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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自我放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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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打了电话给李安。
那边的环境很吵杂,她们在聚会。
“李安,是我。”
李安听到她声音很高兴,“你在那边还好吗?”
“我很好,现在已经开始上学了。”已惠顿了顿,“我想问你一件事,郑诚现在怎么样了?”
那边停了一下没说话,李安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她慢慢说:“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可是怕你难过一直没说,郑诚她结婚了。”
已惠的心像是被人刺了一刀,心慢慢地沉下去,半响,她幽幽地问:“他和谁结婚了。”
“是张世仪。”
其实她心里也有数,张世仪那么爱他,和郑诚结婚的怎么会是别人。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
她放下电话,恨不得马上飞回去问个究竟。
大家都知道郑诚会和张世仪在一起,整件事就瞒着她一个人。
那日郑夫人来劝她,她就有预感,也许他们是早就商量好的。
夜色像墨一样铺散开来,远远的街角有几点零散的灯光。
那些和郑诚在一起幸福的往事,在她脑海中不停浮现,满心的悲伤袭来,快要窒息。
她干脆跑出去。
夜晚的街道霓虹灯闪烁,路口有年轻的女郎,衣着暴露,眼神妩媚,嘴上叼着香烟,她们和夜色熔为一体。
已惠经过她们身边,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中年男人,向她调笑:“今晚有没有时间?
说完他上去拉她手臂,她闪身躲过,退到一边,冷冷看着他。
那中年男人见她躲避,笑笑转身向旁边的女人说了几句,两人相拥离去。
看,对象是谁并不重要,你走了,他自然可以再去找别的人,他不会寂寞。
出来的匆忙,她并没有穿多少衣服,此时觉得有点冷。
她看到前面有一家酒吧,于是走过去,抬头看看招牌,上面写的“夜色”,周围是一圈霓虹灯的光影。
里面的灯光很暗,舞台上有一名女歌手在低低吟唱:“你是否忘记我,那曾经的美好,是否存在过………………………..”
她在一个角落里坐下。
侍者过来问她喝点什么,她要了一杯威士忌,奇怪平时她觉得这酒度数高,一直喝不惯,今天怎么觉得很好喝。
她不记得喝了第几杯了,因为她的头晕沉沉的。酒杯握在手里,看上去像是两个,她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旁边有人推她,她醒转来,看着那人。
年轻的侍者说:“对不起,小姐,我们要打烊了,请明天再来。”
她从包里抽出几个钞票放在桌上,脚步踉跄地走了。
回到家,丹姆太太已经睡了,她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日醒来,头痛欲裂,往镜子上一照,两只眼睛浮肿,黑眼圈像足一双熊猫眼。这便是醉酒的后果。
已惠收拾妥当便去上课。
学校里的同学并没有询问这位来自东方的女孩为何精神欠佳,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谁耐烦去管别人的闲事,只有吴琛业向她表达了关心。
他在课室走廊上遇见她,笑着说:“咦,你今天怎么变成国宝了。”
已惠敷衍他:“昨晚上没睡好,天气太热的缘故。”
吴琛业还要再问,已惠只好左右而言他,急急避开此人,向他解释很累,她和他还没有熟到透露个人隐私的交情。
在路上,有一位叫莎拉的白人女同学正在公式栏上贴告示, “林已惠,晚上我们要举行一个派对,你也一起来吧!”
已惠向她笑说:“好的,几点钟?”
莎拉说:“晚上七点钟开始。”
她记下了时间。
晚上,她在家里做功课,精神难以集中,时常想起郑诚,心浮气躁,根本静不下心来。
她抓起外套往外走,丹姆太太在后面问她:“林小姐,这么晚了还出去吗?”
“出去买点东西。”她打开门走出去。
派对已经开始,现场气氛热烈,台上是学生们自己组织的爵士乐队在演奏,吉它的音色,鼓声的沉重力感,大家的笑声欢呼声,都让人觉得兴奋。
她喜欢上这个嘈杂喧闹的地方,一个漂亮的白人男孩上来搭讪:“你是一个人吗?”
“是的。”她笑着回答。
“介不介意和我们一起。”他指指旁边的几个年轻男女。
已惠跟着他走过去。
他们是雕刻和摄影专业的学生,虽然外表光鲜亮丽,但是精神极度颓废。
桌上摆满酒瓶,刚刚跟她说话的男孩子叫乔拉奇,他已经喝了不少酒,蓝色的眼睛显露出醉意。
他拿了一杯酒给已惠,“为我们此刻的相识,干一杯。”
已惠笑笑,一饮而尽。
旁边那对情侣在旁若无人地调情,大家都当没看见。
乔拉奇和几个男生轮流讲起了笑话,女孩子们听了“嘻嘻”傻笑。
已惠边喝酒边听他们讲,其实他们讲的笑话并不好笑,只是他们那么卖力逗女孩们开心,总要适时地配合一下。
乐队换了一首舒缓曲调的乡村音乐,已惠起身穿过拥挤的人群去洗手间。
她洗了把脸,用手拍拍潮红的脸颊,镜中的她眼神已经涣散,刚才喝多了,她的头有些晕。
她自洗手间出来,快到座位的时候,看见乔拉奇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白色的药丸放进她的酒杯里。
她顿时惊得手足冰凉,心里隐隐心寒,一口浊气涌上来,令她做呕,她急急跑到外面,蹲在角落里呕吐起来。
吐完了,她呆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气,一只手搭在她在肩膀上:“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她惊的一下子躲开,走到一旁,乔拉奇笑着说:“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已惠镇定地回答:“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快速跑开,在路口拦了一辆计程车跳上去。
回到家,已过了十二点,没想到丹姆太太正坐在客厅里。
看到她回来,丹姆太太终于舒了口气,“林小姐,张先生打了电话来找你。”
“他有什么事?”已惠不耐烦地问。
“他问起你最近的功课,还有他叫你回来了给他回个电话。”
“我知道了。”她上楼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丹姆太太就火急火燎地上来敲门,她在门外大声说:“林小姐,张先生来了。”
已惠被她吵醒,她翻身用枕头蒙住头呻吟,来了就来了,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地,她又不是他的妃子,难道还要打扮的花枝招展下去迎接他不成。
丹姆太太还是不死心,她决定妥协,冲外面喊:“我等一下就下来。”
丹姆太太这才踩着楼梯下去。
已惠起来洗了一把脸,随便套了件衣服就下楼来。
张世全刚下飞机就赶来这里,衬衫皱巴巴地穿在身上也没来得及换,他坐在客厅的长桌旁。
丹姆太太为他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他见到她下楼,向她打招呼:“早。”
已惠在他对面坐下,他为什么突然跑过来,想必是丹姆太太向他汇报了她这些天的状况。
张世全问她:“你也没吃早餐吧,一块吃?”
丹姆太太为她拿来牛奶、三文治。
“今天学校没有课吗?”张世全问。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请了假。”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她看着对面的他,他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可是这个人的妹妹和自己的男友结了婚,而他居然把她蒙在鼓里,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她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有气,她用力站起来,愤怒地说:“不用再假悻悻,你这么急着把我送到英国来,就是为了成全你妹妹吧,现在郑诚和她已经结婚,你也不用再演戏了。”
张世全口气还是很温和:“冷静点,坐下来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你妹妹抢别人的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
“不管你信不信,郑诚和世仪结婚是他们自愿的,而且郑诚向我父亲承诺会好好照顾世仪。”
“郑诚并不爱你妹妹。”她冷笑。
“你怎么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他讥讽。
“一定是你们拿百成的股份胁迫他。”
张世全冷笑:“他那么大一个人,他知道他想要什么,要娶谁也是他的自由。”
“那好,”她顿时气到了极点,“我也有我的自由。”
她转身,头也不回走出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