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痛恨。
      傅明镜道:“我知道,你们二人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你们要杀我为善慈报仇,我可以理解,但你们为何要与李凝嫣勾结,难道你们不知道,她是善慈的仇人吗?”
      兰香儿踏前一步:“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我们先联手将你你除了,至于师父和李凝嫣的恩怨,我日后自会与她清算。”
      我暗骂一声,真笨。
      李凝嫣的为人我最了解不过,她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和她合作,背后估计早就打好了小算盘。香儿此举实在是太不智了。
      还有翠运荣也是,香儿年纪轻轻不懂江湖险恶也就罢了,他怎么也没轻没重的,难道他不知李凝嫣是个什么德行吗?
      我对他们俩很不满。
      可再不满也只不能宣之于口,现在我是小慈,看他们的意思,分明是想将我和傅明镜一并料理了。
      傅明镜望了我一眼,神色复杂:“你们要杀我,尽管放马过来,但小慈与此事无关,你们放她离开。”
      兰香儿冷哼一声:“她冒充我师父,还抢了我师父的丹鼎阁住,我不允许她活着。”
      我仔细瞅了兰香儿几眼。如今的她,与当年到底是不一样了,戾气重了很多。若是放在以前,她断然不会说这种话。
      李凝嫣也是目光不善的盯着我:“看到她这张神似翠善慈的脸我便来气,必须杀了。”
      她居然没去搭理傅明镜,当先持剑朝我砍来。
      她那身法,手势,看来也还在金丹境界原地踏步。
      如果放在当年,像她这种区区金丹,我举手之间就能赏她十几个耳光,但现在不行了,我体内连筑基的修为都没有,仅剩的那么点真气也只能应付一下筑基。
      我以为我死定了,但,身旁的傅明镜身形晃动,居然将她的剑接了过去,随即再出一掌,将李凝嫣击退数步。
      打退李凝嫣不算什么,翠运荣和兰香儿却动了,神通径直往傅明镜身上如雨泼落。
      翠运荣原本就是大乘境高手。兰香儿也是达到金丹圆满的境界,身后还有一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而此刻的傅明镜却真气大损,面对这些人的围攻,未必抵挡得住。
      事实证明,他的至尊境界并非浪得虚名。就算这么一大帮人围殴他一个,他应付起来也游刃有余。
      只可惜,有我这么一个累赘拖着他的后腿。
      刀光剑影之中,他本有数次机会全身而退,只因身后跟着个我,才始终无法突破重围。
      翠运荣带来的那批打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刀枪不入不说,甚至无痛无觉,神通也十分诡异,明明被傅明镜一掌劈得四分五裂,但下一刻却有重组复原,好像身体里的生机源源不断,永远打不死似的,十分难缠。
      而翠运荣与兰香儿以及李凝嫣三人,似乎都跟亡命之徒一样,根本不顾及自身是否会受伤,一心想致傅明镜于死地,仿佛他们这次就是为了拼命而来,已存了必死之心,也要和傅明镜同归于尽。
      而且不知为何,傅明镜用的只是寻常兵刃,并没有用那把覆地绝心剑,也没用翻天顺心剑。
      这样一来,他完全吃不消。
      他一边要抵挡敌人,一边还得牵着我,只有一只手能用,顾此失彼,身上已经挨了数剑,衣裳见红。
      说实话,我不禁有点感动,同时也开始好奇,小慈于他而言,为什么会这么重要。
      明明自身难保,还要顾及小慈的安危。
      虽然周围四面楚歌,但在他的庇护之下,我安然无恙,别说受伤,裙角连灰尘也没沾上一粒。
      于是乎,他顺理成章的被对方三人给撂倒了。
      不过,至尊毕竟是至尊,就算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也能让对方付出点代价。
      在他的神通之下,李凝嫣就此陨落。
      翠运荣也受了不轻的伤。
      但傅明镜没有伤害兰香儿。
      不过,也没有余力再去伤害了,解决翠运荣与李凝嫣,已耗尽了他所有真气。
      那帮喽啰大约是李凝嫣练出来的东西,她一死,这些东西没人操控,也就纷纷倒下,无法动弹了。
      傅明镜浑身沾血,半跪在地
      兰香儿面色扭曲,想要一剑将他杀了可剑到半途,又颤颤巍巍的收了回去,神色充满了犹豫。
      我瞥了她一眼。
      真是不中用的小丫头,给师父报个仇而已,也不知道在犹豫个什么劲。
      我觉得这个事还得由我亲自动手,这最后一刀,也由我亲自来补。
      万事还得靠自己才行。
      我举起匕首,正要从傅明镜背后给他一刀,可兰香儿却发现了我的举动,厉声喝我:“你想做什么!”
      她居然一把将我手中的匕首夺了过去。
      什么玩意?
      不帮我报仇就算了,还阻止我报仇?
      傅明镜也回过头,一脸诧异的望着我:“小,小慈,你你,你……”
      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兰香儿见状,赶紧说风凉话:“看来你是众叛亲离了,你真是活该。”
      傅明镜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她:“你不是要杀我为你师父报仇吗,动手吧。”
      “你以为我会手软?”兰香儿咬牙道:“要不是因为杀了你之后,这里的百姓无人救助,我早就取了你的小命。”
      傅明镜这才恍然:“对,不行,你现在不能杀我,等我把他们的病都治好了才能死!”
      兰香儿冷笑更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你能给谁治病?”
      傅明镜道:“你暂缓动手,等我恢复修为把大家的病治好,我再到你师父坟前自刎相谢吧。想必你师父也不愿看到这么多人遭罪。”
      他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
      原本我想着将他杀了,然后自己再想办法为这里的人们祛病禳灾。
      可这阵子观察下来,他们的病非常奇怪。
      并非普通的疑难杂症,而是中毒之象。而且病况十分复杂,是我从未见过,闻所未闻的剧毒。
      这样的状况,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帮他们解毒。
      要不还是先留下傅明镜的命,让他帮着将大家的病治好了再说。
      虽然这样会使得我身份暴露,可也实在无法。
      报仇雪恨固然重要,可与解救苍生之困相较,实在微不足道。
      我的仇,报不了就报不了。
      我一辈子都记得,我修行的初衷是什么。
      下定了决定,我向兰香儿道:“香儿,你可知我是谁?”
      她看过来:“你还能是谁?一个冒充我师父的骗子。”
      “我便是你师父,翠善慈。”
      此言一出,他二人皆惊。
      我说出了兰香儿当初服下洗忆丹之后,我与她相处的一些过程。
      成功让她和傅明镜相信了我的真实身份。
      傅明镜彻底懵了,懵完之后,又是哭又是笑,啼笑皆非的来牵我的手:“你真的是善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的神色,这是……喜极而泣?
      可他喜什么?
      如今的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并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活着。
      活着回来了。
      我本来以为,说出真相之后,和傅明镜一块解决了葳蕤镇的病患,接着他便会再杀我一次。
      可事实完全相反。
      他吞下老实丸,竖起手指在我面前发了誓。
      当初覆地绝心剑的反噬,并非是他授意,只是剑中那个小屁孩慧元见到我被那么多人围攻,又身受重伤,以为我活不成了,不想浪费我那一身问鼎圆满的修为而已,于是他便自作主张,我还没死便将我的修为都取了过去,转而献给了他的主人。
      他从始至终,对我的心意一如初始,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原来真的是我误会了他,会误会得这么深,这么彻底。
      我庆幸,之前那一刀没有落下去。
      葳蕤镇民众们的病并不是病,而是李凝嫣那女人在镇上水源下了毒。为的便是故意以此引傅明镜过来,借机杀人。
      一般的毒根本难不倒我,但李凝嫣也通药理,她效仿烈粼耀的办法,背着翠运荣和兰香儿,将一大堆不同的毒药混在一起丢进水源,委实棘手,一般的炼丹师或者大夫确实束手无策。
      我望闻问切了好一阵,才逐渐摸索出是哪些毒,然后对症配了一张丹方,再用兰香儿身上的丹炉和药材就地炼制,忙活了许久,终于彻底解除了李凝嫣整出来的烂摊子。
      炼制解毒丹药之时,我顺便又炼了几枚归元丹,让傅明镜服了,借丹药之力恢复修为。
      一切尘埃落定,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翠运荣所以暗算傅明镜,本意也是因为误会我是被他所害,要杀他为我报仇,而我如今安然归来,什么仇也都一笔勾销了。
      我想起丹鼎阁中被我施了避世诀的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向傅明镜一问,他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
      她只是因他执念而生的人。
      据他言道,当他在龙息山脉苦寻我多日无果后,思念成疾,日思夜想中,小慈便诞生了。
      这是至尊境界才能施展的神通。
      当他无比思念一个人时,便会应念生凝聚出一个与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人。
      而他再次见到了活生生的我,执念消散,那个由执念而生的人便会随着执念的消散而消失。
      从虚无中来,回归虚无中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才刚解释清楚,傅明镜便迫不及待的取出一支跳舞草。
      那时当年在水月之巅,他送我的那一株,被我丢在丹鼎阁不知道哪个角落中,后来被他无意间找到,便一直揣在兜里,如今再次拿出来,又再送一次。
      这次,我欢欢喜喜的收下了,将手放到了他掌心。
      正欢喜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的修为被你取走了,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
      他笑着说:“等咱俩成亲之后,我必定物归原主。”他顿了一顿:“还有掌门之位,也一并归还,偿你昔日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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