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个姬会吧！》馋不知

36、第 36 章

　　秦潇轻笑了一声，并不在意她的否认，眸中照常温和，只伸手揉了揉她睡乱的发丝，说：“今天不为难你了，我回去啦。”

　　“回去？”
　　陆谨言惊诧重复了一遍，睡迷糊的脑袋仰头看她，下意识问：“可你之前不是说……”

　　“今晚留了宿，我明天不就得回去了吗？”秦潇收回了手，狡黠笑道：“现在回去，我明天还能有理由再来。”

　　“明天……”
　　陆谨言低低重复了一遍，心里不重不轻咚了一声，虽不肯承认，可确实有些期待，她抿了抿唇，仰头对她道：“明天……我带你去转转吧。”

　　“好。”

　　快要入冬，天色黑的早，不过六点已经如深夜一般了。
　　见秦潇执意要走，陆家那母子俩真心诚意挽留了许久，在得到她明天还来的承诺后，才松了口，不顾秦潇再三推辞，推了陆谨言去送她。

　　陆谨言在冷风里裹了裹外套，缓缓拖沓着步子，陪秦潇去停车的地方。
　　沿途没有路灯，头顶的月光还不如河对岸照来的灯光敞亮，两人便借着这点光各自低头看脚下的路。

　　“冷吗？”秦潇问。
　　“还好。”
　　“我有点冷。”

　　陆谨言侧头看了看她，有些诧异，平时别说冷啊热的，就是哪儿弄疼了，她也从来不吱一声。
　　显得今天像是中了邪似的。

　　“小心！”
　　秦潇伸手将人往边上拉了一把，避开了地上一块水泥崩裂的凹陷。

　　那只手隔着衣服传来的凉意，确实有些冷，陆谨言便这么直勾勾看她，犹豫着要不要替她暖暖。
　　还未犹豫出结果，脑袋被人掰了回去，左耳听见她嘟囔了一句：“看路。”

　　秦潇隔着衣服拉着她的那只手并未松开，凉意自被捏住的掌心源源不断而来，陆谨言恍惚着任由她牵，听她在耳边低声道：
　　“两个人相处，不论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坦诚都很重要，我会努力从小事开始，都告诉你的。”

　　“只要你不嫌我烦。”
　　秦潇的最后一句满是笑意，语中并无担心，只是调侃。

　　陆谨言撇了撇嘴，微微不满这人总是手到擒来的自信，甩开了那只手，稳稳捉在了手心。
　　明明是寒凉天气，她却无端燥热，那只泛冷的手握着刚好舒适。

　　两人默契没再说话，夜色中只听见沙沙拖沓的脚步，送到了入口的危桥处。

　　临近分别时，秦潇才说了一句：“明天见。”
　　陆谨言松了手，低声也回了一句：“明天见。”

　　上了车的人从车窗里探出手，摆了摆后便开发动了车，没多时就走远了，尾灯没入了城市的灯火中，分辨不清。

　　陆谨言呆看了一会儿，确认看不清了后，也回了家。
　　白天睡得太久，她全无困意，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不时看一眼手机，直到那头发来一条消息。

　　秦潇：“到家了。”
　　陆谨言将这三个字颠来倒去看了许久，回复了一句晚安，才算是安了心。

　　毫无困意的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懊恼白天全花在了睡觉上，尽管不困，还是强迫自己躺着不动弹，到了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再睁眼已是天亮，陆谨言像是惊醒般，猛地坐起，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七点不到。

　　她才睡了四个小时，却也不困，精神抖擞挑了件看起来活泼可爱的粉色卫衣，便开始无所事事盘着手机，猜想着她起床了没有。

　　陆谨言从6:42等到了9:30，也没见人来，沉不住气发了条消息：
　　“起床了吗？”
　　消息如石沉大海般，没有音讯回过来。

　　陆谨言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了，播了一通电话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从电话传入耳中，听得陆谨言发懵。

　　她努力回想了一遍秦潇昨天晚上的举止，却想不出有哪里不对，手中无意识紧紧捏着手机，骨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色，口中安慰着自己：“也许只是睡过头了，也许手机没电了……也许……”

　　陆谨言有些不敢想，如果昨晚又是她在骗自己……

　　“不可能。”
　　这个想法才冒了头，她立刻摇头否决，秦潇就算骗自己，也得有个目的支撑。
　　想到这儿，陆谨言脸色一变，再也坐不住，摸出秦潇家的钥匙，冲出了家门。

　　动静之大吓了陆妈妈一跳，追出来问道：“你去哪儿啊！马上小秦来了遇不到你！”
　　“我去找她！”
　　“哎你……”

　　陆谨言跑得飞快，后半句已经听不清了，满脑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秦潇如果昨天说的是真的，多半会在八九点就到，如果有事耽搁了，也一定能打个电话来解释；
　　如果昨天只是利用欺骗自己，那这一夜时间，她多半也达不成目的，便更不会无缘无故关机消失了。

　　陆谨言无论往哪个方面想，都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出事了。

　　她的运气还算不错，才过了危桥两分钟，就拦下了出租车，在她的催促之下，出租车在车流里疯狂超车，往前蹿着，离秦潇家越来越近。

　　陆谨言一路还在不死心打着电话，却始终关机，以至于她站在那户熟悉的家门口时，心中害怕得厉害。
　　她宁愿秦潇还是骗自己，只是嫌着自己烦人，不想搭理了。

　　拧开门锁时，她屏住了呼吸，向外拉开了门，四双情侣拖鞋整整齐齐排在门口，明明白白告诉着她：家中没人。

　　陆谨言进了屋子，扫了一眼拖鞋，直接跨了进去，不死心将每个屋子都看了一遍。
　　空无一人。
　　且秦潇常用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她脑中一片空白，麻木在家中翻找着，试图找到一点线索。
　　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并无翻找过的痕迹，陆谨言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仿佛只是让自己忙碌一些，才不至于手足无措地崩溃。

　　翻到门口抽屉时，陆谨言愣了愣。
　　里面放了几把备用钥匙，有家门的，有汽车的。

　　她从前也见过这几把备用钥匙，却并未在意，今天才察觉……备用的家门钥匙似乎有些过于多了。

　　一个锁配上三四把钥匙，算是常规，可这里进户门的备用钥匙，足足有五把，算上秦潇的和给自己的，一个锁配了七把钥匙，便是有些不对头了。

　　陆谨言拿过那串备用钥匙，仔细看了看，那串钥匙的锯齿大体相似，却并不完全相同。

　　她拎了那串钥匙在门口试了试，只有两把能打开秦潇家门，另外三把只能插进去，却拧不动。

　　她在门口呆呆傻站了许久，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对门。
　　来秦潇家住的时间也不算短，可进出家门时，从未撞见过对门的邻居。

　　这个小区年代久远，位置也算不错，入住率极高。
　　她看了看手中钥匙，不再犹豫，拿着戳进了对门的锁孔，轻轻一拧，便转动了。

　　心口里慌乱狂跳了起来，她屏息拉开了门，呆了呆。
　　屋内拉着窗帘，有些昏暗，以及一点常见不见光的腐朽味。

　　目光所及处，能看出装修和秦潇家大体相似，像是一间仿着另一间装修，但无法找到一模一样的东西，便选了些替代的，颜色和摆布十分接近。

　　且看着屋内的陈设，似乎比隔壁更旧一些。
　　她不禁大胆猜测，这间才是当年一家三口所住的房子。

　　陆谨言进屋开了灯，观察着屋内。
　　柜子上落了一层薄灰，像是有一周没擦过的样子。

　　门口的鞋柜前摆了好几个纸箱，陆谨言打开后傻了眼，满满好几箱都是现金，粗略估计，有个十几万。
　　只有最边缘的一个纸箱里，放了些她没见过的零食，和几件自己尺码的衣服，以及……一封信。

　　她粗略扫了一眼，入眼便看到好几个抱歉和对不起，落款时间已经是半个月前了，不难联想，这些钱和礼物都是秦潇之前为自己准备的。

　　陆谨言记得，最后一次提及，是秦潇在邮件中与人提及，已经分批次取了出来，过几日就送来给自己。
　　后来便没再说过了，原来是放在了这里。

　　陆谨言在屋内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半点线索，叹了气，又重新将门锁了起来，回到了对面，坐在沙发上，抱着腿发呆。

　　手机在口袋里忽然震了一下，陆谨言似抓住了一点希望般，眼睛欣喜，立刻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却显示着妈妈的号码，顿时失望，捏着手机想了会儿，才接了电话。

　　“小秦和你在一起没有啊，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啊，等你们俩孩子吃午饭呢！”
　　陆谨言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元气满满，提着调说：“你们吃吧，我俩有点事，最近不回去了，忙完了再说。”

　　不等电话那端再追问，陆谨言便挂断了。
　　似乎是出于对女儿和稳重的秦医生的信任，电话那端未曾再打来，手机又重新陷入了安静。

　　陆谨言第一次清清楚楚明白自己的无用，如果是自己不见了，秦潇一定能立刻找到自己吧。

　　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指甲陷进了皮肉里，除了等到满48小时去报警，她现在全无办法，只恨不得回到昨天夜里，说什么都要将秦潇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