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抱对大腿的重要性[全息无限]》Esther以斯帖

6、每日一考

　　一座无人生还的鬼校，一个陈旧的亡者手机，尘封已久后再次拨出唯一的号码。

　　在漫长的“嘟——嘟——”声中，本该挂断的电话竟然通了！

　　三人不由自主的屏气凝神，一齐盯着破晓手中的旧手机。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外放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兹拉兹拉”声中隐约还有一道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

　　戚枫看看满脸懵逼的破晓，又看看微微拧眉的寒枝栖羽，显然他们对此也十分意外。

　　“喂……”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他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异常干涩难听，配上电流声和鬼来电的联想，总让人觉得阴森可怕。

　　破晓张了张嘴，就看到对面两人都冲他摇头，于是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没有得到回应，电话那头的喘息声更加粗重。

　　许久，男人再次开口，话语断续不成句，语气也不像他们预料的一样恐怖，反倒充满恐慌和绝望：“说话！谁，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说啊！……滚…别找我，不是我…快滚…别来找我，滚哪！”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惊恐又愤恨的吼叫。就像是某种负伤的野兽，被死亡逼迫到了濒临崩溃的悬崖边，恐惧、焦躁以及怨愤都在牵拉着他愈发脆弱的神经，或许下一秒就会彻底疯狂。

　　戚枫看看同样惊讶的两人，伸手轻轻拿过手机，然后捏着嗓子憋出尖细刺耳的声音：“校长。”

　　电话那头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戚枫抬头与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带上几分喜色。

　　有用！

　　他发挥出平生最佳的演技，用幽怨阴冷的口吻道：“校长，你为什么不救我？”

　　呼吸声一滞，伴随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惊恐万分的校长并没有发觉不对，他早被无数鬼怪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溃了。此时一听到戚枫的话，就自动代入了手机的原主人：“郭祁连…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你别来找我！”

　　不需要他们再恐吓，校长就急切地说：“路平…对，都是路平，都是他害的。要报仇你自己去找他啊，别来找我，我什么也没做！”

　　他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颠三倒四的，并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

　　戚枫有些失望，难道这校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决定再吓唬一波：“校长，我来找你了……”

　　“别来找我，滚！滚远点！”果然，校长再次惊恐大喊起来，但是过了一会他似乎又平静下来，咬牙切齿的说：“别找我，没用的，你进不来！”

　　他说得十分笃定，明明刚才还被吓得神志不清，这会却又底气十足的认为郭祁连的鬼魂威胁不了他。

　　戚枫微微挑眉，留下一句“我来了”的威胁，随后挂断了电话。

　　破晓道：“就这么挂了，不继续吓唬吓唬？我觉得这老头鬼喊鬼叫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戚枫摇摇头，说：“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嘴太严，吓成这样也没透露什么东西。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起码知道了校长手上应该有对付鬼怪的东西，不然他不会这么自信郭祁连威胁不了他。”

　　“他还活着。”寒枝栖羽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者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如果校长是鬼怪，他不应该对郭祁连的来电怕成这样。电话里传递过来的惊恐和崩溃是真实的，校长畏惧鬼怪，对他们的恐吓反应也和活人一样。

　　戚枫问破晓：“你去校长室搜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吗？”

　　破晓闻言仔细思考起来，半晌忽然打了个响指，声音清脆，吓得正在翻东西的戚枫手一抖，一摞书劈里啪啦倒下来。

　　“你干嘛呢。”戚枫无语的一边捡书一边抱怨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破晓毫无愧疚之心，还振振有词的说：“是你胆子太小，这么不经吓还玩恐怖游戏，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戚枫动了动嘴唇，有点想问问他，之前说不玩这辣鸡游戏了的人是谁，现在玩得兴致勃勃还嫌弃别人胆子小的又是哪位？

　　这一连串的问候差点就说出口了，但考虑到破晓高大的体型，以及自己脆弱的小身板，双方的武力差让戚枫把吐槽的话都咽了回去。

　　戚枫一边在心底腹诽，一边捡起一本倒扣在地上的书，书页中飘出一张小小的纸片，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笑容明艳的少女，及肩的头发染着不算显眼的深咖色，发尾微卷，格外有青春朝气之感。少女穿着碎花裙，大概是坐在某家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微微侧着脸看向窗外。

　　这张照片或许是偷拍的，角度比较隐蔽，距离也有些远，但作为焦点的少女却十分突出。

　　学生档案上没有贴照片，戚枫也不确定这个少女是谁，但这是从杨子轩的书里掉出来的，那拍的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姜雅。

　　从照片上看，感觉杨子轩对姜雅应该是十分喜欢的，或许还暗恋过很长一段时间。

　　戚枫没有多想，随手把照片夹进书里，放回了原位。

　　在他忙碌的时候，吓人一跳的破晓终于说到了正题：“我想起来了，校长室里没有灰尘。”

　　606宿舍封存和学校出事的时间相差不久，但他们进来时宿舍里已经蒙了一层灰，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点距离事发已经有一段时间，校长室里原本也应该被灰尘覆盖，除非近期有人打扫过。

　　鬼怪自然不会好心去做这种事，打扫的人就只有疑似还活着的校长了！

　　三人没有从寝室找到更多线索，仔细一想倒也正常，这个寝室里还有投靠了校长的郭祁连在，路平等人还可能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其他地方。

　　而尚未破解的那张纸上的数字或许就是关键。

　　“走！”破晓在门口催促道，“咱们赶紧去校长室逮人，那老头肯定躲在里面。”

　　想法很好，可最终没能成行，因为三人刚下楼就感觉口袋里的学生卡发烫了。

　　戚枫拿出卡片一看，发现背面的空白处已经出现了内容：13：30，第二教学楼2309教室。

　　底下还有一个红色的十分钟倒计时。

　　破晓低咒一声，“狗屁游戏，不是一天考一场吗？”

　　“入学考核没有算在里面。”寒枝栖羽立刻反应过来。

　　教学楼离宿舍楼挺远，几人要在十分钟内赶过去有点费力。

　　他们不敢耽搁，立马朝着教学楼跑过去。戚枫的小短腿相当吃亏，要不是寒枝栖羽拽了他一段路，他肯定会被这两个身高腿长的落下。

　　等他气喘吁吁的冲到教室门口，他忍不住弯着腰手撑着膝盖道：“我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调节身高值了……”

　　破晓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早就怀疑了，你这个外形跟未成年一样，肯定大幅调整外形了吧！”

　　戚枫吃力的摆摆手，笑道：“不多，不多，就随便调了调。”

　　破晓撇了撇嘴，“我信你个鬼！”

　　这一层都在考试，每间教室前后门各站着一个老师，教室里则坐满了面无表情的学生。

　　三人在鬼老师探测光一般冰冷的目光中走进教室。

　　其他四人也陆续赶来，幸运的是没有人迟到。

　　破晓提醒道：“好好考，最后一名会……”

　　话没说完，周围的学生都冷冰冰的盯着他，监考老师阴沉的打断道：“考试马上开始，请所有考生遵守考场纪律，禁止交头接耳，禁止扰乱考场！”

　　两位监考逼近，破晓不得不把话咽回去，只用眼神示意几人小心，也不知道他们能领会多少。

　　几人刚坐下，监考老师就抓着试卷一扬，考试正式开始。

　　监考一前一后盯着他们，阴冷的目光时常在玩家身上徘徊，带给众人极大的压力。

　　有了入学考核的教训，玩家们从头至尾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埋头答题。

　　即便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监考老师和学生们身上也逐渐出现了异变，阴冷的气息、腥臭的味道逐渐加重，垂涎的目光也越发露骨。

　　等到最后十分钟，戚枫前座的学生脑袋已经掉下来。他俯下身在课桌下摸来摸去寻找自己的头颅，冰冷的手抓住了戚枫的脚腕，幽幽问道：“你看到我的脑袋了吗？”

　　戚枫不理，权当自己没了知觉。

　　但那个学生并不放过他，冰冷刺骨的手顺着小腿往上爬，阴冷的声音也变得更近：“我的头，把我的头还给我！”

　　其他玩家没有抬头，用眼角余光看到这里的情景都有些着急。而且他们旁边学生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了，五分唐已经被吓得死死闭上眼睛，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重演早上果果的惨案。

　　戚枫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将试卷折叠放好，然后举起了手：“老师。”

　　一个监考老师双脚离地，“唰”的一下飘过来，脸上带着扭曲快意的笑容：“扰乱……”

　　不等他说完，戚枫就打断道：“我举报！”

　　监考老师的话一滞，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她全黑的眼睛盯着戚枫看了好一会，眼角淌下两道血泪，半晌才在戚枫平静的目光中不甘的开口：“举报什么？”

　　戚枫指着前桌的鬼，说：“我举报这位同学扰乱考场秩序，打扰我考试，还爬过来看我的试卷，意图作弊，情形十分恶劣，请老师严肃处理！”

　　监考老师面色扭曲的瞪着他，半晌突然伸手揪起课桌下的无头鬼，恶狠狠往天花板上一甩。原本教室顶上有两个风扇在慢悠悠的转着，无头鬼被甩上去时，风扇陡然加速，飞速旋转的扇叶竟然把无头鬼绞成了一堆碎肉，沸沸扬扬的洒满整间教室。

　　被洒了一脑袋肉沫的众人：……呕！

　　监考老师面色狰狞的扯了扯嘴角，阴森森道：“处理完了。”

　　戚枫抹了把脸，纯良一笑：“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监考老师转头飘走，说话时隐约能听到愤恨磨牙的声音：“考试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