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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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年轻的时候，天真得有很多愿望，后来没有实现的太多，也就不会再许愿了。”
“那你为什么还会来这里？”赵龙的笑太温暖了，温暖到艾阳有一刹那的错觉。
“再犯最后一次傻吧。”
赵龙藏痞吝地摸了摸眉：“别说是为我啊。”
艾阳撇了撇嘴，这该死的混球范儿又回来了。
“想得美，我和你坦白吧，你只是他的一个替身，现在，他回国了。”
赵龙藏点了点头，“嗯，在你看的绿江言情小说里，主角被都会和替身嗨了。”
“对不起，我喜欢看虐渣打脸永不原谅的那种。”艾阳翻了个白眼儿。
赵龙藏啧了声，“为了甩掉我，你对自己也是够狠的。所以呢，你要回去找你的白月光吗？渣男。”
艾阳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乐极生悲，头撞上树干，崩出了眼泪。
“一如既往的蠢。”赵龙藏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把他掰过来，给他揉伤口。
这一次，他却很倔，“走开啦，我要和他彻底做个了断！”
赵龙藏挑了挑眉：“奥，那我们不就能在一起了吗？”
艾阳红着眼有些凶狠地瞪他：“和他所有的一切都做个了断！”
赵龙藏甚至鼓起了掌：“行，那就祝你好运。”尔后笑得一脸灿烂，没心没肺。
艾阳有点懵，这就完了？几天前还死去活来缠着自己的呢，这踏马就？
狗男人，哪有一个好东西，把自己算在内，他也要骂！
赵龙藏揪过他的下巴，贴近了，眼神玩味，“看你眼睛骂得很脏嘛。怎么，舍不得我？”
“想得美！”艾阳噘着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那就给我一个愿望吧，从此两清。”赵龙藏抚着艾阳的唇，神色很认真。
艾阳咬了咬唇，别过头去，有些心虚。
“什，什么愿望啊？”
赵龙藏放开了他，仰头看了看苍翠欲滴的香樟树，脸如蓝天白云一般晴朗，“那就祝我快点儿找到真爱。”
艾阳嘴撅得老长，心里莫名有些酸：“要多快啊？”
“第十天。”赵龙藏笑得如沐春风。
“啥！十天！你当你是仙二代啊？天庭你家开的？你这哪是许愿啊，你耍赖吧你。”
“行，那我就去和你白月光耍赖。”
艾阳气呼呼地拿过宝碟，发泄般地写了张鬼画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大斗僵尸。
赵龙藏也不嫌弃，拿过宝碟看了看，还笑着抚摸了下，“和我一起系上。”
“杀人诛心啊你？”
艾阳气呼呼地抬脚踹，却被赵龙藏一把抓住扛在了肩膀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脸上，让他有些恍惚。
真的要结束了嘛？结束一切了嘛？
“不是，现在不让往树上挂。”
赵龙藏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道长说了，凡事看缘，一万元。”
“奥。”艾阳垂头丧气地应了声，挺好的，这么多年，道长都没涨价。
清风吹动起崭新的宝碟，红艳艳的，亦如他当年坐在那个人的肩头，停下了满山谷的思念······
那天，他又在香樟树下等，等到天空中打起了闪，响起了雷，眼看着马上要下暴雨。他很害怕，却不知道往哪里躲。
就像每到下雨天，他的天空总会被伞笼罩，而现在他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伞了。
头顶一根挂满了宝碟的树枝在暴雨的冲刷下，终于不堪重负应声断裂，直冲脑门儿来。
树叶拂过脸颊，冰凉的雨滴洒在脸上，水光潋滟中，赵龙藏脸色并不好看地瞪着他：“你是猪嘛！”
那一刻，艾阳心想他是什么畜生都行，只要让他紧紧抱住赵龙藏，什么都行。
冷静下来后，艾阳看着赵龙藏挂在胸前的左胳膊，哭得比刚才还凶：“你到底怎么了嘛？龙哥。”
赵龙藏烦躁地捏着他的腮：“哭丧呢？我还没死。”
“对，对不起，嗝······我······”艾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呛了一下，脸都憋红了。
赵龙藏抬头叹了口气，轻轻地抚上他的后背：“那就对我好点儿，以后别惹我生气。”
“嗯嗯嗯，我，我会的，我都在菩萨真人面前许愿了，许了好多好多愿望，上面都是求你原谅。呐，你果然来了，说明我的真心菩萨真人都听到了，可以为我作证的。”
赵龙藏噗嗤一笑，指了指不远处那棵香樟树上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的宝碟，还有刚才随着折断的树枝散落在泥污里的，“真的是好大的诚意。”
艾阳鼓了鼓腮帮子：“反正你来了，我就是很真诚。”
“行行行，那既然这么灵，我也许个愿望。”
“好呀，好呀。”艾阳欢喜地去拉赵龙藏的胳膊，目光却落在了白得刺眼的绷带和石膏上，“你这到底怎么弄的嘛？”
赵龙藏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就，就走楼梯踩空了，摔的。”
艾阳顿时又哭唧唧的：“不会是被我气的吧？你疼不疼啊，我疼死了，心疼死了。”
“是！还不赶快帮我拿宝碟！啰嗦鬼！”赵龙藏没好气地刮了他一眼。
艾阳坐在案几前，小心翼翼地看着赵龙藏，“你要许什么愿望啊？不会是惩罚我的吧？”
赵龙藏唇角冷冷地一勾：“对，许愿你变成一条狗，傻狗。”
艾阳瘪了瘪嘴：“那不算，我乐意，这样就能永远跟在你屁股后边儿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赵龙藏眸色忽然变得深沉，比殿外的天空还要浓，浓得像积满了雨的云。
不知不觉间他紧紧缠住了少年的细腰，下巴紧贴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声音沙哑迷蒙，好像蒙了层暧昧的雾气。
“这可是你说的，写，我许愿会永远原谅艾阳。”
艾阳本来还有些不习惯，听到这句，笑了笑：“这算什么愿望啊？你这是许愿还是骚扰菩萨真人呢？”
赵龙藏轻轻掰过艾阳的脸，三分假七分真地摩挲着他细浓的眉：“你的愿望太多了，恐怕神明保佑不过来。我的愿望，神明······”
艾阳一本正经地瞪着赵龙藏：“神明一定会保佑龙哥的！嗯，算了，以后我的愿望都是龙哥的愿望成真！嘿嘿，双重保险，快夸我。”
“没白疼你啊。”赵龙藏抬手抚了抚艾阳的头顶，眼神温柔又专注，就算成真不了又如何呢？况且这本来就不是许愿，而是哄你这个怯懦的小傻蛋啊。
他对他说过的话，就算神明不愿意，又如何呢？他也会铁了心去做，去实现······
下山的时候，艾阳刚刚从回忆中抽回思绪，他看着身旁的赵龙，有些迷蒙地问：“你说，菩萨不会嫌我烦吧？也不知道会不会听。”
赵龙藏抱着胳膊，懒淡地瞥了他一眼：“除非你没许什么祝他平安喜乐这样烂大街的愿望，听得人想吐。”
艾阳脸色红了红，瞪了他一眼：“总比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搞笑，他还有后半句好不好？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大段路后，后半句缠在心里，酸麻得眼眶很快红了。
赵龙藏站在转角的石阶上，看着艾阳擦眼睛的笨拙模样，嘲讽地挑了挑眉，从裤兜里懒散地掏出一张宝碟。
那是刚才艾阳刚挂上，就被他支开，从树上又掏下来的。
红色的纸张摊开，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字迹已模糊，他却在心里发狠似的念了一遍又一遍，“希望你以后过得平安喜乐，再也不会想起我。再见。”
看着细碎的纸屑随风消逝在山谷中，赵龙藏低骂了声：“草，傻狗。没有你，我怎么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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