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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的二部七六年的是是非非 ...

  •   第十五章
      就在刘书记要想宣布散会时,有人进屋说:“你们知道不,老钱死了。”
      “怎么回事?老钱死了?”刘书记问。
      来人于大海不认识,是哪个队的不知道,他说:“那个钱队长死了。”
      “哪个钱队长?”刘书记问,
      “就是六队那个。”
      “你说是钱尚文?”
      “瞎说。”刘书记斥责他一句。
      “真的。我刚才从街里听说的。”我还特意详细打听一下。
      “你听说是怎么回事?”刘书记问。
      那个人说:“咱们那街里那个李春秀外号叫五元钱的,有人举报说他利用色相拉拢腐蚀领导干部,又有许多社直机关干部被他拉下水,与他有不清楚的关系。公社党委决定进行调查,都有哪些干部腐化堕落与她有不正当关系,查出一定严肃处理。被他拉下水的,要给于党纪政纪处分。公社派人去审查五元钱,她死活不承认。公社成立一个专案组,为了让她招供对他实行车轮战,分几个组,白黑轮班审问。地点在街里柳树大队部进行,钱队长回五七办公室也参加这个组,负责夜间审讯。夜深人静时候本是两个人,那个人困了找地方睡了。钱队长单独面对一个名声不好的姑娘,不知怎么就把握不住自己了,把那个事办了。事办完了‘五元钱’说:“跟我可没有白玩的,我不论是谁都是五元钱。”她这么一说钱队长上去给她一个耳光,骂她:“你这个臭婊子真不要脸。”这个嘴巴子打麻烦了,第二天别人来接班,五元钱大喊大叫大吵大嚷:钱队长□□了她,她要到公社去告他。当时钱队长羞得无地自容。那五元钱谁也拉不住。她非要到公社告他,谁也拉不住,谁也劝不了。这时候吵吵嚷嚷,围过来许多人看热闹。一会有人过来大喊:不好了,老钱上吊了。大家一楞,看热闹的人都跑过去,原来老钱已经吊在大队旁边二队马棚里,当人们把他卸下来人已经不行了。”
      听到这个消息每个人都唏嘘不已。怎么能这样呢?
      老钱在六队代理队长一年半时间,大家都熟悉他的人很正经。大家对他的看法也很好。是个大学毕业生,三十五六岁,文质彬彬的从来不说一句脏话。连一句荤的玩笑都不开。他下乡他一个人下来妻子没来,据说老钱在一个研究所工作。于大海与钱队长见过几面对他印象也不错,不论怎么说看来是事实了,来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二队长说:“死得窝囊。高低不承认,又没有第三者看见,如果一口咬定没那事,说不定那那五元还得定个诬陷。”
      “不承认不好使,五元钱能把穿的什么衬衣、衬裤、裤头都能说出来。能把那时的细节都说出来。反正那五元钱也不怕磕碜。”来人回答说。
      “那老钱也不是傻子。承认了,搞这样的女人不过也就挨个处分,不像搞知识青年那要判刑,也不至于死呀?”有人说:“他自己觉得没脸见人了,像他那样地位与那么个名声狼藉的女人……”大家这么议论。对于这件所有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老钱怎么能干这么一件傻事。竟然为了这么一件事把命都丢了。……在场的人都为老钱感到遗憾。
      刘书记说:“这个事是不能开追悼会了,不管怎么死的,咱们得去几个人看看去,毕竟在咱们这工作过那么长时间。行了散会吧。”
      大家议论这个事,于大海想跟刘书记说养猪的话就咽下去了。
      上午开完了会,于大海回到家里吃饭。这些天白雪中午没有带饭在于大海家吃的饭。于大海见到白雪把大队开会的情况说了一下,并嘲笑地说胡书记把我们的养猪计划狠狠地表扬了一顿。
      白雪说:“你先别太得意了,他一旦知道真相了,那可了不得,不定怎么处置你。”
      于大海说:“是得小心翼翼。不能出差错。”于大海又说:“还有出了一个让你都不相信的事情。”
      “什么事情?”白雪问
      “钱队长死了。”于大海说
      “瞎说。”
      “我在大队听说的,起初我也不相信。……”
      “真的?”
      “真的。”于大海肯定地说。
      “白雪脸色陡然变色。”这怎么可能?
      于大海把大队听来的话都告诉了白雪。
      白雪突然捂住了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嘤嘤的哭了起来。泪水从手指缝流了出来。白雪极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怕于大海有想法,但这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白雪坐在炕沿上抽涕着。
      于大海挠挠脑袋一时不知说啥好。不知怎样安慰白雪。
      白雪终于止住了哭涕。“你说那钱队长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干那种事。是不是咱们那个同学陷害他?”
      于大海说:“不是,据说咱那个同学五元钱当大伙的面就说要举报他。马上他就到牛棚吊死了。看来他是没脸了,如果没有事,他不能马上就死了。”
      白雪继续说:“他是好人呐。”
      于大海说:“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没有绝对的坏人。你看那个王凤山,那不也作过一件好事吗他求情把要折腾死的江玉田放回来了。好人也不一定就不作错事。”
      白雪说:“都怪那李春秀,你说这不把人坑了吗?人家有孩子老婆,这下子家破人亡了。她咋这么缺德,真不能得好死。”
      “这事还真不能怪人家李春秀,不能人家名声不好就把责任都推到人家身上。错还在钱队长身上。他以为深更半夜审问人家,那就是他菜板上的肉,可以随便宰割,把那事办了也不敢说。不想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大吵大嚷要到公社去告他。他自己没脸活了,马上寻了短见。”
      白雪说:“你说那钱队长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他平时都文质彬彬,连一句脏话都不说 。他突然干了这么一件蠢事。你说他因为这事死了。这简直让人难以接受。你说这人太可惜了……说着白雪的眼泪又下来了。”
      “这才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别争论了咱们吃饭吧。”于大海说。
      白雪应付了事的吃了几口饭,再吃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几天过去了白雪总是心事重重的,每天中午都在于大海家吃饭,于大海见她饭也吃不多少,于大海忍不住问她:“白雪你这些天怎么打不起精神,好像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我说说。”
      在于大海的追问下,白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重重顾虑。他说:“自从钱队长一死,我心里一直堵得慌。钱队长在这一年半时间,我这妇女队长是她安排我干的,我入党他是介绍人。我们经常一起去大队,公社去开会,有时开会回来晚了他把我送到家。他那人文化水平高,知识渊博,我也挺愿意听他说话。这在外人眼里我和他关系特亲密,你说他却因为这事死了,你知道背后会有人议论我啥。我总觉得脊梁骨被人家戳破了似的。”
      于大海忽然恍然大悟,于大海说:“那嘴长人家身上说啥咱也管不着,脚正不怕鞋歪,不怕嘴长疔让他们说去。”
      “话是那么说,那吐沫星子多了能淹死人。咱村去年结婚出去的李春华不是被村里人给戴个’破鞋’的帽子走的。其实啥事没有,就是有人嚼舌头,埋汰人家。这事李春华跟我说过。有那么一天晚上她去上厕所,她家的厕所在她家后院子的东北角,她家与李满库家不是挨着吗,李满库家厕所也在东北角。李满库也上厕所,两家厕所中间隔着障子,相距十多米。这时候几个半大小子去李春华家偷李子,他们刚扑通扑通从北面跳进障子。李春华从厕所出来大喊:“你们干什么!”这时那边李满库在那边解完手也帮着喊。这几个小子又都跳了出去。这几个小子没偷着李子被冲了,便回去胡说,看到李满库与李春华搂在一起,如何如何。这一下子全村都知道李春华不正经,与李满库不干净。这事传到李满库媳妇耳朵里差点没去找李春华。李满库与他媳妇闹离婚与这事有很大关系。李春华简直不能在村里呆了,无缘无故被戴上个破鞋的帽子。李春华想骂都不知道该骂谁,人家都在背后议论也不当你面说。差点没把李春华气疯了,李春华结婚走时还骂这里有些人是“王八犊子”。现在不定有谁也在背后在议论我。”
      “是,咱们村是有些人好扑风捉影,闲着没事嚼舌头。这事你怕也没用,没事,我不相信他们谁爱嚼谁嚼去。因为这事愁眉苦脸不值得。”
      虽然于大海这么说,白雪还是闷闷不乐的。白雪说:“我这人就是脸皮簿,我走那都像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于大海说:“你别自己疑神疑鬼的,我没听说过什么不好听的,再说你与钱队长是工作关系。他是队长,又是你的入党介绍人,接触多很正常吗。别把这事当成负担了,没事,谁要嚼舌头,我他妈的把她舌头割下来。”话虽是这么说于大海预感到白雪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是有些人没事好议论张家长李家短的,搬弄是非。
      “谁能当你面说,傻呀。”白雪说。
      “于大海说天要刮风,天要下雨,这咱们都管不着。我不愿意看到你为这点小事整天闷闷不乐。好了咱们干活去,不想这不愉快的事。”
      钱队长一死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于大海他妈也确实赶上有人戚戚喳喳议论什么,于大海他妈一到马上住嘴了,“啊、啊今天天气真好,把话叉过去了。”于大海他妈心里有数,知道村里的陋习,好讲究别人的家长里短。也估计到议论的内容。但是他确信他未来的儿媳是正经的,是不容怀疑的。
      这天晚上收工于大海到别的地绕了一圈,回来时有些社员都到家了,只有三个小子落到最后边,小二,大胖,柱子,这几个小子都十六七岁,好几年就不念书了回队里绊绊拉拉跟着干活,他们几个打成帮连成伙气味相投,常偷鸡摸鸭子的,大的不敢干。他们落在最后是他们不正经走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打打闹闹的落到后边。
      他们几个中小二忽然说:“你说咱们那个钱队长怎么还死了?”
      “听说跟那个五元钱有事,人家一说出来,他没脸了自己就死了。”这是大胖说的。
      柱子说:“他挺能装啊,你看他在咱这,装的像个大姑娘似的。原来还那样,……”
      于大海走得快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说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二胖说他与咱们妇女队长能不能跟他有那事。
      “那肯定的有那事,那咱们那妇女队长比那五元钱那不强多了。”
      于大海一听到这简直嘴里就像含个蛆,一阵恶心。
      那几个小子继续议论:“那咱那于队长没结婚先当王八了,说着几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这越往后说得越难听。于大海越听越生气。这时候他们都走到村头了,于大海也赶上了,这几个小子还在胡说呢。
      “那一天我在街里都挺晚了,我还看见钱队长与妇女队长还边走边唠。”
      “你说哪都唠些啥?”
      “那就唠,你的长我的短。”哈哈哈……几个小子同时笑起来了。
      “你们都说啥呢?”于大海问。
      他们一回头原来于队长就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觉得尴尬,“没说啥,没说啥,我们说着玩呢。”
      于大海说:“我就在你们后边你们说啥我能听不见吗?你们如果再胡说八道我可不客气了,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们几个都阉了。”于大海的脸色很难看。
      “柱子接过话茬,那我们说啥该你啥事?”
      于大海见他还犟嘴,火腾的就上来了。指着柱子说“你他妈的再胡说八道我整死你。”
      “你也别说大话,你整死几个人?”
      于大海腾的这火更大了,指着柱子说:“你再胡说我就整死你!”
      这个柱子也来劲了,“你还整死我。我就说了。妇女队长与钱队长干来的,在大道上像配猪似的,好多人都看来的。你整死我吧。小样。你觉得当队长了不起,明年还不一定谁干呢。咱这一年换一个队长,你有啥了不起。”
      这于大海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狠狠给了他一个大耳光子。柱子被打的捂住脸转好几圈,于大海过去又踹了一脚差点没把他踹个跟头。这时柱子忽然疯了一样向路边的老李家跑去。他跑到院子找到一把铁锹又疯了一样跑出来,抄起铁锹朝于大海劈下去。于大海左躲右躲。小胖子,小二看要惹祸,两人上去把柱子的铁锹抢了过去。这柱子虽然手里没有武器了,还是在那骂不绝口。
      这里吵吵嚷嚷,村里来了不少人。白雪回到于大海家取自行车,想回家,刚出村口就看一群人。过来一看竟然是于大海与柱子打起来了。别人把柱子拽走了。
      白雪过来对于大海说:“你咋还与柱子打起来了。”于大海涨红着脸,喘着粗气,气的直哆嗦没说啥。
      白雪说:“回家吧。”白雪又和于大海回到于大海家,白雪再次问:“你咋和柱子打起来了。”
      于大海说:“你不知道他们几个都说些啥,你听到都得气死。”
      白雪估计到他们都说些啥,要不于大海不能气那样。
      白雪说:“那柱子不是个精明的人,你不应该与他一般见识。他起码照正常人少两个心眼。你跟他打仗不让人家笑话吗?”
      听白雪一说,于大海突然也觉得不应该与柱子那样的人一般见识。当时一气之下也没想那么多,让人家见笑。
      白雪说:“你把柱子一定打的挺重。他爸妈那么老实,养那么傻儿子也没办法。你给打了,人家也一定很心疼。一定是你先动的手,咱们到人家看看去。不算道歉也算那么个意思,你说好不。”
      于大海一想白雪说的有道理,刚想动身,不想柱子他爸妈过来了。于大海马上迎了过去让老两口刚进屋。于大海就先说:“大叔大婶,今天对不住,我把兄弟打了。我给你们道歉。”
      柱子爸马上把话接过来说:“该打,该打,谁让他胡说八道‘’我是给你们道歉你们别在意,那孩子缺心眼,啥病都能治,就这病不能治。白雪这么好的姑娘你给败坏名声,那不该打。”
      ……老两口说了一大堆道歉的话。

      第十六章
      吃过晚饭于大海去找吴会计研究那瞒天过海的事情去。一进吴会计的院见吴嫂正抱柴禾。
      “吴哥吃饭了吗?”于大海问
      “吃完了。正在那听收音机。”
      于大海进屋吴哥竟没有察觉,他那收音机放在地桌上,坐在炕沿,在那聚精会神地听,于大海说:“吴哥你在偷听敌台?”
      吴哥以不屑的口气说“什么敌台,外国台都是敌台国外电台怎么能都是敌台?我每天都听外国台,美国的,日本的,英国的,苏联的,台湾的,香港的……外边的台子能知道许多国内听不到的新闻,能知道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听听外台你才知道全世界不是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许多国家比我们生活得好,用不着我们去解放他们……
      于大海说:“你可别让人家抓住辫子说你偷听敌台。”
      “我没那么傻,不会让谁抓住这个辫子。□□那最疯狂时代已经过去了。我相信咱们队没有人为了这事去举报我。□□那时我就当这个会计。那帮小子就想在我身上找点毛病,我不贪不占,我就是身体不好,占着会计位置,少干点体力活。这就是我的罪过,别的没有。”说着话吴哥卷了颗纸烟,拿起他那烟袋嘴把纸烟插进烟嘴,划颗火柴将烟点燃,刚抽几口一阵咳嗽。边咳嗽边对于大海说:“要抽自己卷啊。”
      “我不抽,你那烟辣。”于大海说
      “大队又开什么会?”吴会计问
      “落实公社养猪会议精神,公社胡书记参加了。我把我们养猪的宏伟计划一说,得到胡书记高度评价,并许诺帮我们贷款。如果能贷来那更好,咱拿它买化肥,再买几头猪应付着。一旦这些蔬菜收获就找借口把猪全部处理一个不留,因为那是赔钱的货。到时候就说猪得了传染病,不得不处理。估计贷款的可能性不大。我和你核计这地怎么整。”
      吴会计说:“现在头一步先把地起上垄,让李满库把马犁杖收拾好,水田地马犁杖用不上。用这马犁杖有半个月时间差不多能把这几垧地起起垄来。然后让老队长领着这六七个老头都是大半劳力。我估计种省事的蔬菜,不超过四垧地能种过来。啥省事种啥,像面瓜省事就多种面瓜。你跟老队长说过没有?得跟他先打招呼他是残废军人,体内还有弹片,他不干谁也不能强迫他。”
      老队长就是王要武他爸,他是从合作化到□□一直都是队长,现在不干了人们还都习惯叫他老队长。老队长原本是光复时那是四五年从关里过来一股部队,江苏人占多数,都叫他们田松部队。老队长就加入这个部队一路打击伪满残余,到黑龙江。几年又从北往南打。老队长作战勇敢,打到天津时就是排长,打完天津就是连长。之后一次战斗中受了伤,出院以后没有回原部队,上级派他去军校学习一年,毕业以后派他到一个大县当武装部长。没干上俩月,他回家探家,发现家乡农民的日子真好过。咱这里都是水稻,水稻价钱高,还产量高,每家喂狗都是大米饭,这里宜耕荒地多的是。这时农民种地热情特别高,家家都拼命扩大耕地面积。他当兵去过这些地方没有比家乡好的。
      老队长回家一看活了心了,觉得自己不是当官的料,没文化,到上边开会回来会议精神都不能完整传达下来。自己要主持开个会更费劲,当部长不像当连长,枪声一响,手一挥给我冲,战士跟着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当部长就不那么容易了。越想自己当这个部长力不从心。他决定辞职回家种地,可是报上去了上级不批;不批没关系,打个背包回家行吧?就这样打个背包回家谁请也不去了。就这样回到老家乡当了农民。
      老队长刚常说回来那几年那日子真得过呀。那时他种了一垧水稻,特意种了三亩黄豆,这黄豆就是用来喂猪的,那时一年杀一口猪,把那肥的炼成油,开春把冬天没吃完的肉塞到荤油里他一直不坏,又能吃一夏天。一提到这段日子老队长就又吧嗒嘴、又摇头。可是现在连换块豆腐的黄豆都没有。
      一次他老伴埋怨他那时候不回来多好。起码能住到县城里,孩子也能有个工作。这可倒好,家穷的吃了这顿没下顿。这孩子穿得像要饭的,这孩子也都得种一辈子地。
      老队长又有一套说法,他说你别那么看。你看我这没文化对上级的文件有时理解不透。容易犯错误,你知道那件事做错了,犯了错误,被罢了官,撤了职。
      他老伴不服气说:“你就当这个小队长不也挨过斗吗!”
      这句话说到要害处了。老队长骂了一句,“这些个王八犊子。 ”
      原来老队长□□时当个生产队长也当作□□被打倒,被批斗过。
      他从部长位置辞职刚回来那阵大家都为他惋惜。县武装部长在村民眼里那是好大的官,比县太爷小不多少,怎么就不干了。大家都很尊重他,合作化了土地归公了。在高级社当社长后来的生产队长。那时让他当联社长,就是后来的大队书记他说啥没干。这最基层的头头他怎么也推脱不掉。生产队长一直干到□□。
      合作化以后。由于地里没有粪肥,粮食产量也越来越低,这农民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那一年农民的粮食交完征购农民的粮食所剩无几,就这点粮食还要吃食堂。为了省粮食,食堂做的粥简直像清水,粥里能照到人,一碗粥没个饭粒。尽管这样,粮食很快吃没了,食堂只好黄铺了。食堂一黄,自己家又没有粮食,这下子可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人们开始吃各种各样的代食品。……到了春天有了野菜就好多了,人们不顾禁令,发疯一样开地。这里有许多宜耕荒地,人们把仅有的一点力气用来开荒。这里的人就挨了一年饿。不像有的地方那场饥饿经历三年,有的延续五年,甚至更长时间。
      那时生产队的地勉强种上了,人们的热情不高,人们把热情投入到自己的小块地上了。各家开荒面积不断扩大。到六五年各家开的总共有十几垧地。那时全队还不到三百多口人平均五分地(大亩)达到生产队颗粒不收自己家够口粮,生产队一分钱不开,家家搞副业。这严重影响集体农业生产。上级下了一道禁令,所有的小块地全部没收归公,以后不许再开。生产队没收了却种不过来。这十几垧地都不大一块零散分布在树林里,大甸子里。这些零星小块地生产队没能力都种上,只能把面积大的或者与生产队土地连在一起的种上了,然后又把原来一块上水费劲的四垧多地撂荒了。那些零星的小块没有能力耕种也只好撂荒。
      各家开垦的小块地虽然宣布全部没收了,可是那些小块地只种了一部分,许多人家一看生产队说是没收了还有许多没种。结果原来谁家的地谁家又种上了。这下可翻了天了,那些被没收的不干了,非要讨公道,凭啥没收我们的,不没收他们的。官司从小队打到大队,大队处理不了打到公社。公社又下来调查,认为情况属实,必须严肃处理,要全部没收。其实已经宣布没收了,只是生产队种不过来撂荒了,结果谁的地谁又种上了。大小队领导反复讨论认为,这是要想公平合理就一个办法,把又种上的全部铲掉,这样以绝后患。如果这些人收获了,另外那些人肯定不干,那会没完没了的闹。因为以前已经宣布了全部归公,宁可撂荒也不能让谁种。老队长被这事闹得头昏脑胀,妇女队长坚决支持全部铲掉。这四五垧地有种土豆,面瓜,高粱,玉米等等,老队长带领全队劳力出动不论谁种的啥全部铲掉。这又得罪一大批人,有人在家跳着脚骂老队长,骂妇女队长。有人简直把他俩当敌人看待。
      那场大革命来了。全国都成立了造反派,这造反的风也刮倒着大山里。公社成立了造反派。大队李海江也鼓动一伙人在大队成立了造反派,这个小队的周永安也鼓动动几个人、懒王、王凤山等五个人加入了大队的造反派。大队夺了大队书记的权。大队造反派指派周永安他们回本队搞运动批斗老队长,妇女队长。还要深挖出隐藏的阶级敌人。……大队那头不说,就这六队就把几个人就折腾得死去活来,妇女队长差点没上吊死了。……这场运动老队长被赶下了台,老队长乐得清闲。本来就不愿意管事。不过这不是自己不干的,是被赶下台的老队长心里有点不顺。
      老队长下来了,后来运动平息了。平白无故挨了顿整,心里还是不顺,队里的活也不干了。反正自己是残废军人,体内现在还有弹片。今天于大海和吴会计合计让他出山,来领着几个老头种这几垧地不知他能否答应?
      于大海说吴哥咱俩去老队长看看去。那王要武说不了他,他爷俩不对付。把他动员出来领那几个老头,种这点地,要不那有劳动力。
      吴会计说好咱们过去看看去。
      他俩一前一后来到王家。他俩还没到门口老队长开门迎出来,“那阵风把你们俩刮来了。”
      于大海说:“我回来不过来好几趟了吗。”
      “你是好几趟,吴会计不轻易来。走快进屋。”
      于大海说:“大叔你有伤,体内有弹片,我看你身体挺好,红光满面的。”
      我那点伤不算啥,不当吃不当喝。实际到队里干活我也能干,我不干谁也不能把我咋的。我就有不少事看着不顺眼,你看这学大寨修梯田那有个屁用,把好地糟蹋成孬地还要用那么多劳力。那造粪那更是瞎胡闹。你说我去干啥?
      于大海说:“今天找你商量个事不是瞎胡闹,于大海就把想以养猪为名种大约三到四垧地种耐储蔬菜的事,如实地向老队长说了一遍。并请他出来领几个老头管理这个事。”
      老队长沉吟一会,然后说:“这是要露馅事可不小,许多大队都取消了自留地,就咱们大队还挺着呢,你这事最轻也得算变相扩大自留地,往大了说瞒产私分,这罪名就不小。都谁知道这事。”
      于大海说:“就咱们几个。”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大海说:“那大叔你同意领着几个老头?”
      老队长说:“行,我同意,你这冒着风险,想这么个主意给大伙增加点收入,我应该支持”。
      老队长又感慨地说:“有些事我们真的不理解,战争年代我们冒着枪林弹雨死了多少人。我们乡那次去的几十人没有几个回来的,即使回来了,也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像我虽然身体里有弹片我四肢是完整的。那些人死了就是为了建设新中国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可是我们新中国建立了,可是现在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这是你于大海为咱们对社员着想冒着风险给咱们社员增加点收入,这要是那个钱队长他是不可那个做这个事的,
      于大海说:“有一件你不知道,昨天咱们队那个钱队长死了。”
      “他那么好好的得什么急病死的。”
      “说来都不能让人相信,他是上吊自尽死的。”
      “因为啥,怎么会这么死。”
      这不是街里那个五元钱,有些机关干部与她有染,公社要她交代都那些人被他拉下水与她有那种关系,对那些人要党纪政纪处分。那五元钱不承认,公社就组织一个专案组白黑对他审查,老钱是晚上那组。他不知怎么一时糊涂和五元钱把那事办了。五元钱要他给五元钱,他不但不给,给了一个大嘴巴。这就打麻烦了第二天下一组来接班,那五元钱就大喊大叫说老钱□□她。她要到公社去告。这样老钱没脸了,马上到五队马圈吊死了。
      “啧啧啧啧啧,怎么能这样,这老钱太要面子了。这事五元钱就是告了也就给个一般处分也不至于死。我对老钱那人没有好印象,但是他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家里肯定有孩子老婆。”
      “是呀,知道的人都感到很可惜,那么一个连一句脏话都不说的人。做出这样的事谁都不理解。”
      “老钱这个人死了很可惜。但是他离开咱们这个队却是一件好事,他要在咱们这,咱们会更穷,就说那造粪那是十分荒唐的,别的队都应付着干点。咱们队就那么实打实凿干了两个冬天。如果不是造粪咱们冬天生产队是不到林场找点副业,整个几千元作为下年生产费用,他说这是经济挂帅。个人家谁搞点副业那是资本主义要批判,你说咱们这个人家挣十元钱那都是好大一笔收入。你说十元钱能买多少盒火柴,能买多少斤咸盐,小孩上学能买多少铅笔多少本子,就这点钱没有你都得卖大米。……”
      他们说着唠着时间不短了,老队长同意带领着几个老头种菜于大海放心了。于大海说:“大叔这么说你答应了这个事,都有你说了算,你说种啥就种啥,这四垧地能种多少种多少。总之种耐储的蔬菜。说干就干咱们马上就把地起垅。”
      这事安排完了,于大海长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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