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嘉来时春满城》孍嬽

9、第九章

　　这一次大比，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所收获，唯独傅明镜是唯一的奇葩，进去时两袖清风，归来时两手空空，别说泼月金花，连一棵杂草都没带出来。
　　纵观往年的历届大比，弟子们从昆昕圣境回来，几乎每个人都能拿出几株泼月金花，从来没出现过两手空空的情况，而今他却打破了这个记录，令人大开眼界。
　　即便翠运鸿定力很好，也被这一幕整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最得意的好徒弟居然一无所获，想帮他一把都无从帮起。
　　于是乎，这次的大比，以傅明镜这“惊人”的成绩，顺理成章的沦为倒数第一。
　　而更令我出乎意料的，第一名居然是公孙有志。
　　他掏出十多只乾坤袋，里面泼月金花的数量比好几个人加起来的还要多。
　　我方才意识到，或许他在昆昕圣境中扬言，说深渊里有大量泼月金花这事其实并未扯谎，只不过应该是长在比较隐蔽之地，他背着众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装进了乾坤袋。
　　这一回较量，傅明镜真可谓是惨败了，叫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连他自己也是。
　　但公孙有志在深渊里想要杀人这事也没法善罢，宗门毕竟定了规矩，翠运鸿非重罚他不可。但公孙有志却能言善辩，他声称自己平日里一直规规矩矩，只有这次大比起了杀心，而大比的规矩里面可没有说不能杀人，他何错只有？
　　一番话将翠运鸿说得面色铁青，差点没忍住动手，幸好他当掌门当得够久，养出了一身好涵养，最终还是忍住了，叫人先将他押下去关着，等眼前事都解决妥当当商榷怎么处置。
　　这还有什么好商榷的？直接按门规处置不就好了？
　　我在心里呐喊着，隐约明白了他的想法。
　　哼，这老东西，不就是见公孙有志这回大比成绩耀眼，爱才之心大起，所以舍不得罚，想包庇吗。
　　说是等忙完了酌情处理，实际上是想等风头过去，大家都逐渐忘记这事了，再悄悄将人无罪释放，这期间说不定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真是叫人无言以对。
　　就是可惜傅明镜这个冤大头，差点丢了小命不说，连大比也垫了底。本来按照宗门的规矩，这次大比的前十名说可以凭着优秀成绩一跃而起成为内门的。我也以为于他而言十拿九稳，但事到如今，大好前程就这么没了，他依旧是个无足轻重的外门。
　　但傅明镜却仿似并不在意，一派的云淡风轻，根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笑嘻嘻的跟我说:“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进入内门。”
　　我只当他是强颜欢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用着急，这个仇早晚能报的。等你日后当上掌门，公孙有志就逃不出你的掌心了。”
　　我一提到此人，他面上就露出愤愤不平:“哼，这小子，真刀真枪打不过我，就搞阴谋诡计，我早晚要他好看。”
　　嗯，有目标有动力就是好样的，孺子可教。我放了心，刚想要走，他却一把将我拉住，又笑起来了，一脸好奇的问:“你今天能特意过来救我，我真高兴。可是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危险呀？”
　　“圣境中闹出那般动静，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可你是怎么精准无误的找到我的呢？”他还问:“而且，圣境里那么多人，你为何不去找别人，反而第一个来救我？”
　　他脸上写满了兴奋，仿佛我第一个去救他比进入内门还值得高兴似的。
　　“你是不是已经被我感动了，决定开始接纳我了是吧。”他越说越兴奋，越来越激动:“我就知道，只要我肯努力，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另眼相看的。”
　　我咳嗽一声，不置可否。
　　少年，我确实很对你另眼相看，不过我看的只是你的资质根骨还有那快得异乎寻常的修炼速度，但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但要是真说明白，他必受打击，可一看他喜不自胜的神色，又狠不下心来打击他，万一他知道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仍是白费功夫，加上这次大比的失利，双重打击之下，搞不好就一蹶不振了，于是我寻思了半天，觉得还是慎言。
　　“呵呵，那你就继续努力吧，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会被你的风采所折服也说不定。”
　　明眼人一听我的语气就知道我是在调侃胡诌，可傅明镜却仿佛大受褒奖似的，两眼放光，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还是明明听出了却故意假装没听出。总之我这句话让他原本只有十分高兴的模样硬生生变成了十二分高兴，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他找不着北是他的事，我却还是能找到的，一路向北回到了第二峰丹鼎阁。
　　如今兰香儿不在，整个丹鼎阁便只剩我一个人了。煮饭刷碗炼丹晒药浣衣……一切杂物琐事都得我自己动手，这些尚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吃不到大盘鸡了。
　　这道菜是兰香儿的拿手好戏，里面有她的独到秘方，以前都是她做给我吃，现在她走了，我自己掌勺试了一次，发现……还是别试了，根本掌握不了精髓。
　　就在我想念大盘鸡想念得快要走火入魔时，翠运鸿来话了，叫我去见他，说是有了兰香儿的消息。，也就是有了大盘鸡的消息。
　　我迫不及待的赶到第一峰，轻车熟路的走进多福殿。还是跟上次一样，四个家伙早就来齐，就等我了。
　　翠运鸿这老东西，每次召集我们聚会，都是最后一个才通知我。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殿中多了一个人，居中而站立，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像一棵挺拔的古柏，令人想走过去给他推倒。
　　这人我有印象，是内门弟子的大师兄，叫做上官锋锐，修为在整个朝天峰能挤进前十，只比我们五个长老低一筹。那什么公孙有志傅明镜之流在他面前简直弱爆了，而地位，甚至可与我们几个长老平起平坐。
　　我咦了一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一直游方在外的锋锐吗，今儿个怎么突然想起回来看我们几个老家伙了？”
　　上官锋锐恭恭敬敬的向我行礼问安，态度谦逊，深得我心。
　　翠运鸿道:“是锋锐有了兰香儿的消息，此番特地回来向我禀报此事。”
　　我一听，立刻不淡定了，问:“你知道香儿的下落？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上官锋锐被我的模样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才说:“我是在银杏镇与兰师妹邂逅的。那天我路过此镇，听闻镇上闹了瘟疫，便去看看，一看之下才发现，其实根本不是瘟疫，而是中毒。只不过那毒物奇特，竟能传染，症状也与瘟疫相差无几。我不擅长药道之术，无法替众人解毒，只好回宗门求援。”
　　我与翠运鸿几人面面相觑。看来这应该是张飞扬的手笔。
　　那边翠运福还对上次和我大吵一架的事耿耿于怀，立刻出言刺我:“你还替那个张飞扬说话，你看看他干的好事。这种害群之马，就该抓回宗门关起来。”
　　我摸了摸鼻子，问上官锋锐:“你看见是谁下的毒吗？”
　　他摇头:“那倒没有，我来到银杏镇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病倒了，但我没查出这毒是因何而来。”
　　我又望向翠运福:“听到没有，锋锐根本没看见真凶是谁，你无凭无据，何以断定是张飞扬下的毒？”
　　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真相已经显而易见了，大概率就是张飞扬所为，但我一向嘴硬，绝不服软，必须时时刻刻抗争到底。虽然理论上已经输了，可嘴上不能输。
　　我再次看向上官锋锐:“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见到兰香儿的？”
　　“就在当天，那时兰师妹在街上摆摊义诊，我转头便望见了她，于是上前搭话，但她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想跟我多说，就说兹事体大，她只能暂缓毒气蔓延，无法根治，叫我回来请二长老出马。”
　　我点了点头，若是如此，可见这小妮子还算有点良心。
　　“你有没有看到她身旁跟着什么人？”
　　上官锋锐思索片刻，摇头:“没有，摊前只有她一个人，”
　　这就奇了。她被张飞扬抓走，如今却一个人跑出来摆摊义诊按理说张飞扬应该和她呆在一块才对。
　　不过，这好像也未必。
　　我这才想起，好像迄今为止，我都没想明白，张飞扬抓兰香儿干什么。
　　若是说拿来当人质，使得朝天峰投鼠忌器不敢找他麻烦，那他何不抓傅明镜或者公孙有志？这两人在宗门中的分量可比兰香儿重多了。兰香儿修为平平，也只有在我这里有点分量，翠运鸿那几个老东西，谁资质好就看中谁，而资质一般的根本入不了他们法眼，像兰香儿这种常年居于风云榜倒数第二的风云人物，他们几乎不关心她的死活。
　　若是翠运鸿真想强行将张飞扬抓回来继续封印，根本不会因为兰香儿在他手中就放弃，他抓兰香儿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像傅明镜和公孙有志、上官锋锐这种天之骄子的命是命。因为他们将来可以为宗门带来无上荣耀，使得朝天峰在修真界内的地位节节攀升。而兰香儿，根本不能给宗门带来任何利益，关键时刻就会成为弃子。
　　翠运鸿嘴上说得好听，只要张飞扬不去为祸人间便放他一马。事实上，即便张飞扬真的去为祸人间，他也未必就一定会为民除害。
　　只因他身为掌门，一言一行都要为宗门考虑，衡量得失。张飞扬擅长毒功，防不胜防，派寻常弟子去只会白白送死，这是宗门的损失，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要么让长老出马，要么直接顺其自然。
　　修真界，与人间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衡量得失。
　　不过这都扯远了，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张飞扬抓走兰香儿意欲何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但我苦思良久，想不出其中缘由，姑且只能认为张飞扬被困昆昕圣境太久，与这一届的外门弟子都素不相识，也不知道抓谁比较有用，所以就随手抓了离自己最近的，兰香儿刚好便是那个倒霉蛋。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当时在深渊之中，是兰香儿主动靠近，挥剑斩断了束缚张飞扬四肢的锁链，这才将他放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我同样想不出其中的因果，只能先去银杏镇，见到它本人之后再一五一十的问个明白。
　　翠运鸿沉吟片刻，开始发号施令:“就让善慈和运福走一趟吧，再带几个弟子，人手应该也就够了。”
　　“不行！”
　　我和翠运福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两个字。
　　话一出口，我俩都惊呆了。一边面面相觑，一边相看两厌。
　　翠运鸿也愣了一些下，愣完了才问:“怎么了？”
　　我先说:“他一天天的，哪儿哪儿都看我不顺眼，事事和我作对，影响心情不说，还碍手碍脚，会阻挠我办事。”
　　翠运福慢我一步，只能竭力放大嗓门:“她一直帮外人说话，她的徒儿还把人放跑，谁知道是不是和那个张飞扬一路的，万一他们合起伙来害我怎么办。”
　　我眉毛一挑“对，我们就是一伙的，你最好别跟我一起，否则叫你有去无回。”
　　翠运鸿无奈扶额:“大家都是同门，你们一直这样斗嘴有意思吗。”
　　我毫不客气的说:“那可太有意思了，看到老三吃瘪我就高兴。”
　　“……”
　　翠运鸿还是依了翠运福的意思，让他留在宗门，另外派了老四翠运荣与我同行。
　　其实翠运福的本意是想他去，然后我留下。这下弄反，他就更不乐意了。但翠运鸿却自有考量，按照他的想法，张飞扬既会使毒，那么此行我就非去不可，因为整个朝天峰上，就属我的解毒之术最高明。
　　一切都决定好后，傅明镜突然主动请缨，要同我们一起前往，被翠运鸿否决了。
　　他身上的伤势还未痊愈，不宜外出走动。
　　他还不死心，又跑到翠运荣跟前，好说歹说，不过最终游说失败，仍被否决。
　　翠运荣的话是，掌门既已下令，他必定奉命行事，不能违背翠运鸿的意思。
　　最后，他只得小心翼翼的找到我。
　　不等他开口，我便先开口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觉得，我会同意让你一起去吗？”
　　“应，应该不会吧。”他摸着下巴道:“但我还是争取一下。”
　　“我们又不是去吃山珍海味，你争取个什么劲。”
　　“我在昆昕圣境领教过那个张飞扬的手段，此人不好对付。所以你这一去，我很不放心。”
　　“你认真的吗？”我问:“虽然说你在风云榜上位列第二，但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我可是本门第二号人物。”
　　“我知道呀。”他仿佛不是很懂我的意思，愣愣的:“但我还是不放心。”
　　“整个宗门，比我厉害的，只有你的好师父一个，要不放心也该是他不放心才对，你对我说这话不太合适。”
　　话是这么说，但为了让他放心，我还是多说了几句:“你与其担心我，不如趁早多修炼片刻。今朝你在比试中出了丑，应该有好多人要笑你了，你要努力将这次丢掉的脸都捡回来。”
　　说完，我不再搭理他，告辞离去。
　　我以为他会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在山上清修，然而……他根本没那么听话。
　　银杏镇距离朝天峰其实挺远的，以上官锋锐的脚程，需要数日时光才能抵达。我与翠运荣的速度比他快不少，但也得两天。
　　除了需要上官锋锐带路之外，翠运鸿另外还派了两名弟子和我们一道，都是内门中的精英，一男一女，男的叫郑有财、女的叫钱满楼，两个人手牵着手，相依相偎，亲密无间，明显是一对。
　　我们一行五人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向银杏镇赶。
　　就在次晨，正赶路中，我却忽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于是立刻停止御剑，回头望去。
　　随着我一同回头的，还有翠运荣，显然他也有所察觉。
　　我淡然道:“藏头露尾的干什么，现身吧。”
　　一旁的上官锋锐和另外两个内门却面面相觑，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仨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云海，除此之外更无一人。
　　上官锋锐问我:“二长老，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我瞥了他一眼:“看来你的五识还不够灵敏，有个筑基跟在后面都没发现。”
　　他又向云雾中看了几眼，仍无所获，对我的话将信将疑。
　　片刻，云中露出一人。
　　待他完全露面时，翠运荣一呆:“明镜？是你？”
　　正是傅明镜。
　　他现身后，先是向我们见礼，随即露出一脸惭愧的表情:“我以为我藏得够好，不想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我不是叫你乖乖的山上修炼吗？”我不悦道:“你居然对我的话阳奉阴违。”
　　“没有吧。”他无辜的说:“你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我没答应呀，要说阳奉阴违，那也是对掌门，对你我可是一直很实诚的。”
　　“亏你胆敢说出这种话？”翠运荣吼道:“如此忤逆掌门的命令，该当何罪！”
　　傅明镜连忙躬身拜倒:“四长老恕罪，我只是开个玩笑，其实在你们走后，我又去求了掌门，征得了他的同意才出来的。”
　　翠运荣哼了一声:“既是如此，那就饶你一次，随我等一同走吧。”
　　说走就走。
　　原本我与翠运荣嫌三个弟子御剑的速度太慢，所以直接我俩便将佩剑变大数倍，载着他们前行。我载两个，他载一个。
　　现在队伍里多了一个累赘，按理说应该上翠运荣的剑，可傅明镜却磨磨唧唧，明显不愿意去，悄悄问我:“你能不能载我一程？我不想跟四长老挨得太近。”
　　我思索了一下:“你明明比我们晚走，却能追上我们的脚步，想来即便没有人载，你应该也有办法不掉队的吧。”
　　他苦着脸道:“那是因为我之前拿到风云榜第一之时，掌门赐了一件法器，可以让我的速度暴增数倍，原本是为了防止哪天被人追杀然后逃命用的，为了能赶上你们，不得不拿出来，否则以我的修为怎么可能追得上你。”
　　我哦了一声:“那你继续用法器呀。”
　　他摇头:“为了尽快追上你们，我一路都拼尽全力，这法器承受不住，此刻已经差不多报废了。”
　　说着他向自己脚下的长剑一指。我顺着他所指之处看过去，那里贴着一张纸片，迎风招展。上面有许多破损之处，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看来确实已经快无法使用了，顶多再坚持半柱香的功夫就会化为灰烬。
　　“你那好师父忒小气，送礼也不知道送点质量好的，就送这么一个不经用的破玩意，明显是敷衍了事，回头我一定好好说他。”
　　“那倒不用了，其实是我自己挑的。当时师父还劝我换个别的，是我非要这个。”
　　我无言以对。
　　他用求恳的语气说:“所以，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乘你的剑吧。”
　　我回头瞥了眼身后的两名弟子，有些为难。
　　“剑只有这么大，顶多载两个人，已经没有你的落脚之处了，你还是去四长老那里凑合凑合吧。”
　　“没关系，就让傅师弟来这里好了，我去四长老剑上。”最后面的那个弟子十分有眼力见，主动给傅明镜让出位置，他自个纵身一跃，去了翠运荣那边。傅明镜大喜，美滋滋的踩上我的剑。
　　他和我之间，隔了一个上官锋锐。
　　他的话越过中间的上官锋锐，朝我款款送来。
　　“银杏镇在哪里呀，还有多远呀？”
　　“那个张飞扬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何被封印在昆昕圣境？”
　　“这次行动你有多少把握呀？”
　　没完没了，呜呼哀哉。
　　我本想直接听而不闻，但他却兀自喋喋不休，仿佛嘴巴永远无法闭上似的，连上官锋锐都听不下去了:“要不咱俩再换个位置，你到我前面来，和二长老近距离说悄悄话好了。”
　　这正中傅明镜下怀，二话不说就和他交换了位置，这下他说话更方便了，一脸的心花怒放，就差把嘴角咧到天上去。
　　赶了两天路，终于顺风顺水的到达银杏镇。
　　从天际落下，我收起佩剑，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看到一片青山绿水、鳞次栉比的房舍，以及大街小巷。
　　可看了半天，什么都看到了，却唯独没看到我想看的。
　　“不是叫银杏镇吗，怎么一棵银杏树都没有？”别说银杏树了，连一片银杏叶都不见。
　　傅明镜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正是因为这里缺少银杏树，才取名银杏镇的？”
　　“啊？还有这种事？是哪个人才这样取名。”
　　几天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只好作罢。
　　走进镇内，看清眼前的景象，我们几个皆是一怔。
　　这里到处都是大街小巷，可街道虽多，却空无一人，一派冷清萧条的模样，充满了阴森森的味道。
　　我问上官锋锐:“你回宗门之前这里就是这幅样子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当时虽然有很多人中毒，但街上还是有人的，并不像现在这样。”
　　傅明镜道:“可能这几天又有不少人被传染了，为了避免殃及更多的人，所以大家都选择闭门不出。”
　　我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找个人打听一下。”
　　于是他便选了街边一家铺子，过去敲了敲房门。
　　“请问有人在家吗？”
　　屋中传出一个声音:“是谁？”虽然应答，但是门却没有打开。
　　傅明镜道:“我是修行之人，听闻此地有人身患重病，特地与同门前来看看，略尽绵力。”
　　屋里的人一听，激动起来:“你，你是仙长？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是的，我们专程为了救人而来。”
　　木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屋里走出一对中年夫妇，两个人都满面堆欢:“各位仙长快请进。”
　　于是众人摩肩擦踵的走进屋子。
　　那妇人去沏茶，男人却引众人落座。我扫了眼屋子里的陈设，里面布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二人穿着也很得体，应该是个小康之家。
　　夫妇俩十分热情，还想准备好酒好菜过来招待，翠运荣给婉拒了，直接开门见山，问了下此地近两日的情况。
　　情况就是，正如傅明镜所料的那样，这剧毒十分厉害，不仅触碰到中毒之人会传染自身，便是只摸了中毒者触碰过的东西，同样也会遭罪。
　　根据这夫妻俩的说话，这阵子正是兰香儿一直在炼药救人，叫所有人闭门不出的主意也是她出的，这样做正是为了防止更多的人受害。
　　这也就是昨天的事。大家都关门大吉之后，兰香儿便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