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一面》乌鸠咕

21、第二十一章 阿婆

　　“嘻嘻……我亲爱的小朋友，你看吧，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你旁边那个叫颜烁的，也是你所谓的朋友的人身上。想要交朋友，你将永远比不过别人，只有让所有人对你望而生畏，才是你该走的道路。”

　　骆丘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手臂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尽力压制住膀子不动，手指紧篡在手心，缓缓展开手看，一个个又紫又绿的指甲印嵌在手掌上。

　　作为“中央空调”的颜烁似乎察觉到了骆丘的不对劲，扯了扯骆丘的衣角，又碰了碰手，悄悄地拉过骆丘的手，用手指在骆丘手心上写了两个字——“我在”。

　　骆丘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他知道颜烁在安抚他，手心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骆丘带着这样的心情度过了一天。

　　“嘿呀，小丘丘，放学后有空么？”颜烁靠着板凳向后仰，头抵在后桌的桌子上，咧嘴一笑。

　　“有空，有什么事吗？”骆丘拨弄着颜烁额前的发丝。

　　颜烁瞬间被这一举动吓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啊……那啥，我阿婆听说我和你同班之后就一直想邀请你到家里做客……毕竟也好久没见了……呃……你，来么？”

　　骆丘揉了揉颜烁的头发：“好。”

　　太阳已准备落山，点点黄晕照着两个少年，背影被拉得很长。少年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一起手拉手走在林荫道上，走在归家的路上。

　　“妈！把房产给我！反正你得了癌症，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把治疗的钱和房产给我们吧！”远远得，骆丘和颜烁听见了争吵声。颜烁猛的一惊，丢下书包，冲到家门口，瞪着自己那个“不是东西”的父亲。

　　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浓浓的烟草和酒味，指甲盖发黄，胡子拉碴，衣角和裤脚全是泥。

　　“滚！这里不欢迎你，房产是阿婆的，你们这种狗/东西真有脸啊！”颜烁死死地瞪着那个男人，一把揪起男人的领口，吼道。

　　“呵呵，你有时间质问我还不如关心下你的好阿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归西……”颜烁直接一巴掌打到男人的脸上，那声音叫一个响亮。男人也不恼，目光转向骆丘：“你看到了吧，颜烁这个白眼狼说不过就动手，目无尊长，看你们这么熟，你估计也跟他是半斤八两吧～”

　　骆丘并没有说什么，转头看向屋子里头。颜烁阿婆头上的血汩汩地涌出来，桌角和地上都是血，颜烁抓紧阿婆的手，与男人怒目而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骆丘见状立刻拨打了120，陪颜烁一起照顾阿婆。顷刻间，颜烁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了。

　　“滴嘟——滴嘟——”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

　　“快快快，担架，将患者抬到车里！患者家属也上车，快！“颜烁用尽了理智，做了几次深呼吸，走上了救护车。骆丘有些担心地望了望颜烁，颜烁摇了摇头，苦笑着看了骆丘一眼，便把头别了过去。

　　颜烁身体时不时地抽了几下，仰起头，但眼泪依旧不争气地掉落下来。他握住阿婆的手，心里暗暗萌发了一个念头“我绝不会让那两个狗/东西好过！”

　　【手术后】

　　“很抱歉，患者由于失血过多……没能抢救回来，我们……尽力了……”医助推开手术室的们，叹了口气，低头说道。

　　“好……很好……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颜烁暗自喃喃。

　　颜烁一把抹掉眼中的泪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他转手打电话给他那个“死/鬼/爹”：“喂！你他妈快点滚到市第一院！阿婆他妈被你个狗东西弄死了，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他妈处理好后事！”说完颜烁便挂了电话，用手狠狠地捶墙，直到手上满是淤青。

　　“叮咚——”颜烁的手机颤了颤。

　　小火丘：你阿婆应该抢救过来了吧？

　　沙粒子：没有，阿婆她归西了……

　　小火丘：抱歉……

　　沙粒子：没事，人有旦夕祸福。

　　小火丘：逝者已逝，节哀。

　　沙粒子：啊，内个，我目前没地方住了，可以暂住你家么？房租我们平摊？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小火丘：来吧，多一个人还热闹点【微笑】

　　“颜烁，这儿。”骆丘守在小区门口，向颜烁挥了挥手。颜烁终于抬起低着的头，他看着骆丘，眼眶又微微地红了起来，小跑到骆丘旁，手搭在骆丘肩上：“从某个角度想想，只有你才算可靠……”

　　“没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我倒是觉得我们该庆幸。”骆丘轻轻地和颜烁相拥，他用手拍了拍颜烁的后背。

　　“嗯……”

　　骆丘领着颜烁走进家中，太阳已经落下，骆丘打开灯，翻找了一下小柜子，发现只剩下一袋泡面：“额……那个，你吃过饭了么？我……”颜烁摇了摇头。

　　“那我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回来吧。”

　　“不用了，我的意思是我不饿，能借你的床躺一会儿么？有点累了。”颜烁长叹一口气。

　　“行，你好好休息吧。”

　　“好，谢谢。”颜烁脱下外套躺在床上，大概是真的身心俱惫，不一会儿便入眠了。

　　一个屋子里只有小小的卧室开了盏灯，不过幸运的是，这次骆丘不是一个人了。骆丘凑近瞧了瞧颜烁，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也有些肿，整个人有点狼狈。

　　骆丘伸了伸懒腰，烧了点热水凑活着洗了个澡，又用毛巾给颜烁擦了擦脸，换上睡衣，关了灯，上床准备睡觉。

　　“我亲爱的小朋友，你就这样收留了一个外人？”明昭又从骆丘的心里冒了出来。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仅剩不多的依靠了……”骆丘默默想着。

　　“你对人家是一厢情愿，人家只不过是利用你对他的这份感情而已，你永远都不会遇到真心待你的人，而且你也不配。”

　　“利用么……”骆丘翻了个身，看着已经熟睡的颜烁，小声说道。骆丘辗转反侧，有一口气一直堵在他心口上，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看待颜烁了。

　　他祈/祷着——颜烁就是对他而言，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