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一面》乌鸠咕

10、第十章 片段记忆

　　时间总能让人忘记一些东西，比如随着上课下课铃声一遍遍响起，那种尴尬感也渐渐远去淡漠了，

　　趁着下课的十分钟，颜烁把搬凳一转，问道“小丘丘，你们那咖啡店长挺幽默的，但为什么开咖啡厅穿大马褂还给人算运势………骆丘对此已经麻木了：“用他的话这叫中西合璧。”

　　颜烁莞尔，拄着脸微笑地看着骆丘。

　　这时，只听一声雄浑的男声：“这位同学，别仗着自己成绩好就太嚣张了啊，坐没坐相给我把椅子和人转回来！”

　　几乎全班同学都惊诧了一下，颜烁一激灵，机械式地转回去坐好，谁知道这时教导主任来了。

　　“顾主任……好？”颜烁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

　　“好什么好，好到让你转这椅子跟后桌聊天。”顾主任的语气里有一丝烦躁和无语。

　　“顾主任……现在不是下课时间么……”颜烁弱弱地反驳道。

　　“……”顾町一时竟被这句话噎住了。

　　颜烁看这样的情形只能自己退一步：“额……顾主任，我错了，我确实坐姿不正，感谢主任的批评，我敢说，没有下次。”

　　顾町摆了摆手：“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您说得都对，感谢顾主任宽宏大量。”颜烁长一声短一声地说道。

　　顾町抑制住心中的怒火，眼皮跳了跳，说道：“别顶嘴，再这样就记处分。”

　　看着顾町远去的背影，颜烁把头别到骆丘那里：“又是跟老师斗智斗勇的一天，真累啊。”

　　骆丘头也不抬：“我看“惹是生非”这个词就是专门为你造的。”

　　“感谢夸奖，”颜烁似乎没听到骆丘的调侃，“你看我多伟大，还有人专门为我造词。”

　　骆丘也没理他，只是笑了笑，突然有一阵莫名的辛酸涌上心头，但他也不知到底为什么，只是似乎在哪听见过这句话。

　　上课铃声把骆丘从思考中拽了回来。

　　是节作文课，作文是半命题——回忆……体裁不限

　　“回忆么……”骆丘不觉得握紧了笔，盯着眼前的作文纸发呆。

　　此时，骆丘的前斜桌先是悠哉悠哉地转笔，然后奋笔疾书，也不知在写什么。

　　骆丘盯着颜烁的后背入了迷，一片片残缺的记忆挤进骆丘的脑海里。悲伤，痛苦，迷茫的记忆填满了骆丘的大脑。

　　从“发呆”中醒来的骆丘眼前一黑，笔掉在了地上。颜烁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把笔捡起，放在骆丘的桌上。

　　“哦……谢谢。”才回过神的骆丘顺手把笔接过，两个人的手碰在了一起。可能是刚才的“神游”，骆丘并没有在意这一点细节，倒是有了灵感。

　　提笔写下《回忆真实的遗憾》，骆丘扶额，圆珠笔在作文纸上点出一个一个墨点，他在回忆着与颜烁的童年过往。

　　【十年前】

　　“丘丘，妈妈跟你说件事，爸爸要出差很久很久，所以你要听妈妈的话，好么？”温文（骆丘母亲）

　　“爸爸到底要出差多久啊？”年幼的骆丘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道。

　　“妈妈也不知道，爸爸的工作太忙了，可能很久才会回来。”温文摸了摸骆丘的头，苦笑。

　　“爸爸放假回来看我们吗？”

　　“这个呀，妈妈也不知道……我们可能以后也见不到爸爸了……”温文的眼眶红了，泪珠在眼里打转。

　　“爸爸……是不要我们了吗？”骆丘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母亲。，

　　温文摇了摇头，抱了抱骆丘：“不会的，爸爸会回来的，但是可能要等你长大以后呢……”温文别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强忍着悲伤地对骆丘说。

　　骆丘虽然年纪小，但内心特别敏感：“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离婚了……”

　　温文征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没有啊，丘丘，爸爸真的只是去出差了……”

　　骆丘扯了扯衣角，拖着很重的鼻音：“可是妈妈你都哭了啊……妈妈你不要骗我……”

　　温文直接双腿无力地跪了下来，搂住骆丘抽泣：“……是妈妈不好……丘丘你不要害怕……要坚强一点……别哭……”

　　可人类本就是多愁善感的，怎么会说没情绪就没情绪呢……

　　“妈妈，我想听你弹钢琴……”骆丘知道这个话题必须终止了，他很懂事，但也太过于懂事了。

　　“好……妈妈给你弹。”温文努力地站起身子，闭了闭眼，深呼吸。她走向钢琴，掀起钢琴上的布，坐下来。一个个音符在骆丘和温文耳畔徘徊，也许是悲伤激发了何文潜藏的艺术感，这一次的每个音都深深铭刻进骆丘的心里。

　　但骆丘并不知道的是，这事他妈妈为他弹的最后一首曲子了……

　　随着时间流逝，温文对这件事已经麻木了，她把希望寄托于骆丘身上，一种“变/态”的希望。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不能让他的孩子一辈子活在阴影中，所以，她选择骆丘十三岁的时候放手，让他有自己的路可走。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不公，几乎没有人接受这样小的孩子来打工。

　　可是骆丘还是在不幸中的万幸里“存活了下来”。

　　当时的冯莫就三十来岁，毕竟曾经是个“道士”，便收留了骆丘，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

　　骆丘的学正常上，有空了就来店里打打工。那个时候的骆丘长的还怪可爱的，也成了店里的活招牌……

　　【现在】

　　骆丘想了很久，只能写写父母离婚的场景，毕竟……只有那时，他的母亲还是“爱他的”。可到后来，这“爱”就慢慢变质了……

　　骆丘神游地写下了这样一个故事，但他没哭，他也不能哭。

　　“小丘丘，嘿嘿，小丘丘，走神了？”颜烁往后一转，凑过来问道。

　　“啊……哦，抱歉，想了点事。”骆丘叹了口气，他现在很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做“求不得”，越是渴望，越容易失去。

　　骆丘把头一抬，正好与颜烁的目光对上，骆丘诧异了一下，习惯性地与人保持距离的骆丘把颜烁的头往回转：“行了行了，我没事，你写你作文去吧。”

　　“我早就写完了啊，你还没写完么，我可以帮你想想？”颜烁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

　　“……没事，我这结尾了，差不多就这样了吧。”骆丘盯着眼前的作文纸，匆匆写完了几个字，便交给课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