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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二部七六年的是是非非 ...


  •   第七十七章
      一天于大海还没吃中午饭。在院子把院子用扫帚划拉划拉,这时白雪的弟弟白山骑着自行车直接进了院子。
      “这白大公子来了”。于大海说了一句笑话。
      “你吃饭没有”?白山问。
      “没吃,”你也没吃吧?
      “那你跟我到街里去吃吧。咱俩骑一个车子。有要紧事到街里和我妈一起去县里。”
      “去县里干啥?”于大海听这样紧迫,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别问了赶快走。”于大海不知县里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白雪出了什么事。一下子心里慌的不得了。他赶忙到杨队长家说:“我到县里有急事。把家里事都交给你按咱计划进行,该咋办咋办不要等我。我不定几天回来。交代完他蹬着自行车带着白山向街里飞速奔去。
      到了白雪家,白雪妈就等着于大海来都准备好了。打算坐中午车走,白雪妈问你来吃饭没有?
      于大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没底,那有心思吃饭。只好回答:“吃过了”
      “那好咱们去车站上县里。”
      “婶,出了什么事这么急,”于大海问。
      白雪妈马上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说:“白雪的同事往粮库打来长途电话,说他们今天早晨发现白雪喝安眠药自杀,现在抢救过来,已经脱离危险;但是现在情绪不好,希望家里去人照顾照顾她。电话里一再说现在没危险了不要紧张,家里来人开导开导她。你说他好模好样的怎么干这事,‘自杀。’”
      于大海想起上次县里开会时见到白雪就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太好。是政治压力太大想不开?还是有其他原因。
      白雪妈说着话还不断的流泪。
      于大海说:“咱们去车站吧。”车站不远几分钟就到了,买了票中午车到了他们一同上了车。
      白雪妈上了车还不断地自言自语:“这咋回事,这咋回事。”
      于大海劝慰说:“婶别上火,不会说抢救过来了吗?现在只是情绪不好,咱们去看看什么事想不开走这条路。”
      白雪妈说:“有什么事想不开?那个官让咱干咱就干,不让干咱就回来你们俩结婚有啥了不起的。”……白雪妈边流泪边絮絮叨叨的。
      于大海陷入了沉思。他觉得白雪好像不光是政治压力方面的原因,是否有其他原因。他们早就说好了,咋处理都无所谓。开除党籍,撤销职务咱就把这经历当做一场梦。咱回家结婚而且现在还不到那一步。他们已经预感到这个所谓“先进典型”肯定保不住,但是还不知怎么处理。白雪怎么突然要自杀。
      于大海想起白雪去县里时李嫂的忠告:“人的感情是变化的,他讲起她与李哥之间的感情变化。李哥那时在公安局上班,原来有妻子他们也是青梅竹马的,并有了一个孩子。李嫂在评剧院是当红的演员,也有自己的恋人,是一同学徒的是她师哥,感情特好。可是自从和李哥认识他们就像磁铁的正负极,产生了极大的引力,后来谁也离不开谁。杨哥顶着处分的压力与妻子离了婚。李嫂也顶着处分的压力与男友分手和杨哥结了婚。这就是变化,这种感情变化是不由自主的发生的,……这是当时杨嫂的提醒。”
      “她还说你在咱这十里八村你是优秀小伙,可是到大地方优秀的小伙多了。有比你帅的,有比你文化高的,有比你家境好的,有比你那方面都优秀的。你离得远,人家在一起工作,不断地向白雪献殷勤,这样天长地久人的感情就会发生变化。”
      于大海想起杨嫂的提醒和忠告,又想起自己经历的那次与张雅茹那第一次忘情的亲吻。那时简直忘了党籍,忘了军纪,忘了白雪,只是感到第一次与异性亲密接触那十分的美妙,张雅茹瘫软的如一滩泥。自己多年积累的能量像滔滔的洪水就要冲毁堤坝。自己感到对方的心跳,感受到对方的血液在奔涌;感到她的脸那么细腻,那么滚烫;自己的头脑发木,那急切的渴望合二为一,只是一只猫意外的干扰没有继续下去,终于理智战胜了冲动。那次自己简直控制不住自己情绪。那次不是那只猫意外的干扰,自己一时冲动,一时糊涂,与张雅茹把事继续下去,那你醒悟过来一切都晚了。人家失身了与你,那你再喜欢白雪你还能甩掉张雅茹 ?那会出人命,人命关天。那你再悔恨自己当初的行为那也无济于事了。白雪在一个优秀的异性强烈攻击下是否也会冲动?
      汽车在公路上颠簸着。于大海在分析白雪自杀的原因。白雪是否移情别恋,看中谁了,又对自己难以割舍。她看中那个人感情陷的很深难以自拔,对我有感到愧疚,处于两难地步才出此下策。于大海不敢往下想了。自己难以想象自己失去白雪,自己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汽车到了县城客运站,他们下了车直奔县医院xxx号房间。当他们到病房,还没进屋在病房外就看到白雪躺在床上,旁边一个三十多岁不知是姑娘还是媳妇陪着,看样子是同事。
      白雪妈呼的把门推开直奔床头。这个房间两个病床,只有白雪一个人。白雪妈到床头一下子抱住白雪的头大哭起来,“傻孩子你遇到什么解不开的事怎么能这么办?你知道你爹妈养你这么大多不容易?你姐姐死了妈妈哭了多久,多长时间像丢了魂似的,好容易这几年好一点了,你又这么作你是要妈的命。”
      白雪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眼泪却流了出来。
      在这陪护的姑娘介绍他们俩住一个房间,她昨晚没在宿舍住,她回来吃完饭了她回来门还插着,叫白雪:“别睡懒觉吃饭去吧眼看上班时间了,可是没动静。在外边看到白雪躺在那里,这么大声音一点反应没有,她奇怪,又大声敲门也没有反应。有人感到不对劲白雪那有这么大的觉,再大声敲门还没动静。她感到不妙,白雪的门在里边划着,找人把门撬开。打开门才看到白雪桌上放着安眠药瓶原来她想自杀。我们马上把她送医院又洗胃打点滴,现在大夫说没事了随时可以出院。”
      那姑娘劝说白雪妈:“大婶你别着急,这样我们给你们打个电话这不是别的病,希望你们家里人开导开导,有什么过不去的事……。”那姑娘虽然不漂亮但是嘴挺甜,说话挺响快,一口一个大婶。她对白雪妈说:“说你们先唠着我出去一会。”姑娘有意躲了出去。
      白雪妈坐在床头叫着小雪:“你跟妈说,你遇到啥难事了要走这一步。你咋这么傻你一闭眼睛走了,你还有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你走了,你说对我们打击多大。于大海还等着与你成亲,你怎么这么狠心”……
      虽然白雪不说话静静地躺着当听到这,又流出了眼泪。
      于大海他们来了以后白雪一直不睁眼睛也不说话。于大海对白雪妈说:“婶,你先跟她唠,我先出去一会,一会就回来。”
      于大海出来坐到医院大厅的长椅子上,他出来给她们娘俩单独唠嗑的机会。过一会再回去。
      于大海出去了白雪妈说:“现在这里就咱娘俩,你有啥话跟妈说。你是妈的女儿,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能跟别人说的话你都能跟妈说。你说因为啥这么做,好让妈心里明白。你是不是在这里不开心,要不咱们辞掉这个干部咱们回去当社员,回去和于大海结婚。”白雪妈说到这白雪眼泪又下来了。白雪妈看出来了,不知为什么一提和于大海结婚她会流泪。
      于大海在大厅坐了好一会才回来。白雪和他妈还没有说话。于大海拽过一个凳子坐在白雪的床头。
      白雪妈叹了口气说:“你跟她唠唠,我出去坐一会。”
      于大海把白雪的左手从被子里拉出来抓在手里。白雪又轻轻地拉了回去。还是一动不动,静静那么躺着。
      于大海说:“白雪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难事你说句话。你说过咱们是连着骨头连着筋,你受伤就是我受伤,你昨天那是抢救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想想你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在那个世界怎么忍心看着我到处流浪喊着你的名字。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到处喊着:白雪你回来,白雪你回来……”
      此时的白雪眼泪又流了出来,像小河水一样汩汩流淌。嘴角翕动着。
      于大海此时也激动了:“白雪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憋屈死人了,你再委屈的事你说出来我们共同承担。”
      白雪还是不说话。
      “你先养几天养好了,咱回家住着去,咱提出辞职咱回家去当农民你说好不好?……”
      无论怎样劝说,白雪就是不说话偶尔会流泪。
      于大海说:“我有一种预感你是否遇到了感情危机,你来这么久了看中那个优秀青年了。你又不忍心与我分手,那边感情又陷的很深,除此理由你不会这么作。”
      “我们早就说好了。你即使被开除党籍,撤销职务,那咱回家结婚过咱的小日子,这是咱共同商量好了的。你怎么能忍心抛下我,抛下你的双亲选择自杀。你看看杨春兰为了救弟弟他与王要武分手嫁给哑巴。他为了换取两千元钱彩礼钱,等于把自己卖了。你说他要忍受多大痛苦做出多大牺牲。假使你要与我分手你就不必考虑我了,但是你也有弟弟妹妹。还有你的双亲他们把你养大容易吗?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解除烦恼了。你把无尽的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你与春兰比一下……”
      白雪又流出了眼泪。
      “白雪我跟你说如果你真的看中了谁,而且感情陷得很深,已不能自拔。你不用死这种方式与我分手。你可以告诉我大海对不起,我看中别人了,我离开他就活不了。咱们分手吧。你这样比死了强,你死了不也是跟我分手吗?干嘛采取这么过激的方式。你和我分手这是感情的事,不是谁能强制的也不是谁对谁错,我理解。你跟我分手我很痛苦,但是我能挺过去。我不能像刚才开玩笑那样真的疯了,到处呼唤你的名字。”
      “白雪我估计你是遇到了感情上的危机。如果这样你不要用死来与我分手。……你想和我分手你就说一声,我决不打扰你。”说到这于大海的眼泪流下来了……
      白雪还是不吱声。
      白雪妈回来了。不论谁说话白雪就是不吱声,急坏了白雪妈。一会就哭几声。
      于大海说:“白婶我估计白雪时遇到了感情问题。她这里看上谁了,她这头陷的很深,又不忍心与我分手。他处于两难之中,才会这样作。如果是其他原因都不会连话都不和我说。我刚才与白雪说了,你如果看中了谁感情陷得很深不能自拔,不用采取这方式与我分手。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一声我会理解。我愿看着你活着与我分手,不愿意看你死了与我分手。我这话与白雪交底了,她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交代了我心里也踏实了,我怎样问她也不说话。婶你开导开导她……我不想让她用这种方式与我分手。”
      “你净胡说,胡思乱想。”
      我不是胡思乱想“白雪离开山沟到大地方,会遇到许多人才比我于大海强得太多的青年 ,与那些优秀人才处久了感情会发生变化一点不奇怪。她要是看中哪个优秀人才我不恨她,那是我们今生无缘。婶今天太晚了回不去,我明早回去。家里还有重要事等着我,我在这里帮不上忙。她不和我说话,肯定有难言之隐不便说出来。我还说一遍白雪你看中了谁感情难以自拔,不用这种方式与我分手。你也不要感到愧疚。”
      于大海想到白雪中午一定还没吃饭。白婶急忙火燎说不定也没吃。他想买回一些饭给他们吃。自己中午也没吃饭,买了包子他想吃,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他脑子里一直在思索白雪自杀的原因,他感到白雪这段时间与他产生了感情变化。上次来开会就感到了变化,似乎总是心不在焉。没有了那缠缠绵绵那种情感了。
      于大海买了点包子给白雪和白婶带回去。然后告诉他要出去找个旅店。这事他不好意思到那个战友家,一元钱一宿。订好了旅店他又返回医院,他发现他买的包子谁也没动。
      于大海说:“白婶你得吃饭,别上火。不吃饭把身体拖垮谁来照顾白雪,白雪虽然不是病,但是比一般的病还难治。白雪是你女儿也许就你能治好她的心病。”
      白雪妈无奈的说:“刚才有几位领导来过,跟他说话,她也不吱声。怎么办?这要是实病咱到医院吃药打针,可是这是心病,吃药打针治不好。”
      “婶,我看你就对她说,她如果看中了谁,感情陷的很深,不要考虑于大海。她与我分手我能接受,我不愿意看着她用死去和我分手。我愿意看着她快快乐乐的活着。白雪与我分手我是很难过,但是感情发生了变化,那是不能强制改变的。我认为白雪这次的行为一定与感情变化有关。这是由于我对白雪的了解做的判断,她不和我说话,她的处境和心情我能猜的差不多。既然是这样,白婶那我明天回去了,我在这多余,说不定她还反感。你好好劝她,如果她遇到了感情危机,她看中了谁不要考虑我于大海。我不希望他用这种极端的行为与我分手。我回去还有重要的事。”
      这时的白雪又流出了眼泪。只是把嘴闭得紧紧的。
      于大海看到白雪一直都不跟他说话,产生了种种联想。他心里一阵酸楚,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他怕白雪妈看到把脸转过去。哽咽着说:“婶,那我明天回去了你照顾白雪吧。”
      于大海说完了这些话白雪还是没有答言。如果现在白雪突然说你先别回去……于大海马上就留下。看来白雪没有挽留他的意思。自己回去是对的。让她冷静地思考。
      “那你家里有事回去吧,我在这照顾她。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于大海告别白雪和白婶回到他的旅店。他明天回去。他在这毫无意义。他预感到白雪和他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从那次开会于大海就有所察觉,白雪一定是看中了比我更优秀的青年,但是又对我感到愧疚处于两难的境地。让她好好想想吧,如果是这种情况我怎么办?想到要失去白雪自己心都疼……。
      于大海惦记他的副业计划,他要克服困难实现它,但是眼下的障碍是周永安。他要实现计划必须过这一关,他要坚决反对那计划就泡汤了。这些天的精心策划都白搭了,怎么能让他支持自己的计划只有用软招。回去想法说服他,于大海想了许多,回去试试吧。他这家伙油盐不进。
      于大海在县城住了一宿,第二天到了家。他现在满脑子还都是白雪。他上次开会那时见到白雪简直换了一个人。她人在自己身边她的灵魂似乎在天边游荡。他们的心理距离似乎一下子拉开有一光年那么遥远。这次自己无论怎样苦口婆心劝导她,好像她都没听进去,她却一句话不回应。她的表现出了移情别恋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难道白雪真的要离我而去?难道白雪真的要与我分手?他最终和我和好如初,还是离我而去?她还是继续选择我?还是选择新的情人?这两种选择一定在她头脑里激烈的斗争。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些都要等待她情绪稳定,思考明白了,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于大海头脑乱糟糟的。白雪真的离我而去……他不敢想象自己怎样承受这样的打击。自己只能无奈的等待白雪的选择。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生产队,想到了周永安怎么能让他像刘书记一样支持自己的计划。他到家头一件事想到他要去找周永安。
      于大海到家后就到周永安家,周永安他媳妇说不在,不知上哪去了。于大海想回去吃了晚饭再过去,一定说服他支持自己的计划,自己的计划能否实现现在他是关键的因素。
      于大海吃过晚饭又来到周永安家再看看他回来没有。他特别着急他想尽快知道周永安的态度,如果他坚决反对那这事就完了,再周密的计划都泡汤了。最低挣两万元的计划就砸了。他急切地想见到周永安给他说小话,唱赞歌,对过去的不愉快赔不是。他对队里有什么物质要求想法满足。他知道他虽然是大队干部家里也十分困难,当他再次来到周永安家他还没有回来,他只好到杨队长家里看看。杨队长刚吃完饭桌子还没拿下去。
      杨队长一见于大海忙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去县里什么事”
      “白雪有点病有他妈护理。我惦记着咱们的计划,你去山里看那窝铺怎么样?”
      “来你先坐下。”
      于大海坐在杨队长的炕沿上。
      “你走后周永安来找我让我们马上停止那个副业计划,我说你跟于大海说我是副队长。他气哼哼的走了。”
      于大海和杨队商量一会,决定明天于大海亲自到窝铺去看看,这事对他们太重要了。
      第二天早于大海杨队长带十个人坐马车带上大锅,炉盖,水桶锹镐。
      去窝铺那里他们的马车路过储木厂远远就听到抬木头的号子声:“哈腰那挂钩,嗨吆,挂上就起来,嗨吆,起来就走哇,嗨吆……。”这边没落,那边又喊 “哈腰那挂钩,嗨吆,挂上就起来,嗨吆,起来就走哇,嗨吆,前边那拐拐,嗨吆,后边那甩甩,嗨吆,哎嗨嗨,嗨吆。”……这号子声音此起彼落。抬木头的人必须听号头的号子声,同时跟着嗨吆,这样才能步调一致,动作一致,这样才能脚步不乱把木头抬到地方。这雄壮的号子声似乎是世界的最强音,于大海每当听到这雄壮的号子声就好像给自己增加力量和勇气。号子声渐渐远去了,他们来到他们正在维修的窝铺旁。这里大大小小十来个窝铺都是几年以前采伐留下的。他们计划修出两个来。
      他们一到杨队长选好那个窝铺,先把大锅在外边架上,烧火,然后刨土,刨冰用大锅化了和泥。很快把炉子搭好,把炕面子修好,把灶台修好,把墙露空的抹上泥。他们把炉子直接点上了,把炕也烧上了。只是正面的墙没有了,下次来要把正面的墙用木头垒起来里外抹上泥,把门安上,先把这个修好能住人了再修那个。那个比这个要费工,那个破得厉害。他们在附近捡了不少木头,走后留下两个人让他们直接开始烧火,来时候把米炊具就带来了。估计明天就能把炕烧干,明天去直接带些木板在那钉两个门。这两个窝铺修完怎么也得四五天时间。窝铺修完了人就可以上山了。咱就开大会自愿搭伙,几家一组,自己单干也行,反正都住这两个窝铺。这两个窝铺足以住四十人,完全够用。
      他们忙了一天。他们回来后,于大海和杨队长说:“我们现在遇到最大的麻烦就是周永安。他要是坚决反对你真拿他没有办法。他是执行上级决议,而我们是违背上级决议的。所以非得作通他的工作,我昨天到他家他不在,我马上再去看看他回来没有。”
      “他要不让干还真麻烦。”杨队长说。
      吃过晚饭于大海来到周永安的家,再次来到周永安的家他正在逗孩子玩呢。一见于大海进来,打发孩子一边玩去。“你于叔来了。”
      “啥时候回来的,”于大海问,“我来了一趟了”。
      “刚回来。不怕你笑话我家也断炊了,到亲戚家借点米。”
      于大海听说他借粮去,心里一动。寻思着我兴许劝他能成功。心里这么想嘴上说:“你怎么也借粮?”
      “我怎么的,我也分那点粮,我工分比你们高点。你们倒刨二分我是大队平均分,我是十分工八毛钱。我这点返销两还他妈的没钱领呢。”
      他媳妇也说:“谁家也不比谁家强,都这样。”
      怎么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大海心里想,有了。大海说:“周主任(他把付字免去,你直接叫周主任他心里得意)。你是大队主任,你回队包队。你是大队的领导又是生产队的直接领导,你既然回来有啥事就不用找刘书记了,就直接找你就行了。我找刘书记反应咱们队的贫困情况,他咋说,他说:周主任回去包队,你有啥事直接找他商量,不用来找我。完了我就去县里这才回来,这不我刚从县里回来,我就直接来找你来了”
      这功夫周永安媳妇卷了两颗烟把吸那头折了一下,给他们每人一支。
      于大海说:“谢谢嫂子。”把烟接过来自己划火先帮周永安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了。
      周永安接过刚才的话说:“这刘书记真能支,他把扎手的事推到我这。他是大队一把手有啥事还是他说了算。”
      “他虽然是一把手他必定不是咱队的,你是咱队土生土长的。社员面临困难你不能坐视不管吧?”
      “我管,我怎么管这不是一家两家。”
      于大海说:“是呀,不是一家两家全队家家缺粮。去年外借粮食的都等秋后还,没想到分了一百八十斤稻子磨了五十四斤大米,这是全年的口粮。国家每人给一百八十斤返销粮,绝大多数人家没钱领。现在基本全部断粮。你说怎么办?”
      “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有啥办法?大队也没办法。”
      “我有办法不知你能不能同意?”
      “什么损招,不是修方条田那招吧?”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没看我这几天有病,不是有病,我是不能与你同流合污。你净掐□□念咒玩邪的。你那事被揭出来与我无关,我那几天有病你懂么?”
      “你有远见。但是我这次计划希望你还有病,不不,我这词不达意。我就是说我于大海要干的事,犯事不要牵连到你周主任。”
      “你说吧。你又玩什么名堂。”
      我看好了一项副业项目,现在家家没有领粮钱,只要干几天就能发给社员一笔领粮钱。然后我们继续大干。我们核计的目标是到明年春天最低挣两万元。这样生产队就能打个翻身仗。于大海把他们的计划详细的向他做了介绍,……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周永安边听边琢磨着。他坐在炕沿边,右手拿着烟抽一会磕磕烟灰,皱着眉面无表情。于大海讲完了,他没有马上表态,把烟捻灭把两个胳膊盘在一起,抱着膀身体微微晃动着,眼睛眯着,陷入沉思状态。
      于大海讲完了这么美好的前景,又讲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心想一定能打动他的心,支持自己的计划。
      可是周永安沉思了半天回答却是“不行,肯定不行”。
      “为什么?”
      “公社大队都不能让你干。你一行动大队,大队马上就会来制止,你别枉费心机了。还是回到上级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上来。百分之三十搞副业。百分之七十搞农田建设搞人造粪。”
      于大海反驳说:“我们一米人造粪,从大甸子刨下来,拉回来,码到大炕上,还有人拉木头,还有人烧火,烧化了再拉到地里去,这一立方米大约六个工,甚至十个工。我们现在算计搞副业每人每天挣十元钱,六个工是六十元钱,这一立方米的人造粪普遍反映根本看不到肥效,而六十元钱能买六百斤碳酸氢铵,你比较一下哪个更划算。那六百斤化肥能增产几千斤粮食,那一立方米人造粪狗屁不是。”
      “这个账你跟县委书记算去,你跟公社书记算去,我就想他们都不如你,咋没让你去干。还说你就是有钱你去上那买那么多化肥去。”
      “那我刚才讲的不实际吗?不合情理吗?这化肥按上级调拨那是没多少,可是你看大屯那头比咱们产量高他们不就是化肥使得多么?他们能买到我们怎么就买不到吗?他们能花高价买化肥,咱们也提出,谁给买到一吨化肥咱给多少钱好处费,我看还是能买到吧?我们也可以花高价买吗。有人估算我们每垧地七百斤碳酸氢铵我们一垧地就能产一万斤水稻。如果我们每垧能用八百斤化肥我们五十垧地能收我五十多万斤粮食。”
      “你那是设想的,你想的那么美好就肯定能实现吗?你春天想到秋天绝收吗?你要想的都能实现,那你春天也设想打多少粮食了吧,你秋天怎么打这么少。告诉你别想那歪门邪道,上级让你咋干你咋干。错了,错了不用你负责,与你无关。你听吆喝吧。我是不能跟你一致,不能为你背黑锅。你那计划我坚决不同意。”
      于大海喘了一会粗气商量说:“你看那样行不,你怕受我牵连,你跟刘书记打个招呼,你到别的队包队或者还去带队。那样这队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或者你跟刘书记商量一下你跟赵副书记换一下,你包她的队,她包你得队。这样我这里什么事也牵扯不到你身上。……”
      “吆呵!怎么,我的工作需要你来安排,你还早点吧。说不定你永远达不到安排我的工作那一天。”
      “我不是给你安排工作,我是建议。我认为那样对咱俩都有利。我要搞副业打个翻身仗,当然有风险,被上级知道要受到批判。你不在这不会牵连到你。”
      “你咋知道你的目标能实现。你春天的目标是倒刨二分钱吗?咱合作化到现在就是□□那几年一毛多钱。□□之前开一元多钱,□□之后五六毛,最低还开过三毛,你今天创造了奇迹倒刨二分钱。”
      于大海被这句话呛的一时无言答对。于大海脸涨的通红辩解说:“□□吗?”
      “那你真点低(运气不好)别人当队长不受灾。偏你当队长受灾。你点低,社员都借光。连我都借光了!你真能耐。”
      这句话没把于大海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于大海真想给他一拳头。有这么说话的吗?
      于大海心想不能和他弄僵。他现在如果能同意我的计划,他为了发泄过去对我的不满,他要我给他磕个头,让我叫他一声爹我都干。他如果不同意我的计划都泡汤了。心里这么想,别得罪他。但是嘴里还是不由自主的说:“大哥,人都说,说话有劲不在上粪。你看你都没下锅米了,你说话还是这么有劲。”
      “你别跟我扯哩哏扔(没用的)你这计划肯定不行,大队、公社都不能允许。全公社倒刨的十几个生产队,开三分五分的十多个队。他们那个不穷,不都在改土造田,都在造粪。他们都没你聪明?你别说别的,就你这计划大队就过不去,你这么干大屯那几个队都要干。他们都干起来公社马上来制止,你不白忙活吗?”
      于大海真想说:“我跟刘书记商量好了,但是这话无论如何不能说。那样他回头就回去质问刘书记,大队开会怎么会上会下不一样,拿我们耍着玩。这样把刘书记给卖了。”
      “这个犊子。”话不投机,于大海只好暂时回去想主意,无精打采出了他家。

      第七十八章
      于大海的计划没有得到周永安的同意,就是到刘书记那未必有破解之道。刘书记只能暗中支持你,又不能公开支持你。他是公社党委委员不能和公社决议唱反调,作为大队书记又不能不考虑其他几个队的反响。你干了他只能假装不知道。其他队反映强烈了,他说不定还会对你“严厉的批评”。
      于大海准备工作还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杨队长还领着人上山拉柴,烧炕修窝铺。于大海希望这些活尽快干完,尽快把干活的人带上来,兵贵神速。现在大多数还不知道这项副业咱们先下手,大伙都知道了,咱们也干得差不多了。田永和说得对,这里再来几个生产队和自己做同样的副业那对自己多大的影响。一定要抢占先机窝铺修好了就上人。
      于大海琢磨这个周永安为啥他死活不同意我把这个计划告诉刘书记,他都十分赞同。只是不能公开支持。如果公开支持那大屯几个队都反了,都要这么干那公社马上就来制止,那谁也干不成。刘书记认为全大队六个队只你一个队偷偷干,上级知道也无关大局,顶多我做个检讨。大屯那几个队我一定按住,谁也不许干,你们六队太穷了,给你们吃点小灶。
      可周永安就不这么想了。他一口咬定大队肯定不能同意,自己又不能把刘书记意图告诉他……
      于大海琢磨周永安这个人他是极好出风头,一来政治运动他比谁都积极。□□时是造反派头头。一直没能入党一直感到委屈,一直瞧不起刘书记.。他不是党员如果他是党员按他自己想法早已取而代之。这回如愿入了党了,又成了大队支部委员,下一步就是想取代刘书记。刚入党他想好好表现表现,让上级看看他比刘书记强。他怎么表现,就是上级要求修五垧方条田或者梯田,他要修出六垧或者七垧。上级要求生产队造五百立方米人造粪,他要造六百或者七百立方米,总之要超额完成上级的任务。他要不断地割资本主义尾巴,批判资本主义自发势力,不断地批判资本主义自发倾向……他要像钱队长那样三天两头开批判会。他要在这方面大显身手。让上级对他刮目相看。而于大海的做法与他南辕北辙。于大海是想用什么办法让粮食增加产量,首先怎么想法让大家吃饱饭。
      于大海想自己与他在一起肯定会产生激烈的冲突。自己的计划那给谁都会赞同唯独他拿自己倒刨二分钱加以嘲讽。什么春天也没计划倒刨二分钱,怎么能保证你的计划能实现。今年倒刨二分钱有天灾有人祸,责任不都在我于大海。
      于大海又想他不同意自己的计划,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原因。刘书记听了自己的计划都想法帮忙,可他作为本队干部却和刘书记大相径庭。他是否把自己当做未来当书记的竞争对手。
      于大海猛然醒悟。是呀,我这计划如果成功了,就算挣两万元那是多大的数,明年买化肥生产费用都没问题了。计划内买不到化肥咱们花高价买,每垧地碳酸氢铵达到八百斤,那垧产就是一万斤,那五十多垧地就是五十多万斤粮食,谁打过这么多。那口粮也上来了,能吃五百二十斤这是最高口粮线。那日值能达到两元钱,这下子全公社都出了名。那时上级就会宣传于大海在农业学大寨运动当中作出了突出的贡献。由于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改变了生产条件。大造了xx百米人造粪,为粮食生产提供了物资保证,致使粮食丰产丰收,这是农业学大寨的伟大成果。那上级表扬,报纸也报道,粮食产量上来了一俊遮百丑。那自己过去那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什么变相扩大自留地,修水库弄虚作假,修方条田用雪打埂子,等等那都遮掩过去了。即使有人举报也没人理睬了。可是达到这样的效果对周永安有好处吗?一点都没有。那周永安想当大队书记那就成了泡影。如果周永安这样认为他会支持你的副业计划吗?你的成功等于他当大队书记的努力失败。他会支持你的计划吗?那等于与虎谋皮。想到这于大海脑袋开了窍,觉得周永安有这个想法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他绝不会支持自己的计划。
      于大海觉得这个计划被制止了太可惜了。只要周永安在这包队那这计划肯定会泡汤,怎么办?第二天于大海吃早饭时他又要找刘书记商讨破解之道。他赶到刘书记家正赶上他吃早饭,于大海就是赶这个时候,否则他吃了饭不定到那去找他。
      于大海一进刘书记的屋正赶上他要吃饭。
      “你又来要饭来了。”刘书记揶揄的说
      “和要饭差不多,你没看专找你吃饭时候来。”
      “那来吃点吧?”
      “我一个人吃饱啦,我那几百人要吃饭。我开玩笑,你吃饭,吃完了再跟你说事。”
      “那你坐那抽烟自己卷。”
      刘书记老伴把烟笸拉递过来。
      于大海卷了一支烟,坐椅子上。边抽边琢磨,怎么能让刘书记进一步支持自己,这话得怎么说?
      刘书记吃完饭下地漱漱口,回屋坐在炕沿边,问于大海说“有什么事?”
      “你说上次我们说那个副业计划,我们讨论时周永安在家感冒有病他没参加,这回他好了。他听说我们要全力以赴搞副业他坚决不允许。他说这是违背上级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以前没有把它考虑进去,真没想到在他这出差了。我来想你讨要应付之道来了,”
      刘书记卷了支烟边卷边说:“一般的下去包队都是走走形式,做做样子,做做宣传,跟着干点活,一般不干涉生产队的具体事物。可他却认真管起事来了。他要坚决反对还真麻烦,不单是你,我也几乎没想起他。他总在外边带民工他虽然回来了,还没把他当做一道菜。这回他站出来出来反对,我又不能公开说让你们干。公开让你们干那这头几个队那可翻了天了,最后谁也干不成。……”
      是呀。于大海以前什么种饲料地,修水库作假,把学生留家插秧,把割地包到各户,包括方条田用雪打埂子……等等。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因素,可是这回不行了他回来包队。你绕不过他的这道门槛。于大海皱着眉忽然他想一个主意。他说:“刘书记我有个建议你看行不。”
      “什么馊主意?”
      “怎么我说都是馊主意?”
      “你的馊主意多。”
      “我看把包队的人调换一下。把知青赵书记调到我队。赵书记不是三队吗?把周永安调去包三队我俩就没有冲突了。那赵书记自从那次大学没去上,情绪一直不好,工作远不如以前得过且过。我看她上大学没有希望了,她只能等着招工,有好单位她该走了。把赵书记安排到我队正合适,她不能乱管事。她也没心思管事。还有我们的副业计划,她与那个队也没有利害关系,她也不会向别队泄露。刘书记你说这样调换一下行不行?那周永安到别的队正好发挥他的长处,显示他的才能。这对各方都有好处。我这计划泡汤了损失太大了,刘书记你一定帮帮我。”
      “这大队支委开会你也在了。那谁到哪个队包队都是那时拍板了。你得有个理由才能变动。”
      “那你就说周永安与六队长不和把周永安调三队,把赵书记调六队。”
      “这个事我和周永安打个招呼,问他去三队行不行,他要说不行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这小子怎么不能抓个错把他拿下去,让他滚犊子。”于大海说。
      “人家执行上级政策比咱们认真。来了政治运动比谁都积极。他又不嫖不赌,不贪,你谁能把人家拿下去?”
      “我也是说气话。你说他要硬别着,你说我这计划不是泡汤了吗?你说他在工地怎么回来了。他不回来不就是不和我发生冲突了吗,他在那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他在样板田工地也是干不下去回来的。那个工地开工时,那时规定每天早六点起床吃饭七点钟开始干活。他要出风头规定咱们大队要早一个小时五点起床要搞一个小时军事训练,齐步,跑步,这些军事内容。他要把民工军事化管理,有许多人有意见,在工地干活谁不想多睡一会觉,不过他这样干也没办法。他这样干以后,指挥部要求整个工地都要效仿他们,每天早起来搞军事训练一小时。
      一天早晨,站队时周永安发现一个姑娘每到站队她直往后钻。这天他又看到这个姑娘本来在前面,一说站队他马上往后钻。队伍站好了他马上喊那个姑娘的名字叫她出列,那姑娘站着不动。他又喊几次让那个姑娘出列,那姑娘勉强扭捏的出列,而且低着头弯着腰。周永安命令那姑娘抬头挺胸齐步走。这姑娘平时走路不顺拐,这时由于紧张一走路又低头,又哈腰,又顺拐,出尽了洋相,当时在场的人就都哈哈大笑。有的人都笑出眼泪。这姑娘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丢人现眼,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那姑娘捂着脸慌不择路的向宿舍跑去。
      周永安也是笑的前仰后哈。当他笑完了,发现几个人没笑,这几个人都站在那里怒视着他。尤其一个小伙那目光好似一把利剑,看到这人的目光周永安简直打个冷战。这小伙是那姑娘的弟弟。那几个没有笑的都是那姑娘的亲戚。周永安似乎感到这玩笑开大了。
      他们训练回来得知那姑娘慌不择路往回跑跌了个大跟头。流产了,大流血,指挥部派手扶式拖拉机送公社卫生院去了。
      原来这个姑娘有了对象,两个人偷吃了禁果怀孕了,可是女方要四百元钱彩礼,男方拿不出。这事就拖下来了。眼看姑娘肚子一天天隆起来,尽管姑娘穿肥大的衣服走路低头,哈腰,怎么掩饰不住那已有四五个月的身孕。所以他一排队就往后钻,这回让周永安逮着了,非让她单独出列齐步走。这一百多号人目光都投向他,本来就害羞,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那突起的肚子。让她一个人站出来走步这不磕碜人吗?让她一走步,她一紧张走路还顺拐,惹得这么多人哈哈大笑。她实在受不了这种侮辱,她捂着脸跑回去,没想慌不择路跌倒了,摔得很重。她忍痛到伙房,做饭的在这里她是年龄最大的妇女,看她脸色苍白,裤子下流许多血,马上报告指挥部。指挥部派人送到卫生院。
      听说姑娘流产,她这几个亲戚不干了。都去指责周永安你咋这么缺德,她是没结婚怀孕了,可是那该你什么事。你妈不怀孕能有你,你知道你妈没结婚时怀没怀上你。周永安被几个女的骂的狗血喷头。从此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那个姑娘的弟弟一直想找机会教训他。
      一次工地来了一条狗,有人说这是人呆的地方怎么来了一条狗。
      有人说他就披着狗皮,它要披着人皮你能看出他是狗吗?它要披着一张人皮说不定也能熬个官头官脑的,在咱们面前指手划脚的。
      这里来个有个老牛。又有人说这牲口就这样辛苦一辈子,因为它就能听懂驾,喔,吁,它要稍多懂一点,再会溜点须,那要站在这说不定比咱们还神气。让咱们干啥咱们干啥。
      这些三七疙瘩话周永安没少听,但又无可奈何。
      样板田原来是公社的李副主任,开头还可以,但是越往后越混乱,迟到的,早退的,中间溜号的。有人干着活跑到树林里打扑克,抬石头的一天抬不几块。修石头堰的一天也干不多少活,简直一盘散沙。指挥部来人大家干一会,一走大家就歇着 。原计划元旦完工,这看来明年元旦也完不了工。□□来视察看到这么高标准的梯田,对修完的部分给与高度评价。建议修完以后要把这高标准大寨田推广到全省,所以公社决定加快进度。公社对工地现在的散漫状况很不满意决定更换领导,换刘春海来当总指挥。
      刘春海上任以后首先成立个纠察队,找一些愣头巴脑的,六亲不认的当队员。他们在路口堵截,在工地巡逻,把那些迟到的,早退的,中间溜号的不服从领导的,都集中起来。给这些人每人挂一个大牌子,上面写上懒汉xxx,然后带到街里游街。汽车站附近站成一大排白花花的。他们从开头开始喊着每个人自己的名字说“我是懒汉张三”。第一个说完的二个说我是“懒汉李四”。一直说到最后。然后从头开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说,引来许多看热闹的。还有两个女不好意思把头低的低低的。这样整治几回早退迟到没有了。他把修石头堰的又规定以山河大队为标准他们一天修多少米,别的大队按标准干多少,完不成,不收工。抬石头的每十个人一组,每俩人一副杠子,选出打头的,打头抬一趟其余必须跟上,不许拉趟。质量有不合格的有质检员检查,不合格要重修,还要追求带队领导的责任。实行扣分制,那个大队有迟到,早退,打架,质量不合格都要扣大队的分。每星期总结一次,扣分多的大队,带队领导要写书面检讨还要大会作检讨。……刘春海采取了有一系列措施,工地很快井然有序,现在干一天等于以前干十几天的活。
      周永安这回就不行了。开始他的军训引起了全工地的效仿,那姑娘流产以后有些人专门与他作对。今天修的石堰明天就塌了,经常完不成任务。周永安一次次作检讨,把他弄得灰头土脸。这些人对他的态度,他真是无可奈何。
      一次年轻的在一起摔跤。周永安也凑热闹,那个姑娘弟弟看来机会了,他说周主任敢跟我摔一跤?在这么多人面前逞强说,有啥不敢的。别人与他摔跤对他都谦让点。这小子把这当做出气的机会。没有几个回合周永安被一个绊子甩出一丈多远,仰面朝天实惠摔在那里,脑袋咣当一声磕在地上半天没喘过气来。那小伙上去拉他来再摔一下子。
      这一跤摔得腰都不敢动,他本来想急了,可急了有啥用,人家跟你摔着玩。他自己心里明白咋回事。这一跤他几天不敢动,他知道在这干不下去了,只好以扭了腰为借口要求别人替换他。只好民兵连长把他换回来。刘书记讲诉周永安在工地的表现。
      但是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周永安从工地灰溜溜回来因为救火救了老更倌,还入了党实,现了他多年的梦想。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好事,他苦苦的等了这么多年。
      两个人说着唠着,刘书记媳妇倒来两杯水说“你们喝口水润润嗓子。”
      “谢谢嫂子。”于大海接过水继续说:“刘书记你一定想法把他和赵书记对换一下,就算帮我大忙了。赵书记到我那不会干扰我的计划,而周永安到三队也同样有他表现的舞台。他要不走可把我坑了。他要把我的计划阻止了那我多大的损失。你能把他调走我谢谢你,我们几百口人都谢谢你。”
      “咱俩在这说的挺好,他干不干不一定。那赵书记好说话,跟她就说周永安和于队长不和,让他俩对换一下她能同意,就怕周永安不同意那就麻烦了。”
      “那你明天找他谈谈我听信。我现在心急火燎的,我那边窝铺修好了,就等着上人。你说他硬不让去我这不是一切前功尽弃了。我恨不得把他杀了,他太可恶了。”
      “那你明天中午听信。我明天上午把他叫来,和他商量一下我还得有个借口。要不因为啥调换,他是六队的,守家在地的。那赵书记在这头住也得来回跑。为啥总得有个理由,总不能说我支持你于大海这么干吧?”
      “是呀。总得找个理由。”
      “我跟赵书记可以说你们俩不和,你们俩调换一下,跟他不能这么说。”
      刘书记又卷了一支烟,随后于大海也卷了一支。于大海先给刘书记点上,随后自己也点上。然后说:“是得找一个充足的理由让他无法拒绝。”
      刘书记吸了一口烟叹了口气说:“你说还真找不出更充足的理由。无奈也得说你们两个合不来让他与赵书记调换一下。这理由不充足就怕他来了犟劲高低不走,那就砸了。要不也没有别的理由,明天还试试吧。”
      “还有我们那方条田我要求验收。刘书记你明天通知公社来人给我们验收,验收完了我们也静心了。那我没事了我回去等着你的信,我还还谢谢你对我的支持。我们几百口人都谢谢你。”于大海说。
      第二天验收小组在大队赵副书记陪同来验收方条田的质量。于大海事先安排了十个人陪同。陪同的目的就是验收的来了无论如何把他们绊住,不能让他们往里去。往里走一半就全露馅了。
      公社验收小组长是黄副主任,还有有公社的农业助理,农业站长。他们来到地边一看一致赞成这方条田修的好,高标准。甚至谁也没往前走一步,就在公路边上看一看就算验收完毕。
      验收结束了,于大海等于去了块心病。
      上午周永安被刘书记叫到大队。刘书记还真找不到别的理由调动他,只好说:“听说你和于大海不对付。他还来告过你的状。我看这样你犯不着和他惹气,你和赵副书记调换一下,你包三队,她包六队。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就别跟他斗气了。”
      “我家在六队,我去三队来回走还隔着河。那赵书记吃住都在他们三队集体户,他来六队来回也不方便。我在六队就是监督于大海认真执行落实上级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上次我们差点没吵起来。他要把全部劳动力投入搞副业当中去,我坚决予以反对,因为这不符合县委,公社党委,也不符合大队党支部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可能因为这事他向你汇报了,说我与他不和。我俩没啥合不合的,我在六队包队我是副主任,他是生产队长我是上级他是下级。他违背上级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我当然要制止他,我不同意调换。”
      他这一说刘书记简直哑口无言,只好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于大海。
      于大海骂了一句:“我日他妈的!这个‘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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