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双响炮》悠若0609

21、反常

　　“那么，接下来，请上原同学……呃，既然上原同学没有来，那么请牧同学回答这个问题吧。”
　　星期三下午的海南附中，龟田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依旧在教室里回荡，他拍了一下手中的粉笔粉，冲着他最可靠的学生牧绅一微笑着。
　　然而，这回龟田失算了。
　　牧绅一纵然成绩再优秀，但是没听到龟田问的问题，那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于是在全体同学惊讶的目光中，他们的学生领袖略略一低头：
　　“抱歉！”
　　龟田的嘴角有些抽动。

　　牧绅一在坐下的时候，眼睛略略瞟了一眼右手边的座位，空的。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以托腮的姿势，开始机械式地做着课堂笔记。
　　这个星期三的下午，就结束在龟田自导自演自问自答的个人秀当中。

　　放学的时候，牧绅一略略地迟疑了一下，还是习惯性地把自己那本黑色封皮的课堂笔记本留在了桌面上。
　　然后去参加社团活动。

　　他到达篮球馆的时候，发现大部份的队员已经到了，正在场内做着热身运动。刚刚结束的联合决赛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影响，大家依旧带着平常心做着平常事。
　　海南大学附属中学篮球队，刚刚获得神奈川县联合决赛的第一名，连续十七年跻身全国大赛。
　　这不算新闻，也许十七年前算，但是，十七年后的今天，绝对不算。更多的，这是一种习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于是红色庆祝大条幅都免了，连校报上，也是以最平常不过的语气，在头版占了一个不算太显眼的位置。
　　呐，就算是在湘北式的流寇出没的神奈川，总也要有点正常事儿吧，要不然这日子还真没法过了！

　　且说牧绅一，他环视篮球馆一周后发现，清田信长不在这里。
　　他啊，估计又被他们数学老师请去喝茶了。——三八的武藤正拍拍队长的肩膀说道
　　唉，难道海南篮球队历史上的第一个满江红就要横空出世了么？——三八的高砂一马叹了一口气
　　说不定，补课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呢。——不三八的神宗一郎望着篮球馆的天花板意味深长地吐了一句
　　你……——不三八的牧绅一望了一眼他们队上的神射手然后开始扶额。

　　阿牧啊——这回出声是镜片反光的高头力——我让你做的联合决赛的数据分析，做好了没有？
　　高头会出声，也实属迫不得已：换成以前他家阿牧早就把数据分析主动交到他手中了，有时还能附赠独家评论呢。但是，这次他等了三四天也不见有动静。
　　哦，我放在教室里了，我这就去拿。
　　牧绅一说罢，不等高头力开口，就转身离开，向教学楼的方向奔去了。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这回先开口的是外星人宫益，虽然他不是“三个代表”之一，但是身为和牧绅一一样的三年级，他显然嗅出了反常的气息。
　　确实，我总觉得队长最近有点心不在焉啊虽然他训练的时候是没什么两样但是明显的……他就是有问题！——武藤正一边整理着鞋带一边望着牧绅一远去的背影。
　　但是是什么问题呢明明也顺利进入全国大赛了虽然过程有点惊险难道……开始担心全国大赛了？——高砂一马做着拉韧带的动作
　　可是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全国大赛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吧，那么只能是因为……——神宗一郎顺手抄起一个篮球，然后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时间，再一次凝固了，只不过，众人的目光汇集点并不是篮框，而是射篮的人。

　　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碰到上原学姐了吧。——神宗一郎用云淡风清的语气述说着一个事实。

　　瞎说，明明上周末才看到的。——武藤正刚刚要把这句话说出口，却发觉整个篮球馆的气氛都变了。
　　联合决赛的后两场，海南的赛场上，都没有出现流氓湘北的女孩子们的身影，原因无比官方，她们的比赛恰巧也排在那个时候。
　　王者海南今年第一次看到流氓湘北的完整阵容，是在陵南对湘北的比赛上。她们结束了另一个体育馆与武园的比赛之后，赶到了现场。
　　虽然，高头力之前很三八地让海南的啦啦队们帮忙占了二三十个位置，但结果是海南众人平均每人两个位置——流氓湘北的女生们跑到对面跟流川命们争地盘去了。
　　而且，明显的，她们比起流川命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们优越的体力和战力使得她们既便是在比过一场比赛之后依旧技压群芳，与湘北的各路啦啦队相比毫不逊色。
　　所以，只是看到哦，真的只是看到哦，距离一个篮球场呢。

　　然后再往前想一下，呃……好像是对湘北那一战结束后吧……
　　想到这里，海南篮球馆的气氛更加的压抑。
　　那个，以强大的杀人气场从他们中间穿过的人，真的是上原美黛子么？——所有的海南球员，包括教练高头力在内，都产生这样的疑问。

　　我说，那个，是意外吧，毕竟我们赢了湘北啊。——武藤正自我安慰道。
　　不对，还记得去年全国大赛么？我们也输球了啊，她们还不是和那个球队玩成一团还差点把人家那一年级的小王牌给弄哭了。——高砂一马频频摇头
　　可是，我们是海南啊，而上原学姐，说到底她是湘北的学生啊。——神宗一郎少有地叹了一口气。

　　篮球馆的气温骤降10度。

　　且说牧绅一回教室去取分析报告，此时教室里已没有什么人了，他走到自己的位置的时候才发现，他刚刚放在桌面上的课堂笔记本不见了。然后他习惯性的摸一下抽屉，只摸到了他的另一本笔记本。
　　她来过了？
　　环视四周，是安安静静的教室，而他旁边的位置，保持着原样。
　　摇了摇头，拿了分析报告，牧绅一走出了教室，然而却在门口碰到了一个人。

　　“那个……牧君，我有话……想和你说。”眼前的女生他认识，是他隔壁班的同学，更确切一点，她是文学社的社长。
　　“对不起，我还要回篮球队。”牧指指手上的报告说道。
　　“那个……我不介意……边走边说的。”女生的声音很小，手指不断的绕着发梢。
　　“哦……那走吧。”既然说到这一步了，牧也找不到话再拒绝了。

　　“唉，我超级新人清田信长怎么会这么惨？”不用说，这个声音的来源就是野猴子男生清田，他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在那里抓狂。
　　我KAO，明明是数学老师叫我来的，你物理化学国文英文历史……老师起个什么哄——清田眼泪哗哗地望着手上的各科练习卷。
　　但是，很快的，看着从他身边路过的穿着各社团服装的同学，他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啊~~~迟到了~~~阿牧哥我不是故意的！”
　　先是一个箭步冲回教室把练习卷放下——这些东西怎么能带到篮球馆去；然后拔腿往花丛的方向冲去——我知道那里有一条近道可以到达篮球馆！

　　清田信长飞速地在花丛中穿来穿去，很快的篮球馆就在眼前了。
　　可是……怎么那丛灌木丛后面的那个身影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由得放慢了速度，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是谁——流氓湘北的上原美黛子学姐。
　　正当清田准备打招呼的时候，却被上原一把扯得蹲了下来，然后又看到她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立马的，清田安静了。
　　上原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又用手指指了指前面。
　　清田这才反应过来上原也是蹲在灌木丛后面的，而且现在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顺着上原的目光和刚才手指指的方向，清田向外一望，然后，他目瞪口呆了……

　　夕阳的余辉，洒在他面前的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身上，女生微微地低着头，双手不安的绕着发梢，而男生……就是篮球队的队长牧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