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二代的跟班》青翰白蘋

16、十六章

　　这片羽翼蓬松而宽大，滴血之后颜色更加绚烂，毛茸茸的羽翼挡住季青下半部分的面颊，鸦羽一样漆黑浓密的睫毛垂落下来，色彩对比间，惊艳人眼。

　　季洲华定定地看了会季青，在季青发现前移开目光，季洲华撩开季青的衣袖，比了下二人的肤色，不忿地哼了声。季青也顾不得这片羽翼是什么了，将袖子拉下，又把季洲华的袖子也拉下，有些羞愧，“我晒了，晒不过来。”

　　季洲华将羽翼塞进怀里，“又受了四叔的骗。”

　　来学宫前，四先生带着他们二人去东瀛洲转了一遭，四先生给族长，也就是季洲华的父亲说是，要带着季洲华在外修炼，多见见世面，不若就去风土人情与中原诸多不同的东瀛洲，离得也近，季主君一听，欣然应允。

　　正好那段时间，二先生又开始教导他们儒道，每日里上四五个时辰的课，实在是让人扛不住。季洲华听四先生一说，什么东西都没收拾，连忙拉着季青赶着四先生出了门。

　　东瀛洲，的确是东瀛洲，但是四先生不是一个正经的四先生。东瀛洲终年烈日，那里的人肌肤大多都晒成了蜜色，修炼后，肌肤通常是晒不黑的，蚊虫也咬不透。但是东瀛洲这里不一样，这里的蚊子按照季青的感觉描述，是无敌狂暴大蚊子，这里的太阳散发的阳光，也是无敌狂暴阳光。

　　说来惭愧，季青和季洲华此前还从未见过海，四先生将人带来后，也不督促二人修炼，将他们放在海边，让两人追浪玩去了，他则坐在伞下，和东瀛洲的朋友一起谈事情。

　　四先生一向不大拘着他们，再一听四先生说今日先不必修炼，先领略一下东瀛洲的风土人情。季洲华带着季青就冲进了大海，先学凫水，学会后，又学着御气站在浪尖上冲浪，被浪拍在水底就在海底摸鱼抓龟玩。

　　四先生一边谈这事情，一边分神看着两人，怕两人被浪卷跑了，到后来干脆不看，季洲华和季青玩得开心，吼得声震海滩，尤其是季洲华，笑声震得他耳朵疼。

　　直到太阳落下，四先生才招呼两个人上岸。

　　四先生看着湿淋淋的二人，面上带笑，温和道：“走吧，带你们去吃些东西。”

　　季洲华和季青对视一眼，都不想走，四先生：“怎么了？明天还在这里。”

　　季洲华一向是不做些不舍外物的情态的，哪怕是在最温和的四先生面前，他看了眼季青，季青道：“四先生，海边的太阳很美，我和少君想看完落日再走。”

　　四先生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远处的落日，蔚蓝色的大海在日暮下颜色逐渐变深，太阳在海平面上方，红通通的，将天边的霞云染成紫金红粉，夕阳周围的云层晕染开一层层的颜色，延伸向远处。

　　四先生笑了笑，想起第一次来时的样子，他拍拍二人的肩膀，“好罢，你们在这里看吧，海边的月亮和星子也很美，今晚可以在这里歇息，只是不许再入海了。”说罢，取出两件法衣，“把这衣裳穿着，不许脱下。”

　　四先生的灵兽是一只大青牛，他将大青牛唤出，对着大青牛道：“玉丛，将他们二人看好，不许他们再下海，护着他们。”

　　四先生：“今晚我有些事情，就不守着你们了，没我在，你们在这里好好顽耍，一会我让小一将吃的送来，明日咱们在这里修行。”

　　季洲华和季青眼睛亮晶晶的，欢喜溢于言表，齐声道：“是，我们一定不乱跑。”

　　小一不一会送来了一堆烤螃蟹和烤龙虾，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海物。小一是四先生做出的傀儡人，乖巧地坐在一边给二人剥壳。

　　季青和季洲华吃着东西，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海面，听着波浪拍岸的声音，仰躺着看天上的星团闪烁，二人比赛找星星，一人找，一个说出名字，说不出名字的那个人便要连说三遍对方真厉害。

　　那天晚上，季青说了三十三遍“季洲华真厉害”，季洲华说了十二次“范青真厉害”。

　　在东瀛洲，四先生教他们二人在浪上御剑，在浪上行走。一个月下来，季洲华也晒成了四先生一样的蜜色，季青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二人是一样的晒，他每日被晒成虾子一样的通红，过一晚上，又变成之前的颜色，死活晒不黑。

　　离开东瀛洲那晚，四先生带他们二人提前体验成年修仙者的世界，饮酒。

　　酒至酣时，四先生才说，“你们两个一天天闷在演武场里，两个人的脸蛋白得跟个小姑娘一样，衣服一脱，身上也没二两肉，像两只小白雀，不，是白斩鸡！这次修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得把你们晒黑一点，像我这样，才是真男人！”

　　说着，掐了掐季洲华的脸蛋，“铭瑜晒成这样，不错！”

　　四先生转向季青，重重地掐了掐季青的脸蛋，“青这臭小子，居然晒不黑，当年司马明那小子让我拉来东瀛一个月，也晒成个黑炭，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晒不黑的，没成想倒是遇见你小子，不过你也放心，下次我再找个好地方，绝对把你晒成和铭瑜一样的颜色。”

　　司马明，是司马一族这一辈的执剑人，尽管同为南山七柱，但宗族内的规矩还是有所不同。季青之前一直听说，司马明当年使得一手君子剑，其人也如君子，如玉如雪，清冷高洁，不过等到去司马家贺道时，见着的司马明却是一个大黑炭，帅气倒还是帅气的，让季青当时瞬间想起了民间传说的包公包黑炭。当时季青和季洲华那边站的都是七柱中年纪差不多的人，也都听说过传闻中的司马明，此时见着了和传闻中相去甚远的司马明，都纷纷目露诧异，他们那时年小，也不懂得掩饰，司马明就在一群小孩惊异的眼光中，面色更黑了几分。紧接着，贺道完就看见了一个挨了打的四先生，当时还不解，此时，季青和季洲华对视一眼，笑出声来，了然了。

　　季青不善饮酒，不过那晚夜风太过温柔好闻，他也端起了酒杯，酒至酣时，只记得季洲华将他们二人拖回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