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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宕巍山是城外西北方向的一排山脉,那里野生动植物众多,还有些常日里见不到的奇珍异兽,离皇宫又近,自然而然成了每次围猎的最佳场所。

      围猎每三年一次,皇上会带着手下最为在意的臣子和宠妃,身后尾随万名太监宫女和禁军,浩浩荡荡的前往那座山脉。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大部分时间却不是以狩猎为主。

      现在皇上膝下长子尚且年幼,几位王爷却正逢身强体健少年之时,主角自然而然成了他们这一辈。

      山下还有一处不小的空地,是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与此同时,皇室宗亲也会在这里举行骑马和射箭的比赛,亦或是训练些兵卒,等玩的差不多了,才会上山去围观那些飞禽走兽。

      而宕巍山出名,或者是被选做皇室围猎的山脉,原因却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

      民间早有传闻,据说是在几千年前,宕巍山上建着一座巨大的寺庙,供奉的神佛十分灵验,许多人去拜过之后,愿望便会一一达成,求姻缘的迎娶个漂亮姑娘回家,求财源的没几日就来了个大生意,求官运的节节高升。

      后来宕巍山附近发生战乱,寺庙被拆,佛像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镇在庙中,从不轻易示人的佛珠,却意外的保存下来,被埋在山中的深处。

      这个传言由来已久,不管是皇皇族还是平民都有所耳闻,太后又信佛,对这件事情可谓是深信不疑。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历任皇帝去去宕巍山围猎了数十次,却没有一人发现过佛珠的踪迹。

      拜佛讲究心诚,若是现在发出消息,有人曾看到佛珠的下落,哪怕历任围猎从来没有先例,这位太后也会破了这个规矩,忍着一路颠簸跟去宕巍山。

      周赴冷笑一声:“真没想到,她害了这么多的人命,竟然还会信佛。”

      自己的母妃,周慎的母妃,早早的便撒手人寰,怕都是跟这位太后脱不了干系。

      “佛家不是最讲究慈悲为怀么,她这么心狠手辣,当真不怕遭天谴?”

      “太后信佛,怕是跟慈悲没有半分干系。”周慎手握成拳,眼睛死死的盯着某个方向,开口道:“她信的,可能只有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所以哪怕早些年作恶多端,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只要现在,在她顺利当上太后之后,金盆洗手,念经诵佛,装成一副虔诚的样子,便自认为可以把之前犯下的所有罪过一笔勾销。

      她整日拿着串佛珠,人前人后满嘴阿弥陀佛,倒是真的摆出一副一心向善的慈祥样子,其实心中只是害怕善恶报应会遭到自己头上。

      如今她得到了心安,可那些因她而死的人,他们的亲眷日日承受着失去家人的痛苦,不是说忘却就能够忘却的。

      有些事情,被她刻意遗忘了,总有人记得你曾经犯下的罪孽。

      总是要还回来的。

      二人商讨完这些事情,周赴便差人出了城,直奔宕巍山去做准备,而周慎则是赶在天黑之前,跟锦南一起回了府中。

      昨天晚上被江续踹了的那一脚本是奔着他的小腹去的,谁知自己半真半演跟着倒下去,却没注意到身侧的桌子,后背毫无准备磕到了桌角。

      于是假的也成真的了。

      周慎被前后夹击来这么一下,只感觉自己腰上的一圈都是痛的,早上在马车上坐着的时候就难受的厉害,又跟周赴一起站了许久,拖了一整天,现在更是酸痛难忍,只想回府赶紧上些药物。

      回了自己的卧房,周慎就彻底放弃伪装了,皱着眉头倒在床上,锦南赶紧去管家那里取药。

      结果过了片刻,锦南却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周慎打探他:“药呢?”

      锦南像个犯错了事的小孩,束手无措的站在窗前,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便这么面部纠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都被江侧妃拿走了。”

      “江续?”周慎也傻了:“她拿这药干什么?”

      “常管家说,今天一早,您跟江侧妃进了皇宫,回来时,您去找了赴王爷,侧妃就来了管家那里,说自己因为夫君用力太过导致腰酸背痛要取药,还要寻好的用,就全给拿走了。”

      周慎:“……”

      他也明白过来了。

      要么说今早在皇宫,江续怎么会这么容易被赶走。

      敢情憋着这么一个损招呢。

      他忍着怒火:“不是只有红花油没了么?跌打损伤膏呢?跌卍散呢?不是还在么?”

      “没了,都没了王爷。”锦南带着哭腔:“常管家说,江侧妃早上把这种药全都洗劫了遍,连止痛丸都给拿走了。”

      周慎:“……”

      他觉得江续很可能不是皇上的线人。

      而是个来抢劫的贼。

      ……估计连贼都拿不了这么干净。

      “去买。”周慎接着忍:“你别去,差个面生的家仆去医馆买,直接送到我房里。”

      锦南赶紧应下。

      于是周慎继续生无可恋躺在床上,双目看着晃来晃去的帘帐发呆。

      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几分钟,他动了动脑袋,眼巴巴盯着锦南的后背,而锦南站在门外守着,对着紧闭的大门望眼欲穿。

      又是二十分钟过去了。

      门外终于想起了细微的动静,只听得门被悄悄地拉开,然后从外面蹑手蹑脚钻进来一个人。

      这下子轮到锦南问了:“你怎么空着手回来?药呢?”

      周慎心里一紧,似乎知道那种异样的感觉来于何方。

      果然,下一秒,只听小卒哑着声音:“药,我……我是买到了,但是进门的时候又被抢了。”

      锦南惊奇地瞪着眼睛:“谁敢抢王爷的药?”

      小卒欲哭无泪:“江侧妃啊!”

      锦南傻了。

      小卒接着道:“我拿着药刚要进门就被外面站着的丫鬟拦下来了,问我拿着的是什么,我也没多想就告诉他们是红花油,那群丫鬟就说让我交给她们,由她们去送到江侧妃的屋子中。”

      “然后你就这么交出去了?”

      “当然没有,我说这是王爷托我买的,她们就说反正都是要送到江侧妃那里,侧妃不喜欢生面孔,你去送不合适,还说归根结底都是王爷下的命令,让我不要在难为她们了……”

      锦南:“……”

      他转过头:“王爷,这咋办?”

      周慎已经扶着床栏坐了起来,正穿着鞋袜,神情自然,面带微笑:“我去找她。”

      他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

      周慎倔强的挺着腰板,像个拧着脖子的鸵鸟一样走到江续的房前,推开门。

      江续正坐在床边,见道门外的是周慎也没有意外,一副早就知道他会过来的表情,静静注视着他。

      周慎把门关上,见少女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时之间反而更气了:“所以你早上这么爽快地答应回来,就是为了整我是么?”

      面对周慎的质问,江续不但不恼,反而更加淡定:“我是不是应该夸相公聪慧,竟然看出来了。”

      周慎:“……”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江续没等他回应,接着道:“相公今日看上去是很清醒的,那我便直接说了。我把这些药膏全部拿走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谈一谈。”

      周慎冷笑:“用伤药威胁我?”

      江续:“也不能算是威胁吧,若我今日不出此下策,夫君怕是永远都无法心平气和同我说话。”

      她不给周慎药膏,其一是想报复,其二便是想将用药物做诱饵引他入自己房中,谋算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在王府立足。

      只要周慎能应允日后在王府不要对她羞辱针对,她江续自然也可以保证,需要她时便装一装贤良妻子,其余时候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管束,他周慎日日住在青楼都跟她没关系。

      周慎却凭空升起一股倔劲,他指着桌子下的抽屉,也不去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那你听好了,本王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身轻体健,这点小伤过两日就能自愈,恢复的比之前还要好。”

      “我,是不可能留下跟你谈的,你也少费这些歪心思,我才不会上当。”

      说罢,周慎抬腿就要走。

      江续见状发现不拦着不行了,连忙起身对外面喊:“夫君,伤筋动骨一百天呐!”

      “你整整三个月,你都要拖着这腰,站也不得,坐也不得,无论吃喝玩乐喝酒赌钱都要受着疼痛,玩不尽兴!”

      周慎:“……”

      于是这一趟,他非但没有拿到伤药,反而被江续明着暗着打击了个彻底。

      踏出门的那一刹那,周慎有多决绝和猖狂,现在的他就有多后悔和绝望。

      他神情呆滞的躺在床上,盯着那片依然在随风摇摆的帘帐,和锦南皱成苦瓜的脸。

      “王爷,要不我陪您去医馆吧。”

      周慎白了他一眼:“郎中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新伤,整座皇宫又都知道我的‘云雨之事’,你就不怕过两天全城都在传,慎亲王新婚之夜自己把自己腰扭了?”

      锦南:“……”

      好像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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