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坠夜

1、第 1 章

　　夏季，酷暑。气温也许已经升到了四十度也说不定，北环路面的沥青都被晒融了好几处。
　　因为不用上班，女人照例睡到日起三竿，然后懒洋洋的起身，梳洗，着装，出门逛街。各大商场的冷气全都开到十足，为着不浪费电力，一进来便有专门的小姐立刻把玻璃落地门掩上，将滚滚的热浪挡在外头。里面俨然一付冬天景象，专卖店的售货员竟穿着厚厚的套装。白晃晃的顶灯在商场的各个角落刺目地悬挂着，明明是白日的时间，看起来却像是在夜晚。“杀时间还是来这里最好。”女人想，“反正是Window Shopping，爱逛多久就逛多久。”
　　然而，就算有半天可以随便挥霍，也终究是要过完的。她意犹未尽，但，再过两三个小时他就下班了。
　　用冰箱里仅剩的材料做了几个菜，真是的，这么多天，他也不去补货，看他今晚吃光了，明天吃什么！接着，打扫一下屋子，收拾收拾东西。“男人就是不能一个人过日子，瞧瞧，脏得跟狗窝似的，到处乱七八糟。”不禁摇头。
　　她一向做事麻利，很快就整理好了，现在做点什么好呢？正在想着，觉得颈背上有一点痒，就抬手搔了搔，哪知，越搔越痒，她只得坐下来，用力抓一抓，抓着抓着，不觉窗外的景物就一点点地暗下去。

　　突然，室内大放光明，他回来了。她连忙端坐在饭桌旁，微笑着望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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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骇人的惨叫刹时响起，伴随着整串钥匙铿然落地，但都被楼上荒腔走板的练琴声和楼下夫妻的打闹声掩盖了过去。

　　她楞了楞，慌忙把托在手里的头颅安回脖子上去，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又忘了。我只是习惯… 走到这里… 就上来了。”表情如从前一样娇俏动人。

　　惊魂未定的男人没有发觉，一缕青烟飞快地从一条没有合严的窗缝里向外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