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一面》乌鸠咕

7、第七章 沉默

　　骆丘抿了抿嘴，低声说了句：“妈……”

　　那个女郞正是骆丘的母亲，可他当做没听到似的：“我想点一杯去冰无糖的美式咖啡，谢谢。”

　　骆丘的手指奇怪地扭在一起，声音又高了点，也更冷了点：“妈！”

　　女郎还是佯装没听见的样子：“我可以点一杯咖啡么？谢谢。”

　　颜烁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内心也梗了一下。他的家庭也支离破碎……

　　冯莫去给女郎打了一杯咖啡，递出去。那女郎轻轻抿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

　　“你扫我的码，付钱。”女郎似乎不愿说一个字。

　　“妈！你别装作没听见了，我……我……算了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见面……”骆丘眼皮下垂，双手插在口袋，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你可以自立根生，我不会管你的，你是自由的。”女郎随手拉开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世界上的一切巧合都是必然的。

　　骆丘杵在哪里，皱了皱眉头，呼吸似乎变得困难，身体止不住的“害怕，焦虑和不适”。

　　一片沉默，谁也不讲话，像这种场面，谁心态先崩，谁就输了。

　　“哎呀呀呀，看来我们亲爱的小/信/徒遇到困难了呢。你想说就直说啊，反正这么多年他们都没对你好过，为什么要这样优柔寡断呢？你说是么？小/信/徒？”

　　骆丘的心里又响起了明昭的声音，笑嘻嘻地嘲讽着骆丘，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你行，你来，我做不到……”骆丘的眼神里几乎没有光。

　　“好啊，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明昭说话的语调更加上样和尖锐，每一句都捅/在骆丘的心上，就像一根根/针一样。

　　颜烁看着这一幕，想上前去理论，可是被冯莫拦住了。

　　“为什么？”颜烁尽量压低声音。

　　冯莫只能对他摇摇头，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你认我这个儿子么？”“骆丘”突然笑了起来，嘴角上扬。

　　女郎眼都不带抬的：“你不还有个弟弟么？”

　　“这可是你说的哦，所以咱们以后都不要再见了，我也不会喊你妈了，毕竟我没资格做你儿子，怕脏了您的眼，谢谢合作。阿姨……”“骆丘笑得更加肆意。”

　　这段话让女郎愣了一下，抿了口咖啡，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很难缠的，没想到你的觉悟也不浅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再也不见了，阿姨”

　　女郎也不在回话，把咖啡随手扔进垃圾桶，长扬而去。

　　“你看，这不就解决了么，我亲爱的小/信/徒？”明昭莞尔。

　　“行吧，反正已经走到这地步了，掰了就掰了吧，反而还轻松些……”骆丘低声喃喃道。

　　“小丘丘，你……还好？”颜烁走到骆丘身边。

　　“就那样吧，习惯了。”骆丘拍了拍颜烁的肩，走开了。

　　“骆丘，你为什么要逃避话题呢？”颜烁看着骆丘的背影，无助且孤单。

　　“没什么，就是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没必要纠结，既然我已经做出这样的选择，后果我自己担着，我不后悔，谢谢关心。”

　　骆丘笑了笑，不知该怎样描述情绪，朝后挥了挥手，走远了。

　　颜烁第一次发现骆丘的痛处，同样，这也是他自己的痛处。他还能感觉到，骆丘变了，他的形象模糊了……

　　“骆丘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么，店长？”

　　冯莫点了点头，不说一句话。

　　“我感觉他好像在中途换了一个人，气场不一样了……”颜烁朝着骆丘走的方向看，也不想说什么了。

　　“骆丘那小子，原来有他时家庭不好，冷落了他，后来有个弟弟，家境变好了，但还是对他漠不关心。自己撑到现在，挺不容易的。”冯莫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看你俩挺合得来的，找个时机跟他聊聊吧……”

　　“嗯，家庭问题也在我身上发生了，能理解。”颜烁勾起嘴角，笑得遗憾……

　　“你们这一代的孩子啊，心思太重，能撑到现在，都不容易”冯莫拍了拍颜烁的肩。

　　“嗯，那行吧，我先走了店长。”颜烁向冯莫挥了挥手，也渐渐远去。

　　冯莫驻着脸，看着门口发呆。

　　“现在的小孩啊，心事比成人还重，活得更痛苦了……”冯莫喃喃道。

　　另一边（骆丘）

　　“掰了就掰了吧，反正……就那样吧。”

　　骆丘躺在床上尝试用手抓住电灯的光，可他每一次握拳，光就会再出现。有些东西可能真的求不得，越是想要，越容易失去。

　　“一叶障目……掩耳盗铃……我怎么连自己都骗呢……”骆丘感觉鼻子一酸，明明思维上一点都不想哭，可泪珠却不住地往下掉。

　　骆丘也不擦眼泪，就让他流。

　　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又照常挪了过来，两只眼睛睁的很圆，眼神没有一丝杂质，有光。

　　骆丘想着，我可以做只猫么？那时应该会过的更轻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