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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今晚喝酒吧 ...

  •   高三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艾阳的心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随着那阵铃声响起,七百多日夜,或明或暗,或高兴或难过,被一并封存、定格。

      看着红彤彤的夕阳,有种美到荼靡的绚烂。

      艾阳静静地看着,想到结果,有种无力的洒脱。

      “艾阳,我可以拜托你件事吗?”

      一个清甜优雅的女声,艾阳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是班花,班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怎么了,阿妍?”

      林妍有些羞涩地递过来一张粉红色的信封,上面还有一只胖嘟嘟的小白兔,“这个······”

      艾阳大惊失色,忙跳远了些:“啊!阿妍,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奥。”

      “什么嘛!”林妍脸色更红了,嗔怪地瞪了艾阳一眼:“是给赵,赵龙藏的。”

      那一刻,艾阳觉得天一下暗了,他呆呆地砸吧了几下嘴,“啊,啊,现在谁还,还用这种老土的方式啊?”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嘛,就算有,我也不敢给他发信息。可是,可是现在毕业了,我总想着试一次,就试一次,要不然我会遗憾一辈子的。”说着,林妍上前拉着艾阳的胳膊晃了晃:“艾阳,你最好了,就帮帮我嘛。你是他的好兄弟,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他应该会看的。奥,还有,这里呢,是我准备的一些留学的资料,给你和赵龙藏参考一下,我觉得我们说不定可以上同一所大学呢。”

      艾阳不知道怎么把林妍送走的,直到手中资料重得快要摔下去,他才恍然回过神抓住。

      而资料的另一边,抓在了赵龙藏的手里。

      “等久了吧?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咱们今晚嗨起来!”

      赵龙藏的笑果然越来越像太阳了,像得有些刺眼。

      慌忙间把资料和情书收进书包,闷声说了句好。

      “今晚喝酒吧?”

      赵龙藏一愣,随即挑眉笑着,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你小子,一毕业就学坏啊?”

      竭力挤出一个混不吝的笑:“我高中还没喝过酒呢,不想留下什么遗憾。”

      尾音差点儿暴露出心中满到极致的酸涩,是啊,十八岁的青春纪念册上谁都不想留下遗憾,但他的遗憾注定和赵龙藏有关,却连说出来都不敢。

      那晚,班里开了一个很大的包间。

      看着人群中心的赵龙藏,艾阳苦笑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兄弟、朋友那么多。

      忽然想起,他曾傻乎乎地问赵龙藏,为什么酒又苦又辣,还有那么人喜欢喝呢?

      那天赵龙藏心情不是很好,他仰起脖子,粗野地灌下了一大口啤酒,水渍在唇边莹亮亮的也没擦,“真羡慕你啊,能问出这么快乐的问题。”

      可现在,他羡慕的是,能和他一起喝很多很多酒的人。

      酒后吐真言,那样,他是不是就能听他说很多很多心里话了。

      晃了晃手中还满着的酒杯,冰凉的酒撒出来些,激得皮肤一颤,滚烫的热泪滑落,落在了金黄的酒液里。

      现在的眼泪应该比酒苦上好几倍了吧?

      不远处,赵龙藏还在潇洒自如地和好兄弟们推杯换盏,头顶是一片流光溢彩,在泪光中,他浑身似乎都在发光,那样的人,他注定只能远远地看着吧。

      学着赵龙藏的样子,他猛地一仰脖,灌了一大杯酒,庆幸的是,似乎没那么苦了。

      趁着醉意,他把林妍的情书和资料塞进了赵龙藏的包里。

      太阳还有五十亿年的生命,他以前觉得很漫长很漫长,但如果是赵龙藏的话,他又觉得太短暂了。

      他是一个多么闪耀的人啊,不可能只照耀他一个人的。

      而他只是一颗孤独的石头,就算隐没在黑暗里,也不会有太多人发现······

      “你在干嘛?”赵龙藏从背后勾住了他的脖子,“不会真的在偷喝酒吧?”

      也许是他的胸膛太暖和了,烫得他眼前一模糊,醉意更加深沉。

      “赵龙藏,我后悔了。”

      “什么?”

      “应该早点儿去白云庙许愿的,这样······”他刚转过身,想再看看他的模样,就跌到了他的怀里。

      赵龙藏温柔地抱着他,摩挲着他的耳朵,轻轻地说:“那就明天去。”

      可第二天,天阴沉得厉害,亦如赵龙藏的脸。

      “这封情书是你塞的吧!”

      解释的话涌到嘴边,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想说说林妍的好,但此时此刻,是那样苍白无力。

      末了,艾阳还是选择了沉默、逃避。

      赵龙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话啊你!在你眼里,老子算什么东西?想要就要,不想要就送给别人!”

      他的视线浓黑阴厉,脖子上、手背上的青筋扭曲着,滚动着······

      那一刻,艾阳终于害怕起来,害怕到更不敢说一句话,害怕到根本不敢去想赵龙藏话里要不要是什么意思。

      暴雨倾盆的时候,赵龙藏夺门而出,像头豹子似的冲进了激烈的雨幕中。

      那天的雷打得特别响,狂风像陷入绝望的人,凄厉地喊叫着,痛苦得想把这个世界撕裂。

      艾阳看着被暴风雨一遍遍拍打、撞击、冲刷的落地窗,突然也冲进了雨幕里······

      可他跑了好久好久,久到被暴雨冲击得没了直觉,跌在马路上,然而那天,再也没有为他撑伞的人。

      “我很笨的,龙哥,总是忘带伞,你也忘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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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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