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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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的崔欣此刻的心情却格外纠结，因为他一开始不知道顾红莲的身份，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结果哪里想到对方有个宗主爹，尽管是废灵根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得罪，然而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他低头想跟顾星婉说什么，顾星婉反倒比他还显得心不在焉。
顾星婉一直看着顾红莲，本以为他会过来打个招呼，结果对方的眼神在她身上掠过仿佛根本没看见一样，让她原本都准备好的表情尴尬地僵在脸上，因此更是没心情搭理崔欣了。
“崔师兄可不要手下留情啊。”
“是啊崔师兄，让这位小师弟好好明白一下什么叫长幼有序。”
众人嘻嘻哈哈地大声说着话，引得围观人群也窃窃私语。
崔欣向众人拱手，佯装淡定地走向执法堂。
今日在执法堂负责的执事叫郑今朝，是一位筑基修士，作为擂台的看守人他今日的任务就是开放擂台、定制规则，然后保护擂台上的弟子的人身安全。
“姓名，修为。”郑今朝眼皮都不抬地提笔。
“顾红莲，炼气二层。”
“崔欣，炼气七层。”
笔尖顿了顿，郑今朝这才有兴趣抬头打量两人，见他们两人不仅修为差距悬殊连年龄和身高差距也不小，尽管已经见识过很多不平等的挑战，此刻他还是有些惊讶。
“你们两个比试？有何规则约定？”
崔欣抢言道：“比试拳脚，不用灵力，点到即止。”
顾红莲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样？还有其他约定吗？”郑今朝今日难得有耐心，特意想要提醒一下顾红莲，“比如对武器的限制？”
顾红莲笑笑，红玉的额饰映得他面容精致无瑕。“武器随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约定，是不是，崔师兄？”
崔欣觉得只要不使用灵力的话对方所有的符箓阵法全都不能用，应该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要赢了对方即使顾铭来了他也是有理的。于是也笑笑，“自然，符箓和阵盘不能用。”又瞥见他肩上的小狐狸，补充了一句：“当然灵宠也不行。”
这可真是把他能想到的退路都给堵住了。顾红莲根本不在乎他提再多的要求，反正他也准备了很多后手。
“是否还有其他赌约？”
崔欣沉默了片刻，其实他不想把赌约的事情放到明面上来，毕竟他手里那颗仙藤果有价无市，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但是此刻他又不想暴露了。
“筑基丹。”顾红莲痛快地拿出玉瓶放在桌上，然后抬头看着崔欣。
崔欣被他和郑今朝一起盯得倍感压力，最终也拿出一个玉盒。“仙藤果。”
郑今朝露出惊讶的表情，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眼崔欣，压下心底的想法。他将两人按过手印的契书和物品一起放在阵盘上，阵盘开启，誓约成立，与此同时擂台的结界也打开了。
崔欣一马当先跳上擂台，顾红莲则转身走到顾一凡跟前想将肩上的阿无放到他怀里。
“帮我照看他一会儿。”
顾一凡张开双臂，结果阿无根本不妥协，宁可跳到地上也不肯呆在他怀里。
“这家伙都被你惯坏了。”顾一凡皱眉，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灵宠。
顾红莲完全不生气，反而觉得小狐狸任性得可爱，毫无原则地嗯了声，语气中没有一点不满，“是被我宠坏了。”
“阿无，乖乖等着。”
阿无蹲坐在地上，像个高贵又优雅的王者。
【速战速决。】
“小心。”
顾红莲回身一步一步从台阶上了擂台。
挑战者的契书一旦生效擂台的结界就会自动遵守规则，直到分出输赢为止。如果任何一方违约则会立刻被判定为输，同时被弹出擂台，比试结束。
崔欣的武器依旧是那条长鞭，顾红莲则赤手空拳，两人遥遥相对，一时间谁都没动。
崔欣大概也觉得自己会胜之不武，于是对他说：“师弟，我这条长鞭即便不注入灵力也非凡物，你不用兵器若是被伤到就麻烦了，不如你直接认输吧。”
顾红莲虽然没有本命法器但备用方案却有好几个，因此闻言拿出了一根长棍。
那长棍两指粗细，长约三尺，上面树皮的纹路清晰可见，怎么看都是一根随手从树上砍下来的普通树枝。
台下围观的众人哄笑出声。
顾红莲试着舞了两下，还算称手。“来吧。”
崔欣一脸纠结，又有些窃喜，这样对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筑基丹他赢定了。于是，崔欣眼神一变，抖动长鞭欺身上前。
崔欣手中的长鞭是他家中族老所赠，巨仙藤本身具有很强的灵力，被炼化后灵力内敛，它本身的强度和韧性在仙藤类灵植的排行中位于中等，但也不是凡人的身躯所能对抗的。
夹杂罡风的长鞭呼啸而至，如今顾红莲的无极炼体决已练至二层，身体无论是强度还是敏捷性都超出常人数倍，再加上五感敏锐身轻如燕，轻松便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顾红莲单手持棍回身一挑，崔欣见状长鞭抖起瞬间将木棍缠住，再使劲一拽，喝道：“脱手！”
顾红莲双手抓住木棍，借着他的力量在空中回旋，飞起一脚直击他的面门，崔欣武器被牵制只能后退数步。
严格来说崔欣虽然已经炼气七层，但是他本身用鞭的功法练得磕磕绊绊，倒和顾红莲的拳脚功夫半斤八两，因此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斗了起来。
郑今朝在台下摆了茶水点心，一拍桌子吆喝起来，“开局了，下注，下注！”
顾一凡和阿无就现在他旁边，听见声音同时转头看着他，一人一狐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怎么样，要不要下注？”
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到底是怎么混到现在还能好好地留在执法堂的？
“学院禁止赌博。”顾一凡忍不住提醒他。
郑今朝吃了一块点心，好心地解释道：“是禁止你们私下开赌局，不过我作为执法堂的执事，开设赌局不违反规定。”正说着还真有很多人凑过来，纷纷掏出灵石押注。
“我押崔师兄赢，十块灵石。”
“我也押崔师兄。”
“别急别急，等我一一记好。”
不一会儿这边就挤得水泄不通，有和顾一凡交好的人，犹豫地掏出一块灵石，忐忑地问顾一凡：“顾师兄，你觉得谁会赢？”其实他想问能不能押崔欣，毕竟押顾红莲的话这块灵石很可能就白扔了。
顾一凡瞅着他不说话，那人不好意思的往旁边挪了挪，脸上的汗都下来了。“要不，咱们押七公子？”
顾一凡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上品灵石，直接放到郑今朝面前，“押顾红莲赢。”
一块上品灵石相当于一万下品灵石，平常弟子参与赌局都是为了消遣，最多也就一百下品灵石，像顾一凡这样的情况还从来没有过。郑今朝嘴角抽了抽，心说这孩子心眼怎么那么实呢？这要是真让他赢了，庄家岂不是也得把亵裤都赔进去？不行不行，庄家不能亏本。
这边正闹哄哄着，擂台上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只见崔欣将武器使得虎虎生风，仗着鞭子的优势不让顾红莲近身，顾红莲则改用单手抓住棍尾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拍向对方。崔欣听见风声直觉这一下的力道恐怕非常恐怖，因此直接甩鞭迎上，砰地一声，长鞭和棍子撞在一起。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顾红莲手中的长棍竟然被鞭子劈为两截，木棍虽断但他没有收势，棍中夹杂的药粉登时飞溅出来，四散的木屑混着白色粉末溅得到处都是。
然而长鞭的力量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势如破竹，眼看就要伤到顾红莲。
台下众人也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有的甚至吓得发出惊呼，顾一凡和阿无也吓得呼吸一顿。
千钧一发之际，顾红莲侧身躲过，而崔欣则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发生了什么？
顾星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崔欣竟然输了。最主要的是，谁也没看清他究竟怎么输的。
顾红莲扔掉半截木棍，拍了拍手，等待裁判。
“崔师兄这是……输了？”
“不可能！崔师兄怎么会输？是不是那小子犯规用了灵力？”
台下众人哗然，连郑今朝都没反应过来，他只好跳上擂台查看状况。没有灵气波动，说明两人都没有犯规，这场比试有效。至于崔欣，他伏下身看了看，却被他身上一股奇怪的味道熏得有些头晕。
“执事小心。”顾红莲笑眯眯地看着郑今朝，“他只是昏迷而已，一个时辰之后就会醒了。”
郑今朝黑着脸运转灵力将药效驱散，然后捡起地上的木棍，发现棍子内部中空，似乎被灌入了某种药粉，凑近闻了闻，又差点没站稳。这是一种名为日上三竿的迷药，意思是药力很强一般中了药的人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醒。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在擂台上使用迷药，郑今朝感觉自己可能看走了眼，这小子根本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良善之辈。“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他说。
顾红莲摊手，“可是也没有规定不能用迷药呀。”
郑今朝一哽，竟然无言以对。
最终郑今朝宣布顾红莲胜，将两人约定的赌注都交给了他。顾红莲喜滋滋地将仙藤果收进储物镯，抱起小狐狸向顾星婉走去。
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顾星婉咬了咬唇，违心恭维道：“七弟你真厉害。”
顾红莲勾唇一笑，“多谢四姐。”
顾星婉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其实只是客气一下。
“对了，”顾红莲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孤单地躺在台上的崔欣，“等崔师兄醒了帮我谢谢他的仙藤果。”
顾星婉被他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肝疼，最终也没管崔欣直接甩袖子走了。她身后的一群少年也跟着呼啦啦全走了，至于被遗忘的崔欣在醒来后得知了一切，气得差点吐血，心里更恨顾红莲了。
众人散去以后，顾一凡走到郑今朝面前，“郑师叔，我赢了。”
郑今朝：“？”
“我赢了，只有我一个人押了他赢。”
郑今朝嘴角抽了抽，将桌上的赌注一股脑的塞给他，“行了，行了，你赢了。”
“谢师叔。”
郑今朝也不管他究竟是真的在故意气他还是无心之举，总之气得牙疼，不耐烦地甩甩手，“赶紧走。”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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