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1、第二部七六年的是是非非 ...
-
整理者:黄莲苦胆再苦,不过让人舌麻呕吐,人的苦却能让人魂摧骨折,了无生趣。
第七十一章
吃过晚饭,杨春兰勉强喝了点粥。几天没吃饭了就觉得脑袋直迷糊,眼前都直发黑,走路脚发飘。吃过饭他来到吴会计家。一进屋就见吴会计正在聚精会神听收音机,那收音机几乎都贴的耳朵上。他叫吴会计夫妇为叔,婶。吴婶在那鼓捣烟吞云吐雾的。
杨春兰进了屋,吴会计与吴婶几乎同时打招呼:“春兰回来了弟弟怎么样?来坐下。”
吴会计在炕里也转过身,坐炕沿边上。杨春兰贴炕沿坐下,面容憔悴,目光散漫。
“怎么样病重不重”吴婶再次问。
“这病的挺严重,大夫说又耽误了。这病越耽误死亡率越高,可是在这小地方,赤脚医生怎么能看得出来,当感冒治 后来看不见好才花点钱到公社卫生院看看。公社卫生院大夫还会比咱们赤脚医生强。到那人家一看就说不行,这病小地方治不了。马上去市传染病医院。”
春兰沉默一会又接着说:“到市医院一交住院费,我就傻了。人家说要先交一千元押金,那主任医生说这病要预备两千元。这病还要换血。治疗费用很高。我弟弟住那个床前一天就死一个十九岁小伙,我们去那天那个疗区又死一个五十多岁的。一看简直挺吓人。人家要先交一千,我只交了一百好歹给人家说小话先住上院了。我给人家说马上回家弄钱。我弟弟是我妈的精神支柱,我弟弟有个好歹我妈……说着春兰的眼泪掉下来了。”
一听说先交一千元还要预备一千元,需要两千元。吴嫂“啧啧啧,”直砸吧嘴。“这两千元可上那整去。”
吴会计点一颗烟抽着没说啥。
“看来你这几天上火了,嗓子哑了,眼睛也肿了,看这嘴也起泡了。哎,这搁谁家也够呛,莫说两千元,就是二百元上哪弄去?咱那每人一百八十斤返销粮有许多家还没钱领。”吴嫂说。
“哎,两千元可是不小数字。”吴会计也说。
“吴会计我想请你帮个忙。”春兰说
“帮什么忙你尽管说?能帮上我一定帮。”
说到这春兰的泪又止不住了,不断的流,说话哽咽。春兰捂着脸抽涕了一阵才稳定下来。
“有话慢慢说,别难过,摊上了这就没法子。你说啥事你吴哥能帮尽量帮。”吴婶说着话又卷一支烟。
“叔婶我想把自己卖了。”说完这句话捂着脸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啥,卖了!吴会计夫妻俩几乎同时发问。”
吴婶说:“这才胡扯,这时哪有卖人的,谁敢买。”
“我说是真的,不是市场那样卖。我想帮我找个对象,谁给我出两千元钱彩礼我就嫁给谁,不管瞎子,瘸子,岁数大小,这不等于把我卖了。”
“真把你逼的想出这么个招。”
“就是你这么想那王要武能干吗?”
“我跟他说好了,我们俩分手。他也帮不上我这个忙。”
“那可把王要武闪一下,还不得场大病。”
“差点没死了。昨天我把想法一说他一头撞树上了。我把他拉住了撞破一块头皮,否则那么大力气还不把脑袋撞塌了。他难过我知道,但我别无他法。我不能看我弟弟没钱治病等死。大夫说这病耽误了还要换血,两千元都不一定够。”
吴会计叹口气:“那怎么办呐?”
“吴会计你在外边交的人多。我没有别的要求,谁能拿出两千元钱彩礼我就嫁给他。不要新衣服,不要新被子,不要几大件。你尽快把我嫁出去。越快越好。”
“我这样不是缺德吗?拆散你和王要武,又把你嫁给瞎子瘸子。”吴会计冷笑一声。
“吴会计你不要这么想,我这么做是为了救我弟弟,我什么都不顾了,你帮我忙是帮我救弟弟.你没有干缺德事。王要武我俩已说好了。他眼下会难过一阵子,他就当我得急病死了。我得急病死了他能跟我去吗?他还不得活着。他过一阵遇到好姑娘就会把我淡忘了。”
“你们从小到大忘掉可不容易忘记。”
“他忘不忘记,我为了救弟弟。他帮不上忙他也理解。”
吴会计拿起卷的烟,眯着眼睛抽一会。沉思一会说:“这个还真不好找,咱这地方最贵村这 二年有嫁出去的姑娘,有娶回来的媳妇,他们的彩礼最低三百元,最高五百元钱,结完婚七八百元,不超一千元。一般的彩礼也有三百四百的,一千元的根本没有。你说这两千元钱谁能拿得起。”
“是呀,一般人拿不起这两千元钱。”吴会计媳妇附和着。
吴会计沉默一会,忽然眼睛一亮:“有哇,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呀,你说的。”吴婶问
“哑巴,田家宝。”
“啊!是呀。就他家能拿得起”
“也就是他家能拿得起。那哑巴属马,虚岁二十三。春兰属蛇虚岁二十四差一岁。”
一提到哑巴春兰的眼泪又下来了。一想平时与哑巴走对头,那哑巴,那贪婪的目光恨不得把她吃了,自己对他很反感。可是现在要嫁给哑巴……
吴会计一看春兰脸色变了,马上把话拉了回来说:“我只是提一下,春兰不要勉强,不过再比他们有钱的还真不容易找。他家是有尖不露,我估计他家最低有一万存款,就这个数字一个县也找不出一家两家。他家搞那些副业挣多少钱都在我心里呢。别看那哑巴,其实挺聪明没人教他,他认不少字。你如果用笔写出字来,告诉他那个人叫啥名,过后他就能写出这个人的名字。在文化室那里有社员的名单,把名单指给他,再指给他名单是那个人,过后他就能把这个人的名字写出来。他能写好多人的名字,还有他的养蜂技术学的都挺好。你看他的个子不矮,长得不丑,遗憾的他是哑巴。哑巴从外表比王要武强,高高大大的,一笑俩酒窝,如果他不是哑巴和春兰还挺般配。春兰我只说是说说主意还得你自己拿。”
春兰捂着脸嘤嘤哭起来,边哭边说:“吴叔我同意你去问问,我就那个条件越快越好。”
“那明天白天我过去问问,完了我给你个信。他家现在弄条把子,八毛钱一个他家落雪就开始干,到现在可能又挣不少了。这家一年四季没有闲时候。咱们学大寨,人家大搞资本主义。不过咱这事上赶子(主动)不是买卖。你主动找他,他还说不定拿一把。我得怎么说?他肯不肯出这个钱?”
“我看他出两千元能娶春兰这样媳妇他不烧高香啊。他那哑巴再有钱像春兰这样的姑娘没有这事能到他家去吗?我看他能干。”
“吴会计又安慰春兰你回去别上火,这事摊上了,上火也没用。我明天探探他的口风。那家伙老奸巨猾谁想占他的便宜没门。”
“这也不是占他便宜。这简直等于做买卖一样。春兰不说把自己卖了。我看也差不多。他家能娶春兰这样的媳妇出两千元彩礼他值……”
“那我回去等这听信”。春兰说。
“回去吧。我跟他讲妥我去你家。”
“春兰像丢了魂一样飘飘悠悠向家走去。”
第二天吴会计吃过早饭,卷了一支烟抽完了。他想好了到田永和家怎么说。这老家伙可不好对付,比狐狸都精。
吴会计进了田永和家的院子,他一家人正在忙活,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他们把一缕榛柴条子一颠一倒放到锯柴火的锯架子上,那里有一根手腕子粗木棒,一米多长,一根小拇指粗油丝绳一头固定在木棒二十多公分的地方,绳的下头固定在锯架子下面的横梁上,然后抄起木棒长的一头用那短的那头把那缕榛材条子一别,用这长头使劲一压,那油绳把那缕榛柴勒的紧紧地,然后用铁丝拧住。这一捆条把子要这么拧五道,然后量好两米长,两头用锯拉齐,这就捆完一个条把子。这条把子要求直径二十公分粗。所以放榛柴条子是要掌握准确,多了浪费,少了不够粗。这里哑巴,田永和夫妻聚精会神的忙,吴会计悄悄地看着也没吱声。忽然田永和抬头看到吴会计。
“呀,你啥时候来的?”
“我来这好长时间了。看你们忙得头不抬眼不睁的,没敢打扰。”
“来来进屋坐。”
“我来看你们咋挣钱,也学学咋挣钱,也挣点钱解解穷气。”
“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干行,你们干不行。你们干说你们说是搞资本主义批判你。我的户口不在这,本地大小队,公社管不着我。”
“看着你们把钱都挣去了,我们干眼馋。”
“走吧,进屋坐一会,你难得上我这来。”
吴会计随他进去。
田永和进屋后拿出一盒烟卷 “大生产”牌香烟抽出一颗递给吴会计。吴会计接过烟,田永和给划了火。吴会计抽一口说:“别看你这是烟卷,我看没有我那叶子烟有劲。”
其实我也不常抽。也就预备几盒,“来人来客抽。我也愿意抽咱那叶子烟有劲。咱们最著名的烟是漂河烟,我抽过。我看我们这烟一点不比它差。怎么,你来有啥事吧?吴会计?”
“也没啥事。我是想给你们哑巴介绍一个对象。”
“那是好事,我先谢谢你,哪的姑娘?”
“本地的,知根知底。”
“谁?”田永和问。
“杨春兰和王要武分手了。”
“他们分手了?他们那么好,即使分手也不能看上我们哑巴。”
“杨春雨得了重病需要两千元钱医疗费。春兰为救他弟弟提出与要武分手,谁能拿出两千元彩礼他就嫁给谁。要武拿不出这两千元钱,只能与春兰分手。当时春兰要与要武分手,要武一头撞树上。不是春兰来得快拉他一把,否则要武当时就没命了,结果只是撞破了皮,流了许多血。春兰王要武分手,主要是为了救他弟弟。春兰找到我,让我帮忙帮他找个对象,谁能拿出两千元钱彩礼,他就嫁给谁。其他别的啥也不要。我想到你家,你家哑巴与他挺般配。我来这与你商量。”
老田沉默一会,疑惑的说:“他们这不是作扣哇?这两千元也太多了。他们不是想把我这两千元钱弄到手,然后……”
“这事你好好考虑,我只是提一提。你看这是能行值得花两千元钱。娶春兰这样的好姑娘你就接受。不同意,我帮忙再找一个人家。”
“这不是小事你容我考虑考虑。晚上给你个信。”
吴会计说:“那好我先回去,你们还忙着。我晚上过来。”吴会计要走。
“别忙走,多呆一会你轻易不来我家串门,这事不管成不成我都谢谢你。”田永和说。
“你们这么忙,我在这耽误你们挣钱,我晚上过来听你的准信。”吴会计说这话走出田家
吃过晚饭吴会计又来到田永和家,田永和老伴又递烟又倒水。
吴会计接过一颗烟,在炕沿墩了墩。田永和老伴马上把火给点着。“考虑怎么样?不行我好再找一家。”吴会计说。
“不是吹,就这个公社。你可能找不到一个拿两千元钱彩礼娶媳妇的。最多也就五百元”
“你也别这麽说。就你家有钱,这个公社有几人知道的?同样别人有钱你怎么能都知道?”
“这倒也是,我又是风险,又是机会。我再三考虑了这风险就是我把钱花了人还没来,弄个鸡飞蛋打还让人笑话。这机会呢,不是遇这事,莫说我那两千元钱,就是拿五千春兰也不会嫁给我儿子。我想知道春兰真的和要武分手了?别把我的钱花了,俩人一合计,腾的跑外地去了当盲流去,我上哪去找。那我不被当猴耍了吗?再说他们结婚后,要武,三天两头来闹那也受不了。”
“你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那要武头撞破那是真的。我去看要武在家挺难过的,在家养伤。你说不分手它能往树上撞吗?春兰不拉他,他就没命。”
“我看这么办。我这娶媳妇,和别人不一样,简直就算做交意 。你看这样行不?她与我儿子先到公社就登记。只要登记了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我先拿出一千。如果要武不捣乱,下一步就结婚,举行婚礼入了洞房我再拿出一千来。有人可能认为我这是乘人之危。其实那个人不自私,不遇着这件事那春兰能嫁给我儿子吗?有了这个机会我儿子才娶个好媳妇。王要武啥毛病没有,又在队里是个副队长,离了春兰照样能找个好姑娘。可是我儿子不行,错过这个机会不可能找到这样的好媳妇。我就这么个打算。你看春兰能不能同意,你跟她商量一下。”
“还有一件事,那春兰去市里看病时从王要武那拿一百四十元钱,这会儿你跟人家黄了,还不给人家?”
“那区区小事情,成了就是一家人,那点事你让春兰放心。不会让她为难。再说如果真的成为一家人了,他弟弟有病万一两千元钱不够用,我能那么死性再就不管了吗?”
“那好。我把你的意思告诉春兰。我一手托两家不偏不倚。”
吴会计去春兰家把那方的意见说给春兰。
春兰一口答应。“我先把登记办了,把钱拿来,我去给医院送去。结婚的日子他们定,他们定哪天我都接受。”
田永和带着哑巴,春兰到公社办登记手续。在登记的现场那么多人见春兰这么好的姑娘与哑巴登记,无不感到遗憾。许多人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春兰办理结婚证拿到钱,杨春兰又大哭一场。她现在只能是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她想去见王要武,一想见到他双方更伤心,宁可不见了。田家看好了日子,决定下个礼拜日结婚。还有十天时间。
春兰拿到钱马上到市里医院去交押金。当见到爸爸看见爸爸几天时间瘦了一圈。见春兰来他爸爸说:“这几天医院几乎天天催着要钱。倒是没耽误治疗,该换血也换血了。现在欠钱已经一千二百多元了。现在这一千就等于是交以前的还不够。”
“先把这钱交上,请他们在宽限几天。也就十天八天就送来。”
春兰到病床前看弟弟,弟弟已经面黄肌瘦已经十二天没吃东西了,全靠打针来维持。
春兰问:“弟弟,怎么样?”
弟弟说:“好多了,现在身体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大夫不让随便喝水,渴也得挺着。”
“在这里一切都听大夫的,让咋样就咋样。”看看弟弟的手指盖长了,春兰帮弟弟剪了手指盖。嘱咐弟弟:“在这好好养病,病好了你不是要当兵吗,姐姐支持你。到部队长长见识,弟弟要好好养病,我该回去了。”
春兰出了病房,他爸爸问:“这钱那来的?”
春兰一下子哽咽了,带着哭腔“咋弄的你就别管了,照顾好弟弟。”说完春兰把钱交到医院,又许诺下一次钱很快就送到。交了钱春兰返回家里。
春兰妈听说春兰不与自己商量私自决定嫁给哑巴,于春兰大吵一顿:“你简直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春兰还是说服了母亲尊重自己的决定。
他妈哭着说:“是咱们这个穷家把你坑了,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别这么想。没啥对不起的,你们把我养这么大遇到难事了,我应该为你们排忧解难。”
“这样真苦了你了。妈真的不忍心,真的心疼你呀。”
“妈你别难过,你看哑巴一表人才,又聪明,就是哑巴。按他爸说要讲挣钱,别说今年倒刨二分钱,就是正常年头,哑巴一年挣的钱能赶上二十个劳动力。妈你往好了想,你别难过。”
王要武听说了春兰与哑巴定了结婚的日子,心如刀绞。决不能亲眼看着春兰出嫁,他要离开这里。生产队还欠一个去公社小煤窑的名额。生产队劳力不足于大海一直没给。王要武要求去那小煤矿离开这里。
第七十二章
十一月二十日,县委召开全县农业学大寨四级干部会议,全县大队小队一把手都要到县里参加这次盛会,主要是进一步掀起农业学大寨运动高潮。
开会头一天下午,各公社来的人都到了指定的旅店。于大海他们公社去了六十多人,有的大的公社去一百多人。全县一千六七百人。全县二十个公社,六十几万人口大部分是农民,他们是全县农民的代表。
于大海他们安顿好了住处。他要去看白雪,好多日子不见了。于大海到了白雪的宿舍白雪人不在。他打听一下旁边的人说刚出去,于大海等一会白雪回来了。
“你来开会吧?我知道你得过来,你不来我就去了。”
“你上哪找我知道我住哪”
“那还不好打听,咱公社肯定都住一个旅店。说着话白雪打开门把于大海让进屋。”
此时于大海发现白雪面容憔悴,瘦了许多。眼睛更大了颧骨更高了,腮也微微塌陷。前些天接到白雪一封来信,从来信于大海感受到白雪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心事重重。自打倒□□,那时树立的许多先进典型受到严肃处理。那红极一时的张铁生据说被判了十几年徒刑,还有许多先进典型被开除党纪撤销职务。就连那红极一时的小靳庄也被彻底否定,据说那里红极一时的大队干部也受到处理……虽然报上没有报道,但是小道消息不断传播
,白雪清楚自己这个先进典型是怎么上来的。这些消息给白雪巨大的精神压力。
白雪是县委书记亲自树起来的.县委书记在台上,还没人公开反对;但是原县委书记被调走了,新的县委书记已经上任,白雪这个典型就岌岌可危。现在似乎已看出了端倪,有人对她这个先进典型提出了质疑。白雪吃不好睡不好心事重重,她的处境和想法和担忧都在信里向于大海讲述了。
白雪信里还说:上次回家你在工地,本想去工地去看你,可偏偏刘春海以同学的名义请他吃饭.我从来不认可他是同学,因为他们是上下年级。要说同事还挨上点边。毕竟在公社一起上过班。如果单是刘春海单独请他他是不会去的。但是听说有个高中的同学杨治国当兵回来探家,一个是小学同学赵家祥在大学回来,还有公社一个女同事现在的公社妇联主任;如果不去好像在上级机关工作看不起这些人。再说我还真想看看那个杨治国,赵家祥都出息什么样了。一听说有这些人,白雪没有拒绝邀请直接去了。
这赵家祥小学他们就一个班学习一直不好,刚上初中□□时在学校一次所谓的反标事件,被审查两个多月,书念不下去了,他无奈的退学回家种地,小学毕业摇身一变上了大学,成了工农兵大学生。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尤其是我们还坐过同桌。现在真想看看他什么样了。参加聚会发现他的确变化不小,成熟多了。言谈举止都得刮目相看了。那次聚会我对那刘春海更反感了,要说这个世界我最烦谁,那非他莫属。白雪的信写的很长。
于大海去信劝慰白雪,他们那天把咱撤了,那咱们回家结婚,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一切顺其自然,当时不是咱自己钻营进去的,是上级硬把咱们树立的先进典型,于大海的回信很长。于大海也觉得白雪不用说像张铁生那样蹲监坐狱,就是回到家乡进行一番游街,批斗。她能经得起那样的奇耻大辱吗?这样对待不是要她命吗。她那脸皮薄,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于大海越想越害怕。恨不得马上飞到白雪跟前给他排忧解难。鼓励白雪一旦遇到最糟糕的情况,最糟糕的结局也一定要挺住。、遇到事一定往宽了想,想着于大海在等着你,等着和你成亲……
今天借开会的机会于大海想见到白雪一定与她好好唠唠,让她遇到啥事往宽了想。时时想着我等着和你成亲。
可是这次见到白雪让他很失望,白雪几乎变个人。面容憔悴,情绪低落,心事重重,还好像心不在焉。说话她好像听不见,于大海说话她只是机械的点头。看到这种情况于大海心里一阵难过,连与他亲吻的兴趣都没有了。呆了几个小时白雪几乎没跟他说什么话,只是听于大海说话。白雪有一搭无一搭的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于大海要回旅店了,白雪默默的送了一程。于大海说:“回去吧别送了。”白雪止住了脚步。于大海觉得白雪失去了灵性,怎么那么木呐了。
第二天开始开会大礼堂容不下这么多人,大会在广场举行。
会议首先是县委书记讲话。在大家的掌声中,县委书记走上主席台,坐在麦克风跟前,县委书记是新调来的,以前也是军人,说话声音十分洪亮。他首先说:“战斗在农村第一线的广大基层干部同志们,你们辛苦了。今天我们在这里聚集一堂,共同商讨农业学大寨的议题,我代表县委县你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大家一致鼓掌!
县委书记又接着讲……
县委书记讲话完了,又有几个农业学大寨先进单位代表发言。又有一个县委领导向大会做了县委未来几年农业学大寨的远景规划,修多少梯田。修多少方条田。那里要改河。哪里要修水库。等等。会议开了一天,明天这些基层干部要回去落实县委会议精神。
开完会于大海又去找白雪,他想鼓励白雪提起精神,不要被面临的政治压力所压垮。不论于大海说啥白雪都不住的点头。自己的话就好像一缕微风在她耳边刮过。白雪的灵魂似乎不在这里,好像远离他的身体在天边游荡。于大海怀疑自己的话白雪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对她的劝解没起任何作用。于大海担心白雪这样下去他的精神是否会被压垮,会崩溃。于大海此时真的很无奈,见白雪这样于大海真的心疼,真想马上把她带回家去自己亲自保护他,免得受到意外伤害。不早了,于大海忧心忡忡离开了白雪,回自己的旅店。
第三天早晨,各公社的开会人员陆续返回。来这些人来就是为了昨天那一天的大会。于大海与开会的人一起回本公社,于大海回来了心却留在白雪那里,白雪现在的表现实在让他担心。
到了家里第二天公社马上雷利风行的召开全公社的大小队干部会议,落实县里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公社作了农田基本建设规划,把今年下一步农田基本建设任务,和造粪的数量都分解到各大队。
大队马上召集大小队干部会议,把农田基本建设任务落实到每个队,把造粪的任务落实到每个队。。
大队开会时。公社胡书记也参加了会议。人员到齐了刘书记首先请胡书记讲话,胡书记谦让没有讲。刘书记说:“我们这次大小队干部会议主要是研究怎样具体落实县委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我们公社也开了会,做了我们社下一步农田基本建设规划,要落实到每个生产队。我们今冬到明春农田的任务就是旱田要修梯田,水田要改造成方条田达到寸水不漏土。每个队要改五垧地任务,今冬完成。啥时候完成公社有验收小组验收。还要把现有的粪送出去,到明春每一垧地要造五十立方米粪。争取实现满粪化,为明年大丰收奠定基础。”
开会时大屯那几个队都确定了那个地块改造成梯田。胡书记对这些地块了如指掌。他们确定的地块都得到胡书记的认可。当讨论到六队,要改造成五垧地为方条田。这回胡书记说话了。他说:这里与你们那隔着河所以很少去,但是你们那一块地我印象太深,那叫“孟赵”。那块地每垧地有三亩(大亩)地的埂子,没有三亩也有二亩半。你们应该把这块地改造成方条田。如果把它改造好了每垧地有一亩地埂子就够了。那省多少地。你们这块地有多少?”
“将近四垧半地。”于大海说。
“你们就改造这块地。”胡书记给拍板了。
于大海张嘴想说点什么,他又咽回去了。他想说那块地土层特别薄,那就一犁厚的土层,下面就是河卵石根本改造不了方条田。如果你说那块地不行他会要你另选一块地。其实那些河套地土层都那么薄,而公路西那大甸子边缘地势平,开地时直接就修的方条田,只不过没有上级要求的池子那么大。你要这么说了,他会把你的劳动力都调到别的队去支援,去给别人无偿的修梯田,这岂不吃了大亏。于大海脑瓜一转马上答应:“胡书记好吧,我们就改你说那块地”
于大海回到本队召集队委会成员开会。只有王要武杨春兰没有来开会,他们俩正因为分手搞得焦头烂额。于大海对他们深深的同情但是爱莫能助。
于大海把大队下达的方条田的任务,造粪的任务向各位传达了一遍。又说:“胡书记指名道姓要我们把“孟赵”那块地改造成方条田。”
杨队长说:“这纯粹是扯犊子。你看街里那朝族二队,改那两垧高标准的方条田,那池子都方方正正的,那地也溜平。看着不错,可是长得庄稼就不平了,高的高低的低,土层厚长得就高,土层薄长得就矮。那没有土的地方都是河卵石那就啥也不长。那庄稼地就像长疮一样,土层厚的地方还遍地都是河卵石。那样的方条田有个屌用,咱们可不能把地糟蹋成那样。”
大家七嘴八舌赞成杨队长的话。
于大海说“其实当初让我改这块的时候,我是答应了,但是我内心是想怎么想个法糊弄过去。那根本就改不了方条田。我如果说咱们那河套地都改不了方条田,那就会把咱们的劳力调到别的队帮人家修梯田,那咱们不就吃亏了。咱们讨论一下怎么能糊弄过去。”
讨论了半天谁也没有好主意。
这时外边沸沸扬扬下起了大雪。这场雪看样子不小,一会功夫就下了半尺多厚。吴会计开玩笑说:“这要下三尺后就好了那咱就说修完了,反正大雪盖住也看不见。”
吴会计这一说大家都笑了,都说:“那可不错,今年说修完了。明年一开化光顾春耕了就没人管,没人追究了。”
于大海看外边的大雪越下越大,看来是一场大雪。大家的七嘴八舌的议论倒提醒了于大海,他决心再冒一把险。他说:“刚才大伙开玩笑我倒认真看这场大雪,他说……”
于大海说完了,大伙也都说:“对就这么干,糊弄过眼前过后就没人管了。咱们那时参加几个公社的大会战那不都那么糊弄过去的吗?水田要求寸水不漏土,可是那一个稻池子高低相差一米多,那不也是方条田吗?”
吴会计说:“于大海你净出馊主意,有人举报我都替你捏一把汗。”
于大海说:“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像杀人,杀一个杀十个都是死罪。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一件被举报都会被戴上反大寨的帽子。反大寨就是□□,爱咋咋地吧。一切后果都有我负责,就这么干,再说有大兵团的经验,只要验收了过后就没人管了。”
第二天早晨天晴了,这大雪下了一尺多厚,超过人的膝盖。于大海看着大雪大喊一声:“‘好哇!’正好实现我的计划。天助我也。”
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把雪照的刺人眼睛,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真是千里冰封万里雪白。整个大山的树丫树枝都挂满了雪。微风一吹劈劈啦啦直往下掉,家家的房盖都积了厚厚一层雪。早晨起来家家户户开始扫雪,把院子雪扔出去把道路清出来。
于大海问:“杨队长咱们啥时候开始?”
杨队长说:“今天都清雪。生产队院子也得收拾,把出村子大道也得清理出来。”
一天时间把道路、大街、胡同,生产队院子都清理完了,第二天出工时间杨队长敲钟人们都集中到生产队门口。杨队长分配都谁拿什么工具,有人拿锹有人拿镐。每人拿着工具在于大海带领下浩浩荡荡来到孟赵这块地。
人们都聚到一起于大海开始交代这活怎么干:“首先把埂子下面的雪清除一米多宽然后用镐把埂子刨平,把刨下的土就放在埂子下面。把土摊平使其看不到土楞子,从今天到明天一天把这件事把这活干完。这次没有规定我们修多大规格的方条田,我们自己来决定。我们要修二十五米长。二十米宽,这样一个池子五百平方米。这样打完埂子方方正正的。我们先做好标记,照着标记用雪打埂子。先打出笼廓来,埂子打完把高处的雪往低处扔,使一个池子高处地处基本相平,把池子弄平以后,有的地方埂子还需要加高。尤其靠公路边一定要弄平。本池子的雪不够到公路或者到旁边的地块把雪用筐挑来。这个活干完,在这块地南北各找一个低洼的池子刨开,冻土下面是黑色沙子(因为高池子土层下面都是河卵石)。把雪埂子上面都贴一层沙子,把池子里的雪摊平以后上面也揚一层沙子,把沙子贴完就冻住了,我们这就是高标准方条田。我们首先把公路边做好,往东去超过一半就不用太精细,把埂子刨平简单打上埂子,就简单揚一层沙子估计来验收的不会到那边去。大家都听明白了吧?”
“明白了。”大家都说。
“明白就这么干。”
于大海一讲大伙就都明白这又是糊弄上级的瞒天过海。
于大海讲完了,大家开始动手,现在地冻的还不深。把埂子的土刨开扔到埂子下,基本弄平了起码看不到土棱子。杨队长领着人用尺量距离插上柳条做标记,主埂子量完,量横埂子。这样的的埂子方方正正的,一天半时间干完修埂子这些准备工作。
于大海要求大家一定要把路边做的仔细,像真的一样,让外人看不出破绽。这块地靠近公路比较平,越往东离大河越近坡度越大,埂子越密。靠近河边那里最近的埂子与埂子之间最窄就两米的距离,像梯田差不多。所以光把路边做得像还比较容易,远处的打完雪埂子简单扬一层沙子,来验收的也只能在这边看看,不会到大里边去看。一定把公路边做得好。
他们把雪埂子打完开始往里填雪,把高处的雪往低处填,还填不平就到外边地里用大筐往里挑雪。这样把一个个路边的池子基本都填平。有的填平了埂子不够高了,把埂子用雪继续加高。这个活那些大铁筐发挥了作用,十几个人挑的大筐都装的满满的。一会就填完一个池子。那二猫干的可来劲了,把衣服也敞开了,脑袋直冒热气。
那次评分二猫大闹会场,差点没大开杀戒。于大海没有听周永安的要求,把他送公社学习班而是自己反思一下,认为那种评分太荒唐,所以他宣布公分不评了。全体社员一刀切全部一样的工分。他知道这样不合理,但是还比那种评分还公平一些。那二猫醒来后他爸告诉他评了一等分,说给你评二等分那是逗你玩呢。二猫相信了,他毕竟头脑简单。他信他爹的话,干活还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大家把埂子修完了。路边的池子也都填平了。于大海命人把南北两个低洼池子刨开冻层,那里下边是细细的黑沙子,别处下面都是河卵石。这样人们把湿乎乎的黑沙子在雪埂子上抹一层,把池子里的雪铲平,上边扬一层沙子。于大海看那赵正发还在那细摆弄像绣花。他把那埂子弄得有棱有角,像刨子刮得,像抹子抹的;像一条线似的,太认真了。
于大海说:“你干啥绣花呢?你弄得那么细那就让人看出假了。你看咱那真埂子有那么漂亮吗,那有点凸凹没关系,高高低低都正常,你那么干一天能干多少活 ?”
“这怎么干,都是他妈的纸糊巴子糊弄屌。”
那你不糊弄怎么办?“你不糊弄修成按上级要求那样的方条田,把那高处的土都扔到低处那也填不平,还得把那高处河卵石继续往下扔,那就满地都是石头,高处把土挖没了那地还能种了吗?这样糊弄过去明年春天把埂子按原样再修起来。那时候春耕了,就没人管了。只要眼下糊弄过去就行,那大兵团都是那么糊弄过去的。我们明年把埂子再按原样修起来,地没遭多大破坏,只是取土那两个坑瞎了几分地,这样比瞎几垧地强。”
大家都正在忙活着,周永安扛个锹也过来了。这次县里开完会回来,为了进一步落实县委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促进生产队完成上级交给的农田基本建设任务,完成公社制定的要求每个生产队的造粪任务,公社要求每个大队领导要下去包一个队。周永安就是来本队包本队的。
周永安回来,就是帮助本队完成农田基本建设任务和明春造粪任务的。周永安到地里一看这里正在打雪埂,他知道明显是为了糊弄上级。他心里想:“于大海你真的胆大包天。我周永安刚刚入党实现了多年的愿望,我要好好表现表现,要给上级领导看看我哪方面都强于现在的党支部书记。”
周永安看到眼前的一切,简直感到吃惊。于大海简直吃了豹子胆了,敢这么干!这明显是反对农业学大寨的行为,我自己怎么办?马上去制止,可是那就会和于大海发生一场激烈冲突,许多社员都会支持他。自己在这里孤立,不但制止不住,还会打不着狐狸惹一腚骚,弄自己灰头土脸。这事一旦败露,你不等于拉我去给你陪绑;你是队长我,是大队包队的。你这么干我不管,到时我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时去举报他,许多人会骂我,那我会成众矢之的,孤家寡人。在工地我吃一次这样的亏了,接受教训不能惹众怒。他忽然想一个逃避责任稳妥的办法,那就装病。对,装病,这样既不能和于大海直接冲突,事情败露自己有没有责任,因为那几天自己“重感冒”。这事能摆脱自己的责任,对,这是稳妥的主意。我绝不能为这事受到党纪处分。回家“重感冒”去。打雪埂子这事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想到这他转身回去了。
于大海看离公路边的池子都平了,要求把雪摊平然后再上边撒一层一寸多厚沙子很快就冻住了。
四天过去了。经过艰苦的努力修出了四垧半地“高标准”方条田。站在路边一看,那埂子横平竖直,方方正正,每个池子都特别平。谁也不会相信四天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
于大海与大家商量不能马上要求验收。进度太快了谁也不会相信,过半个月再要求验收。到那时有变形的地方再修修补补。谁来一看都会满意的。来验收时咱们一定多来几个人陪同,想法拌住他们不让往里走,一到中间就露馅了。那边的埂子,地面,只是简单扬一层沙子,远看黑乎乎的,到跟前一看就真相大白了。
原队委会成员结算以后杨队长要求不干了。于大海再三劝说杨队长坚持下来了,可是王要武现在提出彻底不干了。杨春兰与他分手对他打击太大了,他要求辞去副队长而且要离开这里。他见不得春兰与哑巴成亲。他们六队春天摊派一个去公社小煤窑的名额,由于他们的劳动力紧张于大海一直拖着,这个人一直没给。王要武想去小煤窑,于大海和队委会商量一下。大家对王要武的遭遇都深深的同情,但是谁也帮不上忙。听说王要武有这个要求,大家一致同意王要武的要求去公社小煤窑。
王要武的出走让于大海心情沉重。这一年王要武都是独当一面,但是王要武要离开这里于大海特别理解。他再舍不得这也没办法,他一点忙也帮不上。
队委会开会于大海建议,刘宝双来代替王要武,由刘玉斌来当民兵排长。杨春兰就是结婚也在本村她还当妇女队长,大家都一致通过,于大海说那明天告诉大队一声就行。
这件事决定了。于大海说咱们把修方条田这工程完成了。咱们应该全力以赴干一件事,就是想法挣钱。
由于我们今年受到严重自然灾害,公社要求要百分之三十劳力搞副业生产自救。百分之七十劳力搞农田建设和造粪,要求每一垧地要造五十立方米人造粪,那我们五十垧地就要造两千五百立方米,实现满粪化。
于大海说:“我认为我们的农田建设就算糊弄过去了,验收问题不大。我们要把全部劳力用来搞副业。现在这几天没找到门路,先把家里这点粪送出去。我们找到门路马上停下去搞副业。我们算一下那造一立方米的人造粪,把它在大甸子刨下来,再拉回,再码到炕上烧,这要有人上山拉柴火,烧化了再拉到地里,这一立方米最低要六个人工,说不定得十个人工,还不算牲口的工。可是我们根据以往的经验到林场包活干一个劳力一天能挣六七元钱,一人赶一牛爬犁倒套子一天能挣十几元钱,我们就算一天七元钱那六个工就是四十几元钱。这四十元钱能买碳酸氢铵(每吨一百八十元钱,每斤九分钱)能买四百多斤。这四百多斤化肥对比那一立方米人造粪,哪个效益更高,?我们每一斤化肥能增产好几斤粮食。四百多斤碳酸氢铵化肥能增产多少粮食?那一立方米的人造粪根本看不到肥效,可能那一立方米人造粪三五斤粮食也增长不了,连一斤化肥的作用也达不到。上级说那草炭经过那么一熏提高肥效二十倍,那根本没有根据。把那冻了的草炭用大炕烧化与春天自然化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我们绝不再干那劳民伤财的蠢事。”
于大海看大家都在听他说话,他继续讲:有人帮我算过账(他没提老□□,其实他前头那观点也是老□□说的)我们每一垧地如果能上七八百斤碳酸氢铵,我们每垧地就能产一万斤水稻。想想这都么振奋人心。我们合作化以来的产量早期五六千斤,现在三千多斤,没超过四千斤。我们五十三垧地有二十吨碳酸氢铵五十三垧地就能产五十多万斤粮食。这碳酸氢铵每吨一百八十元,我们这些化肥有三千六百多元就够了。即使我们走后门花高价买有四千元也够了。当然我们要花高价买每吨多花点钱。这样我们搞副业,去了社员补贴我们能挣四千多元就能实现上级要求的满粪化,而且比那人造粪效益高几百倍。我们的目标就是人造粪一斤不造,竭尽全力搞副业,争取到明春种地之前扣除个人补贴,生产队净挣四千。还有我们今年还欠那老财主六百元钱,咱们今年还要通过搞副业来偿还。假使我们的目标达到一半就能挣来两千多元,也比那造粪强。我们最低标准达到两千多元,最高目标达到四千多元,这是指扣除个人补贴。也就是最低达到每垧地四百斤碳铵化肥就比那造粪强许多。”
他停顿一下又接着说:“刚才是我的计划我们还是要找挣钱的门路,没有挣钱的门路这计划是空话。我看明天杨队长去到几个林场去联系,看能找到什么活,是归楞,倒套子,清林,剁枝桠,什么活都行。咱们是去包活,那卯子工(日工)不干,那卯子一天就二元五六毛钱。大家集思广益看谁还有什么门路。”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一气。
吴会计在那抽烟半天没吱声。一会咳嗦几声吐口痰,大家议论一气谁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吴会计说:“你去田永和家看看他们的副业,那个活有多少人都能用上,咱们的全部人力畜力都能用上。我们全力以赴干到明年春天那绝不是一个两千元。”……
于大海说:“我去看看。”……会议开完了于大海向田永和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