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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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花，红莲》在深秋开拍了。
举行了隆重的开机仪式后，第一组镜头是淑美、淑然两姐妹抵达家，从下车到进屋的这一段。
十四岁的韩希珍饰演剧中的姐姐淑美，十七岁的文根莹饰演剧中的妹妹淑然。
造型师找出内增高往小皮鞋里塞，“还好希珍xi这段时间长到了145，不然真担心你们俩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怎么办。”
鞋子原本便有5公分的鞋跟，再加上内增高，韩希珍穿好了鞋子，往穿着平底小皮鞋的文根莹身边一站。
“差不多了。”金知云导演挺满意的，姐姐身高不够又如何，气势稳压99年出道的文根莹一头即可。“准备好了就开拍。”
一对姐妹，古怪的继母，疏远的生父同住在独栋的木屋小别墅里，莫名前来拜访又匆匆离去的继母的弟弟与妻子，还有姐妹从未露面的生母构成了这部戏的全部角色。
韩希珍身穿橘色毛衣，内搭的衬衫领子翻出来形成搭配，舒适的棉麻材质半裙，末过腰的长发剪短垂至肩头，细碎的刘海遮盖了眉毛，露出双忧郁的双眸，加重了黑眼圈的妆容与她原本就白皙到不健康的肤色令‘淑美’刚出院的状态分外真实。
文根莹剪了超短发，蓬松的发型使得她看上去更加无辜乖巧，米黄的毛衣和深咖色的半裙，与韩希珍站在一起，不用强调便知姐妹俩关系紧密。
“oni好可爱~”韩希珍笑着捧住文根莹的圆脸，“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我们这么可爱的‘淑然’呢~”
在围读会上认识的文根莹性格敦厚善良，得知要与小三岁的后辈搭档做配角也不生气，性格软绵绵的，聊过几次天后，两人迅速熟识了起来。
“不能揉啦。”文根莹无奈地捉住韩希珍冰凉的手，“请希珍xi拿出点姐姐的威严来。”
韩希珍被嗔怪地瞪了一眼，反而笑得越发开心，大喊道：“伯母！我可以把oni带回家当我的妹妹吗？！”
跟着女儿一起来片场的文根莹妈妈哈哈大笑，“尽管拿去吧~”
“内！我会好好照顾您女儿的，请放心地把她交给我照顾吧！”韩希珍调皮地说着新郎面对丈母娘的誓言，惹得片场一阵欢声笑语。
场记举着牌子跑过来，“准备开拍了。”
希珍和根莹敛了笑容，化妆师再次确定造型无误，两人坐到停在小屋门前空地的车里准备开拍。
第一场戏是父亲敲着车窗询问望天发呆的淑美，“你不下来吗？”
父亲没管淑美，行李取出来后径直回了屋子。
率先下来的人是淑美，她面色沉静如水地环视了一圈，随后妹妹略带紧张与不安的站在她身边，姐妹二人相视一眼，淑美对她温柔的勾起嘴角，不要怕淑然，这次姐姐在。
得到无言安慰的淑然深呼吸了一下，放松了心情面对傍晚刺目的夕阳眯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小跑着过去摘下一朵果实。
这个没有。
再摘，呃……这个好酸，呸呸呸！
淑美仍站在原地，先确认了妹妹的安全，神色感慨地踱步走到二楼某间房屋的窗户下方。
此时，夕阳已照不到她的身上，在落日余晖被遮挡的屋檐阴影下，淑美流露出惆怅的神色。
“过！”
金知云导演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妹二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齐刷刷地回头去看。
导演拿着大喇嘛喊道：“准备下一场，趁着太阳还没彻底下山拍淑美离开房子那段。”
“廉景雅nim准备！”
电影拍摄不像电视剧边拍边播，为了合适的光线、天气和场景，完全打乱剧情线进行拍摄，对演员的入戏能力也有更高要求，可能上午你还在拍雨中烂漫散步，下午就拍暴雨中痛心分手。
结束了长达6个多小时的拍摄后，韩希珍疲累地坐到酒店的小床上。
电影的拍摄地点离首尔（05年汉城才正式更名为首尔，‘首尔’在韩语中等于‘首都’）车程3个多小时，考虑到交通，韩希珍跟随剧组大部队住在这偏远城市的一家酒店中。
感觉有点困，希珍撑着不让自己倒过去，“廉景雅老师的演技好厉害……收放自如的。”
在片场几乎快压下她的演技了。
“说什么傻话呢。”第一天开拍，安雅恩自然跟在组里，她泡了碗杯面，“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吃了泡面再休息吧，今天文根莹xi站在你身边，简直比你胖了一大圈，那肩膀宽的。”
“根莹oni只是还没褪掉婴儿肥而已，哪有那么夸张，上镜会拉宽人的身材。”韩希珍辩驳道，在她看来文根莹很健康啊。
“你不想文根莹xi被人在背地里说她胖的话就多吃一点吧，好歹镜头里能平衡一点。”安雅恩拎起她的小胳膊，“看看你这手臂都瘦成什么样了，不行的话就让惠子阿姨过来给你做饭吧。”
“别！我可不想在剧组搞什么特殊待遇。”韩希珍抽回胳膊，识趣地举起叉子，“我吃还不行吗？”
绕着圈子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让她多吃点吗？不爱吃饭的韩希珍叹了口气。
安雅恩欣慰地点头，“这才对。”
哪有身体不健康的人还天天挑食，这不爱吃那不爱吃的，多饿几顿，饿得头发昏，哪怕再讨厌血肠的人都能津津有味的吃下去。
“对了。”韩希珍提醒她道，“如果剧组里有人评论根莹oni的话……”
安雅恩懂她的顾虑，“我知道，会第一时间和伯母、导演商量的，剧组绝对容不下对演员碎嘴念叨的坏家伙。”
说文根莹太胖，和韩希珍形成鲜明对比这类的话，一是伤害了文根莹本人的名声，二是会影响到她们俩之间的关系，贬低朋友中的一个再夸赞另一个，怎么想都是挑拨离间的小人。
韩希珍这才放心了。
“快点吃你的吧。”安雅恩见她慢吞吞的，再三催促道：“我今天看了你的表现，导演完全赞不绝口，在监视器后面笑开了花，有几个镜头已经很满意了非得拉着你多拍几条，他对你的要求如此之高，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文根莹xi也是剧情片出身的童星，你别看她像年糕一样软趴趴的，剧组的事情她比你懂多了。还有廉景雅xi出道的时候可是被誉为最强新人的，她要是没有这个演技的话，才叫人震惊吧。”
安雅恩滔滔不绝地开解着压力重大的韩希珍：“韩希珍xi你既然都能打败试镜‘淑美’‘淑然’的一百多名女演员，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你就是导演心目中最合适的淑美啊！”
深夜，韩希珍独自躺在小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也没能睡着，干脆披着外套到楼下透气。
小城市不像首尔，夜深人静时各家皆是安安静静的，几条主路还亮着灯做夜晚的生意，韩希珍坐在酒店老板留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沉思。
对保护妹妹报有执念的淑美和她哪里相像？对亲人的眷恋吗？
“希珍xi？”
韩希珍听到导演的声音，连忙起身，“导演。”
“怎么还没睡。”金知云抬手让她别鞠躬了，看着累，随和地坐在台阶处，“有心事？觉得自己不如景雅xi？”
韩希珍没想到导演如此敏锐，双手稍握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有点。”
虽然总被郑旻文老师夸赞演技，但到底没真正接触过剧组，何况金知云导演现场拍摄时言简意赅，绝不多浪费半分唇舌。
过了就是过了，没过哪里不对，全凭演员自行领悟。
这位片场的独-裁-军-主，会在你演差时低声喊‘卡’，眯着眼用堪比X光穿透力的目光打量你，眼神写着‘再演不好的话我会怀疑你是否长了脑子’这类韩希珍不能听的脏话。
前几场走位失误导致重拍，金知云导演就差没揪着头发暴怒地吼一句韩希珍你的脚是长在地上生根了吗？
韩希珍的压力，一半来自导演，一半来自廉景雅。
“我都看呆了。”韩希珍避开了导演的那部分，叹气道：“怕自己跟不上廉景雅前辈的脚步。”
她拍摄‘晚餐爆发矛盾过后，听见妹妹房间传来巨响，却与继母吵了一架离开房子’那一条时，整整被咔了六条，最后才找到‘在内心不安的神经跳动中，浑然不知失去至亲、至爱的怅然与空洞感’状态。
但是廉景雅前辈那场‘疯癫地质问着父亲’的戏，除因光线偏差而重拍了一条，基本是无瑕疵通过。
金知云深感荒唐地看着韩希珍：“你走后没多久景雅xi说了和你一样的话，抱怨着‘现在的新人真是了不得，再不努力马上就得退休回家打渔了’，你知道她说得是谁吗？”
韩希珍始料不及地指着自己，“我吗？”
“难不成是文根莹吗？”
韩希珍小声叨叨：“根莹oni演技也很不错啊。”
“自信点！你很好！”金知云重重地拍着韩希珍的背，“你可是我第一眼就相中的女主角啊！‘淑美’身上无法接受现实，即便明知是幻觉也甘愿沉沦的堕落感只有你能演啊！”
“…………”
韩希珍皱着小脸，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太妙？
“论演戏天赋至今我还没见到比你更强的新人，所以不用担心你的实力，放心大胆的去做就好了。”
金知云指点她，“演戏是不能带有负担和枷锁的，越是担忧做不到，越会限制发挥。”
“发自内心地感受‘淑美’，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她不是吗？让‘淑美’透过你的双眼、你的身体传递给世人，把她想说的话，全部淋漓畅快地说出来吧。”
淑美，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整部戏的高-潮集中在淑美与继母人格爆发斗争的一段戏中。
倒在地上，仰拍姿态依然无死角的美丽少女，汗湿的发梢，凌乱的发四散，额角的血慢慢流淌至发间，自我厮杀着的人格，脸上泛着激烈交战时的红晕，嘴唇鲜红的，眼神无神地与继母人格对峙。
继母不是真正的继母，而是活在淑美精神世界中的人格。
淑美早已分裂的精神世界，正在对她的性命造成巨大威胁。
她倒在地上，像是看不到‘继母’拖来捂着眼睛的雕像，听不到‘继母’狠辣无情的残酷话语。
“我们怎么会演变到现在的地步。”淑美用疑惑的语气，天真的问自己。
‘继母’冷笑着，眼眶含着泪问她：“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吗？记得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吗？”
淑美摇头，她后悔了吗？她不知道……
看着淑美饱含自责的挣扎眼神，‘继母’又恨不起她了。
“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可怕吗？你想忘记某件事，完完全全从心里抹灭掉，就是忘不了。”
镜头长久地停在淑美的脸上，在冷色调的光源下，穿着白裙子的淑美为失去淑然痛彻心扉，清醒的每一天，淑美都活在错过救下淑然性命的痛苦中，她失去了最爱的妹妹，为了从继母手中抢回父亲，造成这场悲剧的人是她。
“你懂吗，而且如鬼魅般跟着你。”
‘继母’诅咒般幽暗的声音响起，淑美嘴唇微动，呢喃着吐出两个字：“救我。”
不要救我的命，救救我这崩塌的灵魂吧。
“当然，我会救你。”‘继母’下定了决心，狠厉地说着，手中举起雕像——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