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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梦中的婚礼 ...
牧绅一从法兰克福转机到达米兰的时候,已是罗马时间的下午五点多,他这一天下来只是在飞机上简单地吃了点东西,而这厢一走出机场,他拦了一辆出租车。
看样子这位司机听不懂英语,而牧绅一也不会意大利语,最后他想起了流川枫传真给他的那个地址,就直接递了过去。
司机看了一眼那个地址,又抬头看了一眼他,然后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开车。
米兰是一个融合了古典与时尚的城市,不失为旅游的好去处,只是此时车内的牧绅一看上去心事重重,并无心观赏车外的景色。
他接到流川枫的电话的那一刻就开始心神不宁,流川枫永远是那么冷冷清清,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之后便是挂电话,也不说是出了什么事,结果他那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床办理来欧洲的手续,但也拖到了现在才踏上这片土地,还好在那段时间内他搞清了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依旧是不禁的扶额叹气。
要说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吧,虽说为了梦想是可以做出一定的牺牲,但没必要固执到这种程度吧。
关于她的消息他是从他的一个女助手那边打听到的,那个女助手对于欧洲的时尚圈一向颇有关注,在听到“上原美黛子”这个名字几秒钟之后,她眨了眨眼睛说“Mandy·Ru啊~,她今年可不太好过啊,不知为什么,工作量大减,排名也跌了很多。”接着她找了几张她的近照出来,“都是街拍,她大半年没有T台照和代言了。”
照片上的她,他依旧是能认出来的,挽着头发,灰风衣蓝色年仔棕色长靴,戴很大的黑超,一边拿装咖啡的纸杯子,一手提着大大的黑色手提包,看上去心情依旧不错。
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依旧有些放心不下。
然后他无视了女助手那略微带着八卦意味的表情,开始忧心仲仲。
车开进了米兰市区中心,然后在某条看上去是闹中取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司机一指一条小道,估计那就是她的地址了。
牧绅一对着传真上的地址,终于站到了一扇门的前面,然后,他按了门铃。
很久,也没人来开门。
最后他打了传真上留下来的电话,结果是电话留言的提示。
那个声音听得他猛的一抽,虽然他不熟悉的语言,却是他熟悉的语调,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出她一边翻着手上的杂志一边录这段留言的样子。
先是意大利语,接着是英语,他听懂了,她出门去了,有急事的话,打她的行动电话。
她的行动电话,流川枫也给了,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要打,因为他想知道,她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第一眼看到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什么样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一样东西,你几乎失去,但是有个机会让你重新拥有,那么,你会再也不想失去它吧。
他拨了半天才拨了出去,然而却是占线。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七点钟,但是手机依旧是打不通,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又往手上呵了一口气:意大利的冬天,比他想像中的要冷,而出来得太急,根本没有准备足够厚的大衣。
走廊里的灯已经亮了,他很意外的是,这幢房子似乎基本上没人来的样子,他记得从外观上看上去,这房子也不算旧,但是怎么这么冷清呢?
他决定再打一次手机,当他把手机掏出来的时候,电梯口那边往来了说话的声音。
女声,而且,是她。
她的语调,这八年来,他从来不曾忘记过,以致于只要一听,他就知道是她回来了。
他有点紧张,莫名的紧张。
她用的是意大利语,很快的语速,有点奇怪的腔调,然后她停下来的时候,插丨进了一个男声,也是意大利语,也是很古怪腔调,甚至连腔调都很奇怪。
男声……难道是……
八年的时间其实很长,他从不否认,在这八年里面,他也有过不少的追求者,其中有一两个还相处过一段时间,然而,终究,都不是他想要的,因为那都不是她。
她给他的感觉,虽然只是靠回忆维持着,但每每想到与她有关的事情,他总是觉得心里软软的,然后会心的一笑,他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之为爱情,但是,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但是八年的时间真的很长,他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他,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和别人在一起。
很难受的感觉。
终于,他摒住呼吸等那两人越走越近,最后,她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几乎与八年前毫无二致的容颜,只是因为得体的妆容看上去更加的精致和迷人,白色的绒线帽,白色的毛皮大衣,白色的雪地靴。她在看到他的时候几乎呆在那里,然后半晌,他笑了一笑,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笑容,只是笑了过后,他开始打量他身边的那个男的。
比她矮一个头,戴一幅黑框眼镜,脸很圆,略微有些发福,穿一身黑色西装,却搭一条看上去很花哨的领带,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然后指着他不知冲着她说一句什么。
这个时候她才回过神来,一扬头,笑着看向他,这个笑容让他顿时轻松了很多:那是她独有的,带着骄傲和固执的笑容。
只见她绕到自己的身边,从包里掏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把自己扯进了屋内,接着又冲着门外的那个矮男人摇了摇手臂,丢一个单词,很坚决的语气,最后把门关上,透过门缝,牧绅一看到,那个男人耸了耸肩。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靠着门站着,而他站在客厅的中间,看着她,却有点不知所措。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很多事情,你可以事先想很多遍,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你依旧不知要怎么办。
特别当还有意外发生的时候,比如说,刚才那个男的,虽然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牧绅一依旧有点失落,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有一点掩不住的不愉快的神情。
最后,她笑了,笑得前俯后仰,最后,竟然流了眼泪。
“那个……”牧绅一开口想说什么,然而却被她制止了:
“先让我说三句话,说完了再到你说。”
“第一句,刚才那个人是我以前的经济人,他是个gay!”
“第二句,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第三句,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情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如果你的心情是完全被另一个主宰的话,那么原因只有一个,你很在乎那个人。
牧绅一的口气软软的,然后注视着她,一直让她的样子完全映射到他的瞳孔中,她扬着头,依旧在笑,睫毛上有晶莹的东西,而腮边还有泪痕。
“那么换个说法吧,你来这里干什么?”她的睫毛抖动着,唇边换上的是有点狡黠的笑容,她也盯着他看,他在她的眼中,也能看到自己的样子。
“哦,我只是来……看看你。”有些话虽然藏了很久了,而自己也演练了很久了,可是真正要说的时候,却依旧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哦,那看到了,可以走了吧。”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假装要去开门的样子。
“等等,你……其实,我……你……,你至少留我吃顿晚饭吧,我今天一天没吃了。”当你放松下来的时候,才能听到肚子里唱的空城计,一方面,真的是饿了,而另一方面,他总觉得,他要找一个最好的时机来说。
“败给你了。”她学他的样子叹气扶额,模仿得维妙维肖,让他看了之后也差点要习惯性地做同样的动作,然后接下来,只见她把那诺大的手提包一打开,掏出两杯杯面,“本来要给John的,现在只能你凑合了。我去烧水。”
牧看着她进了厨房,才稍稍打量了这个房子,有三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一张很大的床,床上堆着衣服,应该是卧室,另两个房门关着,他抬脚踱进厨房,厨房倒是不小,用品也很齐全,但是他怀疑除了水壶,其余的她都没用过,她已把水壶放在了炉子上,然后在撕开杯面。
“你就靠这个过活?”牧指了指她手上的杯面。
“还好吧,挺好吃的。”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明天我去买菜。”
开足了暖气的屋子和热气腾腾的杯面,整个屋子沉浸在一种很平和的气氛之中。
上原低头拿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捅着杯子里的面,而牧前面的杯面已被他消灭了大半,上原看了一眼,说了,“不够的话,我再去买吧。”
“没事,够了。”牧看着上原那还剩了大半的面,又添了一句,“你不多吃一点么,吃这么少。”
“我吃不多的,而且,我也不能多吃,吃多了要失业的。”上原一吐舌头,然后把剩下的大半杯杯面收进了厨房,“其实按理说,这种东西也不要多吃,你说对么?”
牧笑了一下,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完,然后也能拿杯子进了厨房。
她的厨房其实很大,东西也很全,并且有一个很大的冰箱,在她的默许下,他打开了冰箱,冰箱里只有一些水果,主食一概全无,他也听过他的那女助手说过,其实很多行业,台上的风头和台下的艰辛一比,可以忽略不计的。他转过头去看她,比当年他认识她时还要瘦,不由得,他心里猛地一抽。
此时她已经脱掉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长毛线衣,她也走到冰箱这里,然后看了一下,抱歉的笑了一下:“连喝的东西都没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他摇摇头。
他坐在客厅里看着她在卧室里收拾她那堆在床上的衣服,她把它们迭在一起,然后抱了起来。
“帮我把那个门打开好么,右边那个。”她对他说道。
他站起来,打开门的那瞬间他有点吃惊,这个房间并不比客厅小到哪里去,比她的卧室还要大,而里面堆满了衣服和鞋。
“帮我拿好。”她把他手上的那堆衣服转移到了他的手上。
还挺重的,他看着那堆衣服,再看看那满满一房间的东西,突然有点想扶额叹气的冲动,只可惜现在他抽不出手来。
果然女人天生就是这样,爱买衣服,爱漂亮,女人的天性。
他充当了她的人肉衣架,听着她的命令在鞋子堆里进进出出左右移动,他小心地避着那左一只右一只的鞋子,然后还有腾出一只手来,把她要的衣服递给她。
不知怎的,他反倒觉得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从小到大,从来没人让他做过类似的事情,明显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属于两个亲蜜无间的人的。
幸福的感觉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的地方的?”她挂着一条裙子,然后头也不回地问他。
“流川枫告诉我的。”他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
“这小子……”她笑了一下,却没有再往下说什么,“把那件给我,对,黑色的那件。”
她踮着脚尖去挂衣服,他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目光是那般的温柔。
“真不好意思,只能让你睡客厅了。”她从房间里抱出一床毯子,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我这里从来没什么人来的,所以没有客房,你将就一下吧。不然……我帮你订酒店?”她指了指电话。
“不必了,我觉得这里挺好的。”他笑着说了一声。
“哦,那我去洗澡,你自便吧。”她也笑了。
那段时间他就坐在沙发那里,随便地翻着桌子上的杂志,基本上以意大利语的为主,他基本也看不懂。
这时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帮她接的时候,电话转入了语音留言,然后留言的是个男声,看声音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用的是意大利语,略略有点抱怨的语气。
很快的又有了一个电话,依旧是意大利语,却是个女声,听声音比较苍老。
最后,依旧是一个男声,只不过,他用的是英语,不过语调有点古怪,听上去不像是英语系国家的,语气有点像流川枫,冷冷清清的,他问她,这个周末要不要去德国,给他打电话,然后就挂了。
这一个个的声音搞得他心神不宁,其实他也知道,她优秀,她在欧洲很出名,她应该……会有人追……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她洗好澡出来了,她示意他进去洗澡,然后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他无意经过她的房门的时候,听到她在里面打电话,用的是英语,言语间却是满满的失意,最后听到她把手机摔到床上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片的沉静。
他胡乱的洗好澡出来,看到她正坐在窗边抽烟,她回头看到他的时候,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接着把烟掐灭,然后指着沙发,“我帮你铺好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
“哦,晚安。”本来他还想和她说一会儿话,但是看到她的样子,他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没有睡意,一方面是因为时差,而另一方面,心事重重。
毕竟,时间已经过了八年,她的外表,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他不能确定,她的心。
他总是觉得她像是有意避着他的样子,从八年前开始就是那样,她永远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不让他再靠近,然而他也不愿远离。
因为她亲口说过,她喜欢我。
他从日本一路到这里,心里面完全是乱的,直到现在,他才开始思考一些东西。
自己是一直坚持着的,可是她呢?她才刚看到他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惊喜,也没有过多的表情,难道……
他有点担心。
到半夜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梦中,他听到了一些声响,然后感觉到有人走近了他,可是由于太累了,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感觉到有人帮他掖了一下毛毯,以及,冰凉的指尖掠过他的脸颊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在她的房门口有一道身影,背对着他,看上去,单簿,而且有些模糊。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她早已出门了,只留下便条,让他自己洗漱整理,她去买东西。
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抱着一大袋子的东西,开门看到他的时候,她笑了一下,他帮她接过手里的东西,拿进了厨房。
她翻出一条围裙系上,然后说我来做午饭吧,然后从袋子里掏出胡萝卜,马铃薯,洋葱,咖喱粉以及意大利面。
“我做咖喱意大利面吧……找了一早上也没有找到大米。”
咖喱饭是她当年做得最好的一道主食,虽然第一次做的时候,把流川枫吃了个直摇头。在意大利八年的时间,她几乎没下过厨,所以也只能选这道她最有可能做好的饭来做了。
牧绅一就站在厨房的门口看她忙碌的样子——之前她要他到客厅去,但是他却更愿意呆在这里。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他不禁的叹气,然而她却不许他插手,最后,也端出了两盘看上去还算可以的东西。
“我先吃吧。”吸取了上回咖喱饭的教训,她自己先尝了一口,然后,她皱了一下眉,端起盘子:“我们出去外面吃吧。”
“不用了,我觉得还可以。”他执意把盘子拿了回来,然后开始吃,“确实不错啊。”
上原看着他吃饭的样子,觉得鼻子酸酸的,明明那么难吃的东西。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的话,那么就会包容她的一切,她的好,她的坏,她的优点,她的缺点。
她知道他喜欢自己,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过,他宽容,他博大,他包容一个浑身是缺点的傻姑娘。
可是,柴火妞她终究是柴火妞,一生下来就决定的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
但是,至少现在他是我的,就够了吧。
这天晚上,两人依旧睡得很早,依旧是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暖气开得很足。
牧在天快亮的时候就醒了,他凑近她的房门听了一下,里面没有动静,看样子还没睡醒。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早餐。
牧绅一有一手不错的厨艺,只是他自己很少动手,一则是因为没有时间,二则是因为……没有可以一起吃的人。
他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像他当年打球一样,是百分百的投入,力求做到最好,他现在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这顿早餐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她就站在厨房的门口,就是昨天中午他站的位置——她其实早也醒来了,听到厨房里有声响,就起床了,然后,被这一幕完全吸引了。
冬季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洒满了整个屋子,那个男子就在阳光中,穿着雪白的衬衫,挽着袖子,身上系着围裙,略低着头,几缕头发就垂在了额前。他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上的活,而阳光就在他的身上流转着。
他在回头的时候才看到了她,然后笑着说:“快做好了,你先去洗漱吧。”
“哦。”她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转身的那瞬间,有一行滚荡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这要是一辈子,该有多好。
早餐很丰富,有鸡蛋,有过水的蔬菜,洗好的水果,还有一盆燕麦粥,她坐在桌边,看他给她盛粥
粥很香,而且是热的,她吃得直咂嘴,然后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我好几年没正经吃过早餐了。”
“是么?”他给她拿了一个水果,随口问道。
“一般就是睡到中午,看冰箱里有什么就填一点,没有的话,就出门去吃。”她接过水果,咬了一口。
“这样很不好的。”他皱了皱眉,难怪她现在这么瘦。
“没办法啊……唉,好了好了,不要再添了,我以后要是吃不到这么好的早餐的话,我会难过的啊。”她按住了牧的手,说道。
“那我天天给你做好了,你要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淡却又很坚定的口气,他握住她的手,重重地握住,像是承诺一般。
“好啊……豁出去了,我中午要吃牛排。我去买”她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回,然后冲出了门。
午饭和晚饭都是牧绅一准备的,而她执意地在厨房里窜来窜去的名为打下手实为帮倒忙的行为让牧很是无奈,最后他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到沙发上然后把一本杂志塞在她手上:“你的任务就是呆会儿把我做的东西吃光,明白么?”
她抬头看他,然后笑了。
于是她就托着腮帮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他,偶尔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接着大吼:“好香啊,我饿了,快点啊~~~”
吃过晚饭,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海阔天空的谈着,突然间上原就问道:“喂,你打算找什么样的女孩子跟你过一辈子?”
牧此时抬头看她,她的眼中有几分认真几分狡黠,他看着她,突然想起了那年那个焰火的夜晚,他对她说的而她却没听到的话,那句是“我喜欢你”
而他现在想说的是“我爱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就在他打算开口的那一瞬,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那个号码,是家里打来的。
他说了声抱歉,就起身到厨房里去接电话,家里无非要是催他回去,他明白。
而她也明白,于是她也起身,站到了窗边,习惯性地掏出了烟。
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就发现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于是没敢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回过头来,咬了咬嘴唇,说了声:“要么”
她指的是烟。
他摆摆手,然后说:“也许,我明天就得回去了。”
“嗯。机票可以打这个电话订的。”她丢给他一个本子。
“你……”他本来想问的是,为什么不挽留。
她只是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牧心事重重地在收拾好东西之后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的时候,她的房门打开了,她走了出来,向自己走来。
他假装睡着,闭着眼睛。
她就在站在那里看着睡着的他,突然间,八年前的,现在的,林林总总全都涌了上来。
也许,只有现在,我才能这样的看着他吧。
她俯下身去,抚上了他的脸,然后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的唇。
突然她发觉自己被他搂住了,本来的轻吻也变成了深吻,她几乎就想这样的和他吻下去,然后在脑中突然闪过一片什么之后,她用力的挣开了他,跑进了房间里,重重的关上了门。
只剩下失魂落魄的他坐在沙发上。
次日清晨,他依旧爬起来做早餐,有点心不在焉,留心着她房间里的动静。
他听到她起床的声音,向他走来,然后站在他身后,最后,双手圈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
他手上的动作就僵住了,他站在那里,一直到感到有什么滚荡的液体滴在他的肩头上。
她在哭,无声的那种。
最后她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穿戴好了,也化好了妆,眼睛略有点儿红。
“我不能去机场送你了,我呆会儿要去德国,可能你也听到电话留言了,有人要我去看周末的球赛。”她说话的时候扬着头,强装出一种不在乎的口气。
“没关系。”牧有些失望,然后提起行李,依旧叫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机场!”上原也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也是机场。
在登机口,她看着他通过安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茫然若失的离开。
当然,她没去德国,只是回到自己的住处,狠狠地点了一根烟,直到泪眼朦胧。
牧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碰到父亲找他谈话,父亲并没有问这些天他去了哪里,只是语重心长的和他说:“你现在是牧家的继承人,你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是整个家族的形象,有的时候需要三思而行,千万不能凭感情做事。”
牧一愣,觉得父亲是话中有话,或者说,父亲是知道了些什么,然而他再看父亲的时候,父亲已经上了楼,站在楼梯口那里,他说:“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你不小了。”
牧无言。
在父亲上楼之后,母亲也过来坐下,她顿了一下,然后说:“你父亲说的也没错,其实,铃木家的女儿真的很不错。”
“可是……”牧想跟母亲说的是,他有喜欢的人,而且她很优秀。
“总比那些不三不四的女明星什么的要好吧。”母亲少见地有了不悦的情绪,虽然只是一瞬的,牧还是察觉到了。
然而,母亲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打电话约了铃木家的人出来。
铃木仟惠,他高中时代就认识的同学,家里给他定下的结婚对象。
他们在双方家长的安排下一起吃过几顿饭,也看过一两次音乐会,他都是当成任务似的完成的。
她是完美的,但是,爱与不爱,却是心里面的感觉。
那一天,他和她一起路过东京街头一家新开的名牌奢侈品店的时候,挂在门口的大幅宣传海报让他一时失了神。
是她。
铃木站在海报前,微笑着说:“她是我们以前高中在神奈川的同学呢,听说她在欧洲那边很红呢。”
牧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她在欧洲的一些消息都是他的女助手告诉他的,那个年轻的女助手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提起她,比如说,她重新登台走秀了,她代言了什么品牌,她上了什么封面,她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以及……
她最近和谁在一起。
“老板,那是个狠角色哦。”女助手眨了眨眼睛后说道。
牧看了一眼助手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然后一眼就认出了她,她披散着卷发,穿着短款的毛皮外套配牛仔裙,而走在她前面的那个男生,是一件薄的黑色夹克衣配牛仔裤,最耀眼的是他的那头金发,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眼睛。
牧也认得出他,他是当红的足球明星,在全球都有很高的知名度。
那个周末,牧绅一破例地看了一场足球比赛,他正站在中线上等开球。
他踢前锋,球风犀利,力量速度与技巧的完美结合,他踢球的时候,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但是却让人产生一种场上的其余21人是他的配角的感觉,这一段,他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年县大会上半场最后几分钟的流川枫。
并且,同样有过运动员经历的牧,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曾经也是他的标志的东西:对于胜利的贪恋。
他知道,他和他一样,都是骄傲的人,不允许失败的人。
他在进了两球之后被换下场,下场的时候他向球迷致意,此时他的光芒,可以让太阳黯然失色。
一个镜头切向了观众席,他看到了她,她和她身边的球迷一样,脸上贴着球队的标志,脖子上系着球队的围巾,然后……穿着他的球衣。
牧有些失神,因为在17岁的那年,她只穿她们自己湘北的球衣。
然而接下来的接二连三蜂拥而至的生意让牧忙得焦头烂额,特别是和日本官方的一些合作,2002年日本承办世界杯,他们家的酒店刚和足协签定了一系列的合作合同,而父亲把这些全权交给他处理,这是一种信赖,也是一次考验。
下蹋他家酒店的只是一支中游的欧洲球队,而那些大牌球队几乎选择那些跨国连锁酒店来住,比如说德国队,他们选的酒店就是离牧家酒店一条街的另一家五星级国际酒店。
但是牧依旧做到最好,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终于世界杯如约而至。
没有大牌球队和大牌球星,也就意味着少了球迷的围追堵截彻晚蹲守,那天他开车从那家国际酒店的门口路过来上班的时候,几乎在那里堵了半个多小时——成群结队的球迷挤在酒店的门口等着他们的偶像的出现。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女助手神神秘秘地跑来说:“Mandy也来了……听说是来代言的,不过嘛……呵呵……”
“是么?”他心里猛然的一震,却尽量的平稳语气,装作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当然,她要留到世界杯之后才回去,所以,啊啊啊,我要去买德国队!!”女助手风一般的跑开了。
牧叹了一口气。
她……来了么……
我……能见到她么……
牧抱着一点点的希望打了她在意大利的那个号码,关机,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带。
牧有点失落。
然而身为名人的好处就是,随时有人关注你的行踪并分享给所有的人,所以上原美黛子在东京的一系列活动也很快就被牧绅一知晓。都是一些代言和推广的活动,行程安排得很紧,没时间休息,所以她虽然一直在笑,却有一丝丝的疲惫。
有些心痛,他看着她削瘦的身影,不由得心里抽了一下。
然而,却只能在媒体上看到她,而他想见的,是她本人。
那天,他见到了。
那是一个下午,那天是休息日,没有比赛,突然间,他听到了大厅那边有尖叫声,然后那些服务生们都纷纷往前台跑,他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跟着过去看看,然后就看到了她。
他正想过去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却看到她笑着看某个角落,那里是一堆穿着他家酒店制服的青年男女们,看样子正围着什么人索要签名之类的,此时他猛地想到,难道是她的那个球星朋友?
果然,在人群中,那抹耀眼的金色依旧难掩光芒,他依旧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低着头签了几个名,然后摆摆手说着什么。
牧过去叫开了那些服务生,用英语说了一些道歉的话,那球星略略一笑,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此时牧才赶急转头去看她,她早已在一辆出租车上了,接着那个球星也上了车,车便开走了。
后来看花边新闻才知道是他们两个跑出去逛街,结果被球迷围堵,然后跑错了酒店而已。
最后他的女助手很失意,因为夺冠的是巴西,德国是亚军,决赛那天牧也看直播,其实,他想看的只有她。
然而一个镜头也没有。
世界杯这段时间,酒店的生意一直很好,而牧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父亲很满意。那天父亲说:“我也想休息了,是该给你们年轻人机会的时候了。”
而母亲却依旧在关注他和铃木的发展。
最后,祖父说:“你和铃木小姐结婚吧,我想是该让你继承家业的时候了。”
他愣住了。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拖延着,而铃木似乎很顺着他,甚至帮他向家里面撒谎说是因为她自己还有其他事想做。这让牧很不安。
而他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上原美黛子,只是她的那个行动电话再也没打通过,而她住的公寓早已另租他人。
女助手依旧向他提供着她的消息,无非依旧是T台代言封面之类的,偶尔也有和那个球星去逛逛街或是看看球赛之类的,和以前一个样子。
唯一不同的,离他们的十年之约越来越近了。
终于,那一天,他提早一个小时就到了那里,然后发现,她竟然来得比他还要早!
她穿一条白色的长裙,在海边,风扬起裙摆,竟然让人能嗅到婚礼的气息。
“漂亮吗?”她看到他的时候,问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很漂亮。”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
“人好看还是裙子好看?”她扬着头,笑着问道。
每次看到她的这个表情的时候,他都莫名的想扶额叹气。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牧在她的身边坐下。
“我刚下飞机就从机场直接过来了,然后……晚上的飞机回意大利。”她没有回头,只是看海。
“你……”牧有点惊讶。
“呐,海鸥和鱼,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天空,我爱我的海,其实,他们本来就只能这样看到对方而已,不是么?”上原的语气,平静得就像这个时候的海面。
“你是说,我们两个么?”牧有点猜到她说的意思,但是他宁愿是自己误解了。
“牧绅一,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我不想连累你。”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他,“其实,你有你的立场,你们家是不可能接受我的,过去不会,现在更不会。”
“可是……”牧有一种冲动,一时的,他竟然也想到了,他可以舍弃一切。
“你还记得我当年吻诸星的事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吻他么?因为我跟他说,对于我来说,你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你是永远的爱知之星,我只能仰望。然后他说,那我陨落吧。”她顿了一顿,“我不允许他陨落,我也不允许你做傻事,你可以得到很多你应得的,你不应该放弃什么。”
“可是,有些东西,没人分享的话,也没用吧。”他认真的看着她。
“会有人和你分享的,你命定的那个人。”她站起来。
“难道不是你么?”他也站起来。
“你是说,你愿意跟我一起一辈子?”她抬头看他。
“是的!”他的语气很坚定。
“那么,你能对着大海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她一指大海说道。
“我愿意!”无比坚决。
“谢谢……”她扶着他的肩,低下了头,好一阵子,她抬起头来,笑说:“这算不算婚礼啊?”
“你认为是,那就是……”他也扶她的肩,低声说道。
“好,就算是吧,接下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她推了他一把,然后向后退了几步。
“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自转头,我向左走,你向右走,我们约好了,永远不能回头,一直向前走,一直不许回头,就算绕了地球一圈再回到这里,我们也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好不好。”
她大声地说,大声地哭着说。
牧愣在那里,看着她转过头,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想上前抓住她,却再次被她挣脱。
她依旧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一直,没有回头。
就像10年前一样,她也是这样走出他的视线,10年之后亦是如此,而且更加坚决,没有后文。
在她的影子开始模糊的时候,牧觉得眼中早已朦胧,他在转头的那一瞬,又听到她在叫他的名字,他以为她回心转意了,然而,他听到的却是“牧绅一,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幸福……什么是幸福……你要我幸福……可是,你能告诉我,没有你,我的幸福是什么样的?
牧也转身,在转身的那一瞬,有一颗晶莹的液体随风而逝。
后记:不久后牧绅一与铃木仟惠订婚并结婚,夫妻二人白发到老幸福美满,而上原美黛子闪电般嫁给欧洲某传媒巨头,为流川氏传媒集团成功打入欧洲市场铺平了道路……
其实……这个在很久之前就写了的……打击了很多人,所以原本就打算不搬到这里来了……
我只能说,关于那只悲摧的狐狸,我实在不忍心让她糟蹋了我们的帝王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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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梦中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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