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他成了寡妇》鹿嗷嗷

16、一箭双雕

　　谢金花和秦大贵从村头走到村尾，途中两人并没有遮掩行迹，所以村里有不少人认出了他们来。

　　如今秦小二正是村里的红人，他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不少人心。

　　所以这边张耀辉刚处理好李氏和张老三媳妇打架的事，那边就有人跑过来跟他报告谢金花和秦大贵两人进村的事。

　　张耀辉蹙眉，“可当真是二根媳妇娘家的人？”

　　“可不是？”要知道秦家虽然是下河村的人，但因为行事实在闹得荒唐，所以村里认得他们的人并不少。

　　来人打包票保证自己没认错人，“我见她和她儿子两人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怕不是知道二根媳妇发迹了，就急慌慌跑来来打秋风？”

　　“如果只是打秋风，倒罢了，怕只怕财帛动人心。”张耀辉想起秦家过往的事迹，“我估计他们是盯上了二根媳妇手里的东西。”

　　来人一惊，“怕不会吧，二根媳妇会愿意？”

　　要知道张耀辉和秦小二说的那句“村子里的生意”，虽然不要脸了些，但在村里人看来，他们都或多或少挣到了钱，所以秦小二家的这个营生可是和他们息息相关的。

　　可话刚说完，那人就想起当年二根刚走的时候，秦家上门咄咄逼人，恨不得把家都给搬走的模样，而二根媳妇又只会躲在那边哭，他一时就有些拿不准了。

　　“就那起子见钱眼开的人，有什么不可能的？”二根死后，张耀辉作为村长出面交涉过好几次，可是真切直面过过秦家的无赖的。

　　“那可怎么办才好？”

　　张耀辉在院子里踱步了两圈，吩咐道，“不能叫两个外村人欺负到我们地头上，你快去叫上村里的人，越多越好。”

　　如今村子里的人都仰仗着二根媳妇，出了事他们无动于衷的话，未免有卸磨杀驴的嫌疑，惹得她不高兴就不美了。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虽然二根媳妇如今像是脱胎换骨一般，连婆母李氏都不放在眼里了，秦家再可恨，可对于妇道人家而言，娘家总是不一样的，万一她一下子脑子糊涂，被人说几句软化，就哄了去呢？

　　别说把这档子营生交出去，就算只是割点肉出去，那损失的也是他们青竹村的利益。

　　所以，于情于理，他们都不能坐视不管。

　　而和张耀辉有这般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

　　如今，秦小二每天雇佣十个人在院子前边给他干活，所以谢金花一上门他们就看见了，特别是看着谢金花趾高气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大家都清楚这是恶客上门来了。

　　于是就有人问秦小好，“豆子媳妇，你大伯娘来做什么？”

　　众人猜测，“怕不是见二根媳妇有了银钱，又来打秋风的吧。”

　　秦小好对这大伯娘一家的行事作风清楚得很，知道他们上门肯定没好事。

　　但作为外嫁女，她也不可能主动说娘家的坏话，给自己拆台，所以只当没听见众人的议论，埋下头干活。

　　有人扯了下那妇人，给她使眼色，那妇人撇了撇嘴，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她们现在这份工作，还是秦小好给找的呢，村里人不知道有多羡慕。

　　她们虽然没再说酸话，手里没停着干活，可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待听得谢金花在那里哭诉说张家对秦小二不好的时候，众人一时又是气愤，又有些尴尬，毕竟他们确实对二根媳妇不怎么样。

　　有人只能找补道，“她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等听到谢金花说要把这摊营生接过去，她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这可是他们青竹村的生意，谢金花一句话就想讨了去，她怎么这么脸大呢。

　　“不能让二根媳妇给他们哄了去。”

　　“这是看我们青竹村好欺负吗？敢明目张胆上门来抢东西？”

　　一个个义愤填膺，拿着烧火棍就冲了进去，结果就见秦小二一招一个，把人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众人傻眼在地，得，他们忘了眼前的二根媳妇，是个煞星了。

　　张耀辉带人赶到的时候，秦小二拿着一根麻绳，利落把谢金花两母子五花大绑，又拿破布堵上了嘴，扔在了院子中央。

　　行事之野，让张耀辉看了都目瞪口呆。

　　他舌头打结了好半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二根媳妇，你倒不必如此。”

　　这好歹是自己的亲娘和亲大哥，要是传了出去，该被人唾沫喷死了。

　　可秦小二在乎这些呢？他一点也不在乎。

　　“最主要是，你把人打了，秦家那边不好交代。”

　　谢金花和秦大贵再闹不好，那也是秦家的人，在青竹村被打，一个闹不好，就是两个村械斗的事情了。

　　秦小二没理会他的担忧，反而另起话头问张耀辉，“说起来，村里的笋挖得差不多了吧。”

　　张耀辉愣了下，心里默算道，“这两日能挖到的新笋不是还有千八百斤吗。”

　　秦小二摇头，“这远远不够。”

　　张耀辉的担忧一下子转移了，“那该怎么办是好？”要知道他还等着拿这玉兰片去助大儿子一臂之力呢。

　　秦小二虽然行事乖张，但其实他也并非无的放矢，他早就估摸过青竹村笋的规模，所以自然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这清水县种有青竹的地方，可不止青竹村。”附近的好些村子，包括下河村，都有大片的竹林。

　　“所以，明儿开始，要去别的地方开始收笋了。”

　　村里的人面面相觑，“那我们怎么办？”

　　“村里的笋还是继续收。”秦小二看了一眼张耀辉，“但其他地方的笋，就要劳烦村长了。”

　　时间比较紧，又要考虑到运输问题，为了保证每天的供笋量，比起散户，秦小二就想着以村为单位集中收笋。

　　这事虽然他也可以出面，但不及张耀辉这个村长出面去做来得省时省力。

　　张耀辉一下想明白其中的关窍，虽然辛苦了些，可这是一个露脸的活，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这两个人就顺便交给村长了。”秦小二指着谢金花和秦大贵。

　　两人正在地上折腾呢，听到秦小二指着他们，纷纷瞪大了双眼，气得脖子都鼓了起来，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秦小二连眼梢都懒得搭他们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劳烦村长今儿就去吧。”
　　尽快把这两人送走，太碍眼了。

　　张耀辉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同情起谢金花两人了。

　　怪不得二根媳妇敢下狠手，连阿娘和大哥都敢打呢，敢情人早就计算好了，有恃无恐呢。

　　这秦家在青竹村风评不好，在下河村也差不多，谢金花和秦大贵无缘无故在青竹村被人打了，下河村顾忌着村里的名声，哪怕不喜，也会为了他们出头。

　　但要是把名声和利益摆在一起呢？下河村如果想和他们做这个笋的生意，那么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下河村的人都会把谢金花一家摁住。

　　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既解决了来自娘家的大麻烦，又顺势收到了笋，就这心机手段，让他不得不信服。

　　村长心里怎么想，秦小二不得而知。

　　他把事情分摊了出去，就捧着一个果子啃着，坐在堂屋的竹摇椅上，晃来晃去好不舒服自在。

　　这竹摇椅还是前几天去竹匠那里订竹筛的时候，看见竹匠做好晾在院子里的，他一见就很喜欢，花了两百文买下来的。

　　“阿娘！”大丫牵着大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家里的活请人干后，他两闲不住，就又背着小背篓上山采笋去了，结果满山找笋的时候，就听村里的人说，他们家姥姥带着大舅上门来了。

　　想起以前姥姥是怎么对阿娘的，加上心里隐秘的一点小心思，两个孩子都怕秦小二吃亏，或者出些什么意外，于是两人也顾不得采笋了，飞快跑回家来。

　　秦小二见他们喘得厉害，就一人扔了一个李子给他们，“跑这么急干什么？”

　　大丫张望了一圈，不见姥姥和大舅，“阿娘，不是说姥姥家来了吗？”

　　秦小二不在意地道，“哦，给我打发走了。”

　　大丫还想说些什么，大头就扯了她一下，“大姐，快晌午了，该做饭去了。”

　　大丫见大头给自己使眼色，只好按耐下好奇心，回过头来问，“阿娘中午想吃什么？”

　　秦小二摸了下肚子，不太饿，“那就煮个酸汤面吧。”

　　于是，两人就去了厨房，一个烧火，一个揉面。

　　“你怎么不让我问？”大丫好奇，她很想听听看阿娘是怎么打发走两人的，比起下边的弟弟妹妹，大丫对于姥姥和大舅的记忆更深刻，也更厌恶他们。

　　大头有些不自在，“左不过是那样，有什么好问的？”

　　对于秦小二身上，能牵扯到身份的事情，大头都异常敏感，自然也不愿多提。

　　他心里大不韪的想着，如果姥姥家他们永远不再登门就好了。

　　大头的愿望很朴素，殊不知秦小二这一回小小出手，就吓得谢金花短时间内不敢再上门来了。

　　各村收笋的事闹得如火如荼，虽然是有张耀辉这个村长出面揽下的差事，但秦小二的大名还是传了出去。

　　以一个寡妇之身，闹出这么多事来，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但，秦小二平日窝在家里懒得出去，别的人自然不会把话带到他面前，所以他自然不知道。

　　虽然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不过，随着流言越传越广，另外的一些麻烦，就又悄悄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