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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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离开的时候，好像都是这样的天色，靛青的天，万里无云，偶有星辰伴弯月。季洲华闷头在前，这个时候仿佛天地都还没有醒来，只有他们两个行走在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季青心底叹口气，昨晚季洲华没让他跟进去，在洞府单独待了一晚。季青一个人睡，睡眠质量很好，半夜里睡着睡着忽然间一股心悸感直接惊醒，季青睁眼的时候看见季洲华的手正朝他脖子伸去。实话说，那一刻季青以为季洲华要掐死他。
季青：！！！！！！！
季洲华：！！！！
二人都瞪圆了眼，四目相对，半天季青才找回声音。
季青那一刻的声音不自觉地在颤抖：“少君……”季青那一刻最先涌上来的是无力感，就像面对季夫人时的感觉一样，如果季洲华真要杀他，他除了引颈就戮，好像没有第二条路。
季洲华猛地收回手，面上神色极度不自然，冷冷道：“去拿东西，现在就走。”
季洲华早前已经拜别过父母，二人直接动身朝外去，季青微微落后半个身位，瞥了眼季洲华侧脸，心中思潮翻滚，季洲华想杀他？为什么想杀他？他该怎么做？
季青思来想去，找不出一个缘由。
季洲华对别人的注视一向敏感，季青看过来第一眼他就有感觉，此时拧紧眉头，“看我干什么？！”
季青想想还是问道：“少君，早上？”
季洲华面上神情紧绷着，头也没回，边走边道：“不干什么，正要去喊你，你自己醒来了。”
季洲华要敷衍过去，季青是没办法逼问的，只能摸摸鼻子，接受这个答案。
等到日暮，行走了一整天，二人已经离开了季氏的领地。季洲华从须弥戒里取出黑布包着的一个长长扁状东西，递给季青，仿佛只是递给他一根烧火棍，不经意道：“诺，拿着。”
季青拨开黑布，双眼顿时发亮，面上瞬间带出笑意来，惊喜道：“华哥儿！！！”
不怪季青这样失色，尽管在在季氏有许多的难处，但季洲华看重他，他跟着季洲华真真是富贵窝里泡大的，见过的东西多了，寻常的物事儿不过是一过眼罢了。
季洲华递给季青当然不是一根烧火棍，而是一把宝剑，一把季青此前求而不得的宝剑。
上次在灵瑞祥，一位象官笑眯眯地请季青入座，直言有一物与季青有缘，想与他过目。季青听惯了这样的托词，那次却没有走，毕竟是灵瑞祥，喝着茶擎等着开眼。
等到象官打开剑盒，季青手中的茶杯瞬间落了桌。季青从未有过那种感觉，仿佛是命中注定，一把暗青色的宝剑静静地躺在剑盒中，明明动都没有动，但是季青已经看见了它被灌满灵气，在空中疾行的样子。而那剑，仿似一个骄矜的美人，知道面前出现了一个愣头青，剑身掠过一道光华。
剑气青炼，剑刃光华如匹，碧青色的剑鞘朴实无华，摸上去微微粗糙。季青当即就要买下，象官当即应允，道：“这剑只给有缘人，公子是有缘人，所以才拿给您看，说来，这是此剑第一次亮相。”
季青的心高高悬起，“那……”
象官笑眯眯地道：“这剑是一位先生托在此处售卖的，他说不需此剑只售有缘人，不需银钱，只要一味还莹草即可。”
象官话音刚落，季青和季周华面色都是一变，季青在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个有缘人就是冤大头的意思，银钱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数字。在季氏，纵使会有许多说不出的辛酸苦楚，但是在银钱这一块，他从来没有发过愁，在普通人眼里的天文数字，在季氏眼中只是一个数字。
在季氏，不可能人人都能享受到银钱不限量的待遇，但他跟着季洲华，还真就是这样。他喜欢用钱来解决事情，但奈何，一般而言他真正想要的用钱都解决不了。
还莹草季氏有，但是绝不可能用来给季青换剑，就季青知道的，总共仅有两株，还莹草不仅能够用于铸丹，生吃都能给人续上一口气。
季青还想再争取争取，“还莹草实在是没有，不若您开个价。”
象官笑着摇摇头，“公子可知，刚刚为何等了许久才邀您入内，此剑今日剑尖几次指向您。若非与您有缘，这剑都不会拿出来与您过眼。还莹草珍贵，可这剑也造价不菲，只与您说一件，这剑身是由一块浑然的青金石烧铸而成。”
季青知道这是一遭机缘，还莹草珍贵，青金石也珍贵，便是以物易物都值得，更何谈其间铸剑的辛苦。
季青起身朝象官行了一礼，“此番多谢您，只可惜实在是没有，叨扰您一遭。”说罢，拉着季洲华走了。只是心中实在不忍，几番回头看剑，那剑静静躺在剑盒中，季青只觉得像是看见了一个垂泪的女子。
季青的目光从眼前的剑上收回来，“华哥儿，你怎么换来的……”
季洲华不答反问，“现在知道叫华哥，之前怎么喊少君了？”
季青的脾气对着季洲华皮实得很，笑着道：“早上那会吓到我了。”
季洲华想起早上那一遭，面色有些不自然，道：“那还莹草我同三叔要了一株，本说去试探着找那象官看看，谁知他一口就答应了。”
二人重归于好，早上的那点子别扭消失的无影无踪。季青实在是喜欢这剑的紧，当即就背在肩上，不时要反手去摸摸剑柄。
晚上，四周皆是荒地，季洲华环顾一周，看向远处的一片山脉，眯了眯眼，几个跳跃，站在树冠上，遥遥地观气。
“青弟，前面的山，气不对。”
季青正在布置阵法，在外他们一般不休息，晚间打坐循环周天。季青抬头看向季洲华，“那是今晚就去还是明早再去？”
季洲华从树冠上一跃落下，“明早破晓动身，到时候正值阴阳之气交替，阳气渐生，阴气渐消，能探知的东西多一些，又不会过于危险。”
季青点点头，将一面阵旗插在最后一个方位上。晚上打坐时，仍旧是像往常一样季青帮助季洲华循环周天。“华哥儿，去祁鸠山前第九层能落成吗？”
季洲华有些得意，“不消那么久，一个月就行，第八层一过，只不过是积累灵气。”
若只是吸取天地间的灵气，普通人要许久许久，但季洲华是一位氪金玩家，洞府里被用作聚灵阵的灵石，已经被吸干报废的一堆堆的在洞府里堆着，放成了一座小山。
渡完最后一个周天的灵气，季青缓缓将灵气收归丹田。给已经进入状态的季洲华披了一件外衫，轻轻摸着剑柄，看着远处的那座大山。
这里数不尽的山脉，若是肉体凡胎，一生也可能走不出来。季洲华因为木灵根的原因，在森林中感知极为灵敏，季洲华刚一到这附近就感觉不大对劲，直至到了这里，才确定是前面的那座山有问题。二人此次提前出行，就是为了诛杀邪祟，寻到了一处地方，自然要前去一探。
不过，就连季青的水木灵根也在这一片山林中也隐隐地感知到了一些，但是因为距离远，只是若有若无的感觉。
几只黑鸟从那座山里飞出来，季青看向天空，朦胧的月亮没有什么光，黑漆漆的夜晚很像以前的静室，只能模糊地分辨出大概的轮廓。
“呜呜呜呜呜呜呜……”一阵哭声从那座山里传来，声音听上去尖尖的，又带着几分缥缈，似男似女又非男非女，哭声里含着无尽的凄苦幽怨和悲楚，像是在引诱人前去一探究竟，又像是向所有路过的人倾诉不甘，将人吓走。
季青左手食指和中指竖起，在双指上覆上灵气，双指在眼前轻轻划过，他的眼珠子微微发光，带着淡淡的萤火颜色，一切瞬间在眼前清晰起来。前方季洲华所说的那座山正逸散着扭曲的气，这样的毛月亮不适合精怪修炼，但却是邪魔妖异的好时候。
季青想起此前无数次，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运气不好，差不离都是在这种逢魔时刻迎头而上。
季青包袱里的传音玉颤了颤，季青取出一看，玉石上缓缓字体缓缓浮现，“出发否，约五日后至祁鸠山。”是须臾家的副子徐洸发来的。
“已出发，差不多同时。”
季青消息回过去后，好一会儿传音玉都没有再响动。
天降破晓时，季青轻轻唤人：“华哥儿，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